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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乃缓缓舒了口气,安心地微笑了起来。
现在是七月二十三日晚上七点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是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藤乃一直远远尾随着凑启太,从没有将他跟丢过。
白天街道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人了,如果贸然动手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恐慌,所以一直用千里眼从远处追踪,等到夜晚无人时再动手会比较理想。
入夜时,青年走进了无人的小巷。
很好。
就在远处,在这里,不要惊动青年地,在其毫无所觉的时候……
她清楚地看见了青年头颅滚落在地上,失去头颅的躯体一时没有倒下,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洒得极高极远,将那条小巷子整个染上了鲜红色。
藤乃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这样靠在路边,捂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现在自己身上已经背负了多重的罪呢?
但是至少这一切都是浅神藤乃做的,和浅上藤乃没有半分关系。
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这样就好了……吗?
七月二十三日夜晚十一时。
少女走在入夜的街道上。
走过马路时,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她强忍着剧痛,向着下一刻就可能夺取自己生命的铁兽投去一瞥。
然后,少女唇边勾起了残忍的微笑。
不会死,不想死,不能死……
所以,所有会威胁到她的生命的东西,都去死好了。
浅神藤乃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事故现场。
依稀能够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汽车朝着浅上藤乃冲来,来不及闪避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然后……
司机被绞杀,汽车失去控制撞到路边的建筑物上。
浅神藤乃把自己困在了宾馆的单人间中。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的空间能够让她稍微感受到安心。
门窗上都布下了结界,除非是自己愿意,否则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
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种状况……她已经忍耐不了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杀人,毫无意义地杀了无关的人。
不管是意外还是无意识,事实是,有无关的人死了,被浅上藤乃杀死了。
再也无法容忍,有人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去做这种事情了。
——尽管,是浅神藤乃取代了浅上藤乃的存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现在只能说对不起了,除此之外……
现在是七月二十四日的凌晨两点多,就这样睡到天亮吧。藤乃不再去胡思乱想,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按着发热的腹部,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七月二十四日上午十时。
天空中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中太阳就像平日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只是,下午就会有台风来了吧。
果不其然,到了正午时分,天空就渐渐地变为了铅灰色。
藤乃改变了方向。
原本她想着,回到家里,去看一看母亲。
母亲是真心爱着她的,但是能减弱这份爱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藤乃也没有什么能说的,只是想再一次亲眼看一看母亲。
那么多年了,早就已经忘记了母亲是什么样子,母亲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存在。会是什么样的呢,会温柔地摸自己的头,温柔地同自己对话,和自己一起度过平凡而又温馨美好的时光吗?
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是望着这样阴沉的天气,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步行了几个小时,来到了港口的大桥处。
地上的部分有警卫员看守进不去,但是地下还未开业的商店街只要有磁卡便可以进去,藤乃进去之后便松了口气。
地下一片黑暗,可以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藤乃按着疼痛不已地腹部,慢慢地向前移动着。
穿过大约五百米的商店街就是钢筋林立的地下停车场,因为这里尚未完工所以显得很是凌乱。
暴雨的声音,暴风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黑暗空间里显得是如此的鲜明。
藤乃喘着气,背靠着墙坐下。
意识,渐渐地离她远去。
这并非是指要昏迷过去或者是昏睡过去的意思,与此不同地,她保持着清醒的人所拥有的一切的感官,通过触觉和视觉感觉到了,自己,站了起来。
想要上去看看,心中莫名其妙的兴奋操纵着她的身体向着桥面走去。
柏油路已经完全被暴雨浸湿,每走一步都会踩进深至脚踝的雨水中去。
天空一片黑暗,狂风在海上肆虐着,雨点打在身上甚至能够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的疼痛。
就在这样的风景之中,少女看见了,极不寻常地和自己一样,在台风登陆的天气里站在这片狂风骤雨之中的人。
大约在浅上藤乃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白衣的少女。
白色的丝绸和服和红色的皮夹克,少女漂亮的黑发以及清丽的面容都已经被雨水浸湿,在黑暗中微弱地亮着暗淡灯光的路灯下,像是在等待藤乃一样,一直站着,如同雨中的幽灵一般。
她,是在等着我吗?
藤乃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唇角,勾起了一个不祥的弧度。
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即将做的事情。
停下……
她想要叫出来,却出不了声。
“终于见到你了,浅上。我可是,找了你一天啊。”少女歪起了头,那眼神中有的,仅仅是愤怒、冷漠以及杀意。
浅上藤乃几乎是颤抖着叫出了她的名字:“两仪——式。”
“你要是就这样乖乖回家有多好。”
“……”少女慢慢地,将手覆上了自己的脸。
透过指缝向外窥视,少女的双眼中慢慢点燃了螺旋。
不、要……
不可以,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只有这个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第124章 一百二十四、痛觉残留(完)
式奔跑了起来。
和藤乃之间的距离不足十米,恐怕不到三秒就可以来到她的面前吧。
但是,这样的速度,比起视力来还是过于慢了。
式在感觉到有无形的力量袭向自己的身体时便从原地跳开,然而即使从原地躲开,只要身在藤乃的视界中就逃不出她的攻击。式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她开始绕着藤乃奔跑起来。
“逃不掉的……”藤乃笑着慢慢地转过身体,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犹豫,纵身一跃就从桥上跳到了海面。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两仪式从桥上跳了下去,来到了地下更为宽广的停车场。
真是乱来的人啊。少女这样感叹着,走向了地下。
浅神藤乃在很久以前就试想过,如果有一天再度和式对决的话,她会怎么样?
所谓那个“怎么样”,指的根本就不是战斗的胜负输赢,而是更基本的,她是否会选择和式战斗这一点。
至于那个“再度”,其实也可以去掉,因为她想在零之月想海的那个少女应该不会是式,所以说,浅神藤乃和两仪式没有真正地对战过。
等等,要是严格说起来,对战还是有的吧?
一次是,被紫阳小姐硬拦下来的所谓“切磋”,还有一次是式单方面地追,自己单方面地逃。
这样想起来,似乎都是比较久远的记忆了吧,但是五年的时间可以算是很长吗?
假设,现在藤乃必须再思考一遍这个问题:浅神藤乃和两仪式对决,会怎么样?
首先,如果可能的话,藤乃不会去动手。
她只会选择像是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宁愿仓皇逃跑也不愿意和式动手。
这并不是在考虑打不打得赢之类的,如果一定要认真战斗,藤乃想如果能避开最初的一击,她未必会输。但是选择逃跑仅仅是因为她希望逃避而已。
希望逃避,可能和两仪式兵刃相见的这种情况。
这仅仅是感情上的任性,同时也是藤乃某种程度上来说的底线之一。
人总是有底线的,藤乃的底线之一就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动手。
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出现,无论如何都希望可以避免这一天的到来。
然而现在,看来是不容她本人的意志来决定了。
不过也没关系,和两仪式对战的,不是浅神藤乃。
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是浅神藤乃和两仪式对战,她想如果能够避开最初让人防不胜防的第一击,她也许有机会赢。
那是,针对那个世界被紫阳小姐传授了七夜的一部分体术的两仪式,以及学习了太多浅上藤乃不可能接触到的知识的浅神藤乃而言而做出的预测。
这个世界的两仪式只会两仪家的家传体术,这个世界的浅上藤乃只拥有可以扭曲事物的螺旋魔眼。
所以,藤乃从一开始就知道胜负最终会是什么样子的。直死之魔眼,能看到什么程度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是式的话,也只有现象不能杀掉吧。
被推倒在地上,然后式从上面压了下来。
式的短刀动了起来,而少女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平静。
短刀在半空中便停止不动,这并不是说式改变了主意,而是纯粹地因为,她的手,动不了了。
在下方的藤乃,伸出手握住了式想要将短刀下刺的手腕。那力道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轻柔,然而式的手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哼,是这样啊……”式看着藤乃,几乎是有些恼火地笑了起来。
藤乃只是安静地看着式,半晌后才说:“我不想死。”
“死亡这种东西,原本也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式也是,害怕着死亡吧?因为,死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因为杀了人而该死的话,我也不会做任何反抗,因为这是早就定好了的规则。”
“想要我去死的话,用什么方法都好。”藤乃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声音也变得微微有些沙哑起来:“但是,动手的绝对不可以是式。”
“杀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式来做。”
式并没有说话。
藤乃加了一句:“让别的谁来都好,想要杀死我的方法有很多,我不会反抗,但是只有让式动手这一点绝对不可以。”
“假如式非要动手杀人,无论要杀的是谁,我都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你。当然,当对象变成了我,这个我阻止你的过程,便可以称作是我不顾一切的反抗了呢。”
式只是静静看着藤乃,然后松开了手。
清脆的响声响起,金属刀刃落到水泥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式站起了身,藤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得到,式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杀意。
“你,”式看着藤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为什么?”
“没什么啊。”藤乃别过脸去:“我……还是……回家去了吧。”
式长出一口气,转过身:“那是最好。早就说过了吧,乖乖回家去……”
藤乃看着式的背影,慢慢低下了头,之后向着出口走去。
该怎么样才能够成功回到家里又不被盘问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呢?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浅神藤乃惹出的麻烦,所以她在暴雨停止后来到了苍崎橙子的工作室。
女人显得极为惊讶:“啊呀,有何贵干?”
“橙子小姐,请问您可以教我篡改他人记忆的魔术吗?”
女人点燃了一根烟,“想要逃避吗?”
“是的。”藤乃低下头。
半晌后,她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好吧。”
按照模糊的记忆回到家,然后使用了这个魔术,之后来到某间医院,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