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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闻严对这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姿态慵懒,眼神冰冷:“你们人生是不是很缺一个垫底的?很缺一个混的特别差、没什么出息的人来自我安慰?”
“看别人过得好,就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还傻乎乎的去问,你觉得你爸怎么样?”
闻严笑断了气,咳嗽了一阵,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悲戚:“我指望什么答案呢?我把自己毁成这样,真的是为了一个真相,为了一个答案吗?”
我如今手握答案可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能让他们罪有应得、不能让他们受到严惩,我爱着杀死我爸仇人的儿子。
我成了我爸、我妈、爱我的所有人眼中最讨厌的人。
闻严神经不正常似的,越想越到最后笑的越大声,声声放肆。
贺章好心给这孙子打电话,也不是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嘲讽的,气的张嘴开骂:“闻严,我他妈告诉你,你爱来不来,你在我们的人生垫底?你他妈垫底?!”
“我的人生不缺你来垫底,草你妈的闻严!”
他一时气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一阵骂爹骂娘之后,再也说不上来半分,直接挂了电话。
气氛凝滞了些许,他们就算不知道闻严那边在干什么,但看见闻严的脸色并不好也都很有眼力见的,哄劝道:“诶呀,闻哥今儿是不是心情不好?”
“别理那些傻逼,来来来我陪你喝一杯——”
闻严闪过那人揽着自己肩膀的举动,将用来装样子的烟扔到烟灰缸里,翘腿坐在了沙发上,在一片乱杂的灯光中看似很认真的看着大屏幕播放的mv。
这样看闻严,只当是长相显小的社会青年,骨相已经展开,眼底一片默然和冰冷。
可偏偏顶不住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魅力,他长相张扬的好看,好看到甚至是有些干净的。
尤其是他侧过脸,灯光打出面部轮廓,介于成熟和年轻的复杂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接近,被闻严很懂的举手制止。
只见他举着亮起的手机冲在场的人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女郎这才知道这不是给她的……她压根都没有入他的眼。
“是明哥。”
所有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按了静音键似的,甚至移动个脚步都不敢,纷纷立在当场。
闻严接通电话,还不等他开口,那边更匆忙说:“武休死了,他的人怀疑是我们这边动的手,你这两天躲一下。”
这一句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炸的所有人直立汗毛,当场就有人往往门那边跑。
闻严脸上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开口问:“怎么死的?”
“不知道,被人捅了二十多刀,操。”
明迅似是也以为这件事办得很操蛋,烦躁的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闻严眼皮一跳,暗叫不好。
但他们所处的环境密闭且狭小,只有一个出口。
已经有人坐不住立即开门想要出去,门口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从外涌入几十个人根本不多废话的拿着砍刀就砍。
闻严那个时候绷着一根弦,根本都来不及看眼前的一片血腥,他有打架的经验,但这种拼命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在他够敏捷,闪过几个迎面攻击,除了后背被人偷袭之外,这才成功挤开人群,跑了出来。
他所处的地方隐蔽至极,从外逃出来的时候正直深夜根本遇不到多少人,闻严掏出手机准备打110。
却没想到身后追杀的人紧随而至,闻严抬腿就跑,他后背受伤,这会让更是疼的影响行动,四周是居民区,高高矮矮的独家小院,长长窄窄的条条小巷。
好在他对附近的地形熟悉,闻严跟对方躲猫猫般,迅速钻进一条小巷当中。
他走一路,后背的血就滴了一路,无形中给人引路似的。
闻严靠着墙,喘着粗气。
也不过一会儿,有人厉声交谈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
“跟着血找,肯定跑不远!”
“肯定是那个叫闻严的干的!操|他妈的!”
闻严见势不妙,一抬头看见足有两米的墙,一咬牙,蹬着脚翻了上去。
以往这种墙他翻得漂亮且利索,但这会儿可谓是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
闻严浑身虚弱,顺着墙跌坐地上,大口大口顺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往下淌,后背的伤口激的一疼,他咬着后槽牙,连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点好来承受这疼痛。
他暂时听不到脚步声,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大半夜无疑是极为危险且致命的!
闻严没来得及想自己怎么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吓的连忙按了静音,心有余悸的看了一下四周。
极端的恐惧之下,闻严无处宣泄他的恐惧,唯有靠着不听使唤的手一遍遍的乱操作着手机。
电话被接通了。
“锁门了,你还回来吗?”
是路从期。
闻严怕极了将手机小心翼翼的捧在耳边,双手还捂着听筒。
他隐忍着咬牙,连大口呼吸的都不敢。
可心里惨淡的已经给了答案:回不去了,学校……我早已经回不去了。
闻严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一下的,他低声说道:“不回了,今晚要通宵。”
路从期隐约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闻严听得出来,路从期应该是迫于贺章的压力才给自己打的这一通电话,所以语气听起来平铺直叙的,带着余怒未消的凉意。
闻严一抽鼻子,压低嗓音,开口:“路从期,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不等路从期开口,先自己开口问:“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身后脚步声谨慎小心的传来,刀尖抵在墙上,尖锐的声音响起。
他艰难的咽下口腔中的血腥,因为脱力而发抖的双腿痉挛不止。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闻严精神极度紧张,可这个时候还分神听见电话对面的人似也紧张的倒吸了口气。
他听见路从期紧张的说:“嗯,对不起……我想你了。”
路从期应该是想了很长时间才打的这一通电话,瞧这前言不搭后语……不知道‘想你’和道歉哪个先说。
闻严了却残生似的瘫在地上,受伤的背部靠在粗糙的砖墙上。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正嚷嚷着呼喊同伴。
刀刃出鞘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
他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刃,额头上的鲜血顺势而下,滚烫的落在胸腔处。
闻严忍着疼痛,笑了一声:“我也想你……”
电话早已被他挂断。
手机关机。
身后小院狗吠不止。
他看见虚掩着的小木门被破开,他们吵吵嚷嚷、有恃无恐的冲进来。
鲜血阻挡视线,使他的眼前只是一片殷红。
他要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不知名的街道里了。
卷二:第五十九章
“他这是怎么了?”
“还有没有救?”
闻严被人吵的烦躁,意识不清的想,怎么能有人在他都要死了还在他耳边吵。
一点都不尊重死人。
可过了一会儿,浑身上下的疼痛这才慢半拍的冲他叫嚣着,让他疼的想死也死不成。
闻严其实很怕疼,孙柊小时候拿着鸡毛掸子打他的时候,他就疼的哇哇乱叫、上蹿下跳,直喊着“轻点轻点,疼!疼!”
他现在也很把这一份疼痛喊出来,闻严张了张嘴,悠地睁开眼。
——医院。
——白天。
他是不是安全了?
他尝试着坐起身,不知道牵扯到了哪处伤口,顿时疼的他直抽气。
抽气声引起了人的警觉,一双手突然过来扶住闻严,对他说:“别乱动,缝了针,暂时还动不了。”
闻严听到这声音,忙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了一眼,见是金硕此刻弯着腰给他的后背垫枕头。
“老金啊……”
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闻严便生无可恋躺回病床上,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失望。
金硕莫名其妙。
“有人给你收尸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闻严睁开眼,往另一边一看,见孟施正低头削着苹果,长长的苹果皮都快要到地上。
孟施抬眼和闻严对视了一眼,见闻严这副惨状,眼神中带上了长辈的慈爱和心疼,声音都不自觉放柔了些许:“是金硕听到武休被杀的消息,怕你出事,这才赶上。”
闻严长吁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问:“武休怎么突然就死了?”
孟施和金硕对视了一眼,孟施平静的开口:“这件事你纯属是躺枪,昨天我们接到报警举报电话,举报武休的几个娱乐场所涉嫌聚众吸毒——”
闻严心里一动,脸色变了变,问:“谁报的警?”
这种直接掀棋盘不玩的做法还真是直接将临海市所有的局面掀乱,一听就不是‘同行’干的,毕竟损人不利己。
“蒙尤。”
闻严坐不住了,不顾身体的疼痛直接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武休被杀也跟他有关,不过蒙尤涉嫌协助涉案嫌疑人逃跑,已经被通缉。”
闻严:“不是……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孟施耐心的说道:“杀武休的是一名……十九岁的年轻人,叫许钟然,许钟然是为了蒙尤杀人的,就是这么简单,跟所谓的局势、各种阴谋论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全是没有关系,因为武休在网上找到一名艾滋病人,让蒙尤和许钟然染上艾滋病了。”
闻严突然想起来那天见到蒙尤的场景,以及他刻意和人保持距离的举动。
他一时之间无法将所有听到的消息和那个虽然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目光平和冷静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就当是,将死之人的善言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孟施下意识追问:“什么?”
闻严摇摇头,没有半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想起来昨晚的那通电话,连忙将手机开机。
“另外,你们学校给你的记过处分已经下达了,你妈正在替你求情。”
闻严等着手机开机的间隙抬头,对孟施说道:“我妈她……”
“孙柊不知道,现在各方都暂时找不到你。”
闻严长松了口气,看到通话记录里真的有路从期昨天晚上打来的那通电话,也不是他自己出现的幻觉,便彻底松了口气,闷着笑了一阵。
他笑的时间很长,声音却很轻。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的,还是比起他心中的苦,这点开心实在算不上什么。
手机一开机就会有各项消息直接蹦出来,闻严不耐烦的一一点着清除,却突然看到一则新闻,让他的手指再也划不下去。
“三年前的七夕案另有隐情,一家人究竟为何而死?!”
闻严念出这个新闻标题的时候,让孟施和金硕两个人瞬间坐直了身体,纷纷嚷道:“什么?!”
闻严不太敢点开那则新闻,呆愣的和孟施他们对视着。
孟施和金硕已经等不及了各自拿出手机,这则新闻够火爆,最起码他们都不用费劲搜索,消息窗口就会争先恐后的弹出来。
孟施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省厅、书记的电话都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
还都不是不能不接的。
孟施脸色凝重的冲他们二人打了个安稳的手势,而后走出去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