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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多谢了，” 肖梓文抱起孩子，说道：“快谢谢大伯。”
“爸爸！”小女孩声音嘹亮。
大人们笑了出来。
肖梓文腾出一只手分别跟肖一楠和白熙握手道别后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又回过来头来，冲着肖一楠挥了挥手：“哥，回B市的时候记得找我！”
果然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张嘴的性子。
肖一楠也冲他挥了挥手，“梓文，一路平安。”
他们走出酒店，白熙突然抱住肖一楠。
“挺好的事，干嘛掉眼泪？心疼我的红包啊？”
肖一楠眼泪还没流痛快就被白熙逗得笑了出来，“还没问你，哪变出来的红包？”
“哄孩子的时候问酒店的人要的，可巧他们居然备着。”白熙给肖一楠抹了下眼泪，然后走到停车场取车回了家。
晚饭的时候，白熙跟肖一楠闲聊起下午的见面，说道：“你弟弟看起来人蛮好的。”
“嗯，听见他最后叫我哥，莫名就体会到了一点血缘的奇妙。”肖一楠感慨，“还有我抱着嘟嘟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人为什么会想要繁衍，为什么会出于本能想要一代一代地把基因传递下去。”
“你…”白熙听他这么说，想起他下午冲着小女孩笑的那个样子，就把心里的疑虑问出了口：“你有没有考虑过代孕？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肖一楠没想到白熙问了这么个问题，他一时间没过脑子回答道：“从来没有。”
“为什么？” 白熙不免惊诧于他否认的如此彻底。
肖一楠放下筷子。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遇到过给予我善意的女性要远远多过于男性吧，所以我不想也不会去打她们子宫的主意。这么说…也许太过理想主义，但我真心希望，每一个小孩子的出生都是源自于女性自身的意愿，而不是迫于经济或是周遭的压力。”
肖一楠话说到这，突然想起下午白熙哄孩子时的耐心细致，心里便有点后悔自己未免太不给对方留余地。
“白熙…”肖一楠看着对方，“对不起，我没考虑过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啊！？”白熙听见肖一楠这么问，吓得夹菜的手抖了抖，西红柿掉在了桌子上。
他马上起身去拿纸巾，边说道：“不不不，我在儿科实习那段时间差点患上PTSD，每天上班都跟做了一遍结扎手术似的，我才不要生小孩。”
“那你妈妈呢？有没有跟你谈过这个问题？”
“我妈把我养大成人好不容易功成身退，她巴不得退休以后去环游世界，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白熙从厨房拿来纸巾，还顺便拎了瓶气泡酒。
他打开塞子，给肖一楠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举起来冲着肖一楠。
“敬理想主义？”
肖一楠同对方碰了一下。
“敬理想主义。”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白熙握紧住对方的手，笑眯眯地说，“生什么孩子，你想听人叫哥哥也好爸爸也好，我都能满足你…”
第44章 Chapter 44 尾声
X市这个项目由肖一楠主导的部分完结的那天，他也正式停了药。
一早肖一楠就把白熙从床上挖了起来。
“不是晚上才去跟你同事一起吃饭吗？起这么早干什么？”
白熙仗着今天俩人都休息，昨晚便由着性子很是折腾了一番，现在睡眼迷离地看见对方一副神色清明的样子，不服气地搂住对方。
“你是不是在挑战大夫的极限？”
“别闹，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肖一楠极少有卖关子的时候，爆棚的好奇心让白熙瞬间清醒了过来。
俩人收拾好出了门，肖一楠主动拿了钥匙坐到了驾驶位，白熙则乐得当甩手掌柜。只是这行车路线他熟悉的很，分明是去医院的方向。
“肖总，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别是去送我上班吧？”白熙哭丧着脸看着司机，肖一楠笑而不语。
到了地方停好车，白熙才发现肖一楠带他来的是他们医院南侧的一片花园别墅区。这里保留着一些上世纪落成的公馆，经修缮后开发成了一个小型的高端商业区，画廊，精品店，餐厅等等，闹中取静，五脏俱全。
肖一楠带他走到大门口处，等候他们的是西装革履的地产中介。
“肖先生，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跟您约得这么早，业主这次特地选在X市转机，只能麻烦您配合他的时间了。”
“没关系的，他人到了吗？”肖一楠问道。
“也是刚到，我带你们进去。”中介的谈吐很专业，边带走边向第一次见面的白熙介绍这边的位置优势，年代背景。
“你要买房啊？”白熙在一旁悄悄问，“肖总终于看不下去我每日工作的这么辛苦要包养我了吗？”
说着，三人到了一处两层的洋楼前，略带历史感的房子被周围的梧桐树影影绰绰地半抱着，门口除了保养得当的大片草坪，还有一个小池塘，游着几尾叫不出名字的鱼。
业主看见他们迎了出来。
肖一楠同他寒暄了几句，就步入了正题。年限租金改造方案等等细节问题早就经由中介在之前的邮件中谈妥了，这次来是直接签约的。
双方在一楼的会客区分别签署了准备好的三方协议。业主此行时间紧任务重，看到一切都有条不紊圆满完成，感到十分满意。
临别时，他对肖一楠说道：“肖先生，本来我今天有好多话想跟你讲，可见到面反而觉得没什么要嘱咐的了。我这人信相由心生，祖宅交到你的手里，我很安心。希望你能在这里实现心中所想。”说完业主同在场的人告别，赶赴机场。
中介极少能碰上两方都这么痛快的客户，想着这段时间的辛苦没白费，不由得喜形于色。把钥匙留给肖一楠后，特地说明自己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命，如果他需要有人帮忙在这边接收东西，联系物业办手续都没有问题。
中介走后，肖一楠带着白熙开始参观这栋小巧的别墅。
肖一楠介绍道：“一楼是办公会客的地方，初期我不打算请太多人，有三四个能帮上忙的就行。
“上面用来自住。”肖一楠带白熙上了二楼，走到房子的南侧说道，“靠近阳台这里我想弄成书房，你以后可以在这里复习写论文，安静的很。”
肖一楠又指着另一边说，“厨房的话，你看你是想做成开放式的还是传统的，回头我出效果图给你看。
白熙除了进门时有点懵，刚刚在双方寒暄签约期间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他一直以为肖一楠之前提过的“打算”怎么也要过几年才会成型，毕竟他和秦江在事业上有太多无法做切割的东西。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默默把成立工作室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并且把地点就选在了医院的旁边。
白熙很少有哑然的时候，可现在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肆意吹皱一池春水，开始这段感情，并想要和对方长相守下去的是自己，可真的一步步在让俩人的未来变得清晰可见的却是肖一楠。
汹涌而至的感动反而让白熙冷静了下来。
“秦江那边怎么办？”白熙忍不住问道。
“这次他走之前我们已经都谈好了，之前我参与的项目会继续跟进。股份我会转让给他，拿出钱来做工作室的启动资金。” 肖一楠回答道，“以后如果有别的项目，就以外包的形式合作。”
怪不得送机那天，秦江长别之情溢于言表，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肖一楠的长居X市的安排。
“以前这些事，都是秦江在打理，我这些年躲在他身后懒惯了，也是该自己上手了。”肖一楠不禁感叹。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房子的？”白熙追问。
“出院以后就在找了，看了一圈下来这里最合适。约客户来很得体，你上班也近。”
何止是近，根本就是为了他特意找的位置。
“不讨厌这里冬天了？” 白熙终于不住抑制内心的清潮，抱住了对方，“是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把你捂得特别暖和？” 有人赶紧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觉得是因为我做了地暖的预算。”肖一楠的一句玩笑让白熙直接把人按到了墙边。
“我好还是地暖好？”白熙明晃晃的虎牙上好似长了眼睛，精准地咬在了对方的动脉上，作势要用力。
“想清楚再回答。”
“你好你好，”肖一楠笑着投降，然后抬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白熙的后颈，看着对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Tu sei il mio sole。”
这句话白熙听懂了，因为那首那波里歌曲实在是广为流传。
他的爱人对自己说，你是我的太阳。
小太阳不负众望努力发光发热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卧室的装修能不能听我的？”
“好啊，想弄成什么样子？”
“就弄成X兴那家酒店房间的风格好不好，要带露台和独立浴缸的。。。”
晚上的公司庆祝项目完结的聚会，大家如约而至。
吃过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唱歌。KTV是年轻人的天下，前台小妹和白熙分别为落伍群众们展示了什么是当代流行歌曲，肖一楠只负责听歌和买单就好。
前台小妹趁着白熙去洗手间，凑到老板身边。
“肖总，要不要唱歌？”
“这些歌我都没有听过，”肖一楠微笑摆手，“你们唱吧。”
“老歌也可以啊，”小妹怂恿道，“点首歌唱给小白听嘛。”她知道肖一楠已经跟秦江谈好了会离开公司独立出去，以后再见的机会就少了，心里一阵舍不得。
“求求你了老板。”小妹为了心里幻想过无数遍的画面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就差没有大声哭出来，我的CP请发糖吧！
“那…那好吧。”肖一楠应要求去点了歌。
白熙回来的时候，歌已经被小妹熟练地插到了前面。
“什么歌？”白熙做回肖一楠身边，看他拿起麦克风好奇地问道。
“老歌。”肖一楠小声跟白熙说，“唱给你听。”
白熙之前只听过肖一楠在车里跟着音乐哼哼，这次是第一次见他要正经唱首歌给自己，马上乖乖坐好。
肖一楠点的这首歌对白熙来说确实是上了些年纪，但所幸有些旋律和歌词无论跨越多少年月唱出来的依旧是人们心里填不满情爱，溢出来的嗔痴。
配合肖一楠低低的声线和也不知道是不是标准的粤语发音，白熙听见他唱：
夜阑人静处响起了一厥幽幽的saxophome
牵起了愁怀于深心处
夜阑人静处当听到 这一厥幽幽的saxophome
想起你茫然于漆黑夜半
这并不是一首适合在KTV唱的歌，白熙想，这更像是肖一楠念给自己的散文诗。
在这晚星月迷蒙盼再看到你脸容
在这晚思念无穷心中感觉似没法操纵
想终有日我面对你交底我内里情浓
春风那日会为你跟我重逢吹送
肖一楠最后一个音结束，还没等白熙缓过神来，一旁的小妹已经泪流满面地跑过来敬酒了。
“肖总你别走好不好啊，呜呜呜。”
白熙一肚子的话生生被截在了喉咙里，心说这歌不是唱给我的吗？
“你走了以后，小白也就不来公司了，呜呜呜。什么都不说了，我。。。我先干为敬。”
最后结束的时候，俩人负责把已经喝多了的小妹送了回家。一路上，她云里雾里地好像一直在嘱咐白熙和肖一楠什么，只是说的仿佛是第二语言，俩人谁都没太听懂。
隔天一早，小妹应该是酒醒了。连续给白熙发了好几个信息问昨晚自己是不是丢了了人，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白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