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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半拖半扔的借力想把林潮白丢在床上,但是失去重力时的悬空和失重感,让一直死人般没有任何反应的林潮白本能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连带着林岸,随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林岸重重的压在了林潮白身上。
“哎呦!”林岸本能的惊叫一声,唯恐压着了林潮白,随即便手脚并用的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但是林潮白根本不给他机会,修长的手臂紧搂着他的腰背,微一用劲,天翻地覆,林岸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哥?”林岸身体一僵,用手推拒着林潮白。
林潮白微微的挣开眼,眼神幽幽的,带着散散漫漫的飘忽,静静的俯视着他。
“哥,你。。。。。。”林岸微微挣扎了一下:“哥,你清醒了吗”
林潮白没有说话,用那双沉静而恍惚的眼看了他片刻,随即便俯下脸,口鼻掠过林岸的脸颊,将头埋在了他颈窝里,不动了。
林岸身上的鸡皮疙瘩在林潮白垂头下来的一瞬间齐刷刷的举旗起义了,他以为林潮白又头脑不清晰了想要亲他,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又微微动了一下,推了推林潮白,想要起身。但是林潮白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双手又紧了紧,将他死死的拢在怀里,同时双腿也不含糊,微微曲起压住了他挣扎的腿,林岸顿时有了被人五花大绑的感觉,刹那间,汗毛从头到尾炸了一片片。
“哥?”林岸一动也不能动,身子僵成了死人。
但是林潮白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平稳而温润的呼吸轻轻地,羽毛般在耳边萦绕。
林岸作为一个过了二十多年清汤寡水生活的老处男哪经历过这种与人亲密接触的暧昧场面,他只觉得他的身体被陌生的温暖包裹着,胸膛相抵,他甚至能感受到林潮白胸腔里有节奏的震动,在安全领域被入侵的同时竟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温暖感。但是让人尴尬的是林潮白的腿抵在了他双腿中间,这种被动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已有被侵犯了领地的感觉。
“哥。”林岸睁着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床头灯昏暗的光打在头顶上极富有技术感的装饰上,勾勒出一段段混乱不清的线条。
林岸的脑子一时也有些乱,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无数细碎的画面。
他看见林潮白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又想起他们在丛林里无望的亡命逃窜的场景。
他看到明亮的天光打出光影明灭的圆圈落在死去的陈缪身上。
他看见苍白的天光下摇曳的花。
行驶着的地铁门前跌倒的红色高跟鞋。
浴室里林潮白全身湿透仰倒在浴缸里。
云絮舒卷,阳光从云层里放出光芒万丈。
水珠顺着林潮白的头发滴在锁骨上。
。。。。。。甚至还有魏简苍白的脸。
一切混乱又毫无逻辑,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次第闪过,快的他都来不及辨认。
但最终唯一剩下的只有一种与人坦诚相拥的真实。
第23章 二十三章:酒前醉后
林岸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纷纷乱乱的,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昨晚的记忆才慢悠悠的从心底浮上水面,林岸的瞌睡虫瞬间被驱逐干净:“我去?!”
他烫着般从床上弹起来,惊吓万分的望向身侧,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时才稍稍安下心来。
冷静了片刻,他轻轻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但是立刻感觉到身下生风,他低头一看,瞬间又炸了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滔天巨浪。
他是裸着的,连条内裤都没有穿!
他所做的心理建设全都崩塌,赤身裸||||体与大哥同床共枕的事实被自已白花花的身体赤||||裸裸的揭露出来,他有种诡异而又荒谬的感觉。
他竭力不去想昨天发生的事,轻手轻脚的套上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拉开房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清晨稍显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味,像往常一样汹涌着钻进他心里,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探头探脑的朝着厨房窥视了一眼,围着围裙的林潮白一如既往,身形笔直的站在流理台前,动作娴熟的准备着饭菜。
一切如常,熟悉而又平淡的日常。
一瞬间,林岸觉得自已方才的一惊一乍又惊又疑实在太过可笑了。
“饭要好了。”厨房里的林潮白敏锐的注意到了林岸,他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的对他点点了头:“快去收拾收拾吧。”
“好咧。”林岸在对方平静一如往常的话语中,挠了挠了头,十分干脆的将昨晚的事拨到脑后,乐颠颠地滚去洗手间了。
时间安静无声的悄然掠过,一切安好,岁月似乎在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安谧来慢慢的抚平林岸心中的伤疤。
偶然间,他回首追溯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劫难时,竟惊奇的发现内心只剩下宁静的悲哀和时过境迁的唏嘘。一切死去的、腐坏的、变质的、痛苦的、失去的、不甘心的。。。。。。都变成了回忆,沉淀在久远的岁月中,被时间这种东西隔绝着,就连血色的、残酷的、死亡的阴影都变得暗淡而遥远,而如今他如愿以偿的过上身处地狱时所羡慕的那种平静而温暖的生活。
——忍受痛苦,并感谢平寂,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如此。
被治愈的林岸内心无限的感谢他的面瘫大哥。他从林潮白身上感受到的那种亲情像是一条牵引着风筝的细弱的线,让他在朔风苦雨的磨砺中,虽命悬一线,但依旧满怀希望的挣扎着,最终得偿所愿,拨云见月。
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他的。
林岸的一切都重新走上正轨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已一直都像一只米虫一样寄养在林潮白家里,叨扰了许多时间。蓦然良心发现的他开始认真的寻思自已的出路,下定决心要自已找个房子,滚出去自力更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岸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饭,便吞吞吐吐的对着林潮白开了口:“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林潮白动作从容而优雅,像是参加宫廷宴会的贵族,听到林岸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林岸,认真倾听。
“我想最近搬出去住。”林岸有些惴惴的瞅了一眼林潮白:“我在你这儿住了很久了,现在我也有工作了,也稍微存了点钱,可以自已在外面立足了。”
他说着又抬头看看林潮白:“哥,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他踌躇了一会:“我这段时间耽误了你很多事吧,为了我,你好像连女朋友都没有往家里带过。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前不久那次,你喝醉了回来就是为了你女朋友吧?”
“哥,你是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的亲人,你一直那么疼我,我不能总麻烦你。”
林潮白默不作声地听他长篇大论的吐露自已的心思,面容平静,眼神如常,波澜不惊。
“我真庆幸有你这个大哥。”
林潮白缓缓的用纸巾拭了拭唇,他低垂着眼,表情依旧是无法探寻的空白:“哦,你找好房子了吗?”
“啊,还没有。”林岸一番诉衷肠并没有换来对方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他对之也早已习惯:“我就是有这个打算,想先和你说说,还没有开始找。”
“嗯。”林潮白点点头:“找到房子和我说一声。”
“恩,我会的。”林岸又抬头看看他,他面无表情的大哥反应冷冷淡淡的,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心头半分:“哥,就算搬出去了,我也会经常回来的。”
林潮白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结着薄薄的冰:“等你找到房子后再说吧。”然后就极其自然的收拾了桌上的碗碗碟碟,转身进了厨房。
林岸一瞬间愣了一下,从刚才林潮白那迅速的一瞥中,他竟然极为罕见的感觉到一丝寒意,但那抹寒意去的极快,转瞬间便融化了。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便在心里骂了自已一句,迅速的否定了这种感觉。
这之后林岸就开始了一种稍微忙乱的生活,一边上班,一边四处寻找合适的住处。天天早出晚归,累的像死狗一般。对比被林潮白照顾下衣食不愁的生活,他曾无数次的试图放弃,但是话已说出口,又没法收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窝。
比起林岸的苦逼,大哥林潮白依旧是八风不动四心不起的淡定,每天如常的上班下班,洗衣做饭,任劳任怨,一声不吭的将家庭煮夫这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因此每次拖着满身风尘和疲倦的林岸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哥这张风平浪静的脸时,心中都是五味杂陈的,说不出的滋味——这林潮白要是个妹子多好。
当然这种念头他也只是想想,偶尔用来表达一下他对找房这一漫漫求索路的怨念,纵然林潮白变成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五好佳人,那也是他大姐啊,姐弟恋对林岸来说稍微重口了点。
最近林岸接手了一个大的开发项目,忙的跟陀螺似的连轴转,找房事宜也就稍微搁置了下来。
对于林岸的种种,林潮白丝毫没有过问,以一种超然到近乎冷漠的旁观者态度,袖手旁观林岸的生活,不插手,不干涉,只是在他大半夜从公司赶回来的时候,默不作声的热点牛奶,做点夜宵——这真是贤妻的经典配置。
互联网行业向来是生死时速,三月是一年,但是林岸却觉得自已好像超负荷运载了十年那么长。但是好在,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项目很成功,正式上线的当天晚上,整个项目组的人都一起兴高采烈的出去聚餐庆祝,闹得人仰马翻。
林岸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岂能被众人放过,几轮酒敬下来,便壮烈就义了,倒在沙发上,揽着身边的一个同事,嚷嚷着千杯不倒,再来一波。
林岸的同事们经过三个月非人的折磨后,今天也都放开了手脚,醉的七七八八。到最后只剩几个尚在清醒状态的人,面对着一干丑态百出的醉汉,苦哈哈的善后。
林潮白当天收到林岸发来的聚餐信息后,没有着急回家,反而少见的在公司加了班,直到华灯初上,楼下的保安上来巡视的时候,他才冲对方点点头,极其罕见的说了声再见,拎着公文包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拉亮灯,乳白色的光芒一瞬间铺天盖地的从头顶上落下,明亮但不刺眼,静静的徜徉在桌椅之间。
林潮白面无表情的进了门,顺手将西装的上衣搭在门后的衣架上,而后径直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缓缓的撩了几下水,洗了洗脸。
四周极静,灯光阒寂缓慢,家居沙发静默无声,就连时间似乎都默不作声的死去了。
林潮白轻轻的不断地用双手撩起水扑在脸上,然而他洗着洗着,骤然将脸埋在手心里,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了一般。
片刻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透明的水珠反射着静谧的灯光,从他脸上悄然滑下,映衬着他棱角分明而又苍白的脸,仿佛大理石雕就的一般,带着某种让人惊心动魄的,近乎“非人”的不真实感。
他轻轻擦了擦了脸,然后出了洗手间,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俯身拧亮了造型简约而富有艺术感的阅读灯,拿起一旁桌上的书,坐在沙发上慢慢的翻阅,专注而认真。
第24章 二十四章:要出大事
十点过半。
正认真看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