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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我一眼,说:“亏你父亲还是木匠,这个都不知道。咱们中国有句很流行的话,吃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生在扬州,死在柳州,真宗的好棺材,只有柳州才有,所以,苏姑娘的棺材必须到柳州去买。”
“柳州?哪个省?”我地理知识特别差。
“广西。”陈天男在边上插了一句话。
那郎高点了点头,看到我手头上的盒饭,不知是饿极了,还是咋回事,一把夺过盒饭,也不顾我吃动了,就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说:“陈九,檀香木棺材,入水则沉,入土难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铜,八万能不能买到还是未知数,你最好多准备点钱。”
听着他的话,我愣了一下,这郎高咋这么精通棺材?我记得他也就是知客的身份啊。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就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青玄子告诉我的,他说,苏姑娘的尸体必须用檀香木棺材。”
又是青玄子,他既然这么在乎这场丧事,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更为重要的是,他离开时,就连他的度碟也忘了拿走,还有给他师傅的那牌子,也在我这。
“他还说啥了没?”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
“说了,他招呼我,让你别去柳州,说你是失运人,西北方向不能去,那柳州属于西南,跟西搭边,于你不利。买棺材的人选,最好让陈天男去,一则那小子有钱,二则,那小子命硬,东南西北随便闯。”
说完,他好似看到王初瑶手中的盒饭,就说:“这位小姑娘,你…你饿不饿?”
那王初瑶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就将盒饭给他递了过去,说:“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去买。”
“好,再买一个,不,再买三个。”他接过王初瑶的盒饭,说了这么一句话。正是他这次的饭量,陈天男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五桶,意思是吃五桶饭。后来,郎高说,五桶不好听,是饭桶的意思,无奈之下,陈天男就叫了一个谐音,将桶换成筒,叫五筒,久而久之,郎高的名字被五筒给代替了。
待王初瑶走后,不到三分钟时间,郎高就将那盒饭吃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问我要了一根烟,说:“陈九啊!哥这次是遭难了,这辈子从未吃过这种苦头!玛德,好几天没吃饭了,可把哥饿坏了。”
我朝他说了一声抱歉,正准备说话,他罢了罢手,说:“别说道歉的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的路,就算跪着走下去,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样吧!苏姑娘的丧事,由我当知客,工资你看着给,先说好,饭必须管饱,还得给我换身衣服。”
我苦笑一声,他估计是饿怕了。其实,我很想问他这几天怎么过的,不过,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估计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直到有次丧事后,他喝醉了才告诉我,他在门口不吃不喝的待了几天,既不敢走出万名塔,也不敢走进万名塔,就在门口那守着,我问他咋不出去或者进来。他说,走出去的路上有蛊虫,他不敢,走进来,又怕老巫婆作祟,更重要的是,他怕走进来会给我带来负担,索性就守在门口,直到我让中年大汉去接他,他才敢走进来,这就是郎高。
当下,我朝他点了点头,就说:“有你当知客,求之不得。”
他嘿嘿一笑,又问要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说:“陈九,棺材的事就由陈天男去办,剩下的杂活,我来给你承办,你专心料理丧事就行了。哦,对了,青玄子让我告诉你,万名塔属湘西,而湘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外地人一律不准占着湘西的土地,所以,苏姑娘的丧事,恐怕不能在这办,要么拉回衡阳,要么走出湘西。”
听着他的话,我愣了好久,先前我就考虑将梦珂的尸体拉回衡阳,但因为种种原因让我给否定了,而现在郎高说了湘西这边的规定,这让我有些犯难,不在这办丧事,那去哪办?就算将她尸体拉回衡阳,不能入堂屋,还是等于在外面办丧事。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笑了笑,继续道:“看把你急的,我给你想了个主意。这万名塔在湘西是个特殊的存在,湘西的很多规矩在这里不适应,所以,你可以去求万名塔那些村民,只要他们同意,苏姑娘的丧事就能在这帐篷办。不过,下葬的土地,恐怕需要向万名塔买,这是一笔不少的钱,你最好考虑清楚。”
我嗯了一声,这万名塔偏僻的很,土地应该也便宜,有几千块钱也就够了,就问郎高:“依你之见,梦珂这场丧事大概需要多少钱才能体面?”
他伸出三根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三十万!”
第605章风葬(15)
“三…三十万?”我感觉我舌头打结了,四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多一万我都非常吃力,而现在那郎高说要三十万。玛德,这三十万在有钱人眼里,或许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但是,对于我这种抬棺匠来说,三十万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恐怕这辈子都赚不到三十万。这或许就如一句古诗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有钱人,一顿饭钱能让我们奋斗一辈子,还得两辈子。
那郎高见我面露诧异之色,就说:“陈九,你有钱,而且还是百万富翁。”
我不懂他的意思,就问他:“我哪来的钱?”
他抬手指了指万名塔那个方向,说:“你忘了苏大河找你求老巫婆的事了?他当时不是给了一张一百万的卡么?密码就是卡后六位数,你将那一百万提出来,苏姑娘的丧事不是解决了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地想了起来,当时,苏大河让我求老巫婆放过他那所谓的儿子,给了我一百万,说是事成后再给我五百万,哪里晓得,那苏大河还没兑现承诺就挂了,不过,他当时给的那张卡,就揣在我兜里。
我在身上摸索一下,很快就找到那银行卡,我看了看,就朝郎高摇了摇头,说:“这钱不能动,必须还给苏大河。”
“他已经被老巫婆弄死了。”郎高说。
“那就还给他儿子,反正这钱是不义之财,必须还回去。”我将银行卡收了起来,打算下次见到苏小林把银行卡给他,顺便告诉他苏大河的事,让他替苏大河也办上一场丧事。
“陈九,你秀逗了吧!那苏大河求你办事,你替他把事情办好了,他给报酬这是应该的,哪里算不义之财?”那郎高走到我面前。
我朝他罢了罢手,说:“不行,那苏大河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跟他说,乔婆婆被老巫婆弄死,他才会找老巫婆拼命,不然,那苏大河不会死,所以,这笔钱必须还回去。”
“陈九,苏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这一百万。”郎高劝道。
“苏家有钱是苏家的事,我还不还这一百万是我的事,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朝他解释一句,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立马打算他的话,说:“别劝了,这钱必须还回去。”
“固执,真搞不懂你,唾手可得的一百万,非得给人家还回去。”他嘀咕一句。
“郎所长,假如我用一百万,在你手底下买个副所长当,你卖吗?”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卖,哪有卖/官的道理。”他立马答道。
说完,他好像明白什么事一样,就说:“我懂你意思了,我支持你还这一百万还回去。”
我嗯了一声,陷入金钱困难。
就在这时,那陈天男有所动作了,他先是走到我面前,说:“九哥,你忘了我家干吗的?虽说没苏家有钱,但是区区三十万还是拿的出来。”
说实话,我差点答应下来,但是,想到还三十万,我特么头痛啊,靠抬棺材赚三十万,那得抬到什么时候啊,一口棺材算他300,30万就是一千口棺材,这辈子估计都抬不了这么多棺材。
当下,我朝陈天男罢了罢手,就问郎高,丧事费用能不能少点。他说,檀香木棺材不能少,土地不能少,这两样必须要十万,剩下一些伙食,人工,丧事用品,以及一些其它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至少要三万,共计十三万,不能再少了。
他话刚说完,那陈天男又开口了,他对郎高说:“五筒,你这是不给我面子,我嫂子的丧事哪能寒酸办,给我大办特办,缺钱少粮,别跟九哥说,跟我说,老子穷的只剩下钱了。”
“天男,别捣乱!”我瞪了他一眼,就说:“这样吧!你借我十五万,我分十年还给你。”
他想也没想立马同意下来,领着几名中年大汉就朝门口走了出去,说是去取钱。
待他走后,那王初瑶提着三个盒饭走了进来,说:“郎所长,你的盒饭。”
那郎高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盒饭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看的我连连乍舌。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郎高吃完三个盒饭,打了一个饱嗝,说:“陈九,丧事费用已经大致上给你算了出来,就等钱到位,便可以开始办丧事了。”
我嗯了一声,他说的是实情,这社会无论办丧事,还是办别的事,钱才是关节,没钱,啥都是扯淡。
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坐在帐篷内等陈天男取钱回来。这期间,我跟郎高聊了一下丧事中的琐事,令我咋舌的是,他好像是天生的知客,将所有琐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至于丧事费用,他更是算的一清二楚,就连一次性筷子的开支,他都算在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他,有他当知客,丧事中不会多用一分钱,不会得罪任何人。
这让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记得在东兴镇办百万丧事,请他当过知客,他当时的表现只是比普通知客稍微强了一些,并没有这么变/态的安排能力跟开支计算能力。我问他为什么现在这么精明了,他说,那时是业余当知客,而现在是专业当知客,表现当然要好些。
对此,我无语的很。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接近黄昏,那陈天男还没回来,我怕他在路上遇到啥危险,就打算跟郎高出去找他。哪里晓得,我们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天男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隐约能看到里面装得是钱,他将那塑料袋往我手里一塞,嬉笑道:“九哥,我卡里只有十一万了,再加上身上剩下的钱,一共十四万八,都在这里了。”
我接过钱,朝他说了一声谢谢,又再次表示十年内一定想办法还清这笔钱。
他挥了挥手,正准备说话,我眼尖的看到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指不见了,抬眼朝他脸上看去,就发现他左耳一直吊着的钻石也不见了,难道…。
第606章风葬(16)
一见这情况,我盯着陈天男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婚戒跟钻石耳坠呢?”
他一愣,支吾道:“燕塔倒的时候掉了吧!”
听着这话,我感觉到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就问他:“你确定?”
他好像不擅长说谎,眼神也有些躲闪,“可能是那时候掉的,也可能是很早之前就掉了。”
我微微一愣,在他身上盯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手中的十多万块钱,就说:“是不是把钻石跟戒指卖了?”
他犹豫一会儿,正准备说话,我立马说:“天男,以咱俩的关系,没必要说谎话,我要实话。”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就站在那。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知道我的猜测是真的,他果真将钻石跟戒指卖了。不过,令我疑惑是,以他的家境,十几万应该拿的出来啊。再者说,他先前还说三十万都没问题,咋十五万就要卖钻石耳坠跟戒指,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啊。
“说说咋回事。”我将那十几万块钱放在边上,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