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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也很冷啊。”他搓搓手臂,委屈地对江寻说。“寻哥你不知道,我们的长袖队服,就这——么点厚。”他用手指比了个微乎其微的距离,“纸似的,就顾着好看了,这空调怎么一点儿也不暖啊……”他抱怨归抱怨,一会儿话头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江寻笑着拍了拍他的鸭舌帽,他当然知道light队服是什么德性,“行了,我不是把暖宝宝给你了吗?”
“你直接给笛哥不就好了?”尚超眨眨眼,迷惑不解。
江寻笑了,“算了。”
31。你们去哪
两个国内顶尖(3V顶尖程度1。5,他们顶尖程度0。5,加起来正好两个)电竞强队聚首火锅店,把人场子都快包圆了,啤酒一件一件往里扛,不知谁挑头,两队的成年人们居然开始玩游戏拼酒。何闻笛低头在桌面上叠纸巾,细长手指慢条斯理压平每一道褶皱,等一切做完,他把纸巾套筷子上,往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上一插,低头推到自己面前谢罪,说:“我喝不了,我投降,我是弟中弟。”
虽说电竞选手也有很多喝酒,有几个酒量大得出了名,还打得不错。可何闻笛总是担心,喝了酒反应慢怎么办,手抖怎么办,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总聊胜于无,好似赢不赢真的能靠清规戒律的修行得来一样。
也不知到底是我当初如果不怎样怎样,也许就赢了,和当初我都已经怎样怎样了,为什么还是输,哪个来得更难受。
但总之,输最难受。
“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聆听喝得舌头都有些大了,对他的龟缩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没事没事,咱们队队长也不喝,打平了,继续啊。”
何闻笛看对面的江寻,江寻在腾然热气中看不清表情,撑着手看他的队友玩游戏,看得很用心,他的杯子也是空的。
“hello,好久不见。”包厢门被推开,主场的常驻解说和主持们来了,估计是经理他们邀的。“小鸢!快加入我们这边!”选手们一片欢腾。小鸢染了个头发,戴着毛线帽,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她是遑论解说圈,电竞圈都有名的千杯不倒女战神,电子竞技实力为王,延伸开酒量也为王,一来便广受拥戴。
“诶呀,我最近嗓子不好,都去医院了,医生说我最近不能喝。”小鸢作势干咳了几声,说:“今天我就以茶代酒了。”
何闻笛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更不能喝了,谁劝都不行,他喝一滴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小鸢把围巾和帽子摘了,在一片觥筹交错中对江寻和何闻笛笑笑,何闻笛没接住这个盟友信号,只顾盯着她的脸看,心想,她去做下巴了?
江寻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他没看出小鸢有什么变化,她们女孩子做这种吃那么大苦头真的有效果吗?
一场饭吃得各怀鬼胎,餐桌上继续鸡飞狗跳,拦都拦不住,最后连邱莱和尚超几个未成年都拉上了,拼喝果汁都拼得你死我活,电竞选手的好胜心真是十分可怕。
何闻笛埋头苦吃,江寻和小鸢不怎么吃,也不喝酒,坐着坐着就挪到一起聊天了。也不聊那天的事,大家心照不宣。
小鸢吃了几根青菜,就说饱了。看着包厢里躺的躺,瘫的瘫,还有结伴上厕所至今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淹死在马桶里的人,小鸢瞄了瞄手机,拿着包说去和袁远他们打声招呼就走。
江寻站起来说我送你吧,大半夜打车不安全。
小鸢眨眨眼,十分惊讶,“寻队,你开车来的?”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送你上出租……”
小鸢噗嗤一声笑了,说:“那谢谢寻队啦。”
两人绕过大厅里服务员开始清场的拖把,往马路边走,小鸢踢踏着小皮靴,突然说:“寻队不会退役吧?”
江寻愣了一下,问:“你听谁说的?”
小鸢眨眨眼,说:“我自己猜的。”
江寻笑了笑,说:“不会。”
“网上都说你得了冠军就变佛了,没有以前的冲劲什么的,当然我知道他们什么都不懂……”
江寻说:“我们这行,哪里有赢得够的时候呢。赢了这场,还有下一场,世界冠军,也不过就是个BO5罢了。这局赢了,就会想着下局也要赢。”
小鸢笑了,说:“这话你可别对其他人说,人家嫉妒死你了。”
小鸢约的那辆车到了,江寻替她拉开车门,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到家在群里说一句,就要关门。
“喂!”
他回头,看见一个人正跑过来,跑得太急了,扶着膝盖弯腰喘气。背后火锅店金碧辉煌的招牌在他头顶折出一圈光,被夜风吹得乱糟糟的。何闻笛抬头,义正言辞地发问:“你们去哪?”
也许是出来太急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穿外套。和白天镜头前光鲜亮丽的看板郎何闻笛不同,站在他眼前气喘吁吁,慌到穿着light薄得纸一样的长袖T恤队服就跑出来的何闻笛,鼻子和脸颊都是晕红的,有着薄薄的光润的纹理,一股子烟尘气,他呼出的白气像是灰又像是光。
江寻呆了一下,才更呆地说:“送她,上车……”
32。莫愁前路无知己
何闻笛蒙头的热气被春寒料峭的夜风吹了个春/梦了无痕,脑子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他抖得脸颊有些发僵,讷讷说:“哦。”
江寻替小鸢关了车门,道了别,走向他。路灯打了一片白在他的左半边脸上,虹膜颜色近乎酒液的透明,何闻笛眼睛很圆,眼尾却上调,眼睫毛茸茸的,像幼年的猫。猫总是一种让人辜负了就会不由自主产生愧疚之情的生物。
何闻笛仰头看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丢了碗跨过躺得横七竖八的人,冲出大厅,一直追到马路边来,来丢人现眼。何闻笛捻着袖子搓了搓脸,一声不吭往回走,迈开了几步才勉强憋出一个由头,“你们要乱来可别现在乱来啊,老子可是用圈内声誉帮你们背的书,你不混了我还要混呢。”
江寻紧走几步跟上他,问:“你冷吗?”
他把外套脱了,递给何闻笛。
何闻笛停下来,直勾勾地看他,鼻尖一团搓出来的红,“我不穿你的队服。”他说。
江寻凝视了一下手里外套上红白相间的大大战队logo,把胳膊收了回去,说:“那我有暖宝宝,你要不要?”
“诶你们在这儿呢!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帮我搬人,收摊了收摊了,明天还有训练呢!”袁远冲出来,把两人往里推。江寻被碰到了腰,不由得皱了皱眉,刻意落后了几步,跟在他们后面。
不远处十字路口绿灯又跳了一遍,“小姐,可以走了吗?”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座回头问。
“走吧。”小鸢放下手机,扭头凝视前方。
几个还清醒的管理层把人都弄到大巴上,阿麦怕让江寻提重东西,连包都不让他背,嘱咐他先上车自己找位置坐,谁知道袁远偷偷摸上来了,江寻有点疑惑,“袁哥跟我们一个车走?”
“不是不是,找你有点事儿。”袁远在他身边挤下,偷偷摸摸从风衣里掏出个小卡片,“你收好了。”
江寻接过一看,是一张小卡片,设计有点眼熟。他终于想起是当年他离队,袁远代表light送给他的离别礼物,一本纪念册里的寄语卡片的同款。虽然换队light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明面上还是要风风光光送走江寻的。
袁远邀请了全队包括和江寻打过训练赛的二队给江寻写寄语,江寻收到后唯独少了何闻笛那张,他倒是了解何闻笛的脾气,不送便不送,也没什么。
袁远鬼鬼祟祟跟他耳语,“白天拍宣传片的时候,你们不是要搬主场吗,后面在重划休息室,我到后面去监工,他们清沙发垫的时候翻出来的这个,诶,不好意思啊,肯定是我收集的时候没留意。”袁远当时就骂了句那死孩子,肯定是不想送最后偷偷摸摸把他的礼物拆了抽了自己的那张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light对江寻有什么意见呢。
江寻笑了笑,说:“不碍事,谢谢袁哥,当时那么用心为我准备。”
袁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
light卖江寻,是他和lazy,还有好几个总裁副总裁,俱乐部老板都来开了几次会决定的,江寻不是非卖不可,如果可以他们当然想保自己浑然天成的下路组,但对方出价实在是高得动人。连续几个赛季打不出水花,选手高薪工资养着,俱乐部这么多员工包括心理咨询师,保洁,门卫工资发着,还有个砸了钱建场馆结果连门票都卖不动的主场要维护着,他们也很难。
有几次老板都想把light解散了,是他和几个管理人员拼命说服领导再撑一个赛季。
当时他想,不破不立,这个下路已经磨合得不能再磨合了,上限和下限都已经看得见了,还是打不出条路。不如拆了,补强,换血,总比大家在一条沉船上熬死好。
谁知道light一拱手,卖出了个世界冠军辅助。
所以说,俱乐部抽卡,那也都是玄学。
3V捡了便宜,转手送了个chao过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有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张让前队追悔莫及的SSR?
阿麦上来,看袁远和江寻说悄悄话,心里咯噔一下,笑道:“喂,袁总,私底下和我们选手接触要罚钱的,现在可不是转会期!”
袁远知道他在开玩笑,横了他一眼,“我和我老队员叙叙旧怎么了?那还不是你们买走的!”他气哼哼地下车,临了给江寻一个眼神,“收好了,我走了。”
江寻坐在后排,天已经很黑了,街边的高层建筑物灯火辉煌,车内却一片寂静,他的队友们一个个睡得正熟。阿麦拿着笔记本在前面不知道点些什么。
他掏出那张小卡片,拇指挪开先看到的是何闻笛张牙舞爪的签名,和他本名闻笛这样清静雅致的风格不同,他签wind都是嚣张跋扈的。
下面有落款,是去年他欢送会的前一个礼拜。
上面一行字。
“莫愁前路无知己。”
33走错了
江寻捏着那张小卡片,车内微弱的夜灯晃在那行字上,如扑捉不住的发光小昆虫,掠过那些凝固了墨迹,张牙舞爪的笔锋,倏忽又振翅飞走。
他恍惚地想,何闻笛当初写莫愁前路无知己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又为什么最后没有把这句话送给他。
因为何闻笛在他面前,通常是愤怒的,就算是面对面不咸不淡地寒暄,当事人活得像一张白纸,那暴躁也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他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用这句话祝福他飞黄腾达,何闻笛不会。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江寻轮廓温柔,下颌骨都是一道流畅圆融的曲线,他看向车窗外,暗自咬了一下牙,那曲线便瞬间坚硬起来,变得如同在赛场上一般,生杀予夺,全在他。
宣传片放出造势一周后,春季赛也开赛了,二十八支战队,单循环打积分赛,决出前八名,打季后赛,争夺冠亚军。
今年春节晚,日程也安排得紧,飞来飞去的。虽说3V有稳进季后赛的实力,可江寻执意要上,选手嘛,要赢比赛是本能,就算是江寻这种老谋深算的也不例外。阿麦提心吊胆看他下了台,他们一路打过来还算顺利,还没输过,江寻脸上也隐隐带笑。
江寻扭头看赛事结束后led屏幕上显示的数据,light也仅输了两场,咬在他们后面,但是因为是单循环,两支队伍至今还没遇见。江寻知道light今晚也在这个场馆打,远远地见过他们的大巴。
“诶呀看什么呢,跟我回酒店,我跟你说啊,我从老家带来这个,可灵可灵了,这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