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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瀑布之後。”
他带著她来到了一个人高的小瀑布前,话一说完,自己先吻情一步瀑布中。
尚未瀑布前,吻情就知道他并未说谎,因为即使隔著水幕,她仍可以感受到白耀晶的灵力。
吻情一咬牙跟著瀑布中,这一踏入,才发现里头虽不大,却别有洞天,而且有白耀晶所自然散发的光芒,使得洞中虽无火烛,却异常明亮。
“真的是万年的白耀晶?”吻情忍不住伸手轻抚著箭状的晶体。
“想不想玩?”
“玩什么?”
吻情被白耀晶吸引注意,根本没有发现她对玄夜盼曦的口气已不再冷漠,反倒像是朋友似的。
她的改变全落在玄夜盼曦的眼中,没有了那总是霸占她眼底的冷硬,现在的吻情,更添一分柔弱、单纯。
“像这样!”
他伸手一指,瀑布射出一条飞柱直上白耀晶,说也奇妙,白耀晶一沾上水,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发出清亮的声音,而声音中的共鸣又让水珠一下子飞散成雾。
“好美!”吻情忍不住惊叹。
万年白耀晶在灵界可是圣物之一,得经过许可才可以靠近,她从来都不知道白耀晶也能这样玩。
心中一喜,她也跟著取了一道水柱就这样玩了起来。
洞中的水气四处飘散,在空气中形成若有似无的薄纱,才一会儿,吻情的乌丝已有点微湿,略乱的披在颊边。
玄夜盼曦轻柔的为她拨开贴在腮边的长发,看著吻情双颊生晕,澄澄朱唇,不自觉的俯下身子吻住她。
一阵椎心之痛唤回他的心神,他连忙收起了几欲迷醉的思绪。“对不起!”
吻情浑身一震,双眉一蹙,脸色又回复原有的冷漠神色。她一定是著了什么魔,否则,怎么会任由他如此轻薄自己而不抵抗?而且,他若不及时离开她的唇,此刻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她该牢牢记著,他是魔王之子,即便他有著不同於魔界之人的气质,那也只是一种假象罢了,若她真迷惑於这样的假象,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完成此行的目的的。
灵鸢心焦的看著在床上打座的玄夜盼曦,他像是忍受著极大的痛苦似的冷汗直流。
“把窗户打开!”闭著眼的玄夜盼曦命令。
灵鸢一点也不敢怠慢,连忙将所有的门窗全开启,让屋外的冷风像利箭般的射入房内,也将房中的烛火一并吹灭。
黑暗中,只见玄夜盼曦一吸气,飞进屋内的雪全聚到他的身上,才不过片刻,玄夜盼曦已成一个让冰封住的人像。
周身的冰冷让他体内原本乱奔的炙痛一下子减少许多,虽然椎心之痛仍在,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周身的冰化了後,那炙热的疼已不再如刚刚那般困扰他,他这才慢慢张开眼睛,但这一张眼,就看见灵鸢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玄夜盼曦紧皱起眉。
“主子,把那女子送走吧!她是灵界之人,和我们魔界本就是对立,留她在您的身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多话了!”
“灵鸢还是要说,您不是不知道,白耀晶对我们魔界之人一向有害,您现在虽是凡人之身,可是体中魔界之气仍在,白耀晶会对您的身体带来很大的伤害。当初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让我毁了那个灵洞,只道是主人惜天地之,可是今日之事让灵鸢明白,主人为的不过是那名女子。”灵鸢忿忿的说。
“别再说了!”玄夜盼曦的语气转寒。
“我不能不说,您是魔王之子,少量的白耀晶对您不会有害,可是晶洞又是另一回事,那日您可以为她以凡人之躯驱动魔法,今日您可以为了那个女子毅然决然入晶洞,谁知道他日您还会为她做出什么?”灵鸢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魔法本就是驱动黑暗之力,使用愈强的魔法就得有愈高深的驾驭能力,否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被反噬。
他的主子若是未经轮回,这种程度的魔法对於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可是现在的他是以凡人之躯使用这么大的魔法,其中的危险性教他想了都冷汗直流,而今还不顾己身的安危晶洞……
他真的不明白玄夜盼曦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想毁了自己吗?
玄夜盼曦若鬼魅般的起身,才一眨眼就来到了灵鸢的身後,他以手扼住灵鸢的颈项,“你既然明白我不知道会为她做出什么,那你还敢这般放肆?”
灵鸢闭上眼睛,“主人要杀灵鸢,灵鸢不敢不从,只是灵鸢不明白,主人为何要为了一个灵界的女人这样伤害自己?”
玄夜盼曦猛一出力紧扼住灵鸢,发现灵鸢全无一丝挣扎之意,玄夜盼曦心中猛地一惊,因为不知道何时起,那曾出现的异样黑亮又在他的指甲上渐渐凝聚。
这一惊,让他猛地放开手,脸色泛白的说:“如果我有一个完整的恶魔灵魂,今时今日你不可能还有命!”
灵鸢不明白的看著玄夜盼曦,“您是魔王嫡子,怎么可能没有完整的恶魔灵魂?”
“我累了!”玄夜盼曦一挥手,做了一个要灵鸢退下的手势。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多做解释。
灵鸢却不肯起身,一种不安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愈来愈强烈,自从那个女子来了之後,玄夜盼曦的行为愈来愈奇怪了。
他真的很怕那个女人会毁了他最敬爱的主子。
“主人……”
“下去吧!或许有一天我会说的,现在我真的累了。”
第六章
位於玄夜堡东方的昕思阁是玄夜盼曦的书房,一进房门,林林总总不下数百个的书架层层叠叠的落在其间,其中藏书数量之广、范围之大,教人见了不禁昨舌。
由这儿为数不少的藏书可以看出玄夜盼曦是个爱书人,是以玄夜堡的上下皆有人打扫,就是这昕思阁完全不假手於他人。
月儿从小温书习字,对文字有一种莫名的狂热,再加上玄夜盼曦分文未取的日日为她娘施以银针妙手、食药俱下,并收留她们,於是月儿自告奋勇,为玄夜盼曦担下整理阁内整洁的责任。
也许是看出月儿对书册的极度狂热,玄夜盼曦竟允许月儿任意进出昕思阁,而这个决定还让灵鸢著实不满了好久。
因为当初他也曾提议要打扫书阁,可是玄夜盼曦每每一笑置之,而今却允诺一个小女子执掌此事,教他这自认为玄夜盼曦心腹的人如何自处?
“你别每次都来这儿碍手碍脚的,要是碰坏了什么东西,我怎么向堡主交代?”月儿皱著眉,对著书阁中不请自来的灵鸢皱起眉头。
“这儿可是主人最重视的书阁,我才怕你这笨手笨脚的丫头一个不小心'奇+书+网'弄坏了书,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把这儿交给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打扫。”想到这一点,灵鸢还是颇有微词。
一听到这话,月儿脸上的不豫立刻清散,“哟!敢情是我们的总管大人吃了酸醋,不然怎么说起话来呛得很?”
“你这个嘴尖牙利的臭丫头,谁吃醋了?我只不过是善尽总管的义务,负责来监督你,看看你有没有偷懒罢了。”
灵鸢真是气极了,一把攫住月儿的小手,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月儿再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小闺女,除了上次吴德富的强抢之外,曾几何时让大男人这样握紧她的手?倏的,绯红袭上她粉嫩的矫颜。
“你放肆!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月儿虽是落难,但大家闺秀的气势犹在,这一娇叱,竟让一向只服从玄夜盼曦一人的灵鸢真的乖乖的放了手。
但他一察觉自己竟然乖乖的听命,立刻出言反驳。
“你们这人间的人真是麻烦,没用的规矩一大堆。”
“哼!说得好像你不是人似的。你既是人,就得懂礼教之分,不然与禽兽何异?”
灵鸢双眉一敛,脸色丕变,“谁是人?别把我和你们这种低下的东西混为一谈,而且,禽兽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可有格调多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难道不是人吗?”
月儿张大眼睛,灵鸢的话让她著实疑惑,怎么他的话听来如此荒诞?
灵鸢冷然的瞪了月儿一眼,以奇异的姿态伸出看似僵直的手,竟浮现鸟爪的纹路,连指甲都成了弯勾状。
“你说呢?”他冷冷的一笑,原本帅气清秀的脸庞此时变得有些诡异。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月儿惊恐的瞪大眼睛,她这辈子听过一些怪力乱神,但她以为那只是乡野传闻,何曾见过如此诡谲的事?
“少以这种眼神看我,你自以为比我清高吗?在我的眼中,你们才是低三下四的东西。”灵鸢没好气的说。看著她带惊惧的秋水,心中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你的意思不会是这整个玄夜堡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吧!”月儿吓得捂著嘴。
“是又如何?”灵鸢也不否认。
他的话让月儿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不可能!这儿的人都这么好,堡主更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你别诋毁他!”她虽有些惊惧,但仍是不服气的反驳。
“你不相信我?”
月儿用力的点点头,“堡主这么用心的救我娘,而且他对这儿的人那么好,他才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反倒是你,可别想来这儿害人,不然上天会惩罚你的!”她死命的瞪著灵鸢。
灵鸢看出她是真心的在维护玄夜盼曦。
“你说得没错,这儿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灵鸢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月儿舒了好大一口气,“不过,你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要你别对堡主使坏,我答应绝对不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
她是该怕眼前这不知道是妖是魔的男子,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叹息竟让她觉得有些不忍。
“我绝不可能对主人使坏。”灵鸢讽刺的一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魔,哪可能对尊贵的魔王之子使什么坏?“唯一能伤得了主人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谁?”
灵鸢伸手按下月儿身後架上的书,对面墙上的挂轴倏地向上卷起,露出一个壁橱,橱中有一个三尺见方的黑檀木盒。
灵鸢趋前将盒子拿了出来,平放在书案上,“想看吗?”
月儿摇摇头。“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堡主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动?”
“里面不过是些画,你如果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就自己打开来看,不想的话,我便放回去了。”灵鸢一脸无所谓的看著月儿,看她如何决定。
“这……”月儿咬著下唇迟疑著,最後她终於下了决心,“就看一眼好了,看完一定要放回去。”她像是在对自己保证的说。
灵鸢闪身让月儿靠近书案。
带著些许的好奇和满心的期待,月儿屏息来到桌前,想看看让玄夜盼曦这般奇男子如此珍视的人儿是何模样。
“这是……堡主画的?”月儿惊讶的一张张翻著盒中的画像,画中的人儿张张姿态不同,或立或卧、巧笑倩兮,活生生的仿佛就立於眼前。
“没错!”
“这若不是真爱一个人,怎么能画得如此鲜活?只是画中人的笑……”月儿看得出这下笔的人爱惨了画中人,因为笔触中那深蕴的爱意毫不遮掩,让人一目了然,可她从来就不知道吻情姊姊也有这样的笑容。
吻情姊姊不是和她们一同来到这玄夜堡的吗?怎么这些画看起来已有些岁月,而且画中的吻情姊姊笑得好灿烂,一点也不像现在的她。
一阵突来的强风吹开了昕思阁的窗子,月儿一个没留意,手中的昼四处飘落。
“该死!你怎么不抓好,这画要是少了,主人会发狂的!”灵鸢看著满室的画,忍不住皱起眉。
“你还不帮我把画捡一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