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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恒站在门口向楼道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着某种时机。两分钟后,他锁上办公室房门走在左边楼道中。
物证室在二楼转角处一个教隐蔽的位置,紧邻着安全出口。
魏恒站在物证室窗口前,敲了敲窗口紧闭的玻璃。
两扇玻璃很快从里面打开,物证室的小李探出头来,笑道:“魏老师。”
魏恒点点头:“帮我取14…913号物证。”
小李略一回忆:“913,芜津灭门案啊?”
“嗯,快一点。”
小李很快找出一个纸箱放在窗口:“不好意思魏老师,按照规矩,我得给邢队长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魏恒微微笑着,不动声色道:“刚才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监察委开会,现在估计接不了电话,你给他打个试试。”
小李用话机播出邢朗的电话,等了一会儿,说:“真的打不通。”说着又一次拨号:“那我请示一下王副队吧。”
魏恒顿时心凉了几分,甚至生出些许危机感来。
就在小李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陆明宇快步从楼梯口上来了,看见了魏恒:“魏老师。”
陆明宇的忽然出现陡然给魏恒添了一份希望,同时也更添了几分忐忑。
“陆警官。”
陆明宇走到他身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李放下话筒:“魏老师来拿灭门案物证,我给邢队打电话核实,但是邢队的电话打不通。”
陆明宇的目光像一道轻风似的在魏恒和物证箱之间转了一圈,随后落在魏恒脸上,看似毫无嫌隙:“你在研究913灭门案吗?”
魏恒不多说,只谨慎的点了点头。
陆明宇再没多问 ,拿起笔在登记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编号,然后抱起物证箱对小李说:“算我领走的。”
魏恒走在他身后,一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陆明宇把物证箱放在魏恒的办公桌上:“那你慢慢看,我去开会了。”
房门被陆明宇轻轻的带上,办公室里只剩了魏恒一个人。
魏恒立即走到办公桌后,戴好手套,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件物证。
当年常家一家五口被杀死后,凶手放了一把火,把五具尸体和房子烧的焦黑,也烧毁了大量的证物。大火被扑灭后,警方只在狼藉的现场取到了几组模糊的脚印,两组血样,和一把类似凶器的刀具,以及一把还未完全被烧毁的钥匙。
脚印建模不在物证箱中,只有等比例的照片,但是刀具和钥匙确有实物。
魏恒把所有东西摊在桌子上,率先拿起一叠现场拍摄的照片。
进入警局之前,他费尽心思打探而来的消息不过寥寥言语,像今天这样‘目击现场’,还是头一次。
当他看到照片上皮肉焦黑的尸体时,眼前瞬间朦胧。
虽然尸身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他还是迅速的找到了想找的那个人。其实很好辨认,因为灾难来临时,母亲的本能促使那个女人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因此被大火焚烧定型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是呈母亲把女儿牢牢护在怀中的姿态被定格。
这两具尸体其状可怖,血肉模糊,她们的肢体相互纠缠,镶嵌。魏恒几乎能通过这张照片看到当时女孩儿和女人躺在地上,大火燃起,虽然明知女儿已经死了,但是女人依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拼尽所有力气爬到女儿身边,用自己的双臂把女儿抱在怀中。
只有母亲才会这么做,‘守护’是母亲的本能。
但却不是所有母亲都会这么做,都拥有的本能。
魏恒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企图看出她们生前的模样,结果发现越是用力去回忆,漂浮在眼前的依旧只是一道虚影。
他把照片轻轻的搁在一旁,拿起箱子最底层的一份现场勘查记录,记录上只有了了几言,记述了现场共发现的五具尸体和起火的原因,和几份报案的邻居的笔录。
除了无端的猜测,邻居的笔录和现场勘验记录都没有确切有用的线索。
几份文件看完,他才开始着重查看几份‘物证’。
勘验记录记载,在客厅发现了一把沾有五个被害者血迹的日式菜刀,此时这把血迹斑斑的菜刀正躺在他面前。
菜刀旁边,是一个钥匙串,钥匙串上只挂着两把已经残缺的钥匙。警方已经比对过常家门锁和这串钥匙,证实这串钥匙的型号和常家门锁豪不匹配,但是也没有证据笃定这把钥匙是凶手的物品,因为钥匙串上没有任何指纹和血迹残留。
但是魏恒却注意到了钥匙的承载体,钥匙扣。
即使损毁严重,也能看的出这个钥匙扣不是街边上随处可见的批发款,钥匙扣上还坠着一个装饰品圆环,这个圆环被设计成表盘样式,周边还隐约可见几个罗马数字。
魏恒看着这个‘表盘’,很清晰的感知到他对于这个图案有一股莫名的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想起曾在梦中来过一样奇异,又诡秘。
当他看到‘表盘’上的指针指着罗马数字‘3’时,他笃定了自己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图案。
楼道里的静谧忽然被打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很快接沓而至。
魏恒拿出手机对着钥匙扣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所有物证按照取出的次序,依次放回纸箱中。
把物证箱整理成没有翻动过的样子,他抱着箱子走出办公室,把物证亲手交还到物证室小李手中。
下楼的途中,魏恒在副队长办公室里看到了王前程,王前程站在房间中央,对面站了一个男人。
虽然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但是魏恒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消失一夜的邢朗。
看到邢朗,他不自觉的拉紧了大衣领口,下楼的步伐瞬间提速。
但是他依旧没能躲过邢朗,邢朗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就在他即将转过楼梯的时候忽然回头,目光毫无偏差的对准了他的眼睛。
魏恒的脚步停了一瞬,随即匆匆移开目光,快步下楼。
“魏老师。”
邢朗在楼上叫他,但是魏恒置若罔闻,脚步愈加惶急。
很快,身后传来咚咚咚的小跑下楼声,魏恒像是和他赛跑似的也加快了步子,笔直的冲向大堂门口。
“魏恒!”
邢朗紧走几步,忽然拽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下,拧着眉问:“我叫你那么多次,你没听到?”
魏恒抬起自由的右手装模作样的在光秃秃的手腕上看了看时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赶时间,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里使劲儿想挣开邢朗的手。
但是邢朗把他的手腕箍的很紧,他都快把胳膊扭断了都没挣开。
邢朗道:“你有什么事?我这个队长都被停职了,你能比我还忙?”
一楼大堂人来人往,目光稠密,魏恒不可能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动粗,只好强按住心中的烦燥,微微皱着眉,冷声道:“私事,快点松开我。”
邢朗非但不松手,反而把他抓的更紧,似乎怕他跑了。
看出魏恒十分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邢朗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强拽到墙边,站在党员纪律牌下,手上松了几分力道,但依旧抓着他的手腕,向他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没回去,今天早上直接把他们几个送走了,然后就去监察……”
很明显,邢朗在解释他昨晚‘爽约’的原因,但是他越解释,口吻越诚恳,魏恒心里就越来越乱,越来越慌。好像每听邢朗说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魏恒紧紧攥着拳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看着玻璃门外,浑身上下透露出拒绝和他产生任何交流的讯息,兀自打断他的话,道:“没关系,这些话你没有必要对我说。”说着,他咽了一口唾沫,再开口时变的更加冷静:“邢队长,我现在真的有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争分夺秒的想要从邢朗身边离开,但是邢朗却再次抓紧了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看到他这幅躲避病毒般,急切的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邢朗的脸色越来越沉,深不见底的眼睛翻滚着大朵大朵的金雾,似乎那雾气会随时冲出来把眼前的人吞噬。
“有事。”
邢朗说。
来往的每个警员都在朝这边张望,魏恒找个角度躲开了警察们的打量和邢朗的注视,皱着眉似乎想说点什么阻止他,但却什么都没说。
邢朗沉了一口气,看着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低声道:“我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在饭店门口亲你,不是开玩笑,是我……”
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魏恒额头上已经迅速的渗出一层热汗,他闭了闭眼,佯装平静的打断邢朗:“我都说了,那是意外,我们都可以装作……”
邢朗被他打断,分毫未乱,在他故态复萌的时候又反过来打断他,口吻瞬间变的强硬:“如果你想快点出去办事儿,就让我把话说完。”
魏恒忽然转头直视他,勃然怒道:“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
邢朗看着他,眼中的金雾翻滚的愈加汹涌:“我逼你?”
“没错,你在逼我。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但是你一直在逼我听。”
邢朗默然看他许久,忽而,轻轻一笑,道:“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害怕。”
魏恒目光一颤,因为他这句话,藏在眼底的心悸顿时被无限放大。他仓惶的躲避邢朗的目光,像只落入野兽陷阱的猎物,绝望的发现无论他如何躲避,都逃脱不了对方的领地。
邢朗向他走了一步,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低垂着的,被一层水雾濡湿的眼睫毛。
邢朗轻轻的扶住他的肩膀,感觉到魏恒的身体在他掌心战栗,轻声问:“你为什么害怕我?我又不会伤害你。”
忽然间,魏恒心生怒气,气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又不负责任的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
魏恒抬起头看着他,反问。
就在这一瞬间,邢朗看懂了他。魏恒避他如蛇蝎的原因并非讨厌他,而是不信任他。外加这个人严重的内忧外患,和不信任自己所致。
魏恒不信任所有人,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信任。
邢朗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平静又充满了力量,像是一定要说服他似的,再次反问:“你又怎么保证,我会。”
魏恒无言以对,落败了似的垂下眼睛,暗暗咬着牙拉扯自己的手腕。
他很用力,用力到邢朗不得不按住他的虎口卸掉他的力道,把自己和他缠在一起的两只手藏在衣摆后,暗里使劲儿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几乎低不可闻道:“魏恒,其实你不讨厌我。”
魏恒被他按着虎口,半条胳膊都麻了,一动不能动的站在他面前,只能侧头躲避他的目光。
邢朗似乎在他用沉默来逃避的态度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他,又说:“你不仅不讨厌我,还对我有些好感。”
他察觉到魏恒浑身一僵,忽然用手指死死掐住他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法逼他松手。
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可小觑,但是邢朗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但是你不信任我,所以你怕我。你怕我什么?怕我会骗你吗?还是怕我会伤害你?”
魏恒瞬间力竭了似的,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低着头喘了几口气,才道:“我不是女人,你骗不到我,也伤害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