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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乃和式坐到了长椅上,凝望着夜空,双方都并不说话。
“也快要结束了吧,圣杯战争……顶多还有一天了。”藤乃喃喃着:“还有一天……”
己方的计策并不能说是完美,但是至少有很大的可行性。
Saber似乎并没有察觉卫宫切嗣已经被禁锢,还在四处奔走着寻找爱丽斯菲尔。
黄金的英灵不知是在如何打算,Rider不见踪影,Berserker也行踪不明……
但是,己方需要的只是把战场定在柳洞寺或者圆藏山而已。
真央想出了极其具有可行性的计策,而言峰绮礼一直都在追寻着卫宫切嗣,所以把他引来圆藏山也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需要解决的只有Rider主从和Berserker主从了。
Berserker的Master神志不清,也许可以将他引来,而Rider主从看似无谋,实际上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现在只能期待这两组相杀了。
“很快就要结束了。”藤乃再度重复了一遍:“很快……”
一开始式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在过了一会儿后说:“真努力呢。”
“因为这是我的愿望啊,所以必须去完成。”
式看起来并不认同藤乃所说的,她微微带着笑意重复了一遍:“愿望?”
她在质疑。藤乃很清楚这一点,式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蒙混过去的:“不,与其说是愿望……不如说,我犯下的罪过,后果必须由我自己承担。”
“罪过?后果?这种事情你又是基于什么基准判定的?”式的眼神在今晚第一次锐利起来,让藤乃极度想要移开视线,却为了不显得心虚和无礼不得不一直看着式的眼睛,“没错,这有什么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判定的是实际上真实的呢,罪过这种东西,是凭你自己的认知就可以下定义的吗,浅神藤乃?”两仪式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对她时自己总是有深深的无力感了。
从一开始完全感觉不出来这会是七夜紫阳那个女人教出来的孩子。
而藤乃确实是深深地疑惑着,她以困惑的眼神看着式:“不凭我的认知还凭什么呢?让法官来审判吗?”
终于,她嗤笑一声,这几天获取的所有信息联系起来,开始让她的心中烦躁,她觉得索性和浅神藤乃说个明白好了:“你所犯下的错,是指你朋友的死亡吧。”式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藤乃。
受够了。
真的是受够了,和她在这里说清楚也好。
“是的,没错。”藤乃点头肯定。
——还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理解。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罪?”式冷冷看着她,得到了藤乃意料之中的回答:“因为……是为了我而死的。”
“那么,是你杀死的吗?”
藤乃摇了摇头:“不。”
“是因为你的缘故被迫去死的吗?”
“不是。”
——可以了。
式嘲弄地笑了一下:“那么,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罪过?”
“因为……”藤乃慢慢低下头,轻声道:“没有我的话……就不会死……”
“说到底只是你自己心底有负罪感吧,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式看着面前情绪明显非常低落的少女,并没有停下的意愿:“以自己的感想来判断客观事物具体的发生情况……你是想要让人发笑吗,藤乃?”
她很少有地,直接面对面地叫了藤乃的名字。
藤乃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但是,如果不是我——”
还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你,又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吧,这种事。也许会一样,也许会不一样而已。”
藤乃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这样,也许会一样,也许会不一样。
如果浅神藤乃不存在的话,织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死。
但是……她的罪不只是这一件事而已。
“那个时候活下来的如果不是我……”
“如果你以为,代替你活下来的人能够完完全全替代你的存在,做到你做过的一切事情,说过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认识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影响你所影响过的一切,最终的结论充其量也就是你完完全全否定了你自己而已。”式冷眼看着已经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的藤乃:“对自己彻底地不认同,自我厌恶到这种地步也很难得呢,浅神藤乃。”
“……不是的,我,”藤乃看着她,摇了摇头:“非常想念……”
式却抬起了手:“够了,言尽于此。”她看着似乎完全不理解自己有哪里想错了的浅神藤乃,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准备让对方单独呆一会好好想一想。
在她背对着浅神藤乃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两仪式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听起来有些虚弱的、幽魂一般的声音。
“式……难道……不想念他吗……”
他?
“他”?
说的是……?
她在理解了藤乃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那一瞬,同时理解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想起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前的那个月夜。
那一天她造访了名为夏未邸的、实际上完完全全可以称作是七夜邸的宅邸。
七夜紫阳的原话是——【藤乃为了她完美的、温柔的、她深爱着的、大概是此生只有一个的挚友去参加魔术战争。】
无必要、繁琐、冗长的形容词和定语。
而理央说过的话她也依稀记得:【她对于知道她并不是普通人却还能对她平等相待、对她友善、甚至单单只是不排斥的那些人,都怀着某种执念。】
因为浅神藤乃而死去的朋友,让她一直后悔痛苦至今的朋友,让她否认自己的那个朋友,让她冒着可能失去生命的风险也要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那个朋友……
那是谁?
“他”。
如果是“他”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
原来如此。她没有迈出第二步,而是转过了身去面对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低沉阴郁的气息、连面部都完全被长发遮盖的少女。
重要的、温柔的、此生只有一个的挚友……也许对她来说确实是如此。
紫阳说的前半句话两仪式记得,后半句话她也记得。
【虽然定语加的有点长,但是为了一个死人做到这种地步连我都觉得不值呢。死了的永远都是死了的,无论如何都没有活着的那一个重要——这一点,看来她还是没有想明白呢。】
确实,浅神藤乃没有想明白,完全都没有想明白。
但是看起来紫阳也丝毫没有想要主动去开导她的意思,是想让她自生自灭吗?
好吧,即使是在不到一分钟之前才刚刚说过了“言尽于此”……
两仪式慢慢走近了藤乃,在距离她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藤乃还是一直低垂着头。
于是她慢慢地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也是复述了七夜紫阳亲口说出过的话:“为了一个死人做到这个地步吗?”
少女猛地抬起头,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死人’!?请不要这么说!”
“事实就是这样,两仪织已经死了,或者说,两仪式已经死过了一次。”两仪式对这个话题已经不怎么介意,“‘两仪式’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个体,我记得我说过的吧。”
藤乃颤抖着咬紧牙关:“但是……怎么可以……明明还有机会啊!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掉……”
两仪式放缓了语调,用悠闲的、完全就是在陈述着什么的口吻道:“事实就是如此。”她看着藤乃:“死去的永远都是死去的,永远都不可能回来。永远沉入空虚的、无边的意念之中,永远都回不来。”
“——”
“随随便便说复活什么的,本来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当然,我没有想要说你的意思。”式微微垂下眼睑,犹疑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但是,在这里还是先感谢你一声吧,谢谢你。”
“毕竟你是唯一一个……想过要让他回来的人。”
“两仪式还活着……只不过死过了一次而已。”
浅神藤乃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一味地低着头,颤抖着身体。
式迟疑了一下,把手搭上了她的肩:“喂!浅神?藤乃?!”
她轻轻推了少女肩膀一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是说过头了吗?式迟疑着,要将手移开的瞬间……
“——唔!”式在惊讶之中停止了动作。
浅神藤乃毫无预兆地紧紧拉住她的手,抱住了她。
少女就像是雕塑一样,抱着式再也不松开手,一直在原地就这样站着。
许久之后,两仪式听到了微微的抽泣声。
真是的……
意外的并不觉得讨厌,只是无奈和无力的感觉再一次向她袭来。她在犹豫了一下后,极小心地拍了拍藤乃的肩:“好了……”
虽然对她的做法不赞同,但是在得知了她的真正目的后,她还是出自真心地感谢藤乃。
她是第一个,想要两仪织回来、并且深深思念着他的人。
这份思念,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也接收到了。
看吧,你和我的梦,还活着。
第89章 八十九、第四次圣杯战争(十六)
丢人死了……哭完之后,藤乃才完全理解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顿时完全无地自容。
……自己居然抱着式在深夜的海滨公园大哭了一场?哭的原因又是因为什么,她现在连原因都想不出来。
被指出来了一直以来思维上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之后式又说起了织……可能是对自己冲击太大的缘故才会哭出来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再也没脸面对式了。
她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式站在一边吹了半天的海风后,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坐在长椅上超过一小时说是“冷静一下”的少女,事不关己一般悠悠道:“差不多该走了吧?”
过了半天,她才得到一声闷闷的回应:“嗯。”
藤乃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和式一起走向了圆藏山的方向。
夏未真央下了命令,Rider负责去引诱言峰绮礼前来圆藏山,Archer守住地下大空洞,随时准备迎击,Caster在整个圆藏山布置结界,继续监视冬木市市内的动向,而刚刚才到的白衣女人就去守在柳洞寺的入口,不放任何预期之外的人进入柳洞寺。
藤乃和式到达柳洞寺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地下大空洞的条件实在是过于恶劣,所以Caster的大本营设置在了柳洞寺内。僧侣们已经被催眠,都集中到一处安全的布有结界的地方沉沉睡去,就算是发生了山崩他们也不会醒来。
卫宫切嗣醒着,能够感知到就在他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他的身边是一直昏迷着的爱丽斯菲尔和久宇舞弥,后者已经十分虚弱,甚至需要真央不时使用治愈魔术才能够让她勉强维持生命。但是真央以为,能够保下一人的性命还是尽量吧,这个女人并不是接受过正统魔术教育的魔术师,也不是Master,并没有任何必要死在这场属于魔术师的战争中。
Rider穿梭在夜幕之中,她先是引诱了言峰绮礼,告知其卫宫切嗣的所在地,之后在路上遇到了Berserker,在真央的命令下对其进行攻击,诱使对方以自己为目标后全速赶回了柳洞寺。而就在这路途上,终于找到了有关圣杯战争线索的Saber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追了上来。Berserker在见到了Saber的时候马上抛下了Rider,开始和Saber战斗起来。
而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