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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爱他,为什么这样对他。
“我原想着,你怎么也不能毁在我手里,”齐耀祖用唇蹭他的额头,“但是你看,都走到这一步了,都到这一步了。”
从他身上下去,齐耀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再见,栗子,再见。”
开门前又回头:“别让我爸妈看到视频。还有,我是真的爱你。”
张立看的出他在等着什么。
“我真的要走了。”齐耀祖眼中带着祈求。
坐在那儿张立无动于衷。
门开了,齐耀祖走了。
门一关,张立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他等着,不出声流着泪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机响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饭厅,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
“喂?”
“阿立,阿立你快来医院,耀祖出车祸了,他要见你……天啊!耀祖!耀祖!我的儿啊……”
那头只剩下哭嚎声。
把手机放回桌上,他坐下来,就着那边传来的哀嚎和自己的泪水,吃完了剩下半碗已经凉了的面。
吃完饭洗了个澡,又把好久没用过的药箱找出来给自己上了药,他关上灯,躺到了床上。
半夜张浩回来了,收拾好自己,轻手轻脚往床边走。
“回来了?”
张浩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啊。”
“没睡着。”
看他没睡,张浩忍不住有话要告诉他:“事情办妥了。王一诚不会起诉齐耀祖,不仅不起诉,如果司法机关打算公诉的话他还会作为齐耀祖的证人出庭。”
不知道张浩用了什么法子,但不外乎是威逼利诱罢了,他惯会用这些手段。但是,
“用不着了。”张立告诉他。
张浩摸上床,听到这话奇了怪:“什么?”
他闭上眼,希望眼泪能止住。
“没什么,睡吧。”
齐耀祖撞树上了。
轿车加速撞上的路边大树,车头凹了进去,人当场昏迷,到医院一看,肺部插了五条肋骨。
从现场录像来看他并没有在躲避什么,完完全全是自发撞到树上。警方又猜是酒驾,但是血液检测显示驾驶者并没有喝酒。最后只能认为是当事人当时想不开要自杀。伤势太严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但人并没有死,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
“你不去看看他吗?”张浩问他。
张立摇摇头,示意张浩:“好好吃饭,你不本来就不乐意我去找他吗。”
“那倒也是,你真去了我会难过的。”
张浩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每次张立都会推脱,说身体不舒服再等几天,现在的张浩脾气跟以前相比是真的好太多了,依了他。
“那你之后要补偿我。”
“好。”
等背后的伤好彻底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再过二十天是除夕,之后就是春节。张浩问他:“今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京。”
“我去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张立并不赞同。
“你去见见我父母,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但是我并不想看见他们,我怕我会忍不住问他们,是怎么生养出你这么个好儿子的。张立微笑着摇头拒绝。
“好吧,我不勉强你。”张浩有些失望。
“但你别忘了给我带桂花糕啊,你上次带的桂花糕早吃完了。”
张浩是完全失望了,转过身去不看他:“你就知道吃。”
又到了农历二十九,张浩提着收拾好的行囊回南京了。三十这天张立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拿上多年的积蓄,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
在机场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
“喂?”那头背景音很热闹,有电视的声音,抽油烟机的声音,还有笑闹声。
“妈,是我。”
“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吗?”声音压低,然后有关门声,笑闹声和电视的声音一下变小了,“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事?”
“妈,我好几年没给您拜年了……”
那头没让他把话说完:“你别上门来,今天你叔家所有亲戚都在。”
努力挤出个笑, “妈,我就在电话上给您拜个年。新年快乐。”
那边也对他说:“新年快乐。”等了两秒,问他, “还有事儿么?我这边正炖东西呢,没事儿就挂了吧。”
趁那头还没挂,他赶着把话说完:“妈,我要离开A市了,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您保重。
“你要去……”话音暂停了一下,“好,你自己也保重。”
通话被那头匆匆掐断。
拿出身份证,他去了托运处。托运了行李,拿上登机牌,他过了安检。
飞机起飞了,看着下方的建筑越来越小,连再见都说不出口,这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人值得再见。他在心底跟这个城市打了最后一次招呼:不再见。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K市落地。
K市地处盆地边缘,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城市化水平很高。
一月的K市比A市要冷,地上都是积雪,张立白天到街头晃荡,晚上回宾馆,这两天街头出现的都是拖家带口成群的,欢声笑语不断,在这一片喜庆中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醒过神来,继续寻找合适的店面。
终于,找了两天,这天中午他找到了个地理位置很好的店面,在一处居民小区大门口,铁闸门上直接贴了张条:旺铺招租,东家在本市,请随时拨打电话xxxxxxxxxxx。
电话接通,那头是个爽朗的女声:“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钟。”
没一会儿人就来了,是个体形稍显富态的中年女士。
“你好。”张立跟她打招呼。
“我这店转让俩月没转让出去,哎,今儿个有人自己送上门了,走走走,我家就在这小区,去我家谈。”
她强拉着张立进了小区,架势像土匪一样。
“大姐,我真不上去。”进了小区张立死活不肯再迈一步。
“哎,你这小伙子,咋地,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张立不说话。
大姐也不恼,打了个电话:“哎,我你妈,把店铺合同拿下来,”看张立一眼,“顺便把屋子合同也拿下来。拿到楼下游乐场那儿。”
挂了电话对张立说:“走吧,去前面坐着。”钳在他手臂的手从头至尾没有松过。
“我叫王莉,你叫我王姐就行。”
“王姐,”张立叫了一声,又自我介绍道,“我是张立,站立的立。”
“咋来K市了?你一看就不是这儿的人。才来吧?”
“前两天才到。”他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
王莉也并不在意,继续说自己的:“哎,你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这时候跑过来个十来岁的小胖墩,头上还扎着两小辫,一步一晃的。
“妈!给你。”
“哎,乖,回去玩吧。”
小胖墩又跑走了。
“我女儿,长的随她爸,结实。”王莉满脸自豪,“她爸这两年生意做的好,年前我们商量好,决定去A市,给孩子更好的教育。”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王莉问他。
张立摇头。
“正巧,我家也得租出去,当然如果你要买的话也是可以的,连铺子一起卖你。”
他赶紧拒绝:“不了不了。”买房子这事儿有些重大,得仔细斟酌斟酌。
“随你,你看看合同再说。”
商量了一下午,张立把铺子和房子都租了下来,铺租八百,房租一千二。
“你跟我上去看房。”
房子是两房一厅,有浴室有厨房,装修很漂亮。
小胖墩正跟她爸坐一起玩游戏机。她爸文质彬彬鼻梁架着副眼镜,头发花白但面容不显年纪,跟张立打招呼:“你好。”
看来王莉那句话是断开来说的,小胖墩五官确实像她爸,但结实这个优点,该是随她妈了,张立回: “你好。”
王莉一家人初六就走了,张立住进了租房,开始为自己的电脑维修铺忙碌。
铺子顺利开张,生意挺好,但收入却不高,拜托他维修的电脑基本都是些小问题,没几分钟就修好了,遇到这样的电脑他也不好意思多收,每次象征着收个五块十块,头一个月下来只挣了六百。没办法,他开始在网上接些程序编写的活儿,都是些小程序或者程序片段,活不多,但一次能挣个一两百,为了多挣些钱,店里除了电脑维修又开始提供打印服务,初级编程一对一辅导。
每天为生计忙碌,心里却越来越轻松。
五个月过去,他很少再想起A市的人和事,每天忙忙碌碌的,回家随便吃点东西倒头就睡,也没时间去东想西想。
“张叔!我电脑又坏了。”一个蓬头垢面穿着拖鞋的女生还没进门就喊,“烦死了,东西肯定又没了。”
她来了,看来李俊杰马上也得出现。
“不是让你每半小时保存一次吗?”张立放下手下的活去接她的电脑。
“忘了。”
检查一番,他抬头再次劝告:“你真的别再摔它了,里面又松了。”
坐在一旁何美人完全不在意:“我又不是故意摔它的,叔你帮我修好就行。”
现在的年轻人啊,三十四岁的张立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完全不懂现在二十出头的是怎么个心思。
“张哥。”
还是来了。张立叹口气,埋头接器件。
来人是个小年轻,因为妈妈是回族人,长的是个混血的样子,皮肤白,脸颊红裙,高鼻梁圆脸蛋,长的颇为俊秀。就是身上香水味太浓,浓的呛人,走近了更可怕,鼻子闻着都疼。
“何美人啊,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门连头发也不梳。”
又来了。
张立和何美人都没看来人,任李俊杰在那儿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照过镜子吗?哟,还有眼屎。”说着李俊杰就伸手过来要给她擦擦。
何美人避开不让他擦。
李俊杰执意要给她擦了。
几个来回,何美人蹭地站了起来,问桌后的张立:“叔,好了吗?”
早好了,张立憋着笑把修好了的电脑递给她。
“多少钱?”
“算了吧。”待会儿有人会给的。
她也不客气,拿了电脑要走。
看人要走,李俊杰急了:“哎哎,我说,张哥说算了你就真算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停下,不准走,我说不准走!”
人走了,影儿都看不着了,他恋恋不舍地从门口回来,从兜里掏出张红票子递给张立。
接过钱张立作势要找钱给他。
“算了算了,留着吧,你生意也不好做。”李俊杰满脸神伤坐到了之前何美人坐过的凳子上。
不跟有钱人客气,把钱放好,抽屉一送,张立逗他:“你说你未来要是娶不上她,你这些钱不就白花了嘛。”
“我乐意!”李俊杰垂头丧气,但语气坚定,“她肯定会是我老婆。”
这香水味,太刺鼻了,张立赶人:“回你自己店里去,说不定有客人找你。”
李俊杰有个有钱的爸,他为了开店向他爸借了六十万,然后没两年就把钱还上了,他是个有生意头脑的,酒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现在在市里有两家酒铺,其中一家就在张立的电脑铺旁。
李俊杰不肯走:“我不走,店里有人看着。再说,我身上喷了香水,回去影响客人尝酒。”
对此张立无话可说,继续干之前的编程活儿,让香水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