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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师兄再问一次,花和套子留哪个?好好想。”杨兴真不知道他蹲着呢,没想此人不起,还摸自己小腿。
这浪起来没边儿的骚石头……杨兴没拉他起来,反正自己单身两年多了,摸呗,又不吃亏。
纪雨石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跟梁忞动手动习惯了。俩人自来不分你我,小时候撒尿活泥巴,长大了就差一起撸。“师兄咱俩别折腾了,我留玫瑰还不成吗?那真挺贵的。”
脑子里上演着一部大戏——盛世白莲,夹杂于大小老婆之中的我该何去何从。这特么兄弟俩真是绝了,大老婆您可别后悔,这花是你赚的工资。
杨兴嗯了一声,6个夜光套子从门缝儿甩到了楼道里,闪闪发光,有股今夜无人临幸的凄惨。纪雨石进了屋,赶紧往垫子上趴。
他是真受不了苦,不想再睡硬地板了。
“你走投无路,现在是我收了你,咱俩约法三章。”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牛逼,第一个拔刺儿的人杨兴还没当过,“第一章,晚上门禁,过了12点你不许出去。”
“这我真做不到,你宰了我吧。”纪雨石欲哭无泪。
杨兴拔刺儿失败,但没认怂。“那咱俩重新约,第一章,夜里出门,甭管我睡没睡着,你得知会一声。要是醒了屋里没你,咱俩一拍两散。”
“这个成。”
“第二章,不许出去卖。”杨兴又强调后半句,“卖那么便宜跟白送似的,有手有脚,找个正经活儿干。”
纪雨石差点儿笑了。“行,可我都两万五一次了真不白送。况且干那事儿挺舒服的,不吃亏。我给你打折,50就跟你过夜睡觉觉。”
在他说的这个不吃亏里,自己仍旧是日天日地的攻鸭子。
杨兴听他说就来气,直接踩了鸭屁股。“再卖一次,师兄扒了你扔大街上去,连毛带刺儿的都干干净净白给人看,信不信?”
“二师兄你真损,说话带刺儿。”
“第三章,你再叫一声二师兄试试?”
纪雨石穿了个短袖黑T,灰白色的破洞牛仔裤,还低腰。师兄这一脚不轻。“你再往上点儿,我正好腰疼,前阵子肾亏。”
“第四章……”
“不约法三章吗?”纪雨石惊,师兄不要脸。
“三在此处代表无穷大,在自变量的变化过程中绝对值无限增大。”杨兴拿着夜光玫瑰,只觉得俗不可耐,谁眼光这么次啊,“第四章,咱俩可以吵架,甚至可以动手,但是不能再当着猫,容易给小动物留下家庭成员不和睦的心理阴影。也必须避开我弟,在小光面前,咱俩必须团结友爱。”
“可以动手?动手动脚的那个动手吗?”纪雨石美了,干架他不一定输。
“其他的我还没想到,反正就这些吧。”杨兴先约了4条,这才把手机灯关上。
纪雨石解皮带脱裤子,叮咣响的,平时他习惯裸睡,暂且不太好意思。“师兄我就跟你约一章行吗?你别踩着我鞋,我就这么两双好鞋了。”
“不还有个戒指吗?”杨兴看他手,曾经抓球像粘上了一样,运球投篮的一把好手,“金主爸爸送的,不舍得卖啊?”
“可不是,就这点儿值钱的了。”纪雨石叹气,“别踩我椰子鞋,我从小是被宠起来的,长大了入错行可也没受过苦,真不会刷鞋……送外面干洗挺贵的。小石头也不敢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在外边儿怎么谋生,早就不伸手要钱了。”
杨兴看一眼脱在门口的球鞋,白色的很干净,和小光那双同款,非常不好订。“嗯,师兄知道了。”
“那师兄你明天干嘛去啊?带上我吧,我倒一倒时差好找工作啊。”纪雨石边说边偷看杨兴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是小白雪,果真脏如泥球儿,可怜巴巴地缩在一个李宁运动包里。看样子是要送去做美容。配字五个,大白回来了。
“你以前养过猫啊?叫大白?”纪雨石先赞了一个。
杨兴没回答,猫从他被面跳下去吃小零食。比大白漂亮,比大白还要白。“我最近在什刹海找店面呢,愿意跟着你就跟着,跟不上就拉倒。”
吃完猫粮的小白雪悄声无息,自己往纪雨石的胳膊底下钻。重新抱回毛茸茸的宠物感觉无比舒适,纪雨石闻着那股香蕉味道打算入眠。
“咦?大白怎么在地上呢,地上凉,小东西可千万别冻着。”一条无情的手臂夺走了这一切。
纪雨石嗷一嗓子大骂师兄无情无义,看不到橘粉被窝里的手机定格在什么上。
“哈哈!偷喝爸爸的酒!”背景是三万一个月的顶层公寓,静物是那瓶他请杨兴喝过的红酒,时间是几天前。
作者有话要说:
杨兴是嘴毒的大拽逼,小石头确实不想找工作……
小石头:好吃不过饺子。
小光(顺嘴):好玩不过……嘤!哥你干嘛打我!
第 10 章、杨兴冷酷三连
梁忞的家住在石景山,这一片都是大院。大院的楼房看上去不太新,却是一砖一石的好结构,6层高的民房却有别楼9层高,前苏联的建筑师,和长安街同一拨材料。院里都是最早那批开山院士,皆是退休功臣。
看似平常,内里都是大四居。可大院里的风从来都是夹着话的,谁家孩子出什么事儿,几天就吹遍一轮。梁家二老是科学院的元老,子女大多也走学术这一条路,前前后后住得近。
“纪家那孩子没联系你吧?”梁忞母亲给儿子添饭,当初怀孕时都说是女儿相,名字都起好了叫梁文心,结果是个儿子,正好合为一字。忞字多音,取其二声,意为自强努力。
儿子也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
梁忞嗯一声,低头吃蜜枣饭。其实他最不爱吃甜食,怎么说都没用。有一种爱吃叫你妈觉得你爱吃。
“这么多年也没听回来过,一回来就炸窝,那孩子谁挨谁倒霉。”梁母敲打一句,又催,“佛跳墙怎么不动啊?买菜摘菜洗菜的,辛辛苦苦炖了好几个小时,我为了谁啊?你以为做饭那么……”
“妈我吃完这碗饭就动,没说不吃。”
“不吃不吃!辛辛苦苦给你们做饭一个个都不吃,都像大老爷似的!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好好的工作辞了!”梁母一个盛怒大招,得,筷子收走了。梁忞听她还在厨房里唠叨,自己躲屋里听音乐去。
戴上耳机就拥有一切,这话虽然中二,可在梁忞这儿好使。母亲更年期,让着就好。只是偶尔有些冤枉,放弃上升期的工作全职顾家,好像不是自己的主意吧?
要是搁别人家儿子可能会吵,可梁忞机敏,从没叫人挑出过毛病来,总能避开是非。
不想了,打开手机找石头。
'梁忞:干嘛呢?'
'纪雨石:和师兄蹭晚饭呢,我给你拍丫照片啊。'
梁忞只当他开玩笑,没想几秒钟照片真来了。一个穿橙色衣服的男人正端着碗吃面,侧脸的走势无敌了,很白,手背和小臂上微微股凸着青色的血管。
真是杨兴。梁忞也记得他,主要是这号人在高中时期太过扎眼,很难不叫人注意。又过几秒,新消息。
'纪雨石:迟早睡师兄!'
梁忞回了个纪大少加油冲鸭,并不当回事儿。纪雨石这个人他算是知根知底,哪怕已经在脑海里把杨兴睡了个惨无人道,也就是个花把式。
纪雨石正在脑海里打码,感觉有人往自己这边靠,赶紧捂住手机。“干嘛啊你?”
“你拍我,我还不能看看了?”杨兴挺后悔带骚石头来阿旺。
“我拍你留个纪念不行啊?”纪雨石依旧不好好回答,低头喝面汤。清汤味道寡淡,只好把师兄当下饭菜。就是对面那个男的吧,怎么这么欠抽啊?
“你是不是特想抽我?”周成弼有自知之明。
“我抽你你还手吗?”纪雨石气晕了,刚才杠不过人家,不多看一眼,专心和爱豆说话,“师兄我再盛碗面去啊,没饱,肚肚饿。”
“你别把我店里吃穷就行。”杨兴后悔死了,趁骚石头走远一脚踹对面,叮咣一声,“这他妈是我师弟,别老挤兑他。”
“呦,骂人了啊,能让杨公子蹦脏话的,我怎么这么不信他就是个师弟啊?”周成弼笑道,“咱俩谁跟谁见外,要真是你师弟我不动他,要不是,你别拦着我。”
杨兴拿筷子敲他碗边。“给你敲个警钟,他真是我高中师弟。家里出了事儿才落难,你少他妈流哈喇子。再者说他未必喜欢男人,也许和咱俩不是一路人。”
骚石头是男女不忌还是忍辱负重,杨兴不知道。性向这个问题很私人,社会包容度真心不高,就连他也不愿轻易出柜。大学时候谈恋爱被周成弼抓了个正着,俩人开诚布公才互相保守秘密,其余人等瞒了个滴水不漏。
这和有没有钱不一样,出了柜,不管将来再如何成就,人格再多样亮点,别人提起杨兴两个字来就只剩下一个标签,哦,他是个同性恋。这种感觉极为不爽。
知道这事的人除了周成弼还有杨光,生母继父一概不清。若不是骚石头口无遮拦,杨兴不一定会告诉他,退一步说,是一定不会告诉他。
周成弼太了解杨兴,如果能用四个字总结这孙子,就是看得很淡。这孙子除了他弟,什么都能看得很淡,说扔就扔。
“落难?他家里怎么了?”
“没怎么,吃你的面吧。”杨兴后悔当年军训没直接将此祸害扑杀,“咱们店面不太好找,什刹海这一片我还没摸熟呢。”
周成弼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你弟又不急着用钱,这么拼命干嘛?你这小师弟和谁都聊挺欢啊。”
远处,纪雨石正在和3个厨子攀交情,看样子成功了。
“他啊?他那张嘴牛逼着呢,跟谁都能聊成亲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光说下周还来找我。”
“真的?难得啊,不是我说你啊大兴,在小光面前你别老跟一严父似的,瞧给人孩子吓的。”周成弼这厮风流,弹了手行云流水的九级钢琴,指尖敲起桌面来很有节奏感,“啧啧啧,黑皮极品,偏偏某些贵少看不上。”
杨兴长腿一伸又踹过去了。“你瞎逼逼什么呢?”
“就逼逼我个人浅见。”周成弼倒不是非要谁不可,就是臭流氓习惯,“你真该试试,黑皮扒了才性感呢,特别有味道,特别值得回味,艹开了特别爽。”
杨兴本没有想法,恍如又看见纪雨石倒立时候的腹肌。“你可他妈拉倒吧。”
“真的,要不我给你传个片,你看看?”阅片无数,GV达人乃周姓公子是也。
杨兴一笑而过,纪雨石聊完回来,坐下身子一歪,差点儿扑他身上。最后脑袋磕了他肩膀。
“你铁头娃啊?”肩膀还挺疼的。
“师兄你们店里装修不行啊,凳子桌子太轻,一碰就倒。”纪雨石揉着脑袋顶,“他们说你会心算,从来不用计算器,真的假的啊?那么牛逼。”
快餐行业的桌椅都轻,成本低,稍不留神确实容易歪倒。兴许是周成弼刚才那通不雅言论,杨兴突然有点儿心虚,只揉了把肩头,懒得再搭话。
满脑子都是小鸭子倒立。
“真的啊?心算特难吧,你可真能。”纪雨石的爱豆滤镜又厚一层。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
“没什么用,考试也用不上,就是做题比较快。上学的时候方便耍帅了。”杨兴说。这时候再看周成弼一眼,莫名其妙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