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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飞知或许屋企人多少知港城发生过的事。即使唔自己与黎烬的纠葛,但自己被挟持的案子闹到满城风雨。他们唔会唔知。
但正因为如此,郁飞心里无比感谢他们的“视而不见”。
因为是屋企人,所以他们了解郁飞要的是什么。正如同此刻的郁卿,他恰到好处地转移了话题,心照不宣地同郁飞一起去忽略,去遗忘某一些过往。
血脉是人与人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对于这一句话,黎烬一直不置可否。
在这个世界上,黎烬根本唔知是否还有人同他留着同样的血,但他知自己的这班兄弟对他来讲就是至亲的人。
一年,一年的时间。
去年的春茗历历在目,水鬼年年不变的《乱世巨星》在今也没有唱起,却饮得烂醉。而那个曾经坐在自己右手边,会像细路仔(小孩子)一样问自己逗两份利是的,被自己护了十几年的人,此刻坐在隔壁桌的主位。
同自己平起平坐,大派利是。
黎烬忽然觉得好似一场梦。又或者讲,此刻方是大梦初醒。那些在他手里紧握的,所有为人称道的,自己视作珍宝的东西在一年的时间里被摧毁殆尽。
如果这个故事被拍做电影,看到这样的结局有多少人会为此唏嘘?
但黎烬知,现在还未到结局,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春茗过后不久,黎烬收到祥叔的消息。话纪爷有一笔价值2亿的货从金三角出发,途经港城。
祥叔说到日期的时候,黎烬不禁笑了起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个日子,拣得几好!
黎烬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那日正是水鬼的喜宴。请帖都已经派到了黎烬的手上,当日信义社的老人家们同所有的坐馆都会给面出席。
当日话要三人做他的伴郎,虽然现在时过境迁,但曾经的承诺却未变。
叶瑞忻一早就话要帮水鬼策划一个特别的婚礼,黎烬听讲他真是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就连现在放在手边的伴郎西服同喜帖都是他亲自找人定制的。
黎烬打开礼盒,入面放着两套衣服。一套改良式中山装,一套西式礼服。
黎烬拿出衣服一套套试穿,无论中式还是西式都非常合身,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叶瑞忻做的事,始终令人放心。黎烬边看着镜子整理着中山装的领口,边对身后的阿扬讲道:
“Call杰佬,今晚我要见他。”
“是,黎生。”
这几个月来,黎烬与白永杰私下见过不少面。除了黎烬每次都是临时决定时间地点有点麻烦之外,白永杰倒也并不排斥同黎烬的见面。
见他越多次,白永杰越觉得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佬不过都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食饭,一样会讲笑。
只不过他每次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然后安静地听着自己讲关于另一个人的一些琐碎小事。
就如同今日,白永杰方才坐下点了杯啤酒,便听黎烬问道:
“他近来好吗?”
白永杰点了点头,看着黎烬带着些期待的眼神说了下去:
“比起以前郁sir得闲好多,现在除了一些大事件,他好少开O。T。。你让我叮嘱他少食速食面的事我都有经常打给他,他嫌我烦,现在都唔太食。”
白永杰讲的,其实黎烬都知。当日安排在郁飞身边的人依旧还在。但只要同郁飞有关,就算细碎,黎烬都唔觉得厌。
正如白永杰所讲的,现在郁飞的生活比以前过得安稳些。警司要做的事是部署与决策,他现在穿着白色制服坐在办公室里,已经很少走出警署。
前几日,黎烬曾见过郁飞。那是分开后与他距离最近的一次。郁飞牵着Roger走在路上,黎烬记得就在这个转弯口。
这是在港城,自己同他唯有的一次,在外手拖手的地方。
郁飞比以前白了些,Roger乖乖地陪在他的身边慢慢走。在没人没车的地方,郁飞弯腰解开了绳子,朝前跑去。然后在不远处停下,等着Roger摇着尾巴追过去,扑向他的怀里。
摸着Roger的头,他笑得干净清朗。
黎烬知自己应该走了,郁飞再走近就有可能发现自己。但见到那样的笑容,黎烬无法挪开脚步。
他太挂念郁飞,太过挂念。
Roger毕竟曾是缉毒的警犬,忽然朝着黎烬所在的方向叫了几声,郁飞顺着Roger看的方向望去。
只消一眼,即使郁飞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黎烬的身上,即使他只是随意地看一眼,都让黎烬的心狂跳不止。
黎烬的整个世界仿若静止了一般,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多想再看他几眼,多想四目可以相对。但面对走近自己的郁飞,黎烬可以选择的只有离开,他唯有离开,落荒而逃一样地离开。
“之前你让我同郁sir讲的那些,他应该相信了。虽然他没再多讲,但我估他应该有所行动。”
白永杰还在继续说着,但看着略有些失神的黎烬,白永杰轻喊了声:“烬哥?”
“我在听。”
黎烬收回了思绪,讲道:
“近日信义社被盯得很紧,尤其是纪爷自己的生意。整个O纪咬住不放,我信同他开始找黑警有关。”
黎烬拿出了支烟丢给白永杰,道:
“下个月8号,纪爷会出货。时间确定在晚上10点半,地点我确定后会话给你知。8号下午六点的时候,你打给阿飞,讲这件事。
仲有,同他讲黑警就是余恒生。”
白永杰躬身给黎烬点烟,问道:
“当日同郁sir讲?会唔会来不及?”
黎烬吸了口烟,讲道:
“以你的身份,一世都唔会有机会知纪爷的交易。你讲话这些话阿飞一定会怀疑,他几叻(厉害,聪明)好快估得到你背后的人是我。”
白永杰随即明白了黎烬的意思,补充道:
“烬哥要郁sir没时间考虑?”
“是!抓住黑警对他来讲好重要。唯有紧急关头,就算他知是我,都会采取行动。”
说到这里,黎烬苦笑了一下。
“但如果现在话给他知,未必。”
白永杰看着黎烬,沉吟了一下,讲道:
“烬哥,有句话我知我不当问……”
“你讲。”黎烬直接打断道。
“这件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白永杰看着黎烬眼里闪过的一丝动容,继续讲道:
“到那时,郁sir都知是你一直在背后帮他。应该也会知当日的事是一个圈套,其实你们……”
白永杰没有说下去,即使有机会可以同黎烬吹水倾计(谈天说地),但他终是个知分寸的人。唔该多讲的话,他唔会讲。
深吸口烟,黎烬摇了摇头。
黎烬的叹气微乎其微,但从他这样一个强者的面容上见到这样无能为力叹息,是另一种触动。
“我帮他找出黑警只是想他心无挂碍,不再有放唔低的事。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前,我唔会出现在他眼前。”
“你不惊时间一长。。。。。。”
“惊!我惊!”
黎烬答得干脆利落,毫无掩饰。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有他知心底里的绞痛。
他真的惊!
永远失去郁飞,是黎烬内心深处的担忧,他避无可避的担忧。
“但对我来讲,他的安全更加重要。如果在我身边只有危险,我都情愿同他形同陌路。”
看着白永杰的眼睛,黎烬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伤过他一次,绝对唔可以有第二次。”
中国人钟意讨个吉利,“八”真是一个好意头。旧历二月八号正巧是公历三月十八号,更是吉利。
黄历上讲,这日宜嫁娶,忌求财。
整区的警察都几留意这个日子。成轩尼道更是从未有过的热闹,路边停满扎着彩带的豪车,因为今日水鬼要在这里迎亲。
水鬼穿着红色的中山装,只是纽扣被换成盘扣,上好的红色绸缎上刺绣着黑色升龙,配合着新娘挂裙的图案。衬得水鬼伟岸硬朗,都几靓仔。
光是信义社最大的两个坐馆今日甘当配角,同他一同前往迎接。他这个主角真是威风凛凛,几巴闭(风光)!
新娘的姐妹团早在新娘家的大门口挡住去路。“九”代表永久,所以礼金起头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蚊(元)九角开始谈起。
讨价还价过半个钟,终于谈妥,仲要现金支付。水鬼大手一挥,叶瑞忻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现金送了过去。
入门之后就是斟茶与拜祖先。大妗姐斟茶,新人敬女方父母。然后新郎、新娘以及姐妹团、兄弟帮、大妗姐及其他家属都要分乘扎着彩带的车赶往新郎屋企。
给新郎父母斟茶之前,拜祖先,拜土地神一个都唔好少,才算完成白天的礼数。
这一日最热闹的,就是喜勺。
喜勺之前一定有打麻将。亲朋好友大约五点左右开始打麻将、扑克牌或者唱卡拉OK、吹水(聊天),热热闹闹坐等九点开宴。
见到阿鬼大婚,黎烬心里是讲唔出的开心。不过今日,他再开心都难全心全意做伴郎。
纪爷选今日都不是凑巧。水鬼结婚,黑白两道几多双眼都盯着这里。更紧要的是今日自己,叶瑞忻,乔江都是伴郎。
一场婚宴,牵制住所有的人。
在这个时候出货,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选在今日都好!
纪爷要牵制黎烬,黎烬也借机牵制叶瑞忻。叶瑞忻在眼前,多少让黎烬可以放心。无论同叶瑞忻的关系变成如何境地,黎烬都不想他有事。
结婚真是大件事,新郎官忙不算,伴郎都唔轻松。黎烬暗中留意着叶瑞忻同乔江的举动。直到收到祥叔的暗号,他们都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甚至根本无暇同外界联络。
确定这件事同他们无关,黎烬就可以全力落手。
下午六点,郁飞准时接到白永杰的电话。
纪爷这个计划,真是几好。但计划泄了密,就算再好都无鬼用!
祥叔的消息非常准确,他现在没得选择,既然选择了做二五仔,就必须让黎烬成功,否则恐怕死相只会更加难看。所以一旦有任何确认的信息,他就第一时间话给黎烬知。
而黎烬会亲自梳理这些消息,之后通过白永杰在一次次看似寻常的谈话中暗示给郁飞,将所有的矛头渐渐指向余恒生一人。
而另一方面,黎烬让阿扬盯紧纪爷身边所有他重用的人。纪爷为人多疑谨慎,他绝对不会交给新人去做那么大的交易。只要看紧他手里几个人,就算临时有一些更改,也都有机会追得到。
一场喜宴,如一盘精心策划的棋局。一兵一卒都被牵制在棋盘之上,控制在视野之内。但也因为一场喜宴,黎烬可以将一个人架空出去。
其余时间,如果他不在定会有人怀疑。但今日不同,他应该不出现。
在外人的眼里,阿扬一直是黎烬的助手。眼拙一点的,以为是黎烬的司机。兄弟同助手不同,阿扬做的事代表黎烬的决定,但阿扬却未必可以在黎烬面前说得上话。
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的眼里。
阿扬对黎烬来说,是属于他私人的力量。
除了阿扬之外,还有几个人同他一样叫自己黎生。他忠于的是黎烬这个人,而不是信义社的坐馆。
这是纯粹的一种雇佣关系,有的时候比情义更加牢不可摧。
情义靠的是人心。但人心,太过复杂。
几个钟后,伟仔就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