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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水程摘下墨镜的那一刹那,一直保持缄默的秦威居然发出了一点声音,他说:“你……”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紧跟着,秦威突然整个人往前疯狂挣动了起来!
他坐在拘束椅上,四肢都收到了限制,但是他居然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哪怕整个身体都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桌上。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半米成了不可逾越之障碍,安防人员迅速上前制住了他。
林水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后拉了过去,接着整个人都被护在了怀中!
傅落银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他第一时间把林水程扯了回来护住,林水程偏头往上看,能看到他紧绷的下巴的线条,还有他一瞬不瞬、阴沉地望着秦威的眼睛。那样子仿佛是什么人动了他的宝贝一样,只差把对方生吞活剥。
剧烈的动静还在持续着,被制住的秦威不动了,但是还模糊喊叫着什么话,安防人员掰着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冲着林水程望过来的时候,居然如同热烈燃烧的火焰,里边透着兴奋、期待和狂喜!
他疯狂地叫喊着,冲着林水程叫着:“神!我们的神!!”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
……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再次成为了重锤,一寸一寸地,几乎将林水程砸碎。
他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连骨骼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因为荒谬、愤怒或者其他,他无法分辨。
血液一阵一阵的往上涌,冲击着他本来就因为感冒而不太清醒的头脑,林水程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唯一的触感只有傅落银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和抵着他后背的身体,温暖有力,坚不可摧。
第94章 风暴07
“回去,马上撤离!今天的事不能透露出去。”傅落银低声厉喝,“再审!我看看他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花样来!”
林水程发病的状态已经有些明显了,他浑身都在抖,牙齿格格作响,“神”这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劈傻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林水程自己。
傅落银干脆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外冲去。
他低声说:“没事,没事,他故意吓你的,没事,谁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意思?不要在意,林水程,不要在意。”
林水程靠在他怀中,死命咬着嘴唇,抓着他的手直接用力到发白,眼神近乎绝望,他低声说:“我不是,我不是……”
“我知道。”傅落银把他抱得更近了一些,他走得快,九处和七处人员在前面为他们开路,他紧急想了想措辞哄他:“你如果是,那咱们家首长就能和黄油面包一起跳舞了,是不是?”
这样的情况下,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上没有任何说服力,傅落银有点紧张地打量着他,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是依然是下意识地,把他死死地扣着,好像世间任何力量都无法把他们分开。
林水程看着他,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身体放松了。
傅落银弯腰把他抱上车,随后坐在他身边。
随行的医生过来了,他问傅落银:“林先生需要镇定剂吗?”
傅落银摸了摸林水程的头,察觉到他状态还是不太对,低声问:“我们睡一觉好不好?睡觉了就到家了。”
林水程没有吭声。
医生给林水程打了镇定剂。
片刻后,林水程就睡着了。
傅落银把他好好地抱在怀里,看了他很久。
很久很久之后,他闭上眼,把下巴搁在林水程肩头。
车辆无声地往家中驶去。
傅落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林水程的脸颊,又放轻呼吸声,摸了摸林水程眼尾的那滴泪痣。
“这么快就睡着了。”傅落银低低地说,唇边扯出一丝笑意,那笑容有点苦涩,声音也相当嘶哑, “又要我抱又要我扶,还这么容易惹我担心,可我还在跟你生气呢,林水程。”
“你要我怎么办,你想要我怎么办?”
林水程醒来时,听见苏瑜在和傅落银在房间过道里说话。
他很久没看到苏瑜了,没有想到苏瑜这个时候过来了。他和傅落银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他。
林水程从床上坐起来,裹着被子,安静地听着。
傅落银在挨训。
“有你这样的吗,嫂子他本来出了那么多事状态不好,你还这么刺激他,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都知道你别这么看我——都过去了,别折磨你们彼此了吧。”苏瑜声音压得模糊不清,“看开点,你们不是不合适,是没那个缘分。你赌气有用吗?你赌气有用吗负二,啊?”
“我哥死了,我遇到他了,这就是我和他的缘分。”傅落银的回答硬邦邦的。
“那你现在跟嫂子这么僵持着又有什么意思?你想明白了就早点放手,或者你们俩好好谈一谈——”
“我不跟他谈。”
“那你一个人难受着,嫂子跟你一起难受。”
“他有什么难受的?他有什么——”
“你小声点!上次弄得嫂子打了三天点滴,你看看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外边一起寂静了一下,随后是傅落银有些低落的声音:“……我抽根烟。”
“还抽烟,嫂子咳成这样你还抽烟。”苏瑜继续教训他,“我吓都吓死了你知道吗这几天,董黑在前线忙,你也是,就这么个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妈都催我来看看你,还跟我说如果你不开心就咱俩凑活算了……我呸!你这么硬气赌气不如直接分手,嫂子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家虽然没你家大业大,但是护住一个嫂子不是问题。再说了,你气什么气?嫂子他知道你哥是你哥吗?嫂子他自己不难受?你有本事就做绝点,分开了两边舒坦。现在那个秦威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看到嫂子了就管他叫神?”
“没审出来。他后边又不说话了,九处和警务处让我把林水程再带去一次,我没同意。”
傅落银又喃喃地说:“我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的。”
没等苏瑜回答,他又说:“可是我也不想跟他和好了。”
苏瑜一听,自己唠唠叨叨跟他讲了半天大道理,敢情这个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也无语了:“我说你……”
“你别说我了,我胃疼。”傅落银说,“你去看看林水程,这几天如果有空就陪陪他吧。”
“大哥,负二哥哥,你胃疼也要注意啊。”苏瑜说,“别以为自己当过兵就扛造,当兵时落下伤的我见了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个了。”
“嗯。”
脚步声离房间里越来越近,林水程披上衣服下床。
苏瑜一进来就愣了,小声说:“嫂子你醒着啊……”
林水程冲他点点头,又温和地笑了笑:“你来了啊,吃饭了没?”
“……”苏瑜觉得自己看来是在林水程这里摘不掉“饭桶”标签了,不过林水程看起来状态很好,也愿意跟他说说话,他顺着林水程的话继续说下去:“还没呢饿死我了,嫂子你吃饭了没,咱俩要不点个外卖吃吧?”
他知道林水程回来后一直没怎么进食,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
林水程说:“我做吧。”
苏瑜愣了一下,接着有点高兴:“那太好了!终于又能吃到嫂子你做的饭了!我跟你说,我上次吃过嫂子你给做的椰子鸡之后,再去吃三院的,就……”
他一边吹着林水程的彩虹屁,一边在心里对林水程的状态做了一个稳定的估算:至少还愿意做饭,今天林水程看起来不算太糟糕。越是这种状态,越要鼓励、陪伴林水程的任何自主行为。
苏瑜陪着林水程吃了药,看着林水程戴口罩去厨房,帮他去打下手。
傅落银在客厅看资料,背对着他们,从厨房这里能看到沙发上的情形,苏瑜差点看笑了:傅落银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个被罚站——罚坐的小朋友。
苏瑜笑,林水程瞥了瞥他,清清淡淡的问:“你在笑什么?”
苏瑜跟他解释:“我看负二像个小学鸡,真的,嫂子,这几天他对你不好,我教训过他了,你别太往心里去,也别太难受。”
“能跟我说说他吗?”林水程用刮皮刀慢慢地给一只苹果剥皮,动作轻柔。
苏瑜楞了一下:“说什么?”
“傅落银。”林水程说。
他的神情很平静,想了想措辞,轻轻问道,“他是不是,家里人对他不好?”
“这个……”苏瑜挠了挠头,“就,叔叔阿姨怎么说,唉,我们看来是挺偏心的吧,楚阿姨生了他之后落了病,身体养了好久才养好,事业也跟着耽误了很多,后面负二小时候也没什么人管,江南分部和星城两边跑着读书,吃饭有时候就蹭我们家的,但是后面他自己说太难吃就去蹭食堂了。他算是野着长大的,后面高中为了志愿的事情,跟傅叔叔也吵了好久,闹得快要断绝父子关系,因为那个时候他跟那个夏……夏燃,谈恋爱嘛,傅叔叔不同意。后来又是逼着他继承家业,不过负二他自己上手倒是很快。”
他说着,观察着林水程的反应。
林水程若有所思。
苏瑜又清了清嗓子:“他……就是犟嘛,他应该是我认识的人里最犟的一个人了,又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傅叔叔他们觉得,负二他哥是搞科研的,没必要去掺和公司的事,就把公司给负二,还要他去当兵进七处,但是负二他其实挺有能力的,我们这些从小都认识的几家,谁没有点纠结过的事呢……后面也不在意了。”
他讲起上学时候的时,就叨叨地说了很多。
楚时寒念大学时,楚静姝差点要飞去江南分部陪读;那时候傅落银正是刚在星城稳定下来念书的时候,每次周末连个饭都没人送,刚好董朔夜也没人送饭,苏瑜家的饭是生化武器,他们仨就借老师的摩托车开去五公里外吃涮羊肉,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锅里炖的东西咕噜作响,林水程用线轻轻分皮蛋,热气蒸腾,熏染得他漂亮的面容温柔又模糊。
最后苏瑜的叽里呱啦被他的声音轻轻打断:“吃饭吧。”
苏瑜就不说话了。
苏瑜去叫傅落银吃饭,傅落银不肯过来:“我没胃口,你们吃着吧。我一会儿点外卖。”
今天的菜都很清淡,主食也是皮蛋瘦肉粥,鲜香滑嫩好消化。林水程另外煮了一锅鸡汤,一勺一勺撇去上面的浮油,只留下最香醇清透的汤底。
林水程安安静静地吃了饭,随后去客厅做他的模型。
他一去,傅落银就掐灭了烟离开了,去了书房。
苏瑜两边都不知道怎么办,他想过来陪林水程说说话,不过看林水程在工作,也没有烦他,只是找傅落银要了个客房,他上去帮林水程做接下来的心理辅导计划。
林水程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浩如烟海的数据资料,继续研究。
“输入——楚时寒港口遇刺案动态建模。”
“计算结果:林水程。”
“重复运算——取消通信系统与交易系统参照系——楚时寒港口遇刺案动态建模。”
“计算结果:林水程。”
林水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片刻后,林水程选择了“重新导入——林望林等悬崖车祸案模型”。剔除交易系统坐标。
他摁下回车的手指有些颤抖。
“计算结果: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