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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逢辰接过来,展开一看,却是一纸公告,内容不长,前半段是替宋父宋母平反,后半段是宣布对涉事人员的处罚,发配到学习班‘进修’的,开除公职的,直接判刑的……还挺热闹。
陈家老大眨了眨眼,怎么就觉得他家三叔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宋逢辰将公告重新折好,打算挑个好日子烧给宋父宋母,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这么想着,宋逢辰抬起头,正对上陈家老大疑惑的神情,他心中了然,解释道:“这事刚才宋令仪已经和我说过了。”
“哦。”陈家老大也不觉得失望,只是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灵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宋令仪突然回来,难道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嗯。”宋逢辰平心静气。
陈家老大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这白眼狼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
说到这儿,宋逢辰也琢磨开了,这两个工作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宋令仪那一家子就算了,木材厂会计这个工作倒是可以给二姐宋兰芝,不过她只有小学文化水平,能不能胜任还是两说。
公安的位置给二姐夫罗民信更不合适,他压根就没上过学,而且年纪也大了,还瘸着一条腿。
宋逢辰忍不住的发起愁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落在陈家老大身上,眼前一亮。
陈家老大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三叔?”
宋逢辰想了想,问他:“你家那些小辈里有谁想做公安的吗?”
陈家老大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宋逢辰的意思,心跳骤然间加速,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有的,老二家的大小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人也机灵。”
他二儿子倒是和老二家的大小子一般年纪,之所以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老二家的,纯粹是因为他当初能坐稳村里生产大队大队长的位置,老二可是出了不少力,现在他起来了,少不得要拉老二家的一把。
至于老二家的大小子立志做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一点则是被陈家老大直接给忽视了。
“那行。”宋逢辰当即说道:“我爸公安的工作给他正好,不过你要想个法子把我二姐夫弄进公社里头去,职位清闲一点没关系。”
这年头的人民公社,名义上是国家最基本的行政机构,实际上仅仅是承担了一些经济职能,权力少的可怜。加上公社是面向广大人民群众,不吝于设置行政部门,所以造成了大批量的沉官。
因而除了某些掌握公社决策权的领导阶层,普通公社干部连国家工资都拿不到,含金量低的可怜,绝大多数情况下连城里普通的工人都比不上。
而公社领导阶层的职位也早就被人占了个严严实实,轻易空不出来一个位置来,要不然陈家老大能不把家里到了年纪的小辈都塞进公社里面去?
宋逢辰想的却是让罗民信先去公社占个位置,等到几年以后,公社改组成为乡镇政府,有陈家老大关照,让罗民信揣上铁饭碗吃皇粮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简单!”陈家老大咧嘴。
“很简单?”宋逢辰挑眉。
“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陈家老大嘿嘿笑道,没办法,谁叫占便宜的是他家呢。
听他这么一说,宋逢辰也就不客气了,“那我妈木工厂会计的工作也给你家,你把我二姐也弄进去。”
“成。”陈家老大自然满口答应。
宋逢辰浅笑之余,心里微微一叹。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得起前身这具身体了。
没成想,此事过后不到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来。
“……你的意思是,我爸妈的事情是你帮忙摆平的?”宋逢辰表示难以置信。
他就说前身父母的案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牵连到的人又那么多,哪是这么容易翻案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没道理自己杀了他儿子,他却这么好心的帮自己。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嗯。”对上宋逢辰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老道挺了挺胸,不枉他花了大工夫去调查宋家的事情。
宋逢辰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老道身上看见了一道洁白的圣光。
紧跟着,老道一句话把他从怔愣之中拉了回来。
“我这么做当然是有目的的,”老道看着宋逢辰,一脸坦然:“我想认你做我的孙子。”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
“咳咳。”宋逢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他捂着嘴,一脸诡异的看着老道,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您老的心可真大!”
认杀子凶手做孙子,也就是老道能做的出来……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这剧本有点熟悉啊。
老道一本正经:“你杀了我儿子,害我没了继承人,现在你把你自己赔给我,正好。”
宋逢辰:这话听起来也耳熟。
老道继续说道:“其实你认我做爷爷一点也不亏,我呢,俗家姓蔡,上江下沉,道号宣成子,现任长宁观观主,门下徒子徒孙数以几十计。我长宁观虽然比不上修士界那些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传承有序,往上甚至可以追溯到北宋靖康年间,而且长宁观是我蔡家的私产……”
“停——”宋逢辰头疼着说道:“您这么做,您儿子能答应吗?”
听宋逢辰说起他儿子,老道眼底的悲痛一闪而过,他梗着脖子:“他如果知道杀他的人变成了他儿子,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老道这是铁了心要认他做孙子了。
宋逢辰眉头紧蹙,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正襟危坐:“我断袖。”
老道眼皮子都不见得抬一下:“所以呢?”
宋逢辰无奈说道:“所以就算你认了我,我也没办法给你蔡家延续香火啊。”
“哪又怎么样,我曾祖父、祖父也是断袖啊,大不了你将来和我们一样,找个有缘人认做嗣子就是了。”老道如此说道。
说白了,蔡家传承的从来都只是名分,而不是人。
宋逢辰索性胡说八道:“那也不行,我是宋家最后一根独苗,认了你做爷爷,宋家怎么办?”
老道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宋家人,我还不清楚吗,休要蒙我。而且我帮宋家夫妇沉冤得雪,也算是替你偿还了这一桩因果,你和宋家自然再无半点干系。”
被戳破的宋逢辰张口结舌,良久,他叹声说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老道挺直的腰杆瞬间佝偻了下来,他苦笑一声:“我也不诓你,因着罗家的事情,我儿金铭身上背上了不少孽债,眼下只怕是正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害了他……你是功德善人,若你成了他名义上的儿子,多多少少会分一部分福报到他身上,不求他因此逃脱牢狱之灾,只求他能少吃点苦头。”
老道话音一转:“最重要的是你本事不差,人品什么的也不在话下,蔡家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
说完,他定定的看向宋逢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逢辰还能怎么办,他轻叹一声:“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宋逢辰:只用了五天,我就从爷爷变成了孙子=_=
第64章
“所以; 你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一个爷爷?”徐舒简嘴角一抽。
“是啊!”宋逢辰耸了耸肩,叹声道。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好说话。”徐舒简眨了眨眼; 一脸的挪瑜。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宋逢辰停下手中往炭窑里添加木柴的动作; 直起腰,总结道。
“欸。”徐舒简微微一怔。
“他是一门心思为他儿子谋算,虽说有强买强卖的嫌疑; 但站在他的角度上,父爱如山,其心可表。他的实力在我之上,我得感谢他为人正派。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否则就冲着我害死了他儿子这一点,他若存心要杀我; 不难。”宋逢辰倒是看得开。
“而我呢; 未尝不是觊觎他家的势力。”宋逢辰坦然说道。
即便蔡金铭成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又能从他身上分去多少福报?
相反,有了蔡家这个踏板,他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起码不必再像以往那样,为了扩展人脉天南海北的跑,受了气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连发作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这桩买卖怎么看都是他占的便宜比较多。
无利不起早; 不外如是。
说白了,宋逢辰也只是普天之下芸芸众生里的一个俗人罢了。
说到这儿; 他扭头看向徐舒简,轻笑:“你觉得长宁观少观主这个名头怎么样?”
可比劣迹斑斑的乡下小子更配得上你徐家公子。
徐舒简总觉得宋逢辰话里有话,只是不等他理清头绪,对方已然收回了视线。
宋逢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好了,这炭窑已经弄好了,最迟后天上午应该就能烧好,到时候咱们再过来取炭就是了。”
思绪被打断,徐舒简回过神,正好天色也暗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说着,他拎起地上的两个竹篓,将其中一个递给宋逢辰。
宋逢辰一只手接过竹篓,往背上一送,另一只手顺势握住徐舒简的手。
徐舒简早已习惯了宋逢辰各种亲密的动作,他自然而然的反握住宋逢辰的手,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而行。
夕阳的余晖在两人身上洒下一层微芒,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难以捉摸却又水到渠成的东西。
时间划到一九七八年的一月末,此时的东县,干燥的冬风劲吹。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白天温度比较高,出太阳的时候,穿一件薄外套就够了。可到了晚上,气温骤然降到零下几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厚棉被也就成了标配。
好在宋逢辰提前烧制好了上千斤木炭备着,这个冬天,牛棚那边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悠闲,连带着徐舒简的肚子也绵软了起来。
这是宋逢辰跑来和徐舒简道别,抱在一起的时候发现的。
按照他和老道的约定,他必须在年节之前赶到长宁观,大年初一这天,老道会安排他进蔡家宗祠祭祖,顺便将他的名字写进族谱,算是给他的身份过个明路。
过了小年,宋逢辰整理好行装,正式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根据老道给的地址,他一路变换交通工具,总算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赶到了位于燕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可到了地方,宋逢辰敲了好一会儿的门,直到隔壁几户人家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也不见老道说过的接他的人给他开门。
宋逢辰平心静气,他放下手,神识向四周探去。
院子里面没人。
他眉头微皱,老道不大可能骗他……
想到这里,宋逢辰揉了揉太阳穴,一路奔波,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本就让他情绪不振,加上眼下又已是深夜时分,他也无力再去琢磨这些,只想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二。
只是这个时候镇上的招待所早就关门了吧。
宋逢辰眉头紧皱,就在这时,不远处隐约的传来了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吟诵咒语。
宋逢辰神情微振,循着声音向前走去。
位于镇子边缘的一座小院里,三层小洋楼灯火通明。
房前的空地上,法坛、法幡、令旗……一应俱全。
何正明一家子缩在角落里,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心脏跳得极快,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就在这时,屋内的打斗声噶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