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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严没人敢碰。
路祁聪进来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人模狗样的站在墙根处,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周围人忙活。
他身边虽然有两名警察看着,但显然,闻严谁都没放在眼里。
狂是真的狂,欠揍也是真的欠揍。
路祁聪已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冒头的胡茬围了一脸,穿着谁知道多少天没换的棕色夹克,抽着烟走到闻严身边,上下打量了闻严一阵觉得还不解气,又朝着他那脑袋拍了一下:“你碰那东西没?”
闻严往后仰了仰,躲过这一记暗算,扫了一眼路祁聪,没好气地说道:“你猜?”
路祁聪用行动告诉了闻严,作为一名警察才不会下这种主观臆断——大手一挥将闻严和那些嫌疑犯一并带走作尿检去了。
栾冰一看情况稳定的差不多了,趁着警察清理现场,在金硕的掩护下,骑上一辆黑色机车摩托和一辆辆响着警笛的警车背道而驰。
路从期坐在沙发上,手机安安稳稳的放在茶几上。
他指尖敲着实木沙发扶手,翘着二郎腿将自己埋在一片黑暗里。
外面路灯的灯光明暗分明,路从期闭着眼,呼吸均匀,他数着自己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左右不过十七八的少年,哪有那么大的定力和心性。
不过是硬逼着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路从期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率先睁开眼,眼睛在黑暗间一片清明。
几乎同一时间,路从期家阳台窗户外响起了一阵鸣笛声。
路从期拿起手机,车还未停稳就翻身一跃坐在后座,利索到简直不像是个只会在学校读书的学霸。
栾冰一边开着车,扔给路从期一个黑色头盔,加大油门,对路从期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子的,那个黄毛什么来头?为什么黄毛订的包间和毒贩交易是一个包间?是谁在这里面搞鬼的吗?”
路从期理了理里面的关系,笃定地说道:“不,从一开始,闻严的包间和他们交易的包间就是一个包间,有人在搞闻严!”
听到这,栾冰摩托打了一转弯,长腿支在地上,看着身后的路从期:“你确定?是不是你这两年一直故意引导闻严跑这些地方太招摇引起那边怀疑了?”
路从期略微沉吟,而后摇头否定道:“不会,路祁聪还在……你是说,他们有让闻严试药的打算???”
“嗯。”
路从期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催着栾冰开车说道:“恐怕是毒贩的报复,是不是一拨人还不太清楚。”
“什么?报复???你……”
路从期目光灼灼,像是一团冰冷的火焰,黑色瞳孔下闪烁着的光芒,反而让人看了不舒服:“你不觉得,让缉毒警察的儿子吸毒,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
只听他继续冷静的说道:“让他的后代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人。”
栾冰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调,如果不是她了解路从期,看见这个样子的路从期,她几乎都以为这些事情全都是路从期做的了。
可栾冰知道,他是花了多大功夫将那叛逆又嚣张的闻严如何圈在一个安全区里的——这一次,甚至还不惜让金硕出手护住闻严。
栾冰这一次是真的不理解了,问道:“不是,路从期,你到底图什么呢?您当玩养成游戏呢?别人弄个漂漂亮亮的女儿,不行还有个异能老公,您这是干嘛呢?培养个混蛋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这一段话的哪个字眼惹路从期开心了,他短暂的笑了一下,在初秋的夜风中,言语中略有颤动:“你没发现……闻严现在不敢拿刀了吗?”
“慢慢来吧,闻严会变好的……”
栾冰将路从期送到市局门口,想了半天始终搞不懂路从期这话是什么意思。
值班的门卫大叔认识路从期,以为他又是拉路祁聪回家的,当即憨笑道:“老路家的小子又来抓他爸回家了?赶紧管管你爸吧,让他回家睡个觉。”
路从期停下脚步,朗声说道:“诶,王叔,您放心,吃了吗?我给带了些宵夜,一些包子您吃点?”
目睹全程的栾冰抽着嘴角——扶着额头说道:“你还有闲工夫做饭???”
“我爸带着他们已经介入了,闻严能有什么事?——我看那家伙,肯定是饿的要紧。”
路从期带着栾冰来到刑警大队,跨着长腿踩上台阶。
此刻已经半夜一点,刑警大队一阵灯火通明,车辆不停的进进出出,路从期混在这其中,倒像是个刚实习的青头愣子,仿佛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凛然正气,望之俨然。
栾冰站在刑警大队门口,抬头仰望着路从期,突然叫了一声路从期。
路从期拎着保温盒,回过头,轻飘飘的白色衬衫在夜风中微扬,他嘴唇轻抿,嘴角上挑带着天生的笑意,就算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是温和的。
“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闻严不敢拿刀了?”
路从期和栾冰走在走廊上,一打听,不管是闻严还是路祁聪此刻都在忙,索性坐在忙碌的办公室里,轻声开了口:“闻严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心理在一段时间特别不稳定,甚至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心理扭曲。”
在满是劣质咖啡和泡面的油腻的办公室中,路从期轻轻揭开了那位少年的往事。
。
审讯室,闻严被例行问话,坐在对面的正是一脸愤怒的路祁聪,还有一位年轻的记录员。
记录员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路祁聪,在大半夜猝死的危机中,又多了层被□□炸死的担忧。
闻严骨节分明的手转着一次性纸杯,一脸倦意的看着路祁聪:“我知道的,我全告诉你了,我和那个黄毛第一次见,报告该出来了吧?我碰没碰那东西,你看不出来?”
路祁聪气的眼皮直跳,当即一拍桌子也不管什么审讯技巧了,骂道:“你小子整天干什么呢?好好的学你不上,好好的正道你不走,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
。
路从期听说闻严和路祁聪一个审问一个被审问,摇头苦笑了一阵,对栾冰说道:“因为这个进过少管所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我爸和以前闻严父亲的同事都是警察,看到这个多少有点不忍心,便想方设法的管着他,他认识一些鱼龙混杂的人多了,我爸就领着人去把他认识的狐朋狗友威慑了一个遍。别说抢劫了,打个架他们都不敢了。可所有人都怕,唯独闻严不怕,闻严那个时候兜里经常装着管制刀具——他父亲留下的格斗。刀。”
审讯室过亮的灯光照的闻严有点睁不开眼,他吹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眼底不见任何情绪,靠着椅背,冲路祁聪笑得嚣张,仿佛还是几年前的情景重现:“你们警察——最好有一天能把我抓进监狱。”
栾冰略微沉吟,又重复了这一句话: “你们警察,最好有一天能把我抓进监狱……他真这么说的?”
路从期点点头。
保温盒保温效果很好,路从期抱着感受不到任何热度,即使有地方放,他还是抱着保温盒。
提起闻严的时候,总是让他的神色和声音过于温柔。
可也许是路从期心里过于老道了,温柔是温柔,却听不出半点私人情绪。
“他自己对心理医生说的,那个时候他想杀人,枪毙他,坐牢他也无所谓,可他不会杀好人,就专挑那些抢劫犯事的人,最希望遇到的是十恶不赦的人,这样他就能那个杀了那人,好解放自己。”
“他心里住着一个恶魔,恶魔让他愤怒,让他不受控。”
卷一:第十四章
栾冰下意识的看向审讯室的方向,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办公室吵杂,气氛又紧张,周围尽是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声,可路从期的声音就那么清晰的入耳,带着他缓慢的语调,像是将一层层纱布揭开,路从期就是闻严裹着伤口的那层纱布:“我见过他动刀的样子……栾姐,他那个时候混账到谁都有资格拎着骂他,骂他不懂事,骂他神经病……可他每一次不受控的时候,其实比谁都害怕,吓得瑟瑟发抖不断擦着袖子上的血迹,看向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在求救……可没有人救他,所有人都在责备他。”
栾冰还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闻严这小子有多混她知道,可她隐约觉得,他混的和一些人不一样,像是一场拙劣的模仿,什么坏学什么,学的精湛了让人觉得他就是混的,可有些时候,栾冰还是觉得,闻严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学来的坏罢了。与其说闻严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倒不如说闻严只是置身其中的旁观者。
“所以……你心疼他?”
路从期还没说话,栾冰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站起来对路从期说道:“闻严快出来了,不能让他看见我和你一块,我就先走了。”
栾冰长发顺着脖颈向下微微飘荡,带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飘到鼻尖。
路从期敏感的抽抽鼻子,看着审讯室的门打开,路祁聪拿着一沓文件,人还没到,声音就传入办公室:“抓紧审讯葛辉,撬出来他上家是谁,货源在哪——黄毛此人可疑,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跟这件事有关,先关看守所,抓紧点——高封呢?赶紧写份报告上交,操!”
路从期看着栾冰逃似的背影,一舔嘴唇,笑了:“不,我喜欢他。”
路祁聪人终于走到办公室,鼻子一抽被办公室里油腻的泡面味道和有些人几天不洗脚不洗脸的臭味刺激的打了个喷嚏,一转身,看见路从期并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个保温盒,冲着路祁聪一笑:“爸。”
“……”
于是,整个缉毒队的人眼睁睁看着暴躁的路祁聪硬是挤出了堪称和善的笑容,应了一声,走到路从期面前,旁若无人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明天不还要上课的吗?”
“来接闻严,顺便给您送饭。”
路从期将保温盒打开,第一层就是一份营养均衡的三鲜鸡蛋面,绿油油的葱花,金灿灿的太阳蛋——在满是牛肉味泡面,酸菜味泡面的办公室中脱颖而出,香味一瞬间盖过了整个油腻的办公室。
有人脖子伸的老长,瞪着眼酸道:“有个听话的儿子真好啊,路队,好福气呀。”
“路队……可怜可怜我们无家室无儿子的人吧!”
办公室一时之间哀怨四起,搞得路从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倒是路祁聪心理素质良好的接过那碗豪华三鲜面,毫无心理负担的当着全办公室的面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一边还不忘坐在办公椅里,拿筷子指着干巴巴望着他的手下们:“想什么呢?吃完饭就赶紧干起来,咱们跟葛辉这孙子跟了一个月,大家都不想打水漂吧?”
一听这话,众人也都脸色凝重起来。
路祁聪眼尖的看见饭盒还有一层,问道:“你还准备了一份???我一碗能吃饱的——”
就在此时,有个欠揍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闻到虾仁炖蛋的味道了,你们市局待遇这么好啊。”
路从期站起来将那一层饭盒打开,正是一份炖的恰到好处的鸡蛋羹和一份蒸的米香四溢的米饭。
闻严适时的走出来,隔着老远看见路从期。
于是某人正准备毫无形象伸懒腰的动作堪堪停了下来,瞬间摆了个风骚的姿势,走模特步一样走到路从期面前。
同样变脸极快的对路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