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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少眼见他俩竟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底,还径自聊天谈笑起来,气得一个箭步向前,抡拳就揍过来。
海澜随手一挥,银兔眼儿连眨都还来不及眨,就见黄大少“咚”一声,不知怎的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围观的老百姓们笑弯了腰,纷纷拍手叫好。
这黄大少是出了名的惹人嫌,仗着黄家的臭钱就横行乡里,大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见他得此恶报,莫不额手称庆,真是大快人心。
海澜姿态极潇洒地对着四周鼓掌的人拋了几个媚眼,好整以暇地笑道:“哎哟,黄大少爷,何必对在下行此大礼呢?”
“来人哪,把这个狂徒连带那个妖女统统给我捉起来,堵起嘴巴活活打死!”黄员外大喝一声。
黄家家丁、爪牙们只得硬着头皮扑上来。
海澜嗤笑了一声,连看也不看,修长手指随意乱弹,只听得几下凌厉的破空声划过,凶狼恶虎般的家丁们呈放射状飞了出去,一个个呼痛呻吟爬不起身来。
“哎哟……”
“我的妈呀……”
黄员外又急又惊,“快去报官!快去!说有凶徒闯府,意图劫财杀人,快去!”
这么严重?
海澜不以为意地笑了,轻轻扇起扇子来。
老百姓们不约而同齐声叫好,银兔惊异地望着一脸笑咪咪的海澜。
他像没事人儿一样,闲闲地回望她,“怎么?一睑看到妖怪的表情?”
“原来你也会法术呀!”她银免生平除了嫦娥仙子和金兔大姊以外,很少佩服过什么人,可是她这次实在是太惊奇了,情不自禁露出崇拜钦敬之色。
“我可不会什么法术。”他瞅着她,意有所指地问道:“会法术的另有其人……嗯哼?是不是呀?”
银兔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钤,狡舍地反诘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也!”
他俩眸光相视,蓦地一起笑了出来。
“难不成妳要跟我说,妳真是天上的月兔,所以才懂得法术吗?”
他虽然知道她有异术,可打死他也不相信她真是打天上掉下来的,是天上月宫里的月兔?那不过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传奇故事罢了!
银兔看他笑容里有一丝调侃意味,忍不住一扬下巴。
“我真是天上月兔下凡的,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尝些厉(奇*书*网。整*理*提*供)害的,”她不怀好意地瞅着他,“嗯…!想不想变成女儿身试试?”
他一脸笑意,做出很害怕的表情,“真是吓死我了,好怕哟!”
哼,敢不信她?
银兔几时被这么看扁过?她杏眼圆睁,然后还真的闭目拈手念起咒语来,“咕噜咕噜萝卜萝卜……变!”
海澜“咕”一声吞了口口水,真有点冒冷汗。
银兔念完咒语,得意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咦?咦?
意料中很好笑的男变女没有出现,他还是一身白衣、俊挺飞扬的模样儿。
银兔瞪着他,忍不住跺脚,“你怎么没有变成母的?”
海澜自以为风趣地嘲讽道:“很抱歉,截至目前为止,我依然是只公的。”
“这怎么可能呢?”银兔望着自己的小手。“我的法术怎么又失灵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心中暗暗叫了声“幸哉”,表面上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或许妳学的法术不地道吧?所以时灵时不灵的。”
她不信,又念道:“咕噜咕噜萝卜萝卜……变变变!”
期待中的姑娘模样非但没有出现,海澜反倒好象变得更英俊了一些,眼旁一两丝小笑纹不儿了,皮肤更见细致光滑……但他依旧是个男的,该在的都在,不该在的也没有胡乱“冒”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银兔惊骇地大呼小叫,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海澜噗哧一笑,被她娇蛮又俏丽的模样给逗乐了,他温柔地笑看着她雪白的脸蛋儿,情不自禁揉了揉她溢着奇异芳香的黑发。
“傻瓜,我相信妳就是了,乖,别再瞎忙了。”
他温柔有力的抚摸令她心儿莫名怦然悸动,小脸蛋没来由地躁红了起来。
她脑袋瓜炫惑了一下,突然又惊醒。不行!她在干嘛呀?做人怎么可以那么没原则咧?
往后退一步,银兔用力深吸一口气,“咕噜……噢……”
“怎么?”他诧异地看着她倏然垮掉的小睑。
银兔捂着饿扁的肚子,全身虚脱无力,小脚都软了,“没……力了。”
她饿太久了,还以为晚上可以大敲那个黄大色狼一顿;没想到情势急转直下,害她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姿态难看不说,还险些魂归离恨天……
她抬头看着海澜,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饿了。”
他一怔,随即轻笑出声,黑眸闪烁着明灿的笑意,“可怜的小银兔,不如——”
突然间,呼喝的叫喊声硬生生插了进来,他不满地斜挑俊眉,望向那几名虎背熊腰的官差。
前头嚣张领路的还是一身威武官袍的县太爷。哼!居然亲自领军来了。
老百姓们方才见没什么热闹戏码可看,早就渐渐散去各自玩耍去了,因此黄府前头空荡荡的,只剩下黄家人和海澜、银兔。
官差浩浩荡荡地抵达现场,黄家人又神气起来了。
黄员外尾巴都翘了起来,巴着县太爷急急叫道:“江大人,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就是这两个狂徒和妖女——”
县太爷一边摆谱一边点头,抚须微笑,“黄老爷,你别急,这事儿有我。来人啊,把这两个贼人给我逮捕归案。”
“是!”官差一致答应,一甩铁链就要上前捕人。
海澜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开口,“慢着,”逮捕归案“?这个词儿用得太快了吧?我们俩犯了什么罪?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我们就是人证。”黄员外夫妇和黄大少迫不及待地大叫。
海澜一睑恍然大悟,甚至还点头微笑,“喔?原来是这样,那物证呢?”
“我脸上的花和屁股上的尾巴就是物证!”黄大少这次还挺聪明的,指着自己的鼻头大叫。
银兔噗哧一笑,不过她也挺担心的……要是他们真的被捉起来怎么办?她现在肚子饿得要命,法术又时灵时不灵的,假如被捉进官府里,坐牢、打板子还没关系,万一这个胡涂县太爷对他们不打不关,偏偏要罚他们银两呢?
喝!
她粉额上登时冒出冷汗来,“要命了,太恐怖了!”
海澜还以为她小睑刷白是因为害怕官差,柔声地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倏然捏紧了他的袖子,紧张兮兮地叮咛道:“等一下如果要罚钱的话,你千万要记得我身上没钱喔!”
千万不要让县太爷把她下凡来好不容易捞来的第一张五百两银票给吞掉了。
“为什么?妳身上不是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吗?”中午被敲走的银票还新鲜热辣得很,她总不至于一下午就花光了吧?
不过……
他又纳闷地问:“县太爷为什么要罚我们钱?”
“我是怕万一。”她脸色发白,“你千万要记得,记得啊!”
他忍不住又大笑起来,黑亮睿智的眸子直瞅着她,频频摇头,“天——”
县大爷看他们俩非但不惧不怕,还有说有笑,简直就是极度藐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尖牙利嘴,明明就是刁徒,你们还跟他啰唆什么?快给我捉人啊!”
黄员外连忙凑近,指点道:“江大人,这个妖女有妖术,那个凶徒有武功,一定要小心啊!”
海澜微微一笑,轻展扇子扇起风来,一派优闲地看着县太爷。
精致的扇面展开,上头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任意逍遥”四个大字,底下落款是三个笔力透骨、气势若飞的墨迹“黎海澜”。
黎……黎海澜?
“不过是两个黄口小儿,给我捉——”县太爷的眼睛突然瞪直了,眼也歪、嘴也斜了,整个人剧烈发起抖来,“捉捉捉……”
“捉什么?”海澜闲闲地问。
黄员外一家人正觉得莫名其妙,县太爷浑身抖得像筛米一样,“咚”一声跪倒在地。“下……下官……拜……拜……”
黄员外一家人和几名官差面面相觎,你看我、我看你,满头雾水。
海澜悠哉地扇着扇子,悠然地开口,“江少陵,你后头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膝盖没你软啊!”
县太爷连忙回头怒喝一声,“还不快跪下拜儿逍遥侯爷?”
逍……逍遥侯爷?!
登时听见一片膝盖撞地的声音,黄家人和官差跪倒了一地,伏在地上频频发抖。
“拜见逍遥……侯……侯爷。”
黄员外夫妇和黄大少哪还有一丝嚣张气焰?连县太爷都跪下来了,面前这逍遥侯爷还有假吗?
“草民该死!该死!冒……冒犯了侯爷……”
惨了,他们竟然得罪侯爷到这种地步……那还……还有命活吗?
黄家人瞬间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极尽装可怜之能事,黄大少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还不时偷看银兔几眼,面带哀求。
银兔不是狠心的人,但是她太明白黄家这一套了,见软就吃、见硬就告饶,若是放过他们就太妇人之仁了,以后他们还不是照样鱼肉乡民吗?
但是……有一件事要先搞清楚!
她惊异地瞪着海澜,结结巴巴起来,“你……才是那个什么什么逍遥侯爷?”
“才是?”他听出了苗头,困惑地问。
黄大少趴在地上,心脏倏然拧紧了,屏息祈谅地望着银兔。
银兔别了他一眼,兴高采烈地假装无辜,天真地笑道:“跪在那儿鼻头长朵花的,说他才是逍遥侯爷呀!说他家有兰瑙,还有金银财宝,说有多厉害就有多厉害……唉!
就是他吹嘘得天花乱坠,才把纯洁无邪的小银兔我给骗进府里的啊!“
她还假装抹眼泪。海澜明知她鬼灵精怪,拭的眼泪多半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和震惊。
幸好她机灵,否则黄大少若真伤害了她,那么……
光想到这个可能性,海澜胸口紧揪着,冷冷地望向黄大少。可怜黄大少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昏厥过去。
“侯侯……”他牙齿打战起来。
海澜的声音低沉温柔到了极点,却带着教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嗯?假冒我黎海澜?好处不少吧?”
黄大少浑身都瘫软了,叩头如捣蒜,“小的……没……没有……请侯爷别误会……
误听小人之言……啊……不是……“
“江少陵,这里是东县,是你的管辖地,出了这等仗势欺人、鱼肉乡民之辈,还敢假冒本侯四处招摇撞骗……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此等顽劣之徒,你……”他语气淡然,眸光锐利,“自己看着办吧!”
县太爷频频点头,忙不迭地应道:“下官知道……定将黄家重重治罪,重重——”
“还有你自己呢?”海澜直盯入他眼底。
县太爷脸色发音发白,“下官……下官也是一时心急莽撞……”
“黄家交给你,审理完这件案子后,明天知府大人会去拜访你。”海澜挥挥扇子,牵起银兔的小手就走。“不用送我们了,自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恭……恭送侯爷。”县太爷和黄家人哭丧着睑,凄惨地伏倒在地。
这下惨了!
第五章
一路穿过京城繁华热闹的街道,银兔好奇地四处张望,一会儿捧起骨董花瓶啧啧称奇,一会儿又对着打造精美的簪环钗饰爱不释手。
逗得海澜笑个不停,他温柔笑看她天真又精明的模样,虽然知道买下跟“昂贵”有关的物品给她,就能博得她眉开眼笑,但他还是故意逗着她玩,硬是不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