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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在帮我自己……”王紫宜吼了那么一出,把所有的气力都散尽了,她靠在顾段沐的怀里,啜泣道:“这么多年,我无所出,一直把段沂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着顾着护着。现在,他这样躺在我的面前,让我怎么能不做点什么……”
“紫宜,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
“别说这个了,你为我也受了不少苦。我们现在拥有彼此,对此,我毫无怨言。”
顾段沐疼惜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个吻,默然叹了口气,若是他们能有一个孩子,那就再美满不过了。
当初顾段沐的母亲失宠,到顾段沐适龄成婚时,皇帝没有给他赐婚,然而就是王紫宜,丞相的独生女,认定了他,非要嫁给他不可。丞相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就顺了她的意,亲自向皇帝讨了赐婚的旨意。
顾段沐与王紫宜甜情蜜意,不久她就怀上了,可是那时顾段沐被派去剿匪。王紫宜在宫里得不到悉心照顾,结果不小心流产了,之后就再也不能怀上了。
明面上是这么说,但是这其中的猫腻,是皇族的丑闻。
反正,王紫宜流产后不久,二皇子就被丞相弹劾至终身囚禁于宗人府,最后上吊自杀了。
第16章 第十五章 指婚
顾段沂自受伤后醒过来,整个人消瘦了不说,每日都浑浑噩噩的,目光涣散。
王紫宜尽可能地陪着他开解他,可每次说着说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而顾段沂却还是一副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话的模样,其实都不知道出神出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后,王紫宜受不了了,抓住顾段沂的肩膀,使劲地摇晃。
“你不要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行不行!那负心汉值得你如此吗?你在这里黯然失神,他在哪儿?他在自己的府上,拥着娇妻,笑谈风生!这样值得吗?!值得吗?!”
“不值得,可是我忘不了他……嫂子,我忘不了他……”
王紫宜看着顾段沂凄然地笑着,两行清泪从他那圆润的眼睛滑落,她心里的弦断了,她死死地搂住他,道:“我们去找他,找他讨个说法,他到底把你当什么了?”
“不,我不要再见到他。”顾段沂锁紧眉头,握住王紫宜的手,恳求道:“嫂子,就当我是生病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好吗?”
王紫宜无可奈何地叹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吧,你该休息了。”
“嗯,好。”顾段沂露出几分笑意,乖乖地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王紫宜一声接一声地叹息,脑袋里千思万想就是没法子把顾段沂变回以前的样子。她一直叹到顾段沐进门来,后者担忧地上前来揽住她问:“可是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王紫宜不满地瞪着他,“你要是有时间关心一下段沂就好了。”
“担心他做什么,他现在不挺好的吗?”顾段沐不明所以。
“挺好的?在你眼里,能吃饭能说话能动就是好吗?你看不出他整日恍恍惚惚的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大哥的,在你眼里,是不是你的千秋霸业最为重要?你……”
顾段沐捧起王紫宜的脸,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落下一个吻,接着轻声安抚道:“自然是家人最重要了,所以我不正跟你了解情况嘛,你不要一忧心就着急上火。”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王紫宜靠在他肩膀上,再次叹息。
“你说说,段沂怎么了?”顾段沐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王紫宜被安抚了,情绪稳定了些,她斟酌着用词,道:“这种情况应该叫做伤情吧,你也知道段沂那孩子有多单纯,他肯定是对那萧允琀动了心了。这不,就因为萧允琀成亲了,就把自己折腾这样子了。”
“……这样,那等他想开了,不就好了?”
“就怕他想不开啊!伤都好了多久了,他还是副样子,不然我何至于这么着急!”
顾段沐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日后就算是我登位,也不会有继承人。势必是要把皇位传给段沂的孩子的。”
“我明白,不是说让他能跟萧允琀怎么样……只是想他别这么伤心而已。”
“段沂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让父皇也给他指一桩婚事吧。”
“这样好吗?”王紫宜不太放心,总觉得这样的方法太过强硬了。
顾段沐笑着点头,“等有了妻子儿女,他就知道自己该过什么日子,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自然就会忘了那萧允琀,慢慢就会好的。”
王紫宜没其他法子,只能认同地点头。
顾段沂躺在贵妃榻上,枕着双臂盯着屋梁看,思绪纷飞,却没有着落点。
“六皇子,”元英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回来了。”
“嗯,安流让你去干了什么?”顾段沂坐直了,拿过桌上的热茶,慢慢喝着。
元英瞧着他的神色,倒不像是外面传的已经剩下一口气了,就施施然道:“他不过是让我们装成军队的士兵,到戎边打过几次战而已。”
“几次啊……我记得我是说帮他一次吧?”顾段沂挑眉,自嘲道:“算了,反正我都是个废人了,说的话哪儿还有人听啊。你下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六皇子,你应该振作些,不日就要迎娶蓓玉郡主了。”
“嗯,是啊,听说蓓玉郡主是非常温柔体贴的。”顾段沂复而躺回了贵妃榻上,垂着眼看他,“那就在成婚那天,你带人把她劫走吧,等第二天再把她送回来。”
元英闻言怔然,颇为为难地拱手道:“这不妥吧……”
“你是担心她的名节有损吗?都是我的皇子妃了,我不嫌弃,你担心什么?”
“……六皇子,请你不要意气用事。”元英拧起眉头,劝说道。
顾段沂抬头看着屋梁,思忖半刻,说道:“这样吧,那把我劫走吧,我就不再回来了,这样可以吧?”
“……”元英不答他的话了,他摆明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这样也不行?也对,新郎官不在了,那她就变成寡妇了。”说到这,顾段沂自己笑了,“明明不是我自愿要娶她的,凭什么我要替她打算那么多啊?谁替我考虑了?”
元英看着他,良久抱拳,单膝下跪,道:“六皇子,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顾段沂半晌没有吭声,最后的最后,应了一声。
日落西山的时候,王紫宜端着补品来到寝殿,进门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人,招呼了个小婢女,询问道:“六皇子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从未见六皇子从殿中走出来过。”
“怎么可能?”王紫宜把补品递到她手上,匆匆召集人开始找人。
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找到人,王紫宜慌了,直接就找到书房去找顾段沐。
顾段沐见到她神色慌张,也顾不得其他谋士在场,上前揽住她,问:“出什么事儿了?”
“段沂,段沂不见了……”王紫宜忍不住哭出声。
“别急,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了。可能偷偷出宫玩去了,我马上派人去找,你不要急,先回寝殿等消息,好吗?听话。”
“嗯嗯,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王紫宜稳住心神,匆匆地离开了。
顾段沐交握着手,沉思良久,蓦然叹了口气,就不该让那些元氏子弟跟在他身边。
第17章 第十六章 复见
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不过如此。
顾段沂端坐在蒲团上,沉吟着什么,晃动着脑袋甚是有趣的模样。侍立他身侧两旁的小尼姑偷偷觑着他,掩着嘴偷笑。
何林静听到声音,回首看顾段沂,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诵读佛经。”顾段沂笑吟吟地看她,眉梢微挑,“这样读不容易困,我怕我会睡着。”
“心不静,是亵渎佛祖的行为,你给我出去站着。”何林静厉声说道。
顾段沂虔诚地冲着佛像鞠了一躬,然后淡淡然地走出大殿,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
何林静盯着他的背影看,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心绪。不得不说,这孩子是有灵性的,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养成了那淡然释然的性子。只是,他是否真的做到无牵无挂,怕是难。
“师太,元英在内室求见。”
“嗯。”何林静起身,回头看了看,道:“让段沂在门口站着,不准进来。”
“是,师太。”
何林静穿过内堂,走进内室。看着沾染了几分血腥之气的元英,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族长,不日大皇子就要登位了。”元英说的时候,神情十分激动。
“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这是逼宫了?”何林静淡然地坐下,盯着他看。
“清君侧,四皇子造反了,所以我们……”
“知道了,你现在功成身退了?顾段沐没有许你一个将军做?”
元英收敛了神情,散了几分朝气蓬勃的气息,温声道:“族长,我并不为了功名利禄,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而已。”
何林静点头,颇为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我想说,你这样做是对的。”
“嗯,”元英得了肯定,心里很是欢喜,接着就拱手问道:“不知道六皇子是否还在这儿?”
“六皇子已经死了。”何林静抬眼看他一眼,随即挥手道:“可以了,你走吧。”
元英脚步踌躇,他思及王紫宜念起顾段沂时,那黯然的眼眸,就有些不忍心。他终是咬了咬牙,问了出口,“族长,还要瞒着六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多久?”
何林静不悦地盯住他,冷声道:“别忘了,是谁把他带到这儿来的,又是谁帮他制造了死亡的假象,还将这个消息散播得人尽皆知的。”
“……”元英猛地跪了下来,俯首,懊悔道:“我错了。”
“行了,错不在你。要看就看段沂想不想回去,不然,就当他死了吧。”
说完这话,何林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一点不想掺和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她的心已经死了。如今支撑着她活着的信念,是她脑中渐渐模糊的记忆。
顾段沂蹲在门口数蚂蚁,突然一只蚂蚁就被一双布鞋给踩死了,他肉疼了一下,抬头不解地看着何林静,道:“师太,佛曰不可杀生,你刚刚踩死了一只蚂蚁……”
“够了,不要装傻了,跟我来。”
何林静懒得和他多说,拎起人就给拉到了一旁的静室。
顾段沂坐到她面前,不明所以地左看右看,接着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我不该留下你,给自己平添了这么多麻烦。”
顾段沂思索了会儿,“那没关系,我可以到别的庙宇去修行,也不是不可以。”
何林静静静地看着他,那两道目光带着审视的意思,“段沂,我以为了却一段情缘很容易。最痛苦的莫过于心死,你心死了,自然就该静心放下了。可是,我忘了一点,那就是你牵挂的人还活着,就一直活在你心里。除非你死,不然就抹灭不了。”
“师太,你在说什么呢?我现在六根清净,什么情缘早断了。”
“若是如此,你为何还留着那套衣服。”
顾段沂灿烂的笑容瞬间就破碎了,如同脆弱的玻璃,一击就击碎了。
“我没有认错,那就是你第一次留在这儿,琀儿给你换的吧。”何林静看他仿若散去了所有气力,失去了他伪装的爽朗洒脱,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