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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封杀,但这封得也太彻底了,一个大活人彻底从人间消失?其实那段时间挺乱的,像是发生了很多事。几乎是公开订婚仪式的同时,爆出不少唐淮千的负面新闻,诸如欺压新人之类。有人传言是唐淮千身边的人做的。”
“你之前说唐淮千身边还有个情人,是个男的?”苏承犹豫了下,终于说出这一句。
像是被电流击中,带着轻颤,很微妙的感觉。
大林打了个响指:“终于聪明一次。你想,唐淮千是爱玩儿所以混娱乐圈。他也玩得起,一路风风光光。但是唐家人怎么会乐意他娶一个不知道过了多少人手的戏子?我猜是唐淮千有了个男朋友,唐家为了断他这个根就逼他定了婚。但是那个情人不乐意了啊,就开始闹。或者是出于某种占有欲,就爆出唐淮千的不少丑闻。之后——”
苏承的神思有些恍惚,像是面对一面镜子,往前跨一步,就能入了一个梦境。
那里有流动的水液,随着自己的脚步荡出层层涟漪。是最温柔的抚慰,一圈一圈地敲打在自己的身体上。
不知道是什么温度,似乎刚进入的时候有些冰凉,在炎热的夏日带来一阵舒爽。再往深里走,哦对,不久前我才刚刚走入一片丛林深处。被一把嗓音引导着,去到最舒适的地方。
然后再不回来。
大林推他一把,皱着眉问道:“你又出神!——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喂,苏承,你别吓人啊!怎么嘴上全是血!苏承!放松!苏承!”
苏承梦游般,瞳孔散开没有焦距,茫然地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血渍被涂抹开,在下巴和脸颊上蹭出一道凄惨的拖痕。被咬破的下唇还在往外渗血,苏承全然没有感觉,只是呆在沙发上浑身颤抖。
大林晃了晃他,又叫了他两声:“苏承!别咬嘴巴!停下来,苏承!听到我的话没?”
有了反应。
苏承慢慢回头,是做出看大林的动作,双眼却仍旧涣散。纵使大林再粗线条,也被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撤开一些,和苏承保持距离。
转眼就看到苏承的右手掐在左臂上,继而用力,三道血痕出现在他自己的指尖下。大林硬着头皮又扑了过去,一巴掌抽在苏承脸上,打得自己的手掌也发麻。
“苏承你醒醒!”
嘶吼声太大,惊动了浴室里的唐淮千。但水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大林一点都没察觉。因为眼前发癔症的人终于看到了自己,视线慢慢凝聚,落在自己脸上。
大林扶着苏承的肩晃了晃,焦急地重复:“苏承苏承!能听到我说话么?”
苏承点点头,大林刚想松一口气,苏承抬起自己的手臂,把血淋淋的伤口给他看。
“主人,这样可以了么?”
桃花眼没有了以往的潋滟,藏满了怯懦。他像是瞬间化身为一只胆小的兔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大林愣在原地,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
苏承掀起眼皮又立刻垂下,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四下里来回瞅,俨然是不安焦躁的模样。怯怯的声音传来,几乎全吞在嗓子里,不敢放开了声音讲话:“主……主人,对不起,我错了……今天,能不能,不要,不要捆绑了?”
捆绑?什么捆绑?“主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哪里不对了,在说什么?
大林想先将他安抚下来,但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他,苏承就是一阵更为剧烈的颤栗,伴随着喉咙间已经开始有低低的呜咽声。
这下大林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苏承再往深处缩了缩,彻底团成一个球,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这反常虽然恐怖骇人,但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也着实可怜,惹人心疼。
大林正在犯难,听到唐淮千在浴室里叫自己。
“外边那个,大林!”
大林回头看看苏承,见他没有别的异动,一步三回首地朝浴室里走。
推拉门打开,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唐淮千仍旧坐在墙边的木椅上,毛巾随意地搭在腰腹处,遮挡住关键部位。精壮健硕的上身裸露在大林眼前,线条流畅刚硬,肌肉之上还挂着水滴。
苏承那个笨蛋没能吃到这份美食,真是人生一大损失!
大林以为唐淮千瘫痪之后应当是日渐消瘦,没想到还是在他身上见识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境界。就连双腿也不是想象中的细弱,虽然不像上半身一样拥有好看的肌肉线条,但也没有萎缩的迹象。
大林还在惊叹,唐淮千沉着一张脸问他:“苏承怎么了?”
大林收收心,把苏承的反常和他说的话重复给唐淮千。只见唐淮千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干脆皱紧了眉,暴怒之情呼之欲出。
大林是个话唠,不肯放过一个细节,前后讲完之后就彻底磨干了唐淮千的耐性。不过他讲得爽快了,长舒一口气,再转眼就看到唐淮千的表情从凝重、严肃转了个头,朝惊慌、失措的方向发展。
大林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听到身后一阵“咯咯”的声音。
苏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浑身僵直地站在大林身后。面色铁青,浑身的颤栗蔓延到牙齿之间,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唐淮千厉声吩咐大林:“把他带走!别让看到——”
已经晚了一步。
唐淮千的话没能说完,直愣愣盯着他的苏承突然爆发出一阵惨叫。哀鸣声凄厉不绝,从耳膜上划过,硬生生将人的心脏撕成两半。
大林在错愕惊呆之前,勉强分辨出苏承发出的模糊音节。是在喊——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承
按照唐淮千的吩咐,大林拦住失神暴走的苏承,下了狠手把他给撂倒。世界安静下来,没有惨叫没有哭喊,像那些寻常的夏日夜晚,闷热难耐。
但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尤其是,老旧的沙发上还沾着一滴血。桌椅翻到在地,卫生纸沿途滚落,和玻璃杯的碎片纠缠在一起。水果刀躺在厅内正中央,半个小时前,苏承用它朝自己心脏上捅下第三刀。
此刻苏承陷入昏睡之中,除了手臂上的抓痕以及脸上被打出来的红肿,和平时无异。安静温顺,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条件附和,不会有任何意见。
大林叹口气,轻手轻脚地替他消毒包扎,又找出来冰块帮他敷脸。这种细致的活他做不顺手,难免会显得粗暴,嘴里虽是在道歉,但全是不满:“我也不是真的想打你,你好好的发癔症,我是为你好。而且,要不是我拦住你,你那一刀捅下去可就出大事了。”
碎碎念了半天,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摆布。大林也觉得烦了,拿起冰袋,又象征性地轻砸到苏承脸上:“不跟你废话了!反正你醒了不能怪我下手狠!”
还是没有回应,被砸到痛处也没有反应。
大林再叹一口气,出来时将他房间的门敞开,好注意他的动静。
客厅里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大林靠在墙上惋惜那只新买的玻璃杯,犹豫着这一地的垃圾是呆会自己动手清理还是等到苏承醒过来交给他。
眼珠子转了转,落在沙发上。大林扶起一张椅子,就近坐下,故作不经意状建议起来:“苏承睡下了,你到我房间去吧。”
唐淮千披着苏承的浴袍斜靠在沙发上,腰间松松地系了一下,领口掩得很好,浅灰色的布料遮住身体,肌肉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惟独小腿和双脚露在外边,在昏暗的灯下也隐去了苍白和瘦弱。
“不用了,我不太想睡你的床单——也不太想被你背来背去。”
声音也淡淡的,像是被这夜色给侵蚀了。袅袅不断上升的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让视线里的景物都挂上了几分迷幻的色彩。
大林看着唐淮千掐灭手中的烟蒂,重新点燃另一支,凑到嘴边吸得旁若无人。而他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开始冒出山尖。
大林也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歪着头去点燃的时候问道:“那委屈你将就一晚了——不过你大概也睡不着吧,抽了这么多烟,多提神。”
唐淮千不接话,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着烟,抽一口之后便伸手去弹烟灰。有星星点点的灰色粉末落在沙发上,他用夹烟的中指蹭一下,将那些灰抹开。
有些像苏承嘴角抹开的血迹。
他意兴阑珊的不太想讲话,大林却憋不住在这沉闷中苦熬。大林起身把那一缸子烟蒂倒进垃圾桶,将空掉的烟灰缸还给他。离得稍微近了些时,大林问道:“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唐淮千仍旧懒洋洋地半躺着,重复着吞云吐雾的吸烟过程。
大林不甘心,继续追问:“你好像知道苏承会发狂?你知道什么?”
唐淮千掀起眼帘看他一眼,将还剩半根的烟拧灭,拿起烟灰缸换了个位置。自己撑着沙发调整了下姿态,换另一边身体侧躺。
大林尽量让自己保持专注,但还是免不了好奇地去看他的腿。
他调整位置的动作本是很寻常的,但放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繁琐复杂,好像有些力不从心。很容易看出来,一系列动作间完全没有双腿的工作,该由腿部力量完成的任务,全凭着腰腹的肌肉来达成。而那双腿处于被动状态,由着身体的牵引,无意识地晃了晃。
果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那苏承发疯前看得,是不是这双腿?
先前就觉得唐淮千对苏承的态度不太对,只以为他是看中了苏承的脸,想要了他。但现在把所有的点串起来,大林就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想。
苏承有些问题,唐淮千了解他的问题。唐淮千对苏承态度暧昧,苏承一心想接近唐淮千。唐淮千身边有个男情人,苏承也是个男人。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了么!
大林还在琢磨,就听唐淮千淡淡的开口:“你还会住下去?”
大林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会省去不少麻烦。唐淮千只是这么问了一句,大林立刻坚定地点头:“当然要住,我又没钱出去租房子。”
唐淮千的表情不变,看不出个喜怒。听了大林的话,他要了纸笔写下几个字递给大林:“人格分裂。以前给他治疗的丁医师,这是他的联络方式。”
我擦类!人格分裂是这么容易就得的病么!
不对,是说人格分裂的病人有这么好的掩藏能力么!自己跟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大半年,竟然都没察觉!
要说起来……也不是一点没察觉,苏承经常走神,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但最多只是觉得这人怪怪的,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啊!
大林内心咆哮了十万八千次,表面上还是配合着唐淮千,保持不了淡定,就挂一张面瘫脸。
唐淮千又点了一根烟,这次开口有些犹豫:“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他睡这一觉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你确定还跟他一起住?”
这是什么意思?大林眨眨眼,表示自己不理解。
唐淮千夹着那根烟,却忘记去抽:“曾经,只是曾经,带上他的主人格,他一共有六个人格。对着你叫‘主人’,那只是其中一个。当时的治疗效果很好,稳定在一个最接近主人格的人格之上,也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我的意思是……他很久没有这样了。突然又发病,不知道醒过来的会是哪个人格。这么说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