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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朗眼角抽了抽,四个小时?处理公事?刚才不是还说楚行云在洗手间吗?现在又改口说楚行云在处理公事,四个小时内没时间接电话。以为他听不出来他们在餐厅吃饭?
贺丞又在说什么屁话!
邢朗听出他要挂电话,不紧不慢道:“等一等。”
“……还有事吗?”
邢朗把车停在红灯路口前,看了一眼手表:“麻烦你转告楚行云,让他尽快把高星元的案卷给我发过来。”
“好,再见。”
邢朗磨了磨牙根:“还有,让他帮我找一个人。”
贺丞耐下性子,冷冷道:“谁?”
“上次你们来芜津,和我一起……”
贺丞懒懒的,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知道,魏恒。”
邢朗不由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些意外。
这个贺丞眼界极高,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因为楚行云的关系,他和贺丞见面不下十次,结果贺丞在见他的第七回 才把他的姓氏叫对,前提是和楚行云咬了一会儿耳朵。
“对,就是魏恒。”
贺丞似乎对魏恒有些兴趣,声音不再高不可攀的飘在天上:“他怎么了?”
“他这两天可能会去银江,让老楚帮我盯着点。”
贺丞默了一瞬,略带笑意道:“你在抓他?”
邢朗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方向盘,沉了一口气,严声道:“不,只是我在找他。”
贺丞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忍俊不禁似的低低笑了一声,说:“你让他跑了?”
邢朗:……
虽然他和贺丞不熟,更谈不上了解,但是他对贺丞的印象一直是一个被楚行云惯坏的太子爷,性格极其矜贵又顽劣。简直就像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想必沈青岚把他和魏恒的关系告诉了她在银江的女朋友,而这个女朋友又在楚行云手下做事,所以楚行云也知道了,那么和楚行云关系最近的贺丞自然也会知道。
所以贺丞现在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调笑他,看他的笑话。
邢朗冷着脸正要说话,就听楚行云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了出来。
“谁的电话?谁把谁放跑了?”
他很清楚的听到贺丞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在芜津警局的朋友,姓……哦,姓邢的那个,他的相好跑了,托你帮忙找找。”
楚行云便道:“呵!老邢,什么情况?人跑了?”
‘砰’的一声,邢朗挂断电话,咬着牙把手机扔向驾驶台,险些砸穿挡风玻璃。
第128章 世界尽头【19】
徐新蕾和祝九江在同一家医院,一个人在二十三楼,一个人在十七楼。
邢朗站在电梯里,看着指示灯一节节上升,在电梯停在十七楼两扇紧闭的门徐徐展开时,又关上电梯门,按下二十三层。
他决定先审祝九江。
陆明宇和小汪两人在祝九江病房外守了一夜,小汪横躺在走廊边的长椅上睡觉,陆明宇在病房门口慢悠悠的走来走去,正在讲一通电话。
“待会儿我给你打回去,嗯嗯,先挂了。”
陆明宇挂断电话,向前迎了两步:“邢队。”
邢朗指了指躺在椅子上的小汪:“他怎么回事?”
“我和他轮班守夜,他一个小时前刚躺下。”
说着,陆明宇抬腿要踢椅子,被邢朗伸手拦下。
“祝九江醒了?”
“醒了,刚才护士进去好几趟。”
邢朗拍拍他肩膀,领着徐天良走进病房。
祝九江的确已经醒了,而且精神不错,正靠在床头啃苹果。
护士叮嘱他动作不可太大,以防给伤口造成压力。他照办了,全身上下就动了一只手,却在大口大口的嚼着一颗苹果,脆甜的果肉被咬断咀嚼的声响在他的胸腔里来回震动,像一场地震的中心地带,似乎随时会向他的伤口蔓延,将他的血肉和骨头彻底撕裂。
邢朗看到了一个极其矛盾的人,祝九江谨遵医嘱一动不敢动,却自虐似的啃食一颗他的身体无法消化的苹果,就像在慢性饮毒。
他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祝九江那张麻木又僵硬的丑脸,片刻后移开目光,用脚勾过去一张椅子,坐下后从桌上一兜苹果里拿出一颗。
“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邢朗用手心拖着那颗苹果,看着刷了一层红油似的果皮,问道。
“知道,你们都想杀我。”
祝九江脸上有一种痛恨又悲伤的神气,他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眼中却确有实质,似乎在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人脸。
他不停的啃食手中的苹果,连果核都没放过。
邢朗抬起眼睛看着他,道:“我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在你死在别人手上之前,先弄死你。”
祝九江很清楚邢朗不是在开玩笑,他的价值通过一场未能成功的暗杀得以体现,但是他的价值却有弊端,对警察来说,他是值得保护的对象,而对那些想杀死他的人,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的价值升华。
在刀刃上舔血了多年,终于轮到他成为躺在刀俎上的一块烂肉。
祝九江觉得自己就像被绑在桅杆上的人质,无论风浪从哪边来袭,都能把他淹死。
他痛恨姓命被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
他连皮带核吞了一颗苹果,用袖口擦掉嘴角的果汁和残肉:“你问吧。”
邢朗回头递给徐天良一个眼神,徐天良按下装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准备记录。
“徐畅是怎么死的?”
“……不是我们杀的。”
他说的‘我们’,是名单上的五个人。
邢朗以为他在抵死狡辩,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猛地甩出手腕,将手中的苹果砸向祝九江的胸口。
苹果与胸前撞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祝九江藏在病号服里的绷带立刻渗出血迹,在布料内部染出一层浅红。
徐天良见状,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邢朗回过头,语气冷肃又平淡的对徐天良说:“把盆子里的毛巾拿过来。”
徐天良瞅了一圈,在窗台边看到一条浸在水里的毛巾,绞干了递到邢朗手中。
邢朗捡起滚到地上的苹果,包进毛巾里面,转了几圈,垂着眼睛冷冷道:“别以为你不在警局,我就拿你没办法。”
祝九江知道他想干什么,捂着伤口愤怒的盯着他:“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会说谎骗你!”
邢朗抬眼看着他,冷笑:“你说的谎还少么?你明明知道徐畅已经死了,还说追杀你的人是徐畅。你也知道余海霆救出的女孩儿不是徐新蕾,却不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你真是把我狠狠摆了一道!”
“那我能怎么说?徐畅已经死了?如果我告诉你们徐畅已经死了,追杀我们的是另一个人,你们肯定会找徐畅的尸体,追查杀他的凶手,我还不想死,为什么要自掘坟墓?!”
“那徐新蕾呢?徐新蕾又在哪儿?她是不是也被你们害死了?所以你们才让另一个女孩冒充徐新蕾!”
“我们没有对徐新蕾动手,她是我们挟制徐畅的人质,我们不会蠢到杀死手中的筹码!”
邢朗闻言,头一次正视眼前这位走入绝境强弩之末般的犯罪嫌疑人,暂且压下几分对他的不信任和猜疑。
“那你说说,徐畅是怎么死的?徐新蕾又是怎么回事?”
祝九江方才的一番嘶吼牵动了伤口,此时胸口的血迹又扩大了一圈,无力的靠在床头歇了一口气,才道:“杀死徐畅的人……是小燕。”
“小燕是谁?”
“就是被窦兴友带走的那个女孩儿。”
像是怕他不能理解透,祝九江低着头,小心谨慎的瞟他一眼,补充道:“她现在,就在这栋大楼里。”
病房里顿时变得无比沉静,静的只有徐天良长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徐天良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祝九江问:“你是说,被余海霆救出的女孩儿,就是杀死徐畅的凶手?”
祝九江瞥了一眼邢朗,见他只是神色冷肃,用一双漆黑无边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自己,并没有过激的反应,才回答徐天良的问题:“是,杀死徐畅和送走徐新……”
话未说完,他面门挨了一拳,鼻梁骨险些被打断,鼻孔登时冒出鲜血。
邢朗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抵在床头,怒道:“你再他妈的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祝九江像条死鱼般在他手中拼命扑腾:“我没有胡说!的确是我们把徐畅叫到迷宫,但是我们并没有对他下手!是跟在窦兴友身边叫小燕的女孩儿杀死了徐畅,也是她把徐新蕾送走的!”
“送走?她一个孩子,能把徐新蕾送到哪儿?说清楚!”
“我们的身份被徐畅查出来以后,怕被警察抓个人赃并获,就把压在迷宫里的一批货出手了。我们想留下徐新蕾挟制徐畅,几十个孩子里面只留下了徐新蕾一个人,但是那些孩子都被送走以后我们才发现留下的孩子根本不是徐新蕾!是那个叫小燕的女孩!”
“呵,你们五个人,连个孩子都分不清?”
“她穿着徐新蕾的衣服,戴着徐新蕾的项链,长得又和徐新蕾差不多,我们怎么知道是她冒充徐新蕾!”
“……说下去。”
“虽然我们知道她不是徐新蕾,但是真正的徐新蕾已经被送走了,我们只能将计就计利用她吸引徐畅……咳咳咳……但是没想到徐畅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徐新蕾,然后……然后那个小疯子就把徐畅捅了!”
邢朗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磕在墙壁上:“你他妈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你根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当时徐畅虽然认出她不是徐新蕾,但还是想要带她走。我们有五个人,徐畅只有一个人,我们一人一枪都能把他打成筛子!估计那个小疯子看徐畅逃不出去,才会站到我们的阵营里给了徐畅一刀!她年纪是小,但她的心机比我们还毒!现在她已经得逞了,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联系到余海霆,余海霆不是已经把她救出来了吗!”
祝九江吊着一口气,呼哧带喘的说完这番话,脸已经涨的黑紫,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被邢朗掐死的时候,箍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渐撤去力道,最终松开了他。
祝九江像是溺水的人从水中拔出头颅,顾不得伤口引起的剧痛,瘫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邢朗慢慢退后两步,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的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的上线是谁?”
祝九江脸上露出凄惨的冷笑:“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们都叫他鹰哥,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你们把孩子交给他,他又怎么处理?”
“如果我知道,我没命活到现在。”
“你们送到他手中的女孩子,也包括徐新蕾?”
“……是。”
邢朗向徐天良伸出手,徐天良从包里找出两张照片递给他,他转手扔到祝九江怀里:“是他吗?”
祝九江拿着卢雨的照片看了一眼,就肯定道:“就是他。”说着,他看着邢朗狞笑着问:“我没说错吧,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邢朗忽略他话里的挑衅,道:“看另一张照片。”
祝九江把卢雨的照片搁在一旁,看到郑蔚澜的脸,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邢朗道:“看清楚,这个人也是个涉嫌拐卖人口的惯犯,我就不信他不在你们圈子里混。”
祝九江细细的盯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