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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淑芬
很短很短的序
比起烽火连天的革命时期,“建国”顾名思义,焦点转移下一个阶段一国家建立之后。
男主角要开始往他的理想迈进了,这个过程不会简单,要踩到的脚丫子也不会少。
对女主角来说,她在这个阶段遇到最大的困难,应该就是观念的冲击了吧。
她终究是一个外来者,和一个男人谈谈恋爱是一回事,当她必须嫁过来,将这个国家视为自己下半辈子的家时,她就必须去面对不同文化带来的冲击。
所以,“革命”的冲突是真枪实弹,看得见摸得着,被打中了会痛会死人的。
“建国”就着重在观念上的冲撞,但这段路程不比真枪实弹轻松多少。对了,通常外国人称呼先生小姐是以姓氏为主,不过这帮家伙的名字实在太长了,凌某人索性统统以他们的名字为主,也省得读友们看得眼花撩乱。
以上是很短很短的序。
第一章
“先生,您回来了。”管家迎上来服侍刚进门的主人。
阿比塞尔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进他手里。
“夫人呢?'“夫人正在房里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嗯。”阿比塞尔边解着领带,继续往二楼前进,矫健的步伐明显轻快许多。
他的心思仍然迥转在白天的公事里。
勒里西斯民主共和国已经建立两年了,所有制度终于开始出现规模。其实这两年并不全都是这样顺利。对手一个内战近三十年的国家,要把一堆烂摊子在短短数年内解决掉,谈何容易?
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洛提成为新国家的第一任总统。
这个决定让许多人跌破眼镜,包括洛提自己。
延宥多年的内战可以说是在阿比塞尔的领导下走向胜利,每位人民都期待他会是开国第一任总统,没有人想过这个位子由其它人来坐的可能性。
阿比塞尔第一次向所有革命军高层提出这个建议时,所有人都反对,也包括洛提,但是最坚持的人是阿比塞尔。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法治是一切的基础。
军政府的垮台,和他们滥用权力玩弄法律有极大的关系。
阿比塞尔仔细把这几十年来军政府立的法条都看过一遍,其中竟然有“偷盗最高领导人家中花苗者处以极刑”的荒谬条例,而且还不少条。
当民众安分守法,而特权阶级却在横行不法时,制度被破坏,民怨丛生,国家当然大乱。
革命军之所以能快速壮大起来,也跟阿比塞尔加入之后,严厉把持军法、整顿风纪有很大的关系。
阿比塞尔非常明白,在新法推行时必然会踩到不少既得利益者的脚丫。身为一个总统,尤其是一个乱世刚平的总统,他必须对许多事暂时妥协,以争取同情和支持。但是身为一个司法部长就没有这样的顾虑。甚至,如果你有一个圆滑的朋友愿意帮你,两人黑脸白脸一起上阵,许多律法推行起来会更得心应手。
两人深谈一夜之后,洛提不愧是他搭档多年的老友,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
就这样,洛提成为开国的第一任总统。
为防止昔旦人独大的情况再度发生,总统必须受国会制衡。总统之下设一位副总统,乃虚位元首,只在总统出行或无法视事时接手国务……众人坚持阿比塞尔如果不当总统,起码必须兼任副总统。他明白这个国家需要有一个精神象征,在人民心中那个人是他,所以同意了。
总统之下有行政、国防,财政、司法四个部门,国会则负责监督整个政府的运作。
当时大家都想,阿比塞尔既然不当总统,好歹当个第二把交椅的行政首长吧?
他没接。
那就干老本行接掌国防部,管管军事吧?他也没接。
再再再怎样总会想管管钱吧?财政可是一国为了让国家尽早稳定,他严格要求各地警察系统维持社会秩序。由于不少偏远地方还有旧政府军的流匪横行,小区域战事仍时有所闻。社会安定便格外重要。
同时他大力革新狱政,要求不能再有刑求、收贿一事,所有人犯必须依法审判才能做处置,不能屈打成招,警狱政人员须维持清廉,违者加重处罚。
一开始各地监狱还是很乱,毕竟这些人已经习惯旧政府那一套。你看中哪家人的东西,安个罪名把那家人下狱,东西就全是你的了。再不听话?直接进黑牢弄死你,死人也就不会喊冤了。
阿比塞尔一发现有哪些地方的监警人员屡劝不听,也不多说。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个吃素的,一只豺狼不听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另一群豺狼去教训它。
他直接把这些监警人员丢进被屈打成招的人牢里……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人活着走出来。
许多典狱长或警长发现这个司法部长不是开玩笑的,大怒之下,干脆给他搞罢工。
这些人可是既得利益者,要他们放弃到手的权力是不可能的。
他们原以为串连罢工会逼得中央不得不屈服,但是总统完全站在司法部长那一边,所有罢工的人在第一时间被免职,由副手直接升任。若副手也罢工,由下一职等最高人员升任,依此类推。
不只是这样而已,中央主动派人调查罢工者以往收贿和陷人入狱等等不法情事,一律全责追溯。一堆人全吓傻了!
其实,阿比塞尔本来就是故意逼他们闹这一场。
很多监警人员作威作福惯了,本来就很棘手。
与其慢慢阵痛,不如趁现在局势未定,一口气把脏血统统挤出来。
通常没参加罢工的副手若不是平时比较安分守己,就是懂得审时度势,由他们升上来接任,比那帮傲慢的旧人配合度高多了。
国防部长那头也全力支持他,在罢工最警察不够时,派出军队来维持地方秩序。
他们几个老战友连手,连旧政府军都打得倒,何况一群跳梁小丑?
洛提再站出来扮白脸,说监警人员若支持新法,推行新治,一切既往不咎,风潮终于渐渐平息,该换的人也都被换掉了。
总的来说,过去两年勒里西斯依然在阵痛期,但民众渐渐相信,他们可以看到一个更清廉的政府。
阿比塞尔大步踏上二楼,女佣和他错身而过时,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嗯。”一打开房门,急躁的心缓和下来。
一股属于女人的淡雅香气弥漫在主卧室里,这是半年前所没有的。他深呼吸一下,刚硬的脸颊霎时被温存的笑意软化。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显开几颗钮扣,顺便看看那个应该在房里的女人芳踪何在。
浴室门打开,一张敷着白色布膜的脸冒出来。
“我就觉得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布膜脸对他吐了下舌头,然后缩回去。
他微微一笑,走到四柱床畔坐下,一整天下来的忙乱,在这一刻全化为乌有。
浴室门再度打开,他的老婆终于走了出来,这次脸上没有那张白布膜了。
朱菲雨坐在梳妆台前,自在地进行保养大任。
天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尤其在勒里西斯这种又热又干的国家,保养可是相当重要地!
坐在床上的男人。两手往胸前一盘,颇有兴味地观看她的一举一动。
她先拿出化妆水往脸上拍,再按两滴保湿凝露,接着上美白液,然后是嫩白乳液,一道一道复杂得要命。
“女人就是麻烦。”末了,那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眉一挑,丢下一句低沉的结论。
“女人把自己弄得白嫩嫩香喷喷,最后便宜的还不是你们?”低笑声震了开来,阿比塞尔将她抓进怀里,低头埋进她后颈。
“我来闻闻看香不香,软不软。”他的菲雨,全天下最矛盾可爱的女人。可以在沙尘连天的山洞里生活一年,除了清水完全不需要任何保养品,也可以在发现他漏带了一堆她的瓶瓶罐罐而哇哇大叫。
“你一定要这样蛮干吗?好好的讲不行吗?我又不是不跟你回来,你好好的去接我,让我自己收拾行李会怎样?你知道我那罐海洋拉娜霜花了多少钱买的吗?我连拆都还舍不得拆,你竟然就把它留在台湾!你要到哪里去赔我?勒里西斯有海洋拉娜的专柜吗?”当时菲雨气得直接踹他一脚。
蛮干的人到底是谁?阿比塞尔抚着被踹中的地方,只能苦笑。
她是全世界第一个敢殴打前革命军领袖兼现任副总统暨司法部长的女人……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今晚不想出门了……”阿比塞尔埋在她香颈间咕哝。
菲雨为他难得的孩子气轻笑。
“人家洛提平时那么挺你,你好歹去为他站站台吧!”今天的晚宴在总统府邸举办,受邀者是一群来自欧美国家的富豪。
勒里西斯位于欧亚非三大洲的交界处,临近地中海的那几个港口城市占绝佳的据点,而长年未开发的东漠地区更可能有石油、铁矿等等丰富的矿藏,在国际间已经成为一个最具开发潜力的国家。
往年因为军政府采锁国政策,各国企业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新政府采开明作风,积极鼓励外资入境,早就让许多投资家蠢蠢欲动。
勒里西斯急需要外汇来源,而眼光奇准的西方富豪早在新政府成立之时,便表现出高度的兴趣。
今天来的是第二波,也是财力最雄厚的一团,所以洛提需要几个政府高官一起出席,在这群富豪面前展现团结一致的形象。
“好吧。”阿比塞尔一副很勉强的样子,从她的芳软里抽身。“孩子睡了吗?”“还没,保母正在喂他吃饭,我交代她八点半一定要让孩子上床睡觉。”阿比塞尔很爱他们的孩子,却对当爸爸的这件事不怎么有经验。有时候看见儿子,他会先站着不动,然后脑子里好像突然有一根筋提醒他。
“喂,你应该抱抱他哦!”他才陡然省悟,赶快把儿子抱起来。
而两岁大的儿子对这个威严的爸爸很是忌惮。每次两人狭路相逢就开始大眼瞪小眼,瞪到阿比塞尔抱他为止。
这对父子实在是菲雨看过最妙的一对!
“最近你一直在担心的公事有进展了吧?”菲雨感觉他的眉宇比较舒缓了。
“嗯,狱政司长的人选终于找到了。”他愉快地道,已经很习惯两人能互相感应彼此的情绪。
“那就好,这表示我们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阿比塞尔歉然地抚上她渐渐鼓圆的小腹。
去年的监警员罢工只持续了十几天,后续效应却激荡了好一阵子。
虽然有些监狱和分局的主管由副手接命,可是有些找不到合适人选的,就只能由军方暂时代管。
阿比塞尔表面上没说,其实让军队的势力太过干涉内政并不妥当,即使多亚是来帮他的。所以最近这一年司法部大力在招考监警人员。
人才的招募本来就是最困难的,他为了找出合适的主管,颇费了一番脑筋。每天早出晚归,几乎都在忙这|Qī|shu|ωang|事。狱政司负责监督全国狱政人员,司长本身的清廉和道德标准最重要。阿比塞尔嫉恶如仇,对于上一任乡愿的司长完全无法忍受,把那人踢掉之后,找了好久才终于有了理想的人选。
在人选未找到之前,他有时连晚上躺在床上都睁着眼睛在想公事。菲雨又有了身孕之后,精神各方面都较为敏感,他睡不着,她便也跟着没睡意。
“从现在开始,你和儿子一样,每晚八点半就乖乖上床睡觉。”他低声道。
虽然菲雨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却一直遗憾没能见到她怀孕的过程。
他想要看着心爱的女人,肚子因为怀着他的孩子而渐渐圆大,曲线变得娇软丰盈,而他能在她不适的时候帮她揉揉背,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