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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我一眼,“你会不会说话?”
我刻意粗着声音,赔笑道:“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好奇么,我刚来,还不了解情况,昨天我不小心碰到一哥们的手,特别凉,影子都没有。”
“那是傀儡。”他说:“他们是天玑道长特地弄出来的傀儡,活死人,咱们领头的就是其中之一。”
“道长可真是厉害。”我崇拜的说:“那今天领头咋不带他们进墓里?”
他撇嘴说:“这谁知道呢,反正他们从来不下墓。”
我又跟他扯了几句别的,没再追着问村里的事。
我特地观察了地形,发现破村的位置很有意思,大致呈圆形将余家旧址围住,正好对应着余家旧址里的八个方位。
送完饭,刚到余家旧址门口,就看见几人说笑着走过来,雨萱儿也在其中。
不过她脸色很是阴郁。
我拎着桶,刚要避开,一个光头男道士就指着我说:“别走,跟我们去挑人。”
我只好把桶交给另外的人,跟在他们后头。
“雨萱儿,你那小情郎呢?”光头男道士笑着问。
还没等雨萱儿说话,就有一女人娇笑着说:“该是在给茅阴人修建墓地吧,还是雨萱儿有勇气,居然会看上那么个穷小子。”
光头道士轻蔑道:“不过是玩玩罢了,图个新鲜,说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凭着雨萱儿的身份,也就只有无名勉强能配得上。”
我心头一跳,怎么扯到萧煜身上了?
雨萱儿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即闭嘴,气氛十分尴尬。
一路上,再没人敢说话。
他们这次去的是正对着兑位的破村子,足足选了十来个道士,让我驱赶着他们去余家旧址。
几人径直去了地牢,里面早就有跟我一样的人等着,十分自觉地帮他们把道士都绑好。
“你,把他给我推到棺材里。”光头道士指着我说。
站在他跟前的道士噗通一声,直接坐在地上,尿了裤子。
我点头,把那人扛到棺材里,瞥见棺材壁上的符文,我心头一颤,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根本不是正经道士会用的符文,是邪道才会用的摄生魂符。
顾名思义,将活人的魂魄剥离,其残忍程度跟不打麻药,直接把你的心脏剖出来没啥区别。
“愣着干啥,赶紧滚、”光头道士冷声道。
我回过神来,立马退开,弯腰要退出去,却听雨萱儿说:“等等,你留下。”
我诧异的看向她。
她一脸冷漠的站在一边,“怎么?听不懂话?”
我摇头,摆出恭敬的姿态,站到她身后。
不知什么原因,在余家旧址里,派饭的和监工都不说话。
站在雨萱儿身后,我心里打鼓,她不会认出我了吧?
光头道士走到棺材前,得意道:“我今天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他拿出一张金符,直接把符纸拍在棺材里道士的脑门上,然后开始闭眼念咒。
棺材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哭嚎,里头的那人拼命的抠挠棺材,却怎么都出不来。
金符着了火,那人的叫声更加凄惨,声音逐渐嘶哑,刺啦刺啦的挠着棺材壁,听得我头皮发麻。
绑在柱子上的道士们都吓得浑身颤抖。
等到符纸烧完,棺材里的叫声戛然而止。
光头道士睁开双眼,冲着同伴挑眉道:“怎么样,这符纸不赖吧?”
我手脚发冷,突然有些明白为啥要说破村里的道士都是试验品。
这些人用的符文,法器,不对鬼只对人。
“行了,去把人拖出去。”雨萱儿跟我说。
我走到棺材边上,里头的道士瞪着眼睛,舌头耷拉出来,脸色煞白,都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满眼的不甘和恐惧。
我拖着人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里头又是一声惨叫,我手一抖,抬眼看去,就见雨萱儿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狗毛鞭子,狠命的抽在一个道士身上。
一下,就带出一道血痕,皮肤刮破,露出红肉。
我浑身一哆嗦,连忙退出去。
从地牢里出来,就有人接过我手中的尸体,说他会去处理。
我点点头,想了想,去了余家旧址后头的厨房。
做饭的老头正在门口抽烟,我也没跟他说话,蹲在屋檐下,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真的感觉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新来的?”老头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
他笑了声,“刚来的都这样,过几天就习惯了。”
“嗯。”我应了声,
犹豫半天,我粗着嗓子问:“他们都是什么人?视人命如儿戏。”
“寻乐子的人。”老头吐出一口烟圈,说。
看他似乎不愿意多说,我就没再问。
但我却有一种感觉,天玑道长的目的似乎不简单,不然这天玑阁为什么要用邪术?
巧合的是,都是用来对付人的。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茅阴是什么,神道尽头的墓地里又有什么。
坐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来叫我去地牢收拾。
等我再下去,胃里一阵翻腾,直往上呕酸水。
那些绑在柱子上的道士都是一身的血,浑身没块好地方。
离我最近的一人,身上没捆绳子,瘫坐在地上,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一边哭一边啃自己的右手,手背都被咬烂了,露出骨头。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咬下肉来,居然自己咽下去。
“不够,我这术法用的还是不熟练。”雨萱儿身旁站着个女人,摇头说。
我看她手里拿着一个木头人,上面扎着针,贴着符纸。
“杜涵,该回去了。”雨萱儿不耐烦的说。
“行吧。”那女人拔下木头人上的针,撕下符纸。
正在啃自己手的道士浑身一颤,哭着伸手往喉咙里抠。
经过我时,雨萱儿脚步顿住,皱眉看向我,“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着她下一句话。
“你跟我来。”她说。
我暗暗叫苦,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
杜涵捂着嘴,娇笑道:“雨萱儿,连脸都没看清,你就让他过去?”
雨萱儿眼神没什么温度,脸上却带着笑容,“没办法,我喜欢他这样身材的男人。”
杜涵上上下下的看我一眼,极有内涵的哦了一声,“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雨萱儿没再说话,领着我去了她的房间。
我刚关上门,她就朝我扑过来,我伸手挡住她,“你干什么?”
她噗嗤一声笑了,双眼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是你。”
我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在外面还是高贵冷艳,一进屋就变成单纯小女孩模样。
“你怎么认出我的?”我摘下口罩,无奈道。
为了保险,我没有洗脸,还又往上头抹了一层锅底灰,现在笑一下都感觉皮肤发皱。
她笑着说:“感觉像。”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巴巴的瞅着我,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要是以前,我可能真会安抚她,可自从看见她抽人之后,我再也不敢把她当成个小女孩了。
“雨萱儿,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她噘着嘴,说:“我父亲让我陪着杜涵她们,说是来见见世面,顺便去参加过几天的比试。”
“你们都要参加?”我试探着问。
她摇头,“当然不是,还有好多人没来呢,也就是明后两天,还会过来一批人。”
原来如此。
翟慧敏之前说过,参加过几天的比试就能成为道士,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我却觉得她想的太顺利了些,天玑阁在这里做的事情,随便拎出一件来,放在外面都是要吃牢饭的。
就是为了保密,他们也不会让这里的人出去。
想了想,我问雨萱儿:“你刚才在地牢,那么做是犯法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什么是法?”
我被噎住了,她不是在挑衅,而是真的不知道。
“杀人,是犯法的。”我道。
她皱眉,往后退了几步,好半天才说:“可父亲说,他们都是四脚猪。”
这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居然这么教孩子。
我想要给她自己解释,可又怕她怀疑我的来历,只要压下心中的不舒服,想着查清楚这里的事,一定要纠正雨萱儿的三观,这孩子这么发展下去,很危险。
她看我不说话,表情更加迷茫。
在她房间里待了会,确定她不会出卖我,我这才带上帽子口罩离开。
我本来想着再去地牢里看看,去听说领头一到晚上就会守在里面,老鼠爬进去他都会知道,我只好打消这念头,开始琢磨茅阴的事。
悄摸的打听了两天,我才知道茅阴说的就是余家旧址后头的山,在山上有个村寨,叫茅阴寨。
我夜里偷偷去找翟慧敏和祖志友,跟他们说起茅阴。
翟慧敏说:“我觉得他们都有病。”
“你会不会说话。”祖志友无语道。
翟慧敏白他一眼,“字面意思,他们身体上有病,虽然我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但他们相似的长脸,存在咬合问题的牙关,再加上他们多少年不跟外界联系,身上肯定有病。”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们很可能有遗传病。”
不跟外界联系,时间长了肯定会有近亲繁衍的问题。
翟慧敏点头,说:“你们仔细看过,他们扔在墓坑里的虫子没?”
“上次粗粗的看了眼,细长,跟黑线似的。”我说。
“那是一种古老的蛊术。”她说。
祖志友皱眉说:“你怎么都知道?”
翟慧敏回道:“我听我爷爷说过,他年轻的时候跟过易门巫道的大道长,听他提起过。”
我动作一顿,转瞬恢复正常。
怕被别人发现,我没跟他们说几句,匆忙离开。
怕被人发现,我特地从屋后的绕出村子,刚走到余家旧址门口,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后脖颈子泛凉,我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有人把我的口罩摘下来,紧接着唇上微凉。
我拼命的想要睁眼,看看他是谁,只觉得眉心一阵刺痛,我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抱着被子,呆呆的坐在大通铺上,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是谁把我打晕的。
我的鼻子一直很灵,要是萧煜或者杨昊的话,我肯定能闻出他们身上的味。
可我昨天什么都没闻到。
我在床上怀疑了会人生,特地打了盆水照了照,脸上还是黑不拉几的,再加上我这头寸头,应该没人认得出来。
我安心了些。
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让我吃惊的是李泰竟然也在其中。
不过他并不合群,进来后就没怎么出门。
我更加不敢出去乱逛,领头人更是安排了人巡逻,我根本没机会接近地牢。
比试那天,破村的道士和住在余家旧址的人都早早的来到中间的石台边上。
天玑道长和一个红衣女人一同出现。
等那女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