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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罪啊?”陈正清调笑的看了对方,一副玩味的表情。
吴蔚哪能真被这人给调戏着啊,既然陈正清问了,他就可劲答呗。“那可多了去啊,我当时天天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一个星期瘦了好几斤呢!满脑子里啊除了你都没别人,不信你起开看看。”
陈正清笑骂了对方一句,“胡说八道什么呢。”
吴蔚还不服气呢,“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事实好不好。我天天在那肝肠寸断的,结果你表个白还不肯说个第二遍。”
看来是记仇了。“好,是我不对,我就应该多说几次,说到你烦为止。”不过这事对方念叨了可不止一回了,“你这是准备时不时就翻出来批判我一次啊?”
吴蔚一扬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怎么,不行啊。”哪敢说不行,陈正清赶紧点点头,表示说几次都可以。
“这就对了。表白这种事本来就一次,多珍贵啊。我就是念到你七老八十也不为过。”
七老八十?这时间线拉的可有点长。“都成老头子了你还不放过我啊!”
吴蔚表示门都没有,“老头怎么了,你变老头也是我的老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得,看来这事是不可能有完结的时候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吴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见对方满腹狐疑的看着自己,他赶紧解释了一句。“到时候咱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拉着手走路啦。”
听了这个陈正清也还是没懂。
“你想啊,到时候咱俩就是两个道都走不利索的小老头,别人肯定以为咱这是相互搀扶互帮互助呢!”这话刚说出口立马启发了自己,吴蔚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主意。
“不行!等哪天有空我得买跟拐杖去。”陈正清实在有些跟不上对方这跳跃的思维,不明白怎么突然又扯到拐杖上了。
“我傻!我以后和你出来散步的时候应该拄着拐才对,这样咱俩就能大大方方的拉着手了。别人肯定为你关爱残障人士呢。”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我们又难得出来一趟,瞎折腾些什么。”吴蔚被这么一说,顿时有点悻然。
陈正清又有点舍不得了。“再说,以后多得是时间呢。”
是啊,多的是呢。那么长的几十年,那么短的几十年,只要彼此愿意,一秒不落,统统都是他们的。
身旁的吴蔚顿时展开了笑脸,显得知足又满意。
陈正清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两句诗歌,是他上部戏中的几句台词。
“我念给你听。”他说。甚至没说要念什么。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小吴被湖中游来走去的鱼吸引住目光,死死地趴在岸堤上不肯动弹。小脑袋随着随着水中游动的鲤鱼一摇一摆,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波光粼粼的湖面称着落日余晖,模糊而奇幻的演绎着一场与湖面对立的世界。
岸上两个青年的剪影埋藏在了荡漾的波澜里,与这红云落霞一道印进了这镜面的世界。
两人的八月才刚起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有番外,这周之内会发!终于完了~~~~
第105章 番外一:蓝雾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魏来始终没能摆脱掉顾如璋的影子。
魏来运气一直不差,还在电影学院读书的时候就被导演挑中,出演了一部获奖无数的影片。虽然电影之后的自己仍旧籍籍无名,却也正式让他开始了演员的道路。
快要毕业的时候他又遇上了高成,遇上了顾如璋,得了大奖,有了名气。到后来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这才成了今天的著名演员,成了今天的影帝。
高成曾经不止一次说过,魏来就是如璋,如璋就是魏来,这两个人谁都离不了谁。没了当年魏来那入木三分的演绎也就没了如璋的刻骨铭心。高成后来一直强调,魏来只是魏来,他是个演员,他的工作就是刻画手中的角色,他不是如璋,也不会是如璋。
魏来从没说过什么。因为如璋会让他想到易思,易思会让想到杜恒浦。
魏来第一次同杜恒浦见面的时候极为紧张,因为试镜,也因为杜恒浦的名气。在他记忆里,那天自己的表现是极其糟糕的,他磕磕绊绊的说着自己的台词,甚至不敢去看杜恒浦一眼。
这个角色是徐老师给他推荐的,导演是年年票房卖座的大导演,作品一看就是部冲着大奖去的电影。试镜后的魏来觉着挺沮丧,因为这种机会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难能可贵。
高成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魏来正在宿舍收拾行李,他用之前各种跑龙套打零工挣来的几百块钱在市郊找了个合租房。宿舍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同窗,姓陈,本地人,在等他爸开车来接人。
高成和他说定了你演顾如璋,这两天就过来签下合同吧。此时的舍友正弹着吉他鬼哭狼嚎的唱着《一生中最爱》,魏来拿起话筒尽力把身子探到了窗外,问了句“你说什么?”
他租到的那间小卧室不足十平方,背阴,终年不见光。魏来为了节省几度电钱白天会在屋里点根蜡烛。
那天他就着烛光把剧本给仔仔细细的通读了一遍,邻屋一位姓于的女教师从他房门前经过,笑着说了句小魏啊你这蜡烛质量不好,小心把眼睛给撩坏了,你眼睛这么漂亮坏了多可惜呦。魏来抬头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满眼通红、泪如雨下。
魏来不喜欢如璋这个角色。那天他整晚没睡,他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心里就是有个声音一直念叨着别接、别接。
后来魏来总是想,当年那个住在拥挤潮湿合租房里的小少年,或许一直清楚,恐怕这个顾如璋将会耗尽他一生的运气。
再次见到杜恒浦时两人都已经签了合同。他演顾如璋,杜恒浦演余易思。背词、揣摩、对戏、研究,再背词再揣摩再对戏再研究。
高成说你俩这样不对,和兄弟似的,哪像一对情人。杜恒浦笑了,说了句小魏本来就是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怎么看也没法把他当女人啊。
高成听了这句话更乐,说你俩心态都不对,把对方当女人怎么行,这电影本来就是讲两个男人的感情,当女人那还怎么演。
魏来站在一旁没做声,他其实也把杜恒浦想成个女人了,不过是希拉里·斯万克那种女人,徐老师知道他得到这个角色后给他介绍了许多类似题材影片,他记得布兰顿,就把杜恒浦想成了布兰顿。
后来又反复了几遍,高成在一旁直摇头。“你看着他,他就是你爱的人,你愿意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你见他第一天就想到十年后的人。你看着,你记住。”高成把魏来硬拽到杜恒浦面前,迫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在他耳边不停的说道:“这就是你爱的人,这就是你爱的人。”
这就是你爱的人。
魏来不是个想太多的演员,他更善于临场发挥,在拍摄现场,当一切都趋近于现实的时候,当他完全变成手中的角色的时候,所有的演绎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杜恒浦恰好相反,他会反复琢磨自己的角色,一点点分析角色的心理状态、台词语气、动作表情,他习惯于完全了解自己的角色,一寸寸征服自己的角色,这叫他觉着有种成就感。
可杜恒浦却被余易思给难住了。“不把他想成女人我不会演。”杜恒浦说完给了自己一下,他是真气自己。
那天回去后魏来倒头就睡,他第一次觉得演戏是个累人的活。隔壁小于老师喊他接电话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魏来这觉睡得有点头疼,电话里高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朦胧。
高成没再让两人背词、对戏,他开始拉着魏来和杜恒浦聊天。
高成给他俩讲自己的感情故事,讲他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讲他暗恋的男人,讲他的初恋,讲他的死去活来,讲他的情真意切,讲他的浓情蜜意,讲他的痛彻心扉,讲他的情比金坚。
那时候高成已经和男友在一起了近十个年头,感情平淡且温暖。
倒是也曾经寻死觅活过。他说。
你们可能没法理解,那种羞耻感。总会有羞耻感,觉得自己做了错事,觉得自己有问题。他说。
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就是爱男人,能怎么办?他说。
魏来大为震惊。他从没接触过同性恋,只觉得不好、禁忌、不能说。高成就这么□□裸的同他们说着这些,好像聊家常一样,叫他突然有点蒙。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直到许多年后,魏来还是很不习惯去回忆那段时间。
高成把两人安排在一起,就那么一遍遍演练着戏里的场景对白,或者根本就是闲聊天,高成不管也不在乎,就是要两人整日整日的呆在一起。
先一个小时还是杜恒浦和魏来,后一个小时就变成了余易思和顾如璋。前一天两人聊着电影学院的食堂有多难吃,后一天两人面对彼此表白心迹。
没事,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杜恒浦说。
以后我管你。余易思说。
我老婆怀孕五个月了,那个不方便呐。杜恒浦说。
在一起吧。余易思说。
就这么一天天下来,魏来开始有些恍惚,眼前这人到底是杜恒浦还是余易思?他有点分不清了。那自己究竟是魏来还是顾如璋,那时的他没想过这一层。
高成把两人整整关了三个月,然后有天突然对他俩说咱明天开机了。听到这话,魏来大大的松了口气。
真正开机后杜恒浦再没说过不会演这类话。高成笑着说这方法效果明显啊,杜恒浦答说天天呆一块对戏就是块石头我也能给演出感觉来,何况小魏演技好着呢。魏来听了只是笑,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着叫他难受。
第一天的戏下来高成乐的直叫好,最后把两人拉来看回放,边说“你俩自己看看,这样才像一对情人嘛。”
魏来瞧着屏幕里的人,怎么看都不像自己。那是一场群戏,一堆人醉醺醺的人在那压马路。顾如璋安静的走在最左边,余易思领头跑在最前面,正极其兴奋的同他人嬉笑打闹着。
很简单的一场戏,高成在那坐着却直说好。哪里好?魏来看着回放,突然就笑了。他有些不记得先前自己是怎么演的了,而现在能看到的,就只剩下顾如璋谨小慎微的望着余易思的背影,眼神浓似春水。
小魏你的演技真是,天生就是吃着碗饭的。杜恒浦说。魏来没答,但还笑着。
后来魏来不止一次的想过,那时候的杜恒浦是和自己似的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他没问过杜恒浦,就只能偶尔自己琢磨琢磨。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可以说是异常顺利,高成一度以为这部戏会提前杀青。魏来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没法和杜恒浦演亲密戏。
两人的第一场吻戏,余易思从身后拥着他,然后一下一下吻着自己脖颈、耳后、肩膀、脸颊。第一下触碰开始,魏来只觉得嘭的一声,自己的世界炸裂成了无数碎片。他想逃,他得逃,他不能在那。那有摄影机、那有导演、那有灯光、那有场务,那有好多人,他不能在那。
他是杜恒浦,魏来默念道。他是杜恒浦,你是魏来。他是杜恒浦!可是都没用,魏来就是想转身吻下去,不管不顾的吻下去。魏来就是要爱余易思,不顾一切的去爱余易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