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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听了呵呵的笑起来,直起身子倒了杯酒递到林亦霖面前。
林亦霖犹豫。
“他不喝酒。”陈路忽然淡淡的插了句话。
桃花眼立刻有点挑衅的看着林亦霖:“读书人,你连酒都不会喝啊。”
“小越你别闹了,他和你不一样。”杜威看不下去。
林亦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忽然接过酒杯仰头一滴不剩的全灌了下去,原本白皙的脸顷刻间就泛起了带有醉意的粉色。
陈路靠在沙发上看的微微皱眉头,却没有说出话来。
秦越也是吓到了,这酒很烈,林亦霖这个喝法没当场吐出来真是奇迹。
“都别胡闹了,我们唱歌吧,今天的麦霸可以从我这选一样礼物走哦。”夏澜天怕他们各自心怀鬼胎的再起了冲突,忙站起来打圆场。
郑洛莱听了微笑:“林弟弟平时都不和我们玩,今天是不是要先来一首啊。”
“我……不想。”林亦霖强迫自己发出平静的声音,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了起来。
秦越心想郑洛莱你整人也整得太过了吧,便抢过话筒笑:“那我来好了,陈路少爷,要不要和我一起?”
平时陈路是很少理睬的,今天也随大家一起精神错乱,竟然点头道:“好啊。”
“你就是活得太脚踏实地了,其实人不疯狂几次,生命不完整。”
那天晚上,程然这么评论自己。
林亦霖静静的靠在沙发上,任凭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就那么带着醉意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们。
就连空气里那些香气,酒气,烟气……也都渐渐难以辨出。
我早晨背上旅行包出来,飞了大半个中国,晚上坐在如此陌生之处聆听陈路和别人深情对唱还能自得其乐,算不算疯狂。
算不上吧。
比起放弃自己的前程去当歌手,比起拿出自己所有的钱还欠债给别人的母亲治病,比起穿着背心在北方的寒冬里抱着个傻瓜坐了整个晚上,比起哪怕是能够离重庆近那么一点点而到那么远去独自生活……
这又算什么疯狂呢?
林亦霖忽然很希望陈路可以打自己骂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也无所谓,只要能把那口怨气发泄出来,而不是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承受。
“林林,你没事吧?”杜威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脸。
林亦霖没有摇头,却感觉什么都在晃动,只能挣扎着说出个软绵绵的字:“晕……”
“都叫你不要喝啊,他们故意使坏你还上套,真是。”杜威把杯冰水递到他嘴边,笨手笨脚的说:“快喝点水清醒清醒。”
酒精的力量已经完全涌上来了,林亦霖面颊绯红的躲过杯子,很迷糊的把眼睛睁开,水漾漾的和杜威犯傻对视。
看着他微张的柔软嘴唇和隐约的洁白牙齿,杜威不知脸也红了,扯着脖子喊:“陈路,陈路,你老婆彻底醉了,赶紧带走,一会儿被郑禽兽占了便宜我可不管。”
“你他妈又挑衅,我禽兽也先禽兽了你。”郑洛莱在吧椅上转过身来骂道。
林亦霖有点听不清他们到底在喧哗些什么,只是朦朦胧胧的被人拦腰抱了起来,然后那张混血无敌的完美脸庞映入眼帘。
“你呀……”陈路无奈的叹了口气,蓝色的眼眸深邃而悲伤。
林亦霖像是找到了依靠,无意识的用脸贴着他的胸口获取温暖,嘴里软软的说了句:“哥哥……”
陈路抱着他怔在那里。
大约是醉倒也明白撒娇不要钱的道理,林亦霖又用他那个带有微微的娃娃音的特质声线叫了声:“陈路哥哥……”
这下看热闹的众人都听到了。
在无数呆滞的目光中,林亦霖竟然抬手搂住了陈路的脖子:“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就是不能不要我……”
絮絮念到后面,已经醉得昏睡了过去。
陈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也是无奈的收紧手臂,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开门走了。
连个再见忘记了说。
郑洛莱坐在小吧台前回过神来,恨铁不成钢的说:“就这么完了?”
“我都有点不认识他俩了……”杜威感叹。
秦越点头道:“原来可爱兮兮的叫声哥哥这么好使,下回我也试试。”
赵紫薇和身边几个有点不明所以然的女生解释:“冷漠别扭受变成可爱诱惑受的力量是非常之大的。”
只有夏澜天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说出了正常人的感觉:“他们两个好温馨啊。”
有些人是可以被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
而有些人,注定了是你窗前的月光,掌间的朱砂。
即使没有相守一世的幸运,也会成为你心底永恒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题记
病房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分外宁静,几乎可以让人听到点滴下落而溅起涟漪的回响。
苍白的墙壁,苍白的床单,还有病床上的人在沉睡中苍白的脸。
林亦霖不知道已经在旁边坐了多久,只记得护士来回了很多次,换水换药,把很多浓稠的东西都打进了母亲脆弱的血管。
他疲倦的翻过了历史书的最后一页,大约是连注释都能倒背如流了,因为不知道要用什么熬过时间,还是来来回回的读着。
唐的盛世,宋的诗词。
都是让他远离沉重现实的美丽故事。
不知不觉,门又被轻轻推开,林亦霖以为是来检查的医务人员,恍然抬眼,却看到了个高挑的身影。
栗色的短发,暗蓝眼眸,做工精致的白色Brioni外套上仿佛还落着外面的冬雪。
迎着他露出个微笑,陈路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边,轻声问:“吃饭了吗?”
“陪着妈妈吃了点……”林亦霖回神答道,他默默地放下课本,才发觉指尖已经凉到僵硬了。
仿佛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夜之间学会了如何照顾别人,陈路把几个餐盒拿到他身边的床头柜上打开,摸摸林亦霖的头说道:“陪她吃能吃多少东西,再这么凑活下去先倒下的人是你。非要我监督你,来,乖乖的给我吃饭。”
“我没胃口。”林亦霖的心情随着母亲病情的加重极度低落,别扭的侧头躲开他的触摸。
“这可是我外婆亲手给你做的,老太太忙了一下午呢,你不吃我倒了。”陈路也不生气,倒是学会了很多办法对付这个脾气冷淡的大班长,比如,让善良的他感到愧疚。
纤长的睫毛慢慢抬起,林亦霖对上那双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尽管不算很有精神,还是淡淡的笑了下,拿起筷子打开那些精致的盒子。
五颜六色的水果蔬菜,甜甜的配在一起很好看。
“我外婆是广东人,只会做些粤菜,正好你爱吃。”陈路拿勺子盛起块菠萝递到他的嘴边。
本来不想和他那么亲近,又怕大少爷不高兴了吵醒妈妈,林亦霖值得轻轻吃了下去,说道:“你不要总让她忙了,做饭很累的。”
“是她自己愿意,不然外婆一个人住在别墅那也没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有人肯欣赏她了,她臭美还来不及呢。”陈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那不是疼你嘛……”林亦霖哭笑不得。
陈路弯起眼眸:“我老婆总是这么懂事。”
“你别胡说。”林亦霖惊慌的看了看床上的人,生怕她醒来听到这些话。
陈路装着知错的样子,修长的指尖抵在漂亮的唇边,指了指饭让他继续吃。
也许是人脆弱的时候都需要陪伴,谁都会恐惧无依无靠的孤独和恐惧,林亦霖默默地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终于渐渐遗忘掉了刚才让自己崩溃的担忧,手也暖了起来。
看着小林子尖到不行的下巴,肩瘦得只有那么一点点,陈路就忍不住暗自心疼。但他不是女孩子不会陪着他流眼泪,越是难承受自己就越应该用笑容替他挡下所有风霜雨雪,记得曾经对小柔那样问道:“那他要是有不幸有坎坷,你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吗?”
“当然不愿意,如果可以我要替他承担,不想让他再受苦了。”
没想到当时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答案,到如今竟然这样坚定了起来,至少在两年前陈路是想象不到什么叫做付出的,而现在,十七八岁的年龄,竟然也像个大男人了。
“一会儿吃晚饭就会学校休息吧,杜威会来接你,你妈我看着就成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
“别了,你白天也很累。”林亦霖摇头。
开玩笑一样捏了捏他的脸颊,陈路笑得很暧昧:“老婆最好不要和我争哦。”
知道他说什么是什么的坏脾气,林亦霖为难的看了看憔悴的妈妈,点点头。
“快期末考试了,多看看书,少往这里跑。”陈路又说。
林亦霖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陈路微笑:“这可是咱妈昨天让我嘱咐你的,要我说你也不要看书了,有时间多睡睡觉吧。”
有谁知道医院寂静的走廊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喜悦的泪水,又有多少残酷的宣判。
就连做人无所谓如陈路,听了医生的话都有些晕眩,他无力的靠着墙反问:“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她送来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晚期胃癌的治愈率本来就极低,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你送到上海送到香港送到美国也是这个结果,想开点吧。”医生拍拍他的肩,显然是把这个来的比谁都勤的男孩子当家属了。
“我明白了,还是请用最好的仪器最好的药吧,钱不是问题,我希望能拖得久一些……”陈路礼貌微笑。
“尽力而为。”医生从来不会胡乱保证,点点头便去夜巡其他病人去了。
只剩陈路独自站在那里,感受着死亡无比临近的气息。
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的打击有几个孩子能受得了,更何况林亦霖那么可怜……妈妈是他唯一的所有。
他忽然有点想念颜清薇,又庆幸她女王式的生命神采,至少足够让自己安心。
鲁小凡在屏幕上绝对是个有亲和力的漂亮女性,但在台下,就有些过于干练和精明了。
陈路住在她家的这段时间,亲眼看着她左右逢源的玩手段,已经渐渐从感叹过渡到了习惯阶段。
他知道鲁小凡是个不随便吃亏的人,所以当陈路左想右想终于开口要借钱时,面对她张得大大的杏眼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你要多少?”鲁小凡拎着浴巾长发还湿嗒嗒的站在客厅里,不敢相信的反问了句。
陈路很若无其事的回答了一句:“一百万。”
“……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鲁小凡很怀疑的看着他,虽然是个主持人,但自己这些年不断的投资回馈,倒也不是没积蓄。
陈路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吃喝嫖赌。”
“你给我正经点。”鲁小凡很不客气地把浴巾砸在他身上,虽然平日里对这个明显与尊降贵才当明星的大少爷非常信任,但涉及到金钱,对谁都不能随便。
“给我岳母治病,我妈为了让我美国把我账户给冻结了,我现在是急用,有钱了立刻还给你嘛,我又不会为了这么点东西落跑。”陈路支着下巴很无奈。
“孩子,你要知道普通人很多年都赚不到这个数目,这可不是一点钱。”鲁小凡语重心长。
“我是我,你就一句话借还是不借吧。”陈路耸耸肩道。
鲁小凡抓了抓长头发,有点为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