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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干脆脱掉鞋子完全爬到床上,枕着枕头躺成个大字,盯着天花板出神。
唉……怎么像是个变态的跟踪狂呢。
不得不说,言语的力量真可怕,以为是在总结,却无意间变成了另一种引诱。
一天以前对唐淮千还只是一种憧憬,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纯粹的向往。话一出口,像是被定了性,再也不能转变。然后不自觉地就要朝那个思路去想,朝那个方向去发展。
于是……就猥琐了……
苏承觉得脸上发烫,连带着耳朵脖子一块儿烧起来。捂着脸翻个身,侧身蜷成一团。
不怪唐淮千惊讶,连自己都被这个走势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他咆哮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压抑着难受,不能再多听一句。
或许从本质里来说,自己也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残疾,不想看到他为此而表现出任何一丝的异状。
唉……说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一点呢。
还有那些粉丝,即使再喜欢,那也只是个偶像而已,痛楚都不在自己身上,何必那么绝望。
就说是感同身受,瘫痪又不是世界末日。何况唐淮千本人都坦然接受了,粉丝们为什么不能坚强一些。
陪着他一点一点进步,难道不比拉着他坠入绝境要好得多?
苏承想到死在火海里的那个姑娘,再叹一口气。为此搭上一条命,不管对谁都太残忍。
这个时候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唐淮千说的“不简单”就是指这方面?是说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照顾起来比较麻烦?
不管是不是这样,自己必须得去学习。有什么禁忌,要如何照顾,诸如按摩之类,自己脑子中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要学到足够专业才能和他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
怎么突然变得长远起来。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的。
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承想了很多,将自己彻底变成一只大红虾,头顶冒热气。
睁开眼看到床头放着一副手套,苏承拍拍脸,爬起来。
走一步算一步有点消极,但从眼前的事情开始做总不会有错。
苏承穿好鞋子,拿起手套准备给唐淮千送过去。黑色的运动手套看起来还有点酷,苏承脚步慢下来,停在了门前。
有点好奇,对于唐淮千的一切他都感到好奇。
取了一只自己戴上。手套很短,后不过腕骨,前边也是露出手指,刚刚好护住掌心。苏承伸出手,背面看完又翻过来看掌心,掌心的硅胶条摸起来涩涩的。再抓抓手指,有些紧,却暖暖的,还挺舒服呢。
苏承研究够了,心满意足地褪下手套。来回抖抖,像是要把自己戴过这幅手套的证据线索给甩开,从此不让人发觉。
准备妥当,苏承拉开门。
外边的场景好像有点熟,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
走动的人停下脚步。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沉淀下来,以苏承为一个原点,传到走廊最远处,然后彻底安静。闪光灯被冰冻,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封。
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转向苏承,靠得越来越近。有人从他身边挤过去,三两步奔到室内,随后响起拍摄声。
问题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压得苏承喘不过气来。
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苏承后退一步,想咽唾沫却口干舌燥。身后也有人在逼近,根本无路可退。
不知谁开了大灯,不知是谁在狂按镜头。有灯束聚在自己脸上,无论怎样都避不开。眼睛被刺得生疼,脑子里连片的“嗡嗡”声。周围的人太多,空气越来越稀薄。
隔着人海,尽头是一片雾蒙蒙,看不清有没有自己想找的人存在。
头痛欲裂,还有人在不停地发问。
问了什么?听不到。听不懂。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小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10 15:51:59
二小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10 15:51:40
抱住小白亲亲~~~~~
☆、【番外】一、
唐淮千指挥送货员往新家里搬沙发的时候,看到隔壁门缝里的那只眼睛。
桃花还未潋滟,黑眸尚无秋波。已经有了美好的形状,却还保留着稚嫩和童真,是春日里最澄澈的那一泉清水。
正是过渡时期的美好年纪,唐淮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就对上了目光。
小孩儿直勾勾地和唐淮千对视几秒,忽然后退一步,猛地拍上铁皮防盗门。
“哐当”巨响声在楼道里来回蹿,唐淮千低头笑笑。
是个挺白净的小孩儿,但多半也是个中二期的熊孩子。
不过也只是个会从门缝里向外偷看的小邻居,唐淮千关上门就没有多在意。他刚刚入了娱乐圈,每天都在忙着出通告做宣传,跟唐意到处跑场子扩展人际关系,拜见俞湍止介绍的那些高官领导。
前半夜陪着娱乐界的大亨胡吹海喝,散场之后鼓足精神和同行的唐意吵架拌嘴。成功将唐意气到发誓撒手不再管他之后,心满意足地在眨眼时瞬间进入睡眠。
新人的日子很苦。
在光鲜之下,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管是唐意还俞湍止都还没能在自己的领域内站稳脚,他们唯一能保证的就只是避免唐淮千被强行潜规则。
余下的还是要靠他自己去争取。
一个经纪人带五、六个新人,注意力根本不会多分出来一丝一毫。没有工作要自己去联络,放低了姿态四处求人。没有助理,一切闲杂事物都要自己动手,拍条广告渴得嘴唇嘣血。
唐淮千二十二岁,刚走出校门,迫不及待地离开生养自己的家,单枪匹马要闯自己的世界。
他也还是个愤世嫉俗地年轻人,有无数烦心事,斗志昂扬地与世界为敌。
然后被世界抛弃。
他觉得自己被抛弃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桃花眼的小孩儿。
有些胆怯地站在自己门前,透过半掩的门缝朝里看,踟蹰着始终没有迈出第一步。
唐淮千从玄关处的镜子里看到了,看到他几次想要敲门都没有落下指头,张张嘴也叫不出声。十来岁的小孩儿有着固有的别扭与骄傲,在成人看来,蠢得好笑。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小孩儿长得不错。因此也蠢出了点萌稚的味道。
唐淮千当成一场哑剧来欣赏,也品出点赏心悦目来。
然后,小孩儿有些急躁了,像只小狗似的原地转了个圈。目光瞥见门内的穿衣镜,从穿衣镜里看到了正在窥视自己的那双眼。
小孩儿愣在原地,白皙稚嫩的脸上泛起红晕,然后,“Boom——”炸开了。
在唐淮千看来,根本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恼羞成怒。不过是被看了两眼,这有什么呢?有必要如此生气?
总之在唐淮千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之下,小孩儿推开门,把手中的食盒摔在鞋柜上。盖子松开,饺子滚了一地。
唐淮千亲眼看到其中一个不偏不倚,正好掉进自己的鞋里。
还真恶心。
小孩儿转身,又突然转了回来,原地三百六十度画一个圈,离心率太大,脚下也不稳。唐淮千觉得好笑,嘴角咧得更大一些。小孩儿脸上的粉红更深,就快要滴出水来。
小孩儿扶了把鞋柜才站稳,劈手端起食盒,把剩余的饺子全部倒在鞋柜上。这次是真的转身冲了出去,将门甩上的力道奇大,唐淮千坐在沙发上都能感到房子在颤。
也挺好,最起码帮自己把门关上了。
唐淮千坐在沙发上,由始至终都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声音。
后来见到邻家的女主人,唐淮千拿出拍戏时的十成功力,笑容完美无缺:“谢谢您的饺子。”
小孩儿长得像妈妈,脾性却完全不同。女人熟络同唐淮千打招呼:“邻里邻家的,以后你住过来大家就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才是——这腿是怎么啦?”
唐淮千扶着拐,冲女人身边的小孩儿笑笑:“拍戏时摔的。”
成功地看到小孩儿变了脸色,一脸惊诧和怀疑。
女人“啧啧”直叹气,接着感慨:“你们做这一行还真是辛苦。你听听你的声音,哑成什么啦!”
“前段做了手术,这才刚能说话。”
小孩儿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原本该是他赔礼道歉的时刻,太过窘迫,然后再次恼羞成怒。
小孩儿胀红着脸,憋了半天才吼出来:“谁让你不说的!”
唐淮千还是觉得好笑,看着他不说话。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是怪你自己!”
把过错撇干净,仍旧是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算是得罪了他。明明无辜的是自己,到最后变成坏人的也是自己。
唐淮千从入圈开始就不高兴,意兴阑珊的,也没精力去跟一个小孩儿计较。
这一笔就这么记下。偶尔在社区里遇到,对于那些白眼,唐淮千只当没看到。
再往后。
唐意没有精力和这个弟弟斗智斗勇了,俞湍止在政途上有了进步。唐淮千拿到第一个奖,捧着金灿灿的花朵感谢全世界人民时,顺带捎上了常年见不到人的邻居。
晚会间收到唐意的短信,说礼物已经送到公寓里了,人就不用见面了。散场后接到俞湍止的电话,说忙完这一段会好好陪自己。
唐淮千应约陪几个老板喝到天亮,又叫了一群不着调的年轻人到自己家里开趴。
都是二十多岁,精力正旺盛。各色的酒喝了整天,游戏打到下一个夜晚。唐淮千觉得自己终于高兴了,混在人群中又叫又跳,又唱又闹。
小孩儿叫门时唐淮千正在和一个姑娘拼酒,划拳简略成石头剪刀布,用杯不过瘾,拎着瓶就直接上。吵闹声渐大,唐淮千不耐烦地摔了玻璃瓶,踩过一地碎渣:“吵吵个屁!干什么呢!”
人群围成一个弧,唐淮千用脚踹开两个人:“起开!”
拨开众人走到前边,看到小孩儿蹲在墙角,睡衣领子被扯破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半边肩膀,白嫩的皮肤上有几道红痕,异常鲜艳夺目。
模样很狼狈,却努力仰起头。从自己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开始,将瞪视目标从施暴者变成自己。
像是只小兽。惊恐、仇恨。只等力量蓄积,然后就会扑上来将这个坏蛋撕成碎片。
唐淮千突然很想看看,这样一只小动物能长成什么样的猛兽。
一群不要好的王八蛋还在吵吵闹闹,动手的那一个不依不饶,弯腰准备去拎小孩儿的衣服。
唐淮千拽住他的手臂往后甩,酒精作祟,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
被拉开的男人愣了愣,摇摇晃晃的重新走过来,大着舌头问:“唐淮千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唐淮千伸手,指尖点在他的肩头,然后施力向后推,“讹一个小孩儿就没意思了。”
不满的不止那一个,这群胡风浪荡的公子哥最没有人品可讲,围着唐淮千缩小包围圈:“你有毛病吧!这小孩儿是你什么人?你连兄弟都不要啦!”
唐淮千甩甩脑袋,天地还在旋转。伸手一根指头摆摆,表示不赞同:“兄弟是什么?三观一致才叫兄弟!我明说,小孩儿不能欺负,这个小孩儿更不能欺负!”
还没来得及和这群人闹崩,最先有反应的是地上那个小孩儿。他怎么弹起来的,唐淮千不知道。怎么扑过来的,唐淮千也不知道。
反正是在他摆大道理替他解围的时候,这小孩儿不知死活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