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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姥姥聪明,兴许趁这个病不小心的时候,没忘干净。”杨兴不是为了哄石头高兴,他是真这么觉得。有时候病人的病情就连医学也解释不了,不然老人怎么可能看到高中生就嘱咐不要乱跑,天黑就回家呢?
恐怕只是因为太惦念自己外孙,病魔残酷地抹去了她的记忆,却夺不走她的爱。
纪雨石不再忧心忡忡,做着自己的小计划:“我都想好了,姥姥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我多抽出时间来陪她。等我攒够三万块就回家,到时候把姥姥接自己家里来。从前总觉得时间特多,真的不多了,我得珍惜。”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杨兴很为他高兴,也有自己的小计划,“等你回家之后,师兄也回家看看。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回去,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啊!”纪雨石就是没钱,不然I do的戒指都买好了,“这样,你先跟我回家一趟,我再给你走。”
杨兴看不够他穿校服,比穿什么都好看,想看他天天穿。“为什么要跟你回家啊?”
“跟我回家,看我跟爸妈认错儿呗……”纪雨石心虚,妈耶,要让杨兴知道自己还骗他那么多呢,肯定要完蛋啊,回家跪搓衣板的就不是那个蛋蛋,就是自己了啊。
但这能怪自己吗?显然不,他只是说谎说成习惯了,喜欢拿别人开涮,看杨兴被自己骗得一愣一愣的巨逼搞笑。再后来不敢说实话是怕伤了他自尊心,自己家里条件这么好,师兄又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唉,这可麻烦了。
杨兴也心虚,要让纪雨石知道自己就是脑子抽筋租盘古四合院的人,会不会直接一拳揍过来啊。毕竟是因为自己装穷装太像了才害小石头卖了戒指卖了鞋,这可真是个大问题。
但这能怪自己吗?肯定不,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是真穷啊,也没想到俩人会发展出这么猛烈的情感线,躲都躲不过去。再后来他不说是担心石头自卑,瞎想,毕竟他下海了,现在连家里人都没脸见呢。唉,可总有一天要知道。
两个穷光蛋一起心虚,心虚地手拉手往过街天桥走。杨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小光的来电。
“撒手,师兄先接个电话啊……肯定是他下了晚自习,提前到了找咱俩呢。”杨光笃定地说,纪雨石说今天要给自己补生日,只是没想到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弟弟。
“是不是杨兴!”
“你是……”杨兴立定站住,不好的预感特别强烈,这个声音耳熟啊,一时想不起来,“小光呢?”
问完他猛然认出了声音是谁,他妈的,串儿青吧!
串儿青到现在都分不清这孩子的侧脸,和他哥太像了。“是!你弟在平安大道叫车撞了!我送他去积水潭,快他妈过来!”
杨光是怎么叫车给撞了的,纪雨石在出租车上问了个清楚。这傻孩子,光顾得晚上要来给哥哥补生日,过马路也不知道看车,偏偏有辆车就特么的不长眼了。
串儿青还拍了现场事故照,报了警,撞飞的除了一个书包,散了一地的纸卷子,还有个蛋糕盒子。里头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地上白花花一片,全是奶油。
挂了电话,纪雨石竖着耳朵听师兄喘气的动静,好快,好沉,每次都像深呼吸,深到湖底去了。下车之后杨兴拉着他一阵猛冲,到最后松开手自己狂奔,进了急诊大厅再奔向急救室。
外头站着的人仍旧披着青绿色的大衣,除了他还有一个,是纪雨石叫来的梁忞。
“怎么样了!人呢!”纪雨石抓住梁忞问,舌头打结,说什么都是麻的,“小光呢?小光人呢!”
梁忞被他晃得头快掉了,他在后海这边玩儿乐队,正好赶过来帮忙。“我不知道啊,我到的时候已经抢救上了,你们别急,先别急行不行!”
怎么可能不急,杨兴不管不顾地要往里冲,上次是石头,这回是小光,怎么全让自己赶上了。撞得疼不疼,有没有流血,骨头呢?骨头伤了没有?这傻孩子,补个生日他招哪门子的急啊,不就补个生日吗,过马路还不能好好看着些!
真出什么大事儿,自己怎么和爷爷交差?杨兴彻底乱了。
“我弟呢?”他问串儿青,问完又追问,“我弟呢?我弟送来的时候怎么样?”
串儿青给了他一只书包,说话特别稳,是几个人里唯一的那个稳的。“送来的时候还醒着呢,还和我说话,我没见着他流血,你放心吧,没流血。这个是你弟的,还有个蛋糕盒子实在捡不起来了。”
杨兴提起弟弟的书包还觉得做梦似的,这书包,这书包是小光的吗?叫车给撞飞了?再仔细看看,是,可不就是小光的,这牌子是自己挑的呢。
包里面的卷子没剩多少,杨兴一刹那特别迷茫,一张一张的卷子怎么这么多啊,数学、数学、理综……这么多的卷子都写完了?密密麻麻的字,一大沓子草稿纸,是自己要求的,要小光把过程写清楚方便自己改错,这么多,怎么自己从前就没觉得呢?
“你别担心,这孩子送来的时候还清醒着呢,还叫我别给你打电话,怕你着急。”串儿青先劝上杨兴,“医生说这叫什么……有意识,没昏迷。一点儿皮都没破,估计检查完就推出来了,孩子挺结实的。”
“谢谢青哥。”杨兴听完力气就没了,满身冷汗,只能靠着墙发懵。不是别的,脑袋里全是自己从前对小光如何如何严格,经常因为他考试成绩不好就劈头盖脸一通教训。还好,还好没有流血,只要检查完就没事了。
往后小光再考什么成绩他都不会再说一句,再也不说了。现在就连是谁撞的小光都不重要,根本不值一提。
抢救室的门开了一瞬,护士开口就问:“家属在吗!病人持续颅高压,需要做脑CT明确情况,家属哪位?”
杨兴没头没脑地撞上去:“我,我家属,我弟怎么样了?”
“突然昏迷,我们得赶紧……”
后来护士说些什么纪雨石全听不见,只看她嘴唇上下动,一张一合。刚才还说没有昏迷,怎么突然就颅高压?找家属了,这情况肯定是不好。
情况不好,意味着也许需要做大手术,是不是还要开颅?这分钟里纪雨石想了超多,问号和感叹号不停出现在眼前。为什么啊,不是没见着血吗?原来是脑内出血,还是撞得严重了。
脑出血的话,不管从手术费还是后期恢复上都是一大笔的费用。
“梁忞你陪我师兄等着!你们别动啊,陪我师兄等着……我出去一趟!我马上回来!”纪雨石留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医院。什么面子、攒够三万块钱、不可能认错,在杨光需要钱的时候都特么不存在了。
回家,拿钱!
纪成礼一声不吭地夹菜,妻子也不和他说话。儿子在外面晃荡一年多了,这个家就像一盘散沙,整天冷冰冰的。
自己儿子有家不回,纪成礼更多的是生气。这个儿子啊从小就不听话,还特不懂事儿,永远不知道替家里人想,一意孤行。从会走路就是怎么说、怎么劝、怎么不听,早知道真不该小名叫石头,应该叫棉花!
“你老跟我板着脸干嘛?”纪成礼再给苏秦夹一筷子菜,声音和儿子一样,高昂的,不低头,“也不说话,家里跟没人似的。”
苏秦的一双杏眼与母亲很像,大声说话都很少见,但脾气没有母亲那么好。“我能说什么啊?你也知道家里没人?没人你叫儿子回家过节,别老说没用的。”
“就知道儿子儿子,他要不是你惯着,能惹这么多事儿吗?”纪成礼纳闷儿死了,从高三起石头就接二连三开始惹祸,先不说梁家那女孩儿吧,出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机场遇上个小明星,男的,俩人就好上了。
“怎么就成我一个人惯的了,孩子长这么大都是我教的?”苏秦想儿子,天天想得不行不行的,“节都过完了也不知道叫儿子回家,见面就知道骂他,我看你以后自己过日子得了!”
纪成礼年轻时候很帅,现在也不差,筷子一拍就发火了:“我能不骂他吗?你自己想想他干的事儿,你以为给孩子送出国这么多年我不想,啊?孩子就你一个人的啊?他那个德行我能让他回来吗!”
“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苏秦也拍了筷子,再也憋不住心里的话,“孩子自己在国外你关心过吗?你出国看几次?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你,非逼着他送外卖去。石头从小没受过这种罪,我……”
门突然咚咚咚响着,有人想闯进来,叫的又是那么急。“妈!妈你在家吗!妈!我石头啊!我知道错了,我回来了!”
苏秦差点儿以为自己做梦,儿子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奔去开了门,不是梦,门外真是自己的儿子,比从前瘦,小脸尖可怜样儿,可真是自己那个不低头的儿子。
“石头!”苏秦太高兴了,高兴得不敢碰他,“正说你呢,想死妈妈了……和你爸正说你呢,快进来。”儿子回来了,1年多没见还是那么帅,可苏秦恍如隔世,被他这身眼熟的校服一棒子打回几年前。
“妈我回来了!我爸呢?我爸呢?”纪雨石使劲儿搂她一把,一着急穿着杨兴的校服就往家跑。刚才在楼下大堂里他打不开感应门,大堂经理也不认识自己,给他急得没办法,还是趁外卖小哥进的时候跟进来的。真是讽刺,明明是自己家却进不来了。
“爸你在家啊?”纪雨石找准了大金库,行了,有救了,小光稳了。
“这么晚我不在家在哪儿!跟你似的,成天不着家!”看见儿子纪成礼反把脸扭到一边,这么久没见,谁知道他混成什么鬼样,结交了多少狐朋狗友。
纪雨石看见他爸在家就不慌了,跑得口太渴,拿起桌上的水一通猛喝,再咣当一声放下:“爸,我跟你承认错误,我现在要用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石头的家庭地位核心一直是很稳的,所以他和杨兴回家的主动性不一样,是想回家就回了,折腾的是家里人。
大石头:你还知道回来!
小石头:我知道回家有钱!
第 79 章、杨兴也回家了
串儿青很想出去抽烟; 就他格格不入。“嘶……纪雨石干嘛去了?”
梁忞是已经猜出来了; 杨光要动手术,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手术; 纪雨石他头也不回地调头就跑; 除了回家要钱没有第二个可能。
“估计是回家了。”他不认识串儿青; 往远处挪挪,“可杨兴又干嘛去了啊?他弟做检查呢他跑什么啊?”
纪雨石跑了没一会儿; 杨兴听完护士那一通专业解释之后打了个电话; 然后也跑了。现在杨光在里面接受全面检查,外头就剩他俩。
所以串儿青很想抽烟呢; 想不明白; 不明白就想问。“怎么会颅内出血呢?送来的时候好好的啊; 还能说话呢……这状况危不危险?”
梁忞担心得不行,嫌他连这个都不懂。“当然危险了!先不说手术成功率多少,脑出血术后才麻烦呢!”
“不应该吧?”串儿青始终不信好好的人推进去,说昏迷就昏迷了; “我亲眼送他进去的; 他就说恶心想吐; 上担架的时候还自己踩着下地……对了,他还说肩膀疼,就锁骨这儿……其他没问题啊,好好的呢。”
“你懂什么啊,没听医生说是迟发性的。”梁忞心里乱糟糟,虽然医生说出血量不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