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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小有的目光深深探入他眼底，酝酿片刻后语速较慢地问：“裴然，你真的喜欢我吗？”
裴然没想到言小有会这么直接，整个人都被问傻了，站那儿反应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是……”
可言小有却又接着问道：“真的吗？你确定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出于尊敬或者崇拜等等其它的情感？”
裴然的眼中出现几分迷茫，他轻轻地摇摇头，语气却有些不大肯定，“我……应该是真的……虽然我确实尊敬您，也崇拜您……但应该不会把这些跟喜欢混淆在一起……”
“是么，”言小有探询地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裴然，你现在想吻我吗？”
裴然一听脸腾地红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紧张地道：“怎、怎么可能呢……您可是我的老师啊……”
“你现在别管我是你什么人，就单纯告诉我你此时此刻面对我有没有产生什么想法？”言小有说着又朝裴然靠近一步，让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然后道：“说实话，你现在有把我的衣服扒光再推倒的冲动吗？”
“……”裴然呆呆望着他仿佛都忘记了该怎么呼吸，身体僵直连后退都忘了，只剩下木然地摇头……
“这就对了。”言小有对他笑了笑，终于跟他分开一段距离，看表情也是松了口气。“裴然，你不喜欢我。”
裴然：“……”
言小有看他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继续对他开导似的说道：“裴然，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有时候甚至复杂到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分清哪种是哪种，从而对自己的感情产生误解。但是，我个人觉得在这些情感当中，喜欢是十分纯粹的一种。它或许最难分辨，但同时也是最好分辨的。”
“您是想说……我分辨错了？”裴然有些反应过来。
言小有点了点头，笑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好多说的，就是想要占有他，想要完全、彻底地占有他，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允许他人有一星半点地染指。你对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吧？”
裴然先是一怔，随即默默地摇了摇头。
言小有不禁笑得更加轻松，“所以说啊，你对我根本就不是喜欢嘛。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跟你说句没羞没臊的话。其实我直到现在每次看到江心的时候，还是分分钟都想跟他滚到一起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本能吧，可以控制却无法忽视。”
裴然的表情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但依旧有些迷惑，想了想问道：“可是老师，难道喜欢就只有这一种吗？就没有其它方式吗？”
“有，当然有。但是其它方式跟这一种相比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言小有用和蔼的眼神看着他，“就比如我对你跟萧禾也都十分喜欢，可我对你们的喜欢主要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和欣赏。用文艺一点的说辞来形容，就是无关风月。”
“那您的意思是，我喜欢您也是无关风月吗？”裴然认真地问。
“你觉得呢？”言小有对他笑笑，“你对我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跟风月还能扯上关系？”
“这……好像也是……”裴然垂下头默默地说。
言小有给了他一点时间用来思考，然后话锋一转，终于问到自己想知道的重点上，“裴然，你对萧禾是什么感觉？”
“萧禾……？”裴然再一次愣住。
“嗯，萧禾。”言小有目光收敛地问，“你喜欢他吗？”
“我……”裴然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紧张，他舔了舔嘴唇才支吾地道：“我对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
言小有看他神态不太对，不禁微微蹙眉：“他现在怎么样？跟你说了实话之后他肯定也很不好受吧，他现在在哪儿？”
裴然停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就多了一份遮掩不去的担忧：“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他是昨晚告诉我这些事的……他说完后我们两个发生了争执，然后他就出去了，一晚上没回宿舍……”
“那你还不快去找？！”言小有一下子从办公桌边缘弹了起来。
裴然看到他这个反应就更紧张了，可嘴上还在自我安慰：“没事的……就是出去待一晚上而已……他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说什么呢！”言小有已经急急忙忙地穿上外套，拽着裴然就往出走，边走边说：“萧禾的性格有多敏感你不知道吗？他把你看得有多重你不知道吗？？他之前最怕的就是你会知道这件事，可见他这次告诉你用了多大勇气，可你却跟他吵了起来，他得多难受！他就怕你无法原谅他……万一他跑出去想不开做些傻事怎么办？？不行我们得尽快找到人！你快打电话！！”
裴然这时也彻底急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通话键，可等电话通了之后那头响起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老师……”裴然脸色发白地看着言小有，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言小有还算镇定，拍拍他道：“别急，你现在马上回宿舍，确认他有没有回去，如果没有就再找你们的同学问，把学校里他常去的地方挨个找一遍，找到了立刻通知我。”
裴然很快地点头，“那您呢？”
“我去校外找。”言小有裹紧了衣服，心里不禁想到曾经他满世界找江心那次。
希望这一次，裴然也能像他当初一样，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找到萧禾。
第62章
虽然说要去校外找人，但言小有也知道自己不能像只没头苍蝇似的瞎碰，他必须得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Ｇ大校门外各个路口都设有摄像头，言小有自然没有调看全部录像的权限，但他知道有人有。
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朋友的重要性了。
言小有直接给孟峥打了电话。
“哟小有！你终于想起我来了，你可好久都没联系过我了！”孟峥活泼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让言小有不禁对他本人和他所做的职业产生深深的违和感。
在孟峥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至今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孟峥这次回Ａ市后没多久就当上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厉害得令人咂舌。
几个关系近的朋友在听说这事后还聚在一起开玩笑，说今后吹牛又多了一条：咱局子里有人。
不过言小有现在可没开玩笑的心情，他开门见山地对孟峥说：“孟峥，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人。”
“找什么人？”孟峥听他声音严肃便也收敛笑意认真地问。
“我的一个学生。昨天晚上跑出去了没回宿舍，到现在都不见人，打手机也不接，联系不上他。”言小有担心地说。
孟峥想了两秒说道：“昨晚出去的话，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小有，你知道一般人员失踪二十四小时以上派出所才会接受报案，而超过四十八小时刑侦队才会接手，你这两个条件都不符合啊。”
“我知道……我也没想报案，只是想查看一下校门口的监控摄像，如果能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走就好了。”
“调监控？”孟峥微微沉默了下，“这恐怕有点难度。我们跟交警那边不完全是一个体系，如果是已经立案的案件想调查倒没有问题，可是像你所说的这种学生失踪未满二十四小时——甚至可能都不是失踪，仅仅是自己跑出去玩儿了忘了跟你们联系，这种情况交警队一般不会帮忙。”
言小有不由叹了口气，“我明白这是强人所难了……只是实在不放心……那个学生平时一向很听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他性格敏感脆弱，这次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我担心他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原来是这样。”孟峥在那头沉吟片刻，然后对他道：“这样吧，你先找个暖和地儿待着，别在外头乱晃。我现在就去交警队帮你问问情况，如果只是我的要求的话，凭我跟他们队长的交情或许会帮这个忙，但你就不要出面了，省得牵出别的麻烦。”
言小有一听这才觉得心里有了些底，感激地道：“太谢谢你了……真的……”
“什么谢不谢的，你跟我之间不用说这话。”孟峥那边传来了椅子被转开的声音，言小有听出他应该是在边穿衣服边对自己说：“你把那学生的主要外貌特征和昨天出走时穿的衣服告诉我，再给我发几张照片，一有情况我会立刻跟你联系，但你自己千万别乱跑。这外面大冷的天儿，就你那身板儿，别学生没找到你先把自己折腾病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发给你。”言小有说着就将萧禾大概的外貌特征和裴然那会儿告诉他的萧禾昨天所穿衣服的款式及颜色发给孟峥，又从手机里翻出之前有次其他学生帮他跟裴然和萧禾三人拍的合照，还有另外一张他自己拍的萧禾在讲台上给学生答疑的照片，也一同发了过去。
“嗯，盯住了。”孟峥已经下了楼在发动车，“你就放心吧，我这双眼睛看不漏人。”
“好……拜托了。”言小有挂下电话，忐忑的心情稍微有所缓解，他就又打电话给裴然问：“情况怎么样？”
“没找到……”裴然听上去格外焦急，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回宿舍看过、也问了同学，都说没看见他……我现在去图书馆，看他在不在常去的那个阅览室……”
言小有嗯了一声，“我刚才也拜托朋友去查校门口的监控录像，还在等结果，你先告诉我几个萧禾可能去的地点，咱俩分头找。”
“好、好的……”裴然急得声音都有些结巴，匆匆给言小有报了几个地方就又赶着往图书馆跑了。
而言小有也加快脚步去裴然说的这些地方寻找，他还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给萧禾的手机拨电话，可惜一直是关机。
他和裴然的搜寻也始终一无所获。
好在大约两个小时后孟峥终于打来电话，告诉言小有他们已经查到萧禾在昨天晚上出了学校，搭乘53路公交车一路坐到终点站西山东门，他们根据每一站的监控比对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孟峥说萧禾估计已经连夜上山了，并且到目前为止还在山上，因为山门口的监控录像上显示他并没有出来过，校门口的录像也没有他回来的记录，应该不会看错。
言小有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找到裴然跟他一起打了辆车赶往西山，孟峥说他也会到山门口那儿跟他们会合。
到西山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孟峥比他们先到，看到言小有之后就朝他们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小有，我带了两个兄弟来一起帮忙找，这件事毕竟不算正式案子，我不好从队里抽调更多人手，请你体谅。”孟峥面容颇为严肃地说。
言小有点点头，“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其实找人我们两个就够，你跟你的兄弟们先回去吧。”
孟峥拍拍他的肩膀，“别推了，山上区域那么大，只有你们两个哪儿够？况且现在天黑得早，等再晚一点找起来更困难，我们还是趁着这会儿天亮尽快找到人要紧。”
“嗯。”言小有也不再坚持，看了眼缆车那个方向道：“我们要不分两拨分别从山下和山上向中间寻找？一拨人直接坐缆车去山顶。刚才在路上听裴然说他跟萧禾刚来Ａ市的时候就一起来过西山，他应该还记得他们当时去过的地方，萧禾说不定就在其中一个地方。”
“想法是好的，但这次实现不了。”孟峥皱着眉道，“这两天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