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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简单单的相拥中,陈路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林亦霖却因心事起伏而有些失眠。
记忆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早以为忘掉了所有回忆,都因为回到这里而卷土重来。
对性向的担忧和恐惧,对母亲的愧疚与心疼。
沉重的课本,灰暗的生活。
全都是尚不懂事的林亦霖内心深处的噩梦。
他没想到自己终会有一天能够平静的回顾,或许,这种平静,全都来自于身边这个满身少爷毛病、却又纯粹可爱的人。
林亦霖凝望着柔光中陈路的面庞,他安然的睡颜和长长的睫毛,一滴泪水忽然就掉了下去,濡湿了绵软的枕头。
——
在北京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那个小屋里。
直到临走到往西藏前,林路二人才按照约定,买了好些营养品去探望杜威的母亲。
由于之前的波澜,杜威很是受宠若惊,直到送他们离开时,还面带着诡异而谄媚的笑容。
陈路忍无可忍的在医院的花园里皱眉说道:“你别笑了行吗,我心里发毛。”
“嘿嘿。”杜威很高兴:“路路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陈路警惕地推开又要缠上来的二萌,拉紧了小林子的手:“滚开,再靠近我会忍不住揍你。”
杜威切了声,又抓住林亦霖的胳膊,终于说出心里藏着的那点小九九:“林林,你们去西藏和尼泊尔玩,是不是需要一些干粗活的搬运工什么的,你看我身强力壮,吃苦耐劳……”
林亦霖无语地打断他对自己的定位:“你叫郑洛莱陪你不就好了。”
“他忙得要死啊。”杜威很郁闷。
“你不是说自己也很忙?”陈路问说:“而且年假不是已经在去美国时花掉了?”
杜威装大尾巴狼:“也是,节目组少了我可不行……”
事实上跟他的“同行”赵紫薇比起来,二萌干工作可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无可救药。
但这家伙此生都没生出什么事业心,嘻嘻哈哈的快乐生活,简直比什么成功进取都显得重要。
“再说你妈妈还伤着呢,别闹了。”林亦霖提醒。
“哦……下次你们来北京是什么时候啊,不会像电影里那样,一眨眼就几年后了吧?”杜威依依不舍。
“不会的。”林亦霖说:“欢迎你随时去美国。”
杜威刚放大的眼睛对上陈路的冷视,立刻缩了回去,干咳两声:“哈哈,一路顺风哈,我给我妈买饭去,下午还得去电视台呢。”
“嗯,再见。”林亦霖摆摆手,瞧着这家伙火急火燎跑掉的背影,不禁失笑:“真羡慕杜威啊。”
“羡慕他干什么?你想做弱智?”陈路不解。
林亦霖的表情闪过了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可能他的人生幸福有一万分,而我就只有一分,还是因为你。”
“什么?”陈路立刻质疑:“我只有一分?”
林亦霖很快忘掉刚刚的伤感,笑个不停:“本来我是负一万,你给我加了一万零一。”
“不许这样说自己。”陈路揽住他瘦弱的肩膀,漫步朝停车场走去。
”那我呢,我给你加了几分?”林亦霖难得追问甜言。
“我衡量不出来。”
“凡事总有相对,大概呢?”
“大概是正无穷。”
两个人温馨的说着闲话,头顶阳光正好。
跟陈路结婚后的这几年毫无疑问的是林亦霖此生最幸福的日子。
他不希望它结束,不愿意它结束。
为了捍卫这份幸福,他愿意牺牲所有。
这种坚定,比小林子从前的任何一种坚定,都包含着更大的力量。
第20章
只要爱人的面容仍铭刻于心; 世界就还是你的家。
——帕慕克
——
不是很喜欢出门晒太阳的小林子; 却喜欢去世界各地看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
这些年陈路只有要时间,就肯定会奉陪到底。
风沙中的金字塔,夜幕下的泰姬陵; 多瑙河畔的城池,童话里的希腊海湾……
很多美丽的地方都曾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但此次到西藏; 大少爷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自从飞机落到拉萨之后; 隔上几分钟就要询问:“你难不难受,你有什么感觉吗?”
身体状况尚可的林亦霖很无奈,最后坐在酒店的床上说:“我感觉你好啰嗦。”
陈路才不理他的抱怨; 因为在网上看了很多高原反应的悲剧故事; 特地雇了一个向导和两个医生跟在身边仍不放心,又大又沉的登山包里还装满了各种设备和药,丝毫不见从前拿张信用卡就出门的潇洒。
相反; 期待已久的小林子却表现得很兴奋; 只喝了几口水,就抱着单反相机说:“走吧,我们去看布达拉宫。”
“不行; 你先吃好饭。”陈路已经拨出电话开始订餐厅位置。
“我不饿,飞机上吃过了。”林亦霖站在旁边想阻止。
“听话。”陈路握住他的手:“而且我已经约了寺庙里的人下午接待,现在去不是不守时间?”
“好吧……”林亦霖这才点头,开始研究怎么调试相机。
看到他比平时更有精神的模样,陈路才稍微放心:“就该多出来走走; 不过以后还是去环境比较舒适的地方。”
“没关系的,别太担心我。”林亦霖举起相机,朝着大少爷的脸对焦成功,便按下快门。
陈路没有躲闪,脸上反而浮现笑意,静静地瞧着他。
“等我们老了,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就一起环游全世界。”林亦霖放下单反,温柔提议。
”好,随时奉陪。”陈路见餐厅回复来确认短信,便起身说:“走,吃饭,知道你也等不及了。”
林亦霖愉快地跟在旁边:“先到布达拉宫,晚上就随便在街上逛逛,看看风土人情,这里应该认识你的人不是很多。”
人真是太奇怪的动作,原本对世间的一切充满厌恶,原本满心都是功名利禄。
但偏会因为爱的存在,变得开始喜爱一草一木,一尘一土,
就连握着他的手,看到异乡无用的晚霞,都觉得无比快乐。
——
金钱到底是不是万能的,这个答案恐怕没有谁能够回答。
但至少在自然条件恶劣的西藏,只要结得起账,还是能吃到新鲜的水果蔬菜所制成的美味菜肴。
看到小林子并没有因水土不服而食欲不振,陈路也便放了心。
待他午休好,便坐着车去往他心心念念的布达拉宫。
虽然颜清薇和陈路都随美国的老人信仰基督教,但在富豪和明星圈中佛教徒也不少,所以大少爷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位高僧见面,以便让小林子走进比较不轻易示人的建筑内部拍拍拍。
自唐朝就留在山上的砖瓦,并没有因着岁月的流逝而荒芜。
世世代代的努力的修葺和重建,让红宫和白宫仍在碧蓝碧蓝的天空下交相辉映,看起来庄严而宏伟。
一路上林亦霖很痴迷的留下了很多照片,而后才彬彬有礼地跟着为他们做向导的大喇嘛,经过信徒和游客,进到里面聆听关于这个宫殿的故事与历史。
走走看看,兜兜转转,等到离开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暮光染红了原处的拉萨城和雪山,壮丽如诗篇。
林亦霖站在宮城的高处拍好最后一张照片,感觉疲了,这才盖好单反盖子,感慨道:”真美。”
陈路看着他在晚霞中格外温柔的眉眼,微笑:“嗯,真美。”
“你呀……”林亦霖不知是喜是怒地微微瞪了下这家伙,然后挽住他的胳膊:“走吧,你累了吧?”
“这有什么好累的。”陈路瞧着爱妻面色如常,并未出现任何不适的迹象,心情自然也不错,忽然问他:“是不是忽然离开我妈和我的那些朋友,觉得很轻松?”
的确,性格冷淡的人与人相交,时时刻刻都要花费力气。
总是紧锁心门的林亦霖就是如此。
陈路实在了解他,对此清楚地很。
但听到这话的小林子却没有选择承认,只是扭开头说:“什么啊,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觉得开心的。”
——
不知名的民谣歌手在台上唱着低沉浅淡的歌。
小酒吧中灯光暧昧,角落里更是暗淡。
在旅游的淡季,并没有人发现那个个子高高的混血客人就是陈路。
他摘下口罩,愉快地跟林亦霖碰了碰杯:“好像很少跟你单独喝酒。”
“这对身体不好啊……”出门在外,小林子仍没忘记监督大少爷,但转而淡笑:“是不是觉得我管太多很烦啊?”
“当然没有,关心我有什么不好。”陈路搂着他的肩膀,靠在沙发上很享受这一刻:“难道等你关心别人去,我才要开始哭吗?”
“我怎么会关心别人,除了我妈和你,我不曾毫无理由地关心过任何人。”林亦霖也只有面对他,才能偶尔说出内心深处的冷酷的残忍,却也相当真实。
的确,人活一辈子,对其他人的关心和爱总是有原因的。
感激、愧疚、讨好、示弱。
通通充满了因为所以。
而陈路,却不需要林亦霖讲逻辑。
他就是希望这个人好好的,无论需要自己付出什么努力,都不再会觉得犹豫或不值得。
胡思乱想地时候,手里的鸡尾酒就不知不觉喝了大半杯。
陈路提醒他:“这个度数并不低,你别当成饮料。”
“那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你背我回去。”林亦霖难得想得开,笑着说完,便把剩下的杯底一饮而尽。
“我担心你酒后乱性。”陈路想起之前的血泪史,忍不住往事重提。
闻言林亦霖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光亮闪闪的瞧着他:“怎么,你害怕了?”
粉色的薄唇露出洁白的贝齿,实在令人心动神摇。
陈路才不听他说什么鬼话,扶着小林子的后颈就吻了上去,还稍微的用力咬了下他的舌尖,沉声淡笑:“让我瞧瞧你怎么让我害怕。”
“先生,您点的东西上齐了。”幸好服务生送来果盘,救了林亦霖一命。
这酒吧是对英国夫妇开的,除了他俩之外,雇得都是当地半大的孩子。
陈路放开林亦霖,瞧了眼小服务生黑瘦的脸,从钱包里拿出三张百元面值的美金:“替我去买个附近最好的芝士蛋糕,剩下的你拿着吧。”
小服务生显然对他的出手很吃惊,忙点头:“好的,好的。”
很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每个人的性格特征都是双刃剑,王子殿下当然对物质毫不敏感,不懂得珍惜,却也对自己和别人都大方。
毕竟这样的消费对他而言给与不给都没有任何差别,却足以让拿到的人改善生活。
等到周身安静,陈路才叹息:“做歌手唯一不好的后遗症是被太多人认识,否则我们每天都可以这样轻松的约会。”
想到他当初被颜清薇断了经济来源,不得不选择成为公众人物为自己妈妈筹钱治病的事,林亦霖总是很愧疚,故而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别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自己乐意。”陈路笑:“而且好处更多,比如认识很多朋友,增长很多阅历,现在做娱乐公司,也对行业知根知底,得心应手。”
只能说,他们两个人的人生碰到一起,变注定要走到此刻。
林亦霖温柔地垂下眼睛,再度想碰其他的酒杯时,却被大少爷立刻阻止:“好了,拉萨海拔太高,知道你想陪我,也别拿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