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课时间,同学基本都去看雪了,留在班级的同学不过五六个,全部呆了,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人打开了。有人喊了句,找老师!
徐汇泽拦住,吼道:“今天谁把这事说出去就是和我为敌!”他去拉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赖安世身子瘦,瞿麦人高马大的,很快压制住赖安世,拳头招呼回去了。
“都他妈给我住手!谁再打一下绝交!”
“绝交”两个字起了威力,双方停手,瞿麦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瞪一眼地上的赖安世,想骂一句,嘴角疼得他嘶嘶叫。
徐汇泽去拉赖安世,看他眼角红了起来,难说要肿。这要是回去被他那醉酒的妈看见指不定又要挨揍。徐汇泽又心疼了。
“我带你去医务室,下节课请假吧。”徐汇泽扶他。
赖安世推开徐汇泽,自己走了出去。
瞿麦道:“我也被打了,你他妈不会送我去!”
“你家里有司机,让他来接你吧。”徐汇泽追了出去。
瞿麦的眼睛里冒着两团火,全投在赖安世的后背。
他也有些后悔,心里知道要讨好徐汇泽,不能动赖安世,可刚才就是气不过徐汇泽讨好赖安世的模样,更来气的是赖安世还不领情的样子,他一动气就把他知道的事说了。
赖安世何止是妓`女的儿子,他的户口不在这里能顺利进来读书,是他妈给校长免费睡了几年。
“我能进来读书,是因为我妈让校长睡了。”赖安世很平静道:“你不用这表情,我没事。我那天从喝醉酒的她嘴里听到的。她边哭边骂,以前生活多好啊,要不然也不会买那个小区的房。她还说,我要读书,她就去给校长睡,以后我还要读初中高中,她还能给人睡几年。谁都嫌她脏。她要不是被骗了钱怎么会这样。”
徐汇泽不敢看赖安世的眼神,低眼看着两人的鞋尖。赖安世的鞋面刷破皮了。
“我想她大概在等那个男人回来所以一直没搬家。”赖安世叹气,“也不用同情可怜我,我都习惯了。今天谢谢你阻止他们找老师,要是她知道后……”
徐汇泽揽过赖安世的肩膀,棉服不厚,一点体温也没有。他两只手抱住了赖安世,自己流泪了。他想以后他要一直对赖安世好,谁也不能欺负赖安世,一下也不行。
物业看见两个小孩放学回来,赶紧把一些单子塞给赖安世:“两个月咯,让你家大人交下钱。”
赖安世平静地点头。
徐汇泽已经不要家长接送了,所以拉着赖安世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干吗啊,我还要回去煮饭。”赖安世莫名其妙。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读一次书然后……”徐汇泽似乎在注意措辞,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岁数的孩子没半点人生阅历,社会经验几乎为零,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与生活的问题对抗。
“你别管了,我想我妈大概准备卖房子然后搬到便宜点的地方,先租……”赖安世第一次说话有些犹豫,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这问题扔给半点大的孩子实在残忍。
他眼圈红了,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生活要继续,每天睁开眼睛,生活就在等他了,没有香喷喷的早饭,没有保暖干燥的衣服,没有学校要求的课外书和习题卷。好在最后的问题可以解决,徐汇泽总是很快做完借他抄题目。
“你走了我怎么办?万一初中我们不同校?”徐汇泽眼泪汪汪。
最后先搬走的是徐汇泽。他爸在单位升了两次,搬了更大更好的小区。徐汇泽闹,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不问问他意见。
他爸妈的看法是这么大的事你是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主。
徐汇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奶奶进去,看着躲被子里哭的宝贝孙子,摸着那拱起的位置,一下下摸:“阿泽,你是舍不得对面那小孩儿?”
“奶奶,他叫安世。”徐汇泽这才露出脸。眼泪还挂在上面,鼻头都哭红了。
“奶奶这记性,奶奶知道你和他好。那孩子怪可怜的,他妈妈还是……奶奶看他是好孩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来往。”老人家叹气。
徐汇泽抱着奶奶的腰,后来几年,他奶奶早上给他做点心吃也会多给赖安世准备一份,所以徐汇泽和奶奶更亲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我不敢和他提,他在这里只有我了。”
“傻孩子,真在的朋友不会因为分开就断了。而且你们不是还有一年毕业吗?”
徐汇泽没勇气和赖安世说,看家里人兴高采烈地收拾打包,谈论新小区的条件设施,他又哭了一整晚。
“哭包,看看你眼睛。”第二天赖安世拿水煮蛋压他眼睛上。
“安世,我们要读六年级了。”徐汇泽抽了抽鼻子。
“提这干吗。你昨晚怎么哭了,这次没考好被批评了?”
“不是。安世,她没看见你脸吗?”徐汇泽随赖安世,赖安世后来喊他妈为“她”,所以徐汇泽也这么称呼。
“没,她昨晚没回来。早上我躲厨房吃饭,她回来直接在房间睡觉。”
徐汇泽点头,在考虑怎么开口,心烦意乱地过了一天也说不出口。
经过昨天那一战,赖安世对瞿麦有了印象,才注意到那人落在徐汇泽身上的眼神很怪异,他无法形容。后来,是很久以后,他才福至心灵般领悟,原来那眼神和徐汇泽看他的时候很像,渴望靠近又担心被发现那渴望的心情。
昨天发生的事,让赖徐两个人感情更深了些。或者说更淡了也合适。赖安世觉得他和徐汇泽有点像亲人,任何时候徐汇泽都陪着他,有他在不得不说很安心很舒心,徐汇泽于他而言像风暴里的一艘木舟,也许救不了他,陪不到他靠岸,可是在浮浮沉沉里依然令他得到一块安稳之地。
赖安世伸手摸摸徐汇泽的脑袋。藏在帽子里的头顶了顶:“我妈说头给人摸长不高啊。”
“以后打篮球就长得快,我们一起打。”
“说好了啊。”徐汇泽与他前后进了家门。
第五章
期末考前几天,徐汇泽某天放学道,他今晚不和他一起回家了,爸爸来接,有事。
赖安世没多想:“行,我自己回去。”
“路上小心!还有,家门口也许有给你的东西,有点多,你要收好。”徐汇泽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然而心有所忧的赖安世,并没发现与他告别的少年不正常的地方。
徐汇泽的爸爸已经开了辆现代牌小汽车,停在学校门口。
实验小学不缺富二代,不过那个年纪的孩子没有富二代的概念,也不知道出身好可以少奋斗多少年。
徐汇泽从车窗探出头喊:“安世安世!”
赖安世好奇看着他。
徐汇泽摇头,笑着与他挥手,驾驶座上他爸爸不烦地催了。
回到家真在门口发现一个编织袋,赖安世蹲下来看了看,上面纸片用圆珠笔写了“给安世”,那是徐汇泽的字,一笔一划,认真用力。
赖安世联系放学前徐汇泽的神态,这才有不好的预感。
拖着编织袋进屋,关了门后,赖安世才拉开编织袋拉链,里面有写过的习题册,看过的作文书,还有本子等。居然还塞了一袋果冻和一盒巧克力。
虽然是徐汇泽用过的,可是都很崭新,徐汇泽是个惜物的好孩子。
这一刻,赖安世有被抛弃的感觉。
小时候他问赖妈他爸在哪的时候,他妈吼道,他爸不会再回来了,他都没有被抛弃的感觉,只是被他妈吼怕了,哭得很伤心。
还有一次,他妈打他,打累了推到门外,关了大门再把卧房门关上,任由赖安世在门口哭喊也不出来开门。那一次是晚上,他妈身体不舒服没去赚钱,徐汇泽的妈妈出来看了看,头疼地叹气后又把门关上。
他从来没觉得被抛弃,他只知道他一出生就被抛弃了,谁也不要他,一开始这么想了就不会有被抛弃的心理。
这是一种暗示,残忍的自我暗示。其实残忍经历多了自然就麻木。
可是徐汇泽不同,这个人,后来让他有了依靠和安稳的感觉啊。
赖安世坐在编织袋前哭了会,意识到饭还没煮作业还没做,他擦了擦泪,拖着那袋去了杂物间。
他确实需要那些,他的骨气没办法和生活对抗。
好在徐汇泽没转学,明天,明天要问问他吗?
第二天,赖安世像往常一样带了两粒水煮蛋,放在口袋里,那个位置暖和起来了。
以前有徐汇泽在路上叽叽喳喳,他不觉得这条路太安静,今天发现实在萧条。
卖油条的阿姨看见他问,那小孩呢。
徐汇泽几乎天天在那买油条吃,赖安世劝他少吃他也不听。
“搬家了。”说话的时候,空气升起一团白烟。
“哦哦哦,以后少了个娃娃买油条咯。”
到班级后,赖安世发现徐汇泽和瞿麦一起出现。
徐汇泽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偷偷看着赖安世,打算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判断他的情绪。
“安世,哎安世。”徐汇泽支着下巴看他。
赖安世歪着脑袋看说话结巴的少年。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赖安世继续看着他。
“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肯定会开心!”徐汇泽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扑扇着:“我爸说,明年开始初中实行一个政策,大意就是,在小学读过的,可以直接升初中,不用另外看户口什么的了。”
等待表扬的少年表达的并不是很官方,但赖安世知道这意味了什么。
瞿麦在远远看着,和周围几个同学说徐汇泽和他一个小区了。
看到赖安世苦笑了下,徐汇泽又着急:“你不开心吗?别生我了。”
“我是生你气来着,昨晚。”
“可你都给我带鸡蛋了,不生气了呗。”徐汇泽说着用肩膀撞了下赖安世,他知道撒娇对赖安世管用。
“那是习惯,顺手就多放了一粒蛋。”赖安世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徐汇泽面上看过去人五人六的,撒起娇来让人没辙,让人既不愿意马上放过他又不想对他凶。
有一种男生撒娇起来比女生还管用,不别扭不造作,反而……赏心悦目。赖安世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这才软下来:“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不看看刚才你那张脸。”徐汇泽做了个“我心里很生气但脸上还要保持微笑很辛苦哦”的表情,“看看,像不像你?”
有徐汇泽这个同桌,赖安世不会觉得无聊。
突然分开两人一开始都有些不习惯。徐汇泽道,瞿麦家在他隔壁楼,坚持要等他一起来上学。他一开始烦,觉得他可怜巴巴在小区大门等他,拒绝了多残忍呢,就和他一起来了。
徐汇泽的书包更鼓了,以前给赖安世拿过去吃的零食都藏到了书包里。学校禁止吃零食,发现了要打扫包干区一周。徐汇泽很不幸地被老师抓到,赖安世陪他做了一周的卫生,两个人扛着扫把相视而笑。
真好,很多经历都有你陪我。
另一个不习惯是赖安世没办法在徐汇泽完成习题册后拿到手,他只能在课前玩命地抄习题,老师布置少了,两人还有时间聊几句;作业多了,一个念题目一个抄,还要预留早读的时间。
徐汇泽已经尽量早到班级了,瞿麦特别不满:“你家穷得连老师要求买的材料都没钱买么?”
瞿麦一脚踩在门框,双手抱胸瞪着体育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