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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骑士精神(4)
肖稔一直拒接电话,搞得杜棋只好找上门来赔罪。
一袭红裙聘婷立在门前,千娇百媚的一声“小哥哥”,就弄得开门的室友五迷三道,赶忙放人进来。
肖稔正在洗手间里捅咕,闻见有人来找,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探出头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穷乡僻壤忽地飞来一只金凤凰,宫海涛的宅男室友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看到美人就满脸非奸即盗,赶忙招呼杜棋坐下,还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杜棋举目四望一片狼藉,也觉得这里确实不像个说话的地方。她跟肖稔说,去他们小区对面的找个餐厅谈谈可好。
肖稔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咕噜咕噜地漱口,全然置形象不顾。
“行李还没收拾好,今天还得去递一趟签证材料。”
杜棋不禁诧异道:“你还真要去非洲?”
“非洲怎么了?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为巩固中非友谊贡献一点绵薄之力。”肖稔悻悻撂下牙缸,脸色一沉心想裴松青这丫嘴是真的长。
分别那天明明还装作要一别两宽,把他逼在门上贴在他耳边温言细语。
“肖稔,我只想告诉你……”
他的声音犹如窃窃私语,有说不出的柔情:“不管你去哪里,都记得有一个人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你,就像望着够不到的月亮。”
肖稔当时还被他弄得心上一颤,现在想想全是放屁。
他这一走就是两年,两年里裴松青的窗前不知换了多少轮明月。他会很快忘记他,就像忘记他们曾相拥的夜是月圆还是月缺。裴松青还是他的清风明月,而肖稔也还是那个难养小人。
昨日种种不过梦一场。
“就赏个脸吧。”
杜棋打断了他的思绪,肖稔回过神来见杜棋冲他百媚千娇地一笑:“就当是给你践行,或是我跟你赔罪。”
他到底还是个纯爷们,见不得美女示弱。
“如果你真要赔罪,那我就不客气。”
他嘴上虽这么说,却也只点了三菜一汤,一如既往喋喋不休的聒噪,心不在焉地东拉西扯着。
杜棋听得出他是怕自己尴尬,不禁想到那日在裴松青家门前。裴松青连门都没让她进去,就将她朝思暮想的合同递了出来。
他说:“既然肖稔要走,那一切也就都没有意义。”
杜棋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释说是自己擅作主张才造成的误会,会登门跟肖稔赔不是。可裴松青却说错不在她,叫她别再为这件事去打扰肖稔了。
他说:“是我对他不够好。”
杜棋没听他的话,还是来找了肖稔。是因为裴松青一语道破,她很是惭愧,她对他也不够好。
“我也辞职了,不想知道我去哪儿?。”
“你到哪里都能如鱼得水。”肖稔似乎意料之中,漫不经心地笑道:“我操那份心干嘛?”
“是因为裴总给了我敲门砖,我才走的顺畅。”杜棋收敛眼角眉梢的轻佻,换了一副郑重的神色望向肖稔:“我说了你可以跟我一起走,这份承诺如今依然做数。”
“心领。”
肖稔拒绝的果断,关于未来怎么走,他早有了决断。
杜棋沉默稍许后笑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那句“对不起”,一直拖到了分别的档口。
杜棋已经很久不需要讲这句话,自她丢掉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起,她就再不想跟任何人讲这句话。
曾经的她也如日出朝阳,对一切还抱有最美好的期盼。像是以为把自己点燃了,就真能发光发热。直到一次应酬的饭局,她被一个大客户一眼相中。对方私底下联系她,提出要跟她做笔交易,并说了许多令她惶恐不安的话。她将这件事告诉经理,可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非但不保护她,转身就将这事捅到了老板那里。好在当时的老板还算个厚道人,叫她来办公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通知她,如果实在不愿意就辞职离开公司。毕竟公司也是开门做生意,像那样的大客户是他们万万惹不起的。
其实在银河浩瀚的星系里,像太阳那样能自己发光发热的恒星也只是极少数。公转自转都早已有它的规律,而杜棋这样出身的人,也不过是这些轨道上的微末星辰而已。
她得借来三分春光,才能五光十色。
杜棋也是从那时开始明白,原来“被牺牲”也是要你感恩戴德的。没有人会对你的牺牲而感到抱歉,也不想看你满脸写着苦大仇深。他们不关心你的有苦难言,就想看你识不识抬举。可就算你再怎么识抬举,最后也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卖掉你,然后又道貌岸然地讲你是如何自轻自贱、男盗女娼的。
这些年的走南闯北,经历的越多心也就越狠,当年那几寸古道热肠早已散尽了。如今本是吃里扒外如家常便饭,损人利己更是不在话下。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忽然有变回了多年前那个初入涉水的小姑娘。
她虽然不能认同他,却对他由衷地愧疚。
毕竟这么多年,他是这些年第一个什么也不图,只想伸手拉拉她的人。
“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分别的十字路口红灯倒数的最后几秒,她终于对他开口:“但如果真遇到麻烦,我想我也会第一个打给你。”
“不至于,你可是相交满天下。”肖稔摆了摆手,露出那种颇有深意的微笑:“姑娘,别再喊狼来了,也别总在河边溜达。”
说罢,他便转身顺着绿灯放行的人群,融进了那渺无边际的人山人海里去。
47。骑士精神(5)
临行前,肖稔却忽然接到不速之客的电话。
他的表弟于昊听说他去非洲讨生活,几乎要幸灾乐祸。说是周末刚好要去A市出趟差,顺便上肖稔那儿转转,算是给他践行。
肖稔是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借口说自己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招呼。
毕竟无家可归这样潦倒的事,肖稔还不好意思跟家里提起。他如今自己都还寄宿在别人的合租屋里,哪有心情招待这位不怀好意的表弟。
表弟于昊是肖稔舅舅的独子。舅舅是中国家庭里典型的老幺,属于那种父母宠着、兄姐们惯着,最后落得一事无成的类型。早些年他接了自己父亲的班,刚分配到国营厂做一名普通工人。可偏巧赶上了国企股份制改造的浪潮,他就在大浪滔天中被推下了海,从此就没怎么上过岸。古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肖稔的舅母眼见自家老公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便很快在外勾搭起别人的老公,转身就抛来一顶硕大的绿帽。两家弄得不欢而散,最后协议离婚,表弟于昊选择跟舅母生活一起生活。奈何“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舅母一番苦心经营,最后却落了个人财两空,于是又要儿子回来冲亲爹要钱。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抚养他是责无旁贷,可肖稔舅舅没想到竟生出个白眼狼,儿子毕业翅膀就硬了就闹着要跟他断绝关系,并争起了他和前妻共有一处房产。
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肖妈要肖稔去劝。肖稔一个电话过去,反倒是被对方疯狗似地咬了一顿。这种说出来本就家门不幸,可于昊非要把它说的冠冕堂皇。先是痛说革命家史,再是大放一地厥词。也让肖稔明白,为什么那些混蛋玩意说起话来都是含沙射影、故作高深。
毕竟语言是很有力量的东西,有些话要真要明明白白地讲出来,说话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未免忒不是个东西。
说实话,肖稔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这个表弟,可他现在这番窘样也只能叫人看笑话。家里人还一直以为他在A市过的惬意,谁知他只不过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眼下于昊一来,一切都得露馅。
宫海涛不知道肖稔这些顾虑,他跟肖稔说反正在A市混都这条件,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肖稔就是把人领过来坐坐也无妨,只是过夜的话就太勉强了。
肖稔当然不可能把于昊领到合租房来,他想着就找个上档次的餐厅就把表弟打发了。可当他看着表弟搔首弄姿地从T2航站楼里出来,一见面就拿腔拿调地跟他调侃起A市的空气质量是多么的糟糕。那一身笔挺的名牌的logo瞎子也能看到,头发抹了油梳得一丝不苟。曾经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如今已变成油头粉面的老油条。
“感觉你看起来憔悴不少。”于昊见了他就不禁嗤笑:“这都要去非洲挖矿了,防晒霜可都得提前备好。我朋友这周回国,要在免税店给你带几瓶吗?不挣钱给你啊。”
“你什么时候做起微商了。”肖稔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他的行李:“A市现在六环里都要办准入证,我就把车卖了,咱们就坐……”
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来晚了。”
一只手搭上肖稔肩头,风尘仆仆的木质香调晕开在鼻息。
“你跑得可真快,不过还好赶上了。”
于昊把自己捯饬再怎么鹤立鸡群,却也不及眼前人生的得天独厚。
星眉剑目、肩宽腿长,一袭深灰羊毛呢风衣虽然款式低调,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尤其是他搭在肖稔肩头的那只手腕,百达翡丽和玫瑰十字袖扣更是惹得有心之人眼下一红。
谁是商务精英,谁是卖保险的,高下立判。
“肖稔的表弟是吧?”
那男人一只手揽着肖稔的肩,另一只手结果肖稔手中行李箱。
他浅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你好,裴松青。”
48。骑士精神(6)
肖稔不知道裴松青是怎么跑来的,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于昊显然比肖稔要有眼力见,他一看裴松青这派头就是大有来历。一路上净顾着跟裴松青攀交情,早讲他那倒霉表哥抛到了脑后。
“裴哥您在哪高就?”
“瞎混而已。”裴松青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肖稔:“我们是回家,还是先找个餐厅给咱弟接风。”
肖稔也回了一眼:“裴总倒是挺会捡便宜弟弟……”
“哎,这有什么关系!”于昊打断了他,喜笑颜开地巴望着裴松青扶助方向盘的那只手。
“裴哥,一会儿把你的表借我看看呗。”
裴松青从不让人失望,他现实找了个高档餐厅带着两人饱餐一顿,吃饭的功夫又给于昊安排了今晚落脚的地方。
“你还能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于昊一面损这自己表哥肖稔,一面“有奶就是娘”地跟裴松青称兄道弟:“裴哥,那我这就不打扰了,咱们改天再叙。”
说罢,他便欢快地提着行李,大摇大摆地进了裴松青给他订的高档酒店。
“是宫海涛告诉你的?”
裴松青没有否认,望着于昊消失在旋转门前的背影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
既然是举手之劳,那就没必要特别鸣谢了。
忘恩负义的肖稔哼唧一声转身就走,身后人忽然开口留住了他。
“你儿子生病了。”
一听见“儿子生病”,肖稔猛地停住脚步。
“好像是猫鼻支,这几天总打喷嚏……”
裴松青的话没说完,肖稔就扯住他的手腕要往他家走。可一看到活蹦乱跳的“桑丘”,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瞪着裴松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想咒死它才满意?”
裴松青不接这茬,把眼神默默移开:“我只是说好像,它早上是还有打喷嚏。”
要不是一猫一狗看着,肖稔早扑上去揪裴松青的脖领了。上次半夜里把他骗到酒店,肖稔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他还以为裴松青是认真地悔过了,可没想到他又故技重施,再他一次。
“你是拿我寻开心吗?还是你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