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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辰笑道:“这里是气象站的招待所,不对外开放的,我托朋友要的两间房,不仅物美,还价廉,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明天能看日出。”
“哇,辰哥,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唯有……”林聪含泪道,话还没说完,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周宇咳了一声,林聪骤然止住。
苏一和穆辰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忍住没笑。
四人回到房间,一开门,一股暖融融的气流扑面而来,屋里屋外两番感受,房间有地暖,苏一进门就把鞋子脱了,光着脚底踩在地上,穆辰丢过来一双拖鞋,道:“穿上。”
苏一“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遵命了,等放好了东西,穆辰走到对面房间,敲了敲门,不知房间里面什么情况,半天没人应,穆辰很识趣地回来,对苏一道;“给他俩发个信息,我们去餐厅吃饭。”
苏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完。十分钟过后,对面的两人才出来,林聪道:“不好意思啊辰哥,我刚没听到手机。”
苏一看着林聪:“刚是我给你发的信息,你为啥跟他说不好意思?”
林聪愣了半天,说不上话。
穆辰摆摆手,笑道:“走吧,去吃饭。”
大概是一口气爬上三千米,此时几个人看见肉,就跟几百年没吃过肉一样,来一盘洗白一盘,根本接不上嘴,尤其是山上的风吹腊肉,苏一一口咬下去,真的要含泪喊妈妈:“妈呀,太好吃了!”
饭饱十足,本来苏一还想着晚上总得找点节目,现在这状态,四个人都累得不行了,苏一象征性表达了一下要不要一起玩个牌什么的,林聪立马摆手:“算了,累了,再说明天早上不是要早起看日出”
回到房间,穆辰正在铺被子,虽然上班的时候,每隔三天,两人就要一起度过一个漫漫长夜,但还从来没有两人单独住过一起的情况。
苏一此时坐在床边,看着对面的穆辰,熟练地抖开被子,一俯一立间,衬衫的下摆隐隐露出穆辰的小腹,伴着动作张弛有度,苏一心跳有些不稳,加之房间里的地暖哄得连空气都飘出了暧昧的味道,苏一深吸了一口气,想找个杯子倒水喝,寻了半天,道:“没杯子吗?”
穆辰转过头,扫了一眼茶几,道:“那个不是吗?”
苏一看了一眼:“喔喔,纸巾挡住了,哈哈。”
苏一一边倒水,一边想起傍晚时候林聪打的赌,真是吗?不会吧?穆辰对谁都挺好的啊,也不是只对我好啊?
正在出神,穆辰转过身:“你的铺好了,先过去,我要铺我的了。”
苏一“哦”了一声,又换了一边,再一次心驰神往的观赏了一遍“美人抖被”图,越发感觉喉咙干了,苏一干了杯子里的水,道:“辰哥,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啊?”
穆辰转过身看了苏一一眼,道:“也不是啊,你看对西门就不怎么好,哈哈。”
苏一啧了一声,道:“我就一直觉得你对谁都挺好的。”
穆辰笑道:“我有么?公安不是要求我们助人为乐么?”
苏一:“……”
这一晚,苏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这话,但内心想问的,一直没有问,一直绕圈子,不过也没绕几圈,自己就睡着了,太累了,一躺下就全身酸痛,沾床就像掉进去云海,软绵绵地,很舒服,很踏实,不用开灯睡,不用听轻音乐睡,光是听到旁边人浅浅的呼吸声,苏一就已经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了。
踏实的睡眠,唯一的缺点就是,睡了感觉跟白睡似得,不是身体感觉,而是意识感觉,只觉得刚一闭眼,闹钟就响了,穆辰的闹钟,清晨五点,穆辰关了两次,艰难地爬起来,跑到苏一的床边:“快点,起来了,日出!”
苏一“哼唧”了两声,翻过身,拿被子蒙住了头,穆辰抢了两把,没成功,穆辰又在耳边喊:“快点,好不容易来了,起来看日出!”
见苏一没动,穆辰叹了口气,伸手往被窝里一掐,苏一“嗷”了一声,腰间传来一阵痛,这下该醒了,苏一顶着满脸不爽,颠颠倒倒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啊!这是冰还是水?”
穆辰道:“山上的天然水,很冷的,不过,提神醒脑,哈哈。”
果然,十分提神醒脑。
走出房间,山顶山已经围着好些人了,有些人是连夜爬上来的,有些人和他们一样,住的招待所。
日出东方,蛋黄还在地平线下,天边已经出现了一层金光,从皑皑白云中透出来,如初生的万物,永恒的希望。随着蛋黄缓缓升起,天边的光越来越亮,燃烧的火球带来了温暖,方才还瑟瑟发抖的身体,此时已经骤然感受到热量的给予。等到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眼光已经刺得有些真不开眼了,炙热,敬畏,力量……
苏一和穆辰全程靠在山顶的护栏上,眼前只有阳光云海,他俩没有谁拿出手机一惊一乍地拍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身体和灵魂去感受这个过程,感受大自然的美,感受自然带给生命的希望。
直到快睁不开眼了,苏一才转过头,瞳孔有些不适应,眼幕中,穆辰的脸有些模糊,有些重影,苏一一直看着,直到重影重叠,叠出那张动人心魄的笑脸,看清那颗跳跃的唇边痣,苏一默默舒出一口气,笑着张开双臂:“你好啊,辰哥!”
穆辰也张开了双臂,在他背上轻怕了两下:“你好啊,一哥!”
四人心满意足地看完了日出,足足感叹了十分钟,林聪才抒发完心中的震撼,穆辰问:“你们还想在山上玩一天吗?”
林聪道:“不了,美好的东西,看过一次就够了,铭记于心,留个念想,对吧,一哥?”
苏一笑着没说话,只是看了穆辰一眼,对啊,美好的东西,能铭记于心,就已经足够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回到家,苏一只觉得这腿已经发酵了,酸得抬都抬不动,这三天过得,简直比值班累多了,不过,苏一还是很开心的,送林聪两人走的时候,林聪专门把苏一拉到一旁,叮嘱了一声:“记得赌注!”
好吧,第一次生怕自己输不了钱。
第30章
凌晨五点,苏一被枕头下的电话铃声炸醒,一看是老大的电话,苏一“噌”得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接起电话。
老大:“赶紧过来,杨心村废旧收购站旁边的居民楼,命案。”
苏一一听,赶紧爬起床,敷了两把沁人的凉水洗脸,换上湛蓝的警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飞奔下楼。
电梯里,苏一摸出手机,想问一下穆辰有没有接到电话,手机显示没有信号,来不及了,只能出去看看有没有出租车。
自从那日在山顶,林聪说了那番话,苏一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直暗中观察,穆辰对自己和对别人,到底有哪些不同,接送自己上下?可能是因为之前腿折了,换成西门,顺路的话,应该也会的。没事来家里做饭?估计是太闲了,他又喜欢做,据说以前也经常做一大桌请同事,西门不是说他经常去辰哥家蹭饭吗?三不五时带点小零食小饮料?不是见者都有份吗?
那还有什么好特别的?苏一叹了口气,越发发觉,无论穆辰是否有心,自己倒是入梦甚深了。
“要不直接表白好了,这么七上八下一惊一乍的,小心脏都快绷不住了。”苏一心叹。
这段时间习惯了穆辰来接送,不过今天这么早,事发突然,大概穆辰没来吧,苏一正想跟穆辰发个信息,说一声自己已经出发了,手机半天没搜索到信号,刚一出门,两声熟悉的喇叭声,苏一头也没抬就上了车,不过今天苏一有点烦躁了,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穆辰这一手好人牌,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穆辰余光扫了一眼苏一:“怎么了?起早了?起床气大发了?”
苏一摇了摇头,没说话。
穆辰又问:“吃什么?”
苏一望向了窗外:“没什么味道,不想吃。”
穆辰“哦”了一声,两人沉默着奔赴命案现场。
六月的清晨,天空格外清晰,初升的太阳如初出茅庐的少年,没有成年时代灼热的成熟,褪去读书年代沉闷的厚重,清澈透明,充满朝气。
清新的露水沾湿了迎风少年的羽睫,凉凉的微风轻拂脸颊的细绒,本是风景如画,奈何画中笼罩了一层诡异的死亡气息。
现场已经陆续有法医、警察开始忙碌,警戒线围绕一名女尸拉开一个大圆。此处是杨柳镇临街的一条偏僻小道,大道延伸出一条尚未铺陈水泥的小道,小道尽头是一幢一楼一底的民房,两侧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带铁门的大院,院里有个游泳池,尚未开放,门栏上锁,应是无人值守。
大院斜对面是停车场,大概是一个冬春过去,鲜少有人来此地,场上逢春萌芽出一片青草,郁郁葱葱,青草地角落里,蜷缩着一名长发女人,女子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死白的面容,一双刺人的眼睛躲在长发里,眼珠快要瞪得从眼眶里夺出,仿佛隐隐从漆黑发隙中透出狰狞的死光。
死者双手紧紧扯住颈间的衣领,嘴角溢出血迹,裸露在外的皮肤呈深青色,双腿紧缩,双脚应是用力地蹬过草地,脚下一片草随她的死亡做了陪葬,可以看出,她死得很痛苦。
老大已经在现场了,苏一和穆辰走到老大身旁,低声叫了声“老大”,老大没说话,站在警戒线外,定定地看着里面专心致志做现场勘验的法医。
警戒线外雷打不动地开始围满人群,像清早的麻雀,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这种时候,作为一名资深人民警察,最好是保持沉默,不能有任何表情,且最好不要瞎哔哔,毕竟,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的群体,最善于捕风捉影,自行脑补许多意想不到的情节,快速传播,当然,必要的时候,警察必须驱散人群,避免引发舆论危机。
正在此时,群众中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子,一声恫哭如惊雷贯耳,引发一阵失控,几名警察闻声立即前去扶住撕心裂肺的人。
见此人应该是死者的家属,老大也快步走到男子面前,一把扶住,此时也讲不出任何可以宽慰人心的话,只能及时稳住此人,暂时不能让他靠近犯罪现场。
穆辰和苏一正欲上前,见人已稳控,警戒线外一阵骚动,为避免有人破坏现场,两人赶紧死死守住警戒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预防情绪激动的或者目无法纪的群众冲进现场。
中年男子哭天抢地快要晕厥过去,方才叽叽喳喳的人群仿佛被这悲痛欲绝的人情绪感染,个个都识趣地住了嘴。
苏一此时也感到心情有些压抑,失去至亲的痛苦唯有当事人才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悲恸,旁观者再如何共情,也只是望悲生叹。苏一转过眼角看了看穆辰,面色沉稳中有些发青,无言悲伤,认真在执行任务。
老大足足扶了那名男子大半个小时,还好那名男子没有倒地晕厥,待稍微冷静了一些,老大避开人群,将他扶至警车上,询问起了死者的情况。
日上三竿,现场处理完,死者被法医运走,进行下一步尸检。老大带领现场的人员撤回派出所,并召集所里12名民警开会,组织展开侦查工作。
死者名叫陈宁,35岁,家住杨柳镇,也就是方才小路尽头的那幢房屋。眼看就要到家,却不明不白死在了家门前。陈宁在本地一间超市做收银员,生前并无不良嗜好,属于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