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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我倒是没考虑。”纪雨石敞开小皮衣,不好好下台阶,非要从扶手滑下去。
“其实……也没关系,要真是回家住,你和我睡三层,我妈经常飞来飞去,碰不上多少回。”杨兴怕他在骨科楼道里再摔了,一把拉住。
滑梯没玩儿成,纪雨石气晕了。“我艹,不行不行,你丫太壕了,我觉得咱俩不太合适。我就是一平平无奇小帅逼,跟你过不到一块儿去。”
“平平无奇?反正你后悔晚了。”杨兴看他穿合身低腰牛仔裤就很来气,露着腰,给谁看啊,“三层都是师兄的,你凑活住吧。”
“谁特么和你住啊,小爷要干微商,喜欢地下室!”俩人打打闹闹到了病房门口,纪雨石推门直接诶呦一声:“柔柔?”
梁语柔靠着墙,手里一个大椰子:“来了啊,快来快来快来,喝不喝椰子水?”
“椰子水?”纪雨石才注意到地上十几个大椰子,灰不拉几、圆不溜秋的,“你哪儿来的椰子啊?”
杨光的样子才叫搞笑,绷带固定着伤处,骨折手术刚做完,怀里正抱着一个喝呢。“哥你们俩可算回来了,柔柔姐姐拿了好多来,说喝这个好……还挺好喝的。”
“你喝什么都说好喝。”纪雨石迈着椰子走过去,不敢碰小光的脑袋,“谁给你买这么多椰子啊柔柔?”
梁语柔没说,吸溜吸溜的,拿出手机给他看。“你看,椰子水有排水肿的作用,小光要想快速消肿就喝椰子。”
杨光美滋滋的,从前就一个哥哥疼,现在多了一个哥,又多了一个姐姐,说什么都听,要不是脑袋动不了现在早已点头如捣蒜。“谢谢姐,我晚上多喝几个。”
“先别,我还是问问护士能不能喝吧。”杨兴不清楚这东西术后能不能喝,先谢过这份心意,“你……把事儿解决完了?”
纪雨石不知道他俩说什么呢,突然发觉自己的东宫地位又不保了。从前自己可是柔柔的大宝贝,亲亲好弟弟,根本没有秘密。她怎么能和杨兴有秘密而自己却不知道呢?不行,不好,不可以。
“你俩说什么呢啊,我也要听。”扒着梁语柔的椰子,纪雨石从来都直接喝,不怕和柔柔间接亲吻。梁语柔小时候也不介意,可现在弟弟大了,她不能再惯着他,拿了一根新的吸管给石头。
“没说什么,给。”梁语柔不说,可杨兴是知道串儿青进了临时看守所的,俩人心照不宣,“石头,我爸妈说……想请你爸妈吃顿饭。你看……纪叔叔和苏阿姨愿意吗?”
“我靠,别。”纪雨石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翘得很嚣张,“不是我对你爸妈有意见,柔柔,你也知道我挺敬老爱幼的。可当年要不是他们那么逼你,也不至于出后来的事儿……我爸妈早不生气了,最多只是气我办事冲动,两家人,说得清楚最好,说不清楚也无所谓,为你我愿意背黑锅。”
杨光是屋里最小的,轮不到他插嘴,可这个黑锅是什么他知道。“哥,你别这么倔……还是见面说清楚吧。”
“你懂什么,好好养伤别操心。”纪雨石见柔柔要走,起身帮她拿大衣,不小心把大衣兜里的东西给掉出来了,“这什么啊?我靠!小黄书!”
“黄你个头啊小黄书,你脑子里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梁语柔气得想拿椰子砸他,“捡起来,还我。”
纪雨石蹲着翻来翻去地看,还挺好玩儿的。“这不是……水浒传吗?哎呦我艹,柔柔你要是不看了能借我看看吗,画得真好。”
梁语柔伸手向他要东西。“我还没看完呢,再说吧。”她是纪雨石唯一不敢耍无赖的人,不带眨眼就把书要回来了,正巧和回屋的杨兴打了照面,“我先走了啊,你好好照顾你弟,还有石头,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你开车慢点儿。”杨兴见识过姑娘的车技,停车入库都不带回头,酷是很酷,但也很危险。
杨光的床有自动调节器,自己调上调下,玩儿的挺惬意,就是手上的椰子突然没了。“哥你干嘛?护士说我不能喝吗?”
杨兴刚问完,护士长说可以喝,别太凉就好。这会儿郑重地挪了凳子过来,准备摊牌。“能喝,但是……哥想和你说个事儿。”
“啊?”杨光的伤口在左半脑,所以左眼肿得更厉害,看着大小眼,“什么事儿啊?哥你先听我说好吗?我手术都做完了,大概没有生命危险,我想出院,回家养着去。”
“出院?”杨兴骗了弟弟好些年,内心充满歉疚,怕说到一半没了底气,只好叫纪雨石过来壮胆,“石头你过来,咱俩……和小光聊聊。”
第 95 章、你个送外卖的!
杨光见两人如此郑重; 不禁直了直腰。“哥你说吧; 我不小了,家里出什么状况都有心理准备; 我撑得住。往后咱家缺钱也不怕; 我上着大学也能找兼职……实在不行; 我周六日就帮你送外卖来!”
“那哪儿行啊,你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 踏实上课吧。”纪雨石猜师兄这是要摊牌; “你也别担心钱,我有; 其实你哥也有……”
“我知道他有。”杨光以为他在为自己宽心; “哥; 你总说自己有积蓄,可我看你这一年太累了。虽然我是你弟弟,可也不能总拖累你。”
“瞎说,我是你哥; 你不拖累我; 还想拖累谁啊?”杨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就是说谎的代价,“你好好养身体,钱这方面……”
“哥你先听我说,行吗?以前都是我听你的,你也听我一次。”归根结底,杨光到底做了两个手术; 再年轻也伤了些元气,说几句就要歇,“你别跟我争,我又不是多大毛病,你们看,右手也没出问题,再休息几天就让我回家养着吧。还有……我不想复读了,脑子又没坏,知识点都在里头呢。大不了坐着轮椅去。”
“那不行!”杨兴的话刚到嘴边上,“哥家里有钱,只是没告诉你,等你……”
“你这人,总不听我说完。”杨光在情窦初开上比较晚熟,可其他方面熟得很早,“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你听我一回呗……我知道,高考的成绩早就定下来了,差这一个月的复习不碍事儿,不可能把分数从二类本拉到一类本……连我们班主任都说,高考其实就是考心态加基础,真正的大题和难点不是给我们普通学生预备的,是给你们这样儿冲名校的学生准备的。你让我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休息够了考个好心态,考个开心行不行?”
纪雨石完全听傻:“什么什么?你今年还考啊!”
杨光慢慢地点头,不是只为了省钱。“哥,你们俩懂吧,我和全班的同学一起努力三年,就等6月7号这一天呢。虽然我学习不算太好,和你们俩没得比,但我也想进考场。准考证都办了,这就是军令状,我哪儿能临阵脱逃啊。这是高考生的骄傲,就算明知道成绩一般我也不想缺席。班主任说高考不是人生分水岭,往后的路全靠努力,但这是人生的第一道坎儿,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不能逃。我不想当逃兵……”
“不行!”杨兴才不管逃不逃跑那套,“你没经历过,不知道那时候多紧张。提前要去考场踩点,更不能迟到,铃声一响就要全力以赴,你身体撑不下来。”
“哥,你别老替我拿主意好吗?”杨光算很听话的孩子了,难得顶嘴一次,却半步都不肯让,“班里同学都天天问我呢,盼望我快点儿康复,等着我回去一起进考场。实在不行,咱们找个轮椅,我同学说推着我进去……考得不好再说,要真考砸了,你们俩再给我找复读班,行吗?”
师兄不愿意,纪雨石也不愿意,边听边撇嘴。可小光的一句话说到他心里去了,高考是三年点滴、背水一战,让一个高三考生最痛苦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无法和并肩作战的同学进考场。
“师兄你先别急,等小光缓两天再说。”知道哥哥疼弟弟,纪雨石怕师兄一个不同意,小光再上火了,“诶……光啊,你是不是累了?”
杨光不累,但纪雨石冲他拼命挤眼睛,一下明白这是要帮自己说话。“啊,啊……是,头突然特别晕,哥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闭眼歇歇……”
“头晕了?快,快闭眼,慢慢把床往下放啊……”杨兴想说的事情没说出来,只好叫小光先休息。
住院事情多,杨兴找了半天84消毒液,用光了,不敢用墩布擦,唯恐细菌无孔不入,只好拿一张张消毒纸巾来擦地。
擦着擦着,刚才抱着椰子喝没够的小石头找不到了。
“我说你哪儿去了,原来跑洗手间里抽烟呢。”杨兴越来越在乎他,找不到人还着急了,“少抽啊,等小光出院我天天盯着你,把烟戒了。”
“别啊帅哥,你都没戒呢我肯定戒不下来。”纪雨石坐在洗手台子上,没大没小的样子。“师兄你刚才的话没敢说吧?”
杨兴把一包用过的纸巾哗啦扔进垃圾桶,心事愈加重重。“唉,有机会慢慢说吧,我怕小光他怪我。”
“你看,你这人又多想了,他是你弟弟,你疼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怪你啊。”纪雨石掐了烟跳下来,从后腰搂住,“我要突然多了一个天降的土豪哥哥我特么得美死了,我艹……师兄你丫胸肌真好摸……”
杨兴拍他一下:“啧,耍流氓是吧?”
“你在床上的时候耍流氓就行,我在床下流氓一把就不行了?师兄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双标啊。”纪雨石心里头有事儿,这回亲完没有追加。
杨兴头一回被冷落:“怎么了呢?脾气越来越大,说一句也不让了?”
只见纪雨石的表情皱巴起来,拿铁拳头捶人胸口:“师兄啊,我还有个心愿,你得帮我一把。虽然有些难,但是必须你帮我。”
“什么心愿?”杨兴看不得他装可怜,明知道是装的也心疼。纪雨石踮着脚攀上来,在耳边说了几句,杨兴又懵又意外,我靠,还真的得靠自己帮这个忙才行。
时间又过了一周,小光的体征完全稳定,准备出院。杨兴抽了个空,把店交给成弼来管,亲自带着小石头去圆梦。
去周老师的家里。
周凤霞知道纪雨石今天要来,开门之后直接笑哭了。“诶呦呦,长大了不少,头发比高三时候利索多了。那时候你刘海儿长,还总不剪短,咱们班每周都因为你扣分……”
纪雨石最后一次见周凤霞是在自己家里。那回班主任登门拜访,只为想劝劝他,却叫不懂事的自己给轰走了。再后来他就动手伤了人,接着被送出国,一直不敢给周老师打电话。
“您哭什么啊……在吓着我,我可胆儿小啊!”纪雨石抱着周老师一通哄,“您看,我这不回来了?”
周凤霞会哭是因为她特别喜欢纪雨石这个学生,看着不像尖子生,却有着卓越拔尖的成绩和不可估量的前途。他还有个最亮眼的优点,热心肠。班里大大小小活动就没有他不积极参与的,不像杨兴那样高处不胜寒,非常讨人喜欢,办公室里每个老师都喜欢。
如果说杨兴是周凤霞最得意的一名爱将,优秀,骄傲,什么都完美,可纪雨石才是她最偏心的小徒弟,大小事都要操心他、想着他。
“唉,这人一老了就容易流眼泪……来来来,进来喝饮料。”周凤霞摁着眼角,上了年纪有些眼花了。她这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在讲台上,再好的视力现在也戴上了老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