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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了一声,伴随这个声音,苏一憋闷在心里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泪,痛痛快快地流了出来。
先是小声地抽泣,一声一声,很低的声音,想到这些年的努力,高考的失落,家里的压抑,父亲的责备,母亲的无奈……
想到未来的路,三年漫长的道路……
想到自己想要留下的那一块硬币……
想到自己想要留下的妈妈的手镯……
终于,苏一从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发泄般的嘶吼,对着落日,对着那颗就快消失在眼前的夕阳,对着夜幕降临时的恐惧,苏一哭得很大声,一直哭到所有力气都用完了,胸口也不再憋闷了,苏一这才停止了。
看着远方,抹了一把脸,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摸出包里的馒头,狠狠地要了一口,最后,冷笑了一声,往山下走去。
第二学期开学,苏一拿着卖了手镯的钱,交了学费,这下,除了大把的时间,苏一已经一无所有了。
同学们都回到了寝室,苏一依旧是很沉默,不爱说话,聂洋也回来了,除了聂洋没事找事要招惹苏一,其他人大概也懒得自讨没趣。
丹桂又飘香了,新的学期开始了,学校迎来新一届的学生,周围盈满了满怀憧憬的同学。
大学四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日子,这里有弥足珍贵的青春,有无限遐想的未来,还有轻松愉快的时光。
一眼望去,许多人的脸上,仿佛都洒满了朝阳,只有苏一,一脸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想快一点毕业,去打工,去挣钱,去摆脱每日纠缠着自己的焦虑。
“苏一,不是说好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吗?你什么时候回的学校?”聂洋一到寝室就蹦到苏一面前,依旧无视苏一的冷漠。
苏一看了他一眼,道:“昨天回的。”
旁边一人道:“唉,我还以为你早来了呢,我昨天开门就看见你的东西都在。”
苏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聂洋有点纳闷:“苏一,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东西啦?怎么你东西都跟离开前一模一样啊?你有强迫症吗?”
苏一依旧没说话。
几天后,开始正常上课了,大二的课稀稀朗朗的,有时候全天就上午两节课,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安排,这样的闲时很好,苏一无心学专业课,只到考试的时候,突击一下,能过就行。
上完上午两节课,苏一和聂洋两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路过学校的大礼堂,只见好多新生陆续往大礼堂走。
聂洋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道:“据说去年好多大学生被人骗了钱,学校专门组织警察来给大家上法制课。”
苏一听到“警察”两个字,顿了一下,道:“哦,是吗?”一想到假期白忙活的两个月,苏一又苦笑一声,道:“人傻钱多才会被骗。”
苏一说的时候有点心梗。
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人傻,不过还好,钱不多,再想骗自己也骗不出半毛钱。
聂洋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没说话,两人走过大礼堂时,果然听到讲堂上有人在讲话,声音很清朗,但是有些怯生,明显听出有些紧张,听内容好像是什么网络诈骗。
第41章
两人路过后门,见后门围了好多个女生,全都探着身子往礼堂里面望去,一边望还一边嘀咕:“哇喔,好帅!”
苏一叹了口气,心想:“上课的时候没见过这么积极呢,老师好看一点就巴望着来偷瞄,果然成绩好不好跟老师的颜值成正比啊。”
苏一正想绕过人群继续走,聂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道:“走,咱俩去看看到底有多帅,操,能比一哥还帅?”
苏一:“……”
聂洋不管不顾,拽着他就往女生堆里挤,门里门外都围着人,苏一被拽得一个踉跄,跌到了人群前面,后面的女生发出啧啧骂声,苏一有点恼,正想站稳了,甩开聂洋的手,抬头的瞬间,一眼望到了讲台上的人。
这一瞬间,苏一懂了一个词—一眼万年。
讲台上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不同于别的西装,肩部、领部、胸前、衣襟,礼堂的灯光很亮,照得衣服上银白的警用标识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笔直的西装衬托笔直的身影,映衬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嘴唇一张一翕间,苏一仿佛能看到唇角那颗跳跃的美人痣。
人群里,一眼望去,我想像你一样,闪闪发光。
苏一是怎么离开礼堂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聂洋拽了他几下,场内的人已经陆续在往门外走,苏一杵在人群中,被逆流的人群挤得有些站不稳。
只觉得很恍惚,不是迷茫的恍惚,是燃起了希望的恍惚,是看到了曙光的恍惚,恍惚间,苏一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可是,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一哥!唉,一哥?”聂洋在他眼前晃了晃胳膊:“你咋了?失魂了?”
“哦,没什么。”苏一应了一声,思绪依旧游荡在九霄云外,云外的那人身上。
离开礼堂,苏一的心绪依旧在飞速翻涌,两人漫步在梧桐树下,秋风吹过一片树叶,散落的黄叶铺陈一地,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未来,对于苏一来说,一度非常迷茫,在今天以前,在此刻以前,苏一都不敢去想未来,眼下都过不去,漫长的三年,能为未来做什么准备?卖茶叶吗?
可就在那一瞬间,再次看到他的一瞬间,台上的他,穿着警服的他,夹着卷宗的他,还有那天傍晚,灯影下的他……
苏一听到内心一个声音:“我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对!我要成为他那样的人!那样的闪耀,那种整个人都发光的感觉,那种充满着阳光与希望的感觉。”未来,始于脚下。
“苏一,你大学毕业后想做什么?”聂洋问。
“想当警察。”苏一突然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说出来的?
聂洋愣愣地看着他,看得他脸都红了。
苏一赶紧道:“唉,乱说的,怎么可能,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想当警察?”聂洋问。
苏一“……”
聂洋又道:“这次我回家,我爸跟我聊起工作,他一直想让我考个公务员什么的,说是好多当官的,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所以他就想让我早点准备考公务员,说是大三下学期就能考了。”
苏一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我们专业能考公安吗?”
聂洋也停了脚步,目光迎着苏一,道:“可以啊,你没看过近年的报考通告吗?好多职位都不限专业,只要是大学本科文凭,就能考。”
苏一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聂洋见他这反应,有点可笑,忍了忍,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我也想啊,只不过公务员考试太难了,这种不限专业的职位更难,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你懂吗?”
苏一此刻的惊喜已经无法让他冷静了,他激动地差点眼泪都要流出来,自言自语道:“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我都一定要过,我一定能过!”
说完,又抓着聂洋的胳膊,激动地说:“聂洋,谢谢你啊,真的。”
聂洋不知这谢从何而来,不过看他这样子,怕是有些高兴傻了:“呵呵,不用谢啊,一哥。”
苏一又道:“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我也想当警察,就算当不了警察,我也想考公务员。”只要是能像他那样,只要是能靠近一点点,都行。
聂洋愣了愣,笑着道:“好啊,不过我学习不行,你带着我学呗。”
当天下课,苏一就拉着聂洋去了学校外面一件破旧的书店,买了一整套公务员考试培训书籍,厚厚的一叠,《申论》《行政能力测试》《真题》《预测题》,二人忙着应付专业知识的同时,开始准备毕业后的公务员考试。
可是,苏一还有一件事要做,今年才大二第一学期,还有五个学期的学费要交,虽然老妈还是每个月都要给苏一转几百块钱,但是苏一也明白,爸妈那边估计也是艰难地在维持生计,还要还债,苏一必须想办法找个兼职,一面打工一面学习。
所以,什么叫做否极泰来,苏一都有些感慨,自从生命燃起了曙光,很多事突然就顺起来了。
那日,苏一路过校门口,打算再出去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兼职广告,一个衣着有些非主流,头顶五颜六色花式染发的男子塞了张宣传报给他,苏一顺手接过来,正想走到转角扔了,无意间瞟了一眼宣传海报—酒吧招聘驻唱,工作时间短,报酬丰厚,要求:“能歌善舞形象好。”
对啊,要说自己有没有什么特长,还真是忘记了,自己从小爱跳舞,小时候跟着电视跳舞节目模仿动作,爵士、街舞、广场舞,什么都会一点,加之家乡人民大多热爱舞蹈,街上的混混随便一抓,都能舞个漂亮的民族舞。大概除了钢管舞不会,苏一这一身筋骨,基本可以撑个场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苏一找到了这件酒吧,酒吧的经理打量了一下他,让他清唱了一段旋律,再随意放了段音乐,让苏一即兴发挥了一下舞蹈动作,经理十分满意。
工作的时间定在周末晚上七点到十点,每小时一百块,这样的报酬简直让苏一叹为观止,这要是工作个一年半载,爸妈的债都能还上了,苏一简直热泪盈。
自那以后,每个周末,苏一都到这个酒吧驻唱,酒吧是清酒吧,场地也不大,中心设了个舞台,后面有个大屏幕。苏一第一次站在这陌生的舞台上,怯生生地唱完一支歌,台下的观众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观众大多是学生或者是年轻上班族,晚间到酒吧,一杯酒,几曲歌,在城市生活的热闹与喧嚣中,寻觅一片宁静的音乐。
一曲唱完,台下的观众齐齐鼓掌,强烈要求再来一首,台上的男孩羞涩地笑了笑,应观众的要求,又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苦情歌。
慢慢地,苏一开始喜欢这种感受,享受这种昏暗中的一抹灯光,孤独的心绪透过歌声传递出来,感染着城市中孤独的人,片刻的喧嚣竟成了自己与自己独处的享受,一群陌生人人的孤独便不再突兀,反而更能贴近内心的宁静。
可是现在苏一不再孤独,他心中有个梦想,有个人,每当沉浸在音乐中,他脑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人的笑脸,那颗跳跃的唇边痣,那个神采奕奕的身影,和那身标致的警服。
等我。
三年后。
等我来到你身边,像你一样,并肩站在你身边。
……
自从决定考试的那天起,苏一就很忙了,虽说大二的课程不多,但是就像聂洋说的,两年后的那场考试很难,苏一必须全力以赴。
寝室里的人都过得比较悠闲,聂洋虽说叫苏一带着他一起复习,但是用功的程度就不那么深了。寝室里早上七点亮灯,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苏一忙完平时的专业课,还要抽时间去打工,所以他给自己定了时间,专门准备公务员考试,每天早起一个小时,晚睡一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雷打不动地看考试的书,做考试的题。
做着做着,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虽说公务员的考试只考两门,但是这两门可不像任何专业课的考试,甚至都不像高考,这些考试都有个范围,有个重点,但是这个考试,知识面涵盖太广泛,能力要求很高,需要基础知识,需要课外知识,数学、历史、逻辑、政治……
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