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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烙棘:“。。。。。。”
最后,耳朵生茧的男人不胜其烦,经过对各种利害的权衡,还是在钓鱼、摘葫芦瓜和挖木薯之间选了第一种。
最起码,半途钓到想不开的时候,还能有个湖让他跳下去。
眼看他们又要搭那辆电动三轮车去,高傲痛心疾首地对焦蕉说:“别开这破车了,我宁愿你们走路去!”
于是这仨憨憨就真的走路去了。
小叶有点像专挑苦力的沙和尚,肩上扛着几根竹制的鱼竿,手里拿着几张折叠型小布椅,哼唧哼唧地跟在后头。
焦蕉有点像碎碎念的唐僧,眉飞色舞地给他们介绍着沿途的景色:“看,这边是农田,种了些水稻,到了九月中旬就可以收割了。”
“那边是果园,都被我家承包了,本地自产一些鸡心黄皮、油桃还有三华李,如果当季的话,一般销路都很不错。”
“那边的那边是化粪池,经过的时候会有点臭,以前我家狗还跳进去过,臭得咧……”
汪烙棘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有点像啥也不干的猪八戒,手里勾了个没什么重量的塑料桶,悠哉悠哉地散着步,呼吸着乡间小路的新鲜空气。
不经意间低头,他看到鞋子边沾满了田间小路上的灰和泥,有点庆幸自己听了焦蕉的话,没有把那双好几万的牛皮鞋穿出来。
“欸欸欸,”焦蕉拉拉他的衣袖,用手指着路边的田埂处,“你瞧那些蒲公英,要吹吹吗?”
“不吹。”男人语气冷冷道,“几岁了?还吹这玩意儿?幼不幼稚。”
五分钟后。
汪烙棘和焦蕉齐齐蹲在田埂边,鼓足了圆圆的腮帮子,把那一丛毛绒绒的蒲公英都吹得秃了顶儿。
“哇哇哇,这里还有好多含羞草!”焦蕉像个外出郊游的幼儿园小朋友,兴奋地左蹦右跳,那个大大的帆布袋在胯边甩来甩去。
一听见有含羞草,再次地,姓汪的男人如狼似虎般扑过去。
他气势凌人地将大手扫过那一排的含羞草,垂眼看着所有叶子徐徐合上,最后威武道:“好玩。”
汪烙棘和焦蕉,平均年龄接近三十的两个人,足足在原地对着几棵野草野花玩了半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叶咂舌:“…………”
我这是遛了两只三岁的皮猴儿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二更。
第20章
去湖边的路程只有大约十分钟,却因为两个大孩子的贪玩而耗了足足半小时才走完全程。
他们来到湖边弄好工具,就准备开始钓鱼了。
汪烙棘提出了一个相当有学术性的问题,“我们的鱼饵呢?没带鱼饵用什么钓?愿者上钩?”
“别急嘛,看我的,” 焦蕉拿了把尖尖的小铲,两三下抛开脚边的一方沃土,果不其然,立刻就翻出了两条小蚯蚓。
细细的软软的,两条虫子通体粉粉嫩嫩,仅有两节手指长,正在湿润的土壤里蠕动。
“诺,”焦蕉捡起小蚯蚓放在掌心,道:“天然鱼饵。”
“呕——”汪烙棘一副五官蜷缩的嫌弃脸。
这玩意儿巨恶心,汪烙棘把它捻着串上鱼钩的时候,嫌弃得连兰花指都翘出来了。
小叶倒是名无所畏惧的勇士,他拿着小铲子翻翻翻,顿时把人家蚯蚓一整个家族都给挖出来了,“好多好多!这边好多!”
这架势,是要灭族。
钓鱼是项耐力活,是场持久战,是需要佛系对待的一种活动,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态和品性。
又或是说,非常考验没有耐心又品性暴躁的汪大影帝。
远处是低矮起伏的翠绿丘壑,汪烙棘用脚踩着鱼竿坐在湖边,静静地望着那无波无澜的湖面,幽暗的眼神时而放空,时而又聚焦在水面某一圈荡漾的波纹上。
此刻,流淌的时光变得愈发缓缓,他的内心是很平静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犹记得,中午的时候,还是激荡人心的鞭炮八千发现场,这到了下午——
怎么就变成了老年人的夕阳红活动了呢?是要给刚才的鞭炮欢迎仪式压惊吗?姓焦的你他妈害得老子都快睡着一头栽进湖里了!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能钓到鱼。。。。。。
害,这倒霉活动是哪个反人类的家伙发明的?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渐渐耗尽,汪烙棘开始厌烦了,他暴躁地把手里的鱼竿一扔,“这水里到底有没有鱼啊?我看它们都睡午觉呢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旁边的小叶一拉鱼竿,吊起一条又大又肥的鲫鱼,像一个丰收累累的农民伯伯。
汪烙棘:“…………”
小叶发出狂喜的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了有了!我钓到鱼啦!”
焦蕉凑过去看鱼,睁大了眼睛由衷地感叹:“哇塞,小叶哥你好厉害啊!”
“还好还好,一条而已。”小叶谦虚地摆摆手。
一旁的汪烙棘哼哧一声,他非常非常的不爽,自己的助理竟比自己先一步钓到鱼,让他这个当老板的颜面何存?
面子被损的男人走过去,话不多说就拿过小叶手上的鲫鱼,大手一扬就把鱼抛了回湖里。
湖面水花四溅,被摔得晕头转向的鱼儿在水里甩甩尾巴,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焦蕉:“??”鱼鱼??
小叶:“……”嘤,我的鱼。
将手上那股黏腻的腥气拍掉,汪烙棘若无其事地说:“有位名人曾经说过,每次钓到的第一条鱼都要放生。”
小叶委屈地扁嘴:“哪个名人说的?”
汪烙棘:“我。”
小叶、焦蕉:“。…。。”
男人,总是幼稚的……不是,总是好胜的。
汪烙棘像个事事都要争第一的小学鸡,摆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对他俩说:“比一比,看我们谁先钓到。”
毕竟,刚才本王者只是隐藏实力,现在,也到了该发挥出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没想到,小叶很快又钓到了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湖下的各种浅水鱼类面临史无前例的生存危机,迅速进入一级戒备,共同把这个死胖子列为头号公敌。
而汪烙棘又苦苦地等了漫长的两个小时,还是没有鱼肯上他的钩。
王者?青铜罢了。
焦蕉偷瞄了几眼他铁青的脸色,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要偷偷潜入湖底,直接抓条大鱼挂在汪烙棘的鱼钩上,好让这位不甘心的汪大明星钓起来。
一直到日暮黄昏,汪烙棘依旧在与自己倔强的自尊心作斗争,守着一鱼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的桶里空荡荡,男人的背影有点凄凉。
“汪先生……”焦蕉放下鱼竿走过去,抱着膝蹲在他的旁边,说:“这天色都要暗下来了,我们还不回去么?”
“嘘——”汪烙棘以警示的目光瞪着他,极力压低声量在男孩耳边说,“别吵,别把鱼都吓跑了。”
焦蕉:“。…。。”前提是,要有鱼。
没想到,平静的湖面忽然漾起一圈圈不寻常的波纹,那鱼线居然真的开始动了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扯来又扯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
有东西上钩了!
“好重啊,这一定是条大鱼!”焦蕉睁大了眼睛。
听了奉承,汪烙棘想要装出淡定的大将之态,然而嘴角还是压不住地疯狂上扬,露出一个来自王者的微笑。
老子要么不钓,要钓就钓条大的!
“天啊这玩意儿怎么力气这么大?”小叶夸张地拍着马屁,“汪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钓了条尼罗鳄呢。”
“别废话,快来帮忙!”
“噢噢噢,”焦蕉和小叶赶紧帮忙握住鱼竿,三人奋力与水下那力大无穷的东西抗衡。
汪烙棘好像一个对胜利志在必得的将军,镇定地发出指令:“我喊‘一二三’,咱们齐齐发力,一起把它拉上来。”
“好!!”
他们众志成城,形成空前统一的战线,扯着嗓子吼道:“一——二——三——!”
三个男人同时手臂用力,猛地将长长的鱼竿向上提起,透明的丝线就这样拽着水下剧烈挣扎的猎物,一并被高高地钓起。
钩上死死作动的活物跃然出水,伴随着晶莹透亮的细碎水光,在夕阳下划出一条弧度完美的抛物线。
昂头一看,啊,是只鳖……
前一秒还雄赳赳气昂昂地喊着口号的三个人,此刻一律噤了声。
这鳖很大,是那种“巨无霸”的型号。不得不说,这鱼线质量还挺好的,承重能力太过强悍,吊着一只大壳生物在高空急急旋转。
“。。。。。。”他们愣愣地看着趴在岸边的这只甲鱼,心情百味交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
气氛鬼手小叶积极主动地打破这沉寂:“天呐,汪哥,你是天选之子吗?竟然钓到了一只王八呢~”
汪烙棘:“。。。。。。。。。”
得亏焦蕉耗尽全身力气死死把他给摁住,怒火爆发的汪大明星才没将小叶一jio踹进湖里。
最后,他们还是把这只大甲鱼给放生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汪烙棘静静地站立在湖边,身后拉出一道细长而挺直的剪影,晕在夕阳淡金色的轮廓里。
他看着大龟悠悠然地朝远处游去,半个大壳露出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条尾巴拖出长长的水纹,渐渐与沉落湖心的落日融为一体。
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焦蕉看着发出会心笑容的汪烙棘,觉得有些惊悚。
“就是觉得想笑。”
汪烙棘将岸边的一块小石头踢入湖中,笑容变得更深了些,他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觉得。。。。。。很想很想笑。”
好久了,好久没有这样从心底溢出笑容了。
莫名其妙就想笑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好得像是。。。。。。
被上帝宠幸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
第21章
挽着桶日落而归的时候,汪烙棘觉得挺惬意的。
一步又一步,沿着湖畔边慢慢地走,鞋底踩在细碎的石头上,然后看着触手可及的夕阳在你面前缓缓下沉,这是一件很奇妙又很解压的事情。
进圈沉浮这么多年,他真的需要一些休息了。
活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太久,心气实在是太过浮躁,每一天都是纸醉金迷的,被包围在亮烁的闪光灯之下,难免迷失自我。
这样活着的他,是很累的。
所以此刻,男人得到了片刻的休憩和安宁。
走着走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焦蕉忽然停下脚,定定地看着那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眸里反射出一些细碎的光亮。
汪烙棘也跟着停下脚步来,好奇问他:“看什么?”
“蜻蜓,”焦蕉远远地指向湖面,“汪先生,你看那些蜻蜓。”
汪烙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见两只蜻蜓相伴而飞,透明的翅膀极快地震动着,迅速地掠过平静的湖面,又轻轻地一点水,点出些小圈小圈的涟漪来。
好一副雅趣之景。
但真正吸引焦蕉眼球的是它们飞翔的姿态,那两只蜻蜓的姿态很特别,首尾相接连成一个完美的心形,看上去就像是有一个细小的爱心在湖面上飞。
“好浪漫,”焦蕉的瞳仁被湖光映出一片亮色,他拿出手机对着那两只蜻蜓一拍,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传给他的“宝宝”看。
什么好玩的事都要与女朋友分享啊。
“离这么远,拍得清吗?”汪烙棘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