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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在这时转给了其他组的练习生,大家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几分钟后,镜头回到岳嘉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他还毫无察觉地走马观花,直到拿起个东西说:“小鱼,你看这个月球灯,是不是很漂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搞丢了。
镜头忠实地记录了岳嘉佑看向VJ大哥的一脸懵逼。
岳嘉佑苦笑着问:“哥,人都没了你咋不告诉我?”
VJ大哥耸耸肩,按照规矩,不和岳嘉佑交流。
岳嘉佑背后倒是有人说话了:“我觉得这个太阳灯更好看。”
他表情刚亮了一下,镜头扫过那个带着渔夫帽的影子。
虽然画面剪裁得只能看的见黑发、帽子和耳朵,看不清人形,但节目组非常贴心地标了个箭头,指出了那个影子帽檐下露出的耳机,大家立刻又笑了:
【太惨了,惨绝人寰,被室友秀完又被抛弃】
【VJ大哥不理就算了,还把打电话的路人当做给自己捧哏的,太惨了】
【路人:莫挨老子,我就是个路过的!我打电话呢!】
笑不过三秒,有人问了个问题:“岳嘉佑拿了又放回去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就是上周钟珩布置家里时候用的?”
弹幕十分真切地集体惊呆。
随后众人发现,真的越看越像。
灯是钟珩地毯上滚着的灯。
岳嘉佑看上但宿舍放不下的书架也出现在钟珩上周的照片里。
还有岳嘉佑看上的地毯、摆件乃至台灯,统统在钟珩上周的照片里出现了。
弹幕里还有人试图冷静分析:
【也可能是……钟老师和节目组要了监控?】
【可能是巧合……毕竟那些款式是大家都喜欢的吧】
【或者是岳岳后来告诉钟老师的?】
但更多人早就已经疯了:
【我不管!一起逛家具城四舍五入不就是新婚!】
【那天不就有人说在家具城看到岳嘉佑了么,看来钟老师去家具城和岳岳去是同一天!】
【什么大家都喜欢,你看看钟珩家那个千万级别墅百万级装修,不是为了哄小朋友他往家搬这些?】
观众们在猛嗑CP的时候,岳嘉佑在练习室里排练,从周三到周五节目播放,几乎没有休息过。
周三上午的录制完成后,下午应该是练习生和导师才艺展示的部分。
这个部分在节目呈现上看起来是所有练习生和牧怀哲以外的导师都参与了。
但其实岳嘉佑只去录了一个开头,就把自己关进了琴房,他之后的所有互动都是重复剪辑前五分钟出来的。
节目最后放了大约二十位、十余组练习生的才艺展示,岳嘉佑的部分说是时长不够不剪入正片,实际上是压根就不存在。
之后的时间,岳嘉佑完全把自己关在琴房,他的小组成员也全部在录制结束后留在了琴房里。
他们六个人里,岳嘉佑性格桀骜,卓一泽直率,胡俊直接到给人傲慢的感觉,佟斯是个低音炮,性格实际上是个老好人的肖宇公司给了个摇滚青年人设。
而唯一一个人设纯良,年纪只有十四的肖宙,实际上生活里鬼点子多得很,比铁憨憨卓一泽还人精,喜欢听的歌还都是金属系。
于是他们组整体的曲风很快就定了下来。
岳嘉佑的第一次公演《追》是一首活力十足的热血摇滚,第二次《红白》是深情款款又以遗憾告终的情歌。
第三次的公演曲目,他想换一个风格。
其他五个人结束录制推门进去的时候,岳嘉佑正抱着吉他拨弄,看见队友们进门,岳嘉佑正在考虑和弦。
“刚刚我想了想,我们组的时间不多,加上大家的风格各有差异。”岳嘉佑显得十分轻松,甚至没有迫在眉睫的紧张感:“我打算做朋克风格。”
他话音一落,佟斯侧目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古怪:“你研究过我们的风格了?”
对他们几个而言,朋克的确是最快而且最有表现力的选择之一。
岳嘉佑点了点头:“我个人想用E、A、G这三个和弦,吉他可以简单一些,但可以加上钢琴,效果应该不错。”
他试了一段旋律,朋克的基调下,轻快又有些顽皮,对肖宙的年龄来说也不违和。
佟斯接过他的吉他,垂下头扫了扫:“我想试试Eb5、Bb5、Ab5,你听听看,会不会更好做一点?”
他选的方式更为无脑快捷,对他们的现状来说比较合适。
肖宙添乱一样过来弹了一段死亡金属,被卓一泽和肖宇一左一右架开,乖乖在一旁不敢再捣乱。
少年们讨论的时候几乎全神贯注。
当天晚上,他们的琴房没有熄灯。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给的二十四小时才算正式开始,林栖洋推门进去的时候,几个少年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岳嘉佑还抱着吉他,脸上睡出了几道弦印。
被林栖洋叫醒,岳嘉佑揉了揉眼睛,抱着吉他就起来:“林老师,我们正想给你听一下现在大概的雏形。”
他最后还是没有做最简单快捷的选择。
少年睡眼惺忪地抱着吉他,扫着弦解释:“我们选了A、F#m和D和弦,通过大调和弦和小调和弦的切换来表达起伏……”
他解释得认真,手里也不停,整个人一边在睡意里挣扎,一边努力弹吉他。
林栖洋看着他,眼眸微深,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钟珩肯定不会把你让给我,我真的太想挖角了。”
岳嘉佑的才能,几乎像是大象牙膏。
只需要一杯双氧水,一滴洗洁精,再加一勺催化剂,就能创造出原体积几十几百倍的实验产物。
而岳嘉佑,只需要一个灵感,一个契机,就能创造一个世界。
听林栖洋提起钟珩,岳嘉佑愣了愣。
钟珩周三的录制一结束就去省体校学拳击去了。
他们太忙了,以至于压根没空说一声再见。
他甚至还没来及问钟珩,牧怀哲和星燃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和选管借个手机看看外面现在都在说什么。
在牧怀哲面前说出“星燃是我的起点,却是你的终点”那一刻,他就憋了满腔的斗志,他只想快点证明给所有人看——
岳嘉佑和牧怀哲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已经在向前看了,就像大象不会在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
他的未来,已经和牧怀哲无关了。
现在要做的,是和钟珩各自做好自己能做到一切。
岳嘉佑还在开小差,林栖洋坐到钢琴前,替他弹了一段旋律,岳嘉佑被声音拉回去,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立刻投入了工作。
他很想钟珩,但更想带着最好的作品,在公演舞台上展现给钟珩看。
在曲子搞定后,他们用一整个周四的时间讨论作词。
虽然没有和胡俊、佟斯磨合过,但他们两个都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基本的文学素养还不差,至于肖宙,虽然才读初中,但也是接受过练习生培训的。
周五下午,他们就给出了一整首歌的雏形。
节目组在当天下午跑来通知他们,晚上的第七期放送结束后,节目组会在晚上,趁热打铁,以直播的形式去练习室和宿舍随机采访,给观众直播练习生们当时的状态。
具体时间为了保证节目效果,节目组并没有公开宣布。
听见这个,大部分练习生都欢呼雀跃——这意味着他们能多出一个镜头,多一个镜头就意味着多一些粉丝,这对他们是个机会。
只有岳嘉佑的脸黯了片刻。
今天是钟珩的生日。
他礼物都准备好了。
想过很多种电视剧、电影或者里该有的,情侣第一次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那应该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他们或许窝在家里共同看一部电影、接吻、相拥而眠,或许一起在冬日街头漫步,悄悄和普通情侣一样把手放进对方脖子里。
再或者,他可以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里给钟珩唱属于他的歌。
再再不济,他也可以偷偷去省体,给钟珩一个惊喜。
可现在,他们一个要为了新电影准备,一个要等着晚上不知道几点开始的直播。
他今天连卡十二点给钟珩说一句生日开了都没能做到。
周三他们讨论到了周四早上五点才沉沉睡去,八点多就被林栖洋叫醒。
确认了曲子后一时兴奋,为了歌词又弄到周五早上,睡了一会马不停蹄开始磨合,现在所有人都看起来不像个人样,岳嘉佑忙起来自然也没能找到机会去给钟珩打电话。
然而这个直播的确不是坏事,佟斯和肖宇的排名其实有些不稳定,他们两个听见有直播脸上的喜悦都显而易见。
岳嘉佑不再去想钟珩的事,挥了挥手:“大家休息一下吧,我们各自回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别到时候镜头上不好看影响投票,现在下午三点,我们晚上。”
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是比赛。
只有拿下属于C位的太阳,证明自己,才能更长久地和钟珩在一起。
幸好词曲都已经好了,舞蹈需要等编舞老师给视频,他们暂时能松一口气。
肖宙年纪小,还在长个子,平时都是早睡早起,现在早就困得哈欠连天,肖宇毫不客气,立刻拖着自家弟弟就回去了。
胡俊和佟斯也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宿舍。
岳嘉佑的室友依然是景焰和虞汐,卓一泽想着他们两组都是正常作息排练,白天不会回宿舍,索性缠着岳嘉佑想去他宿舍休息。
休息倒是无所谓,A班的宿舍只住三个人,第四张床是空着的,卓一泽想睡随时可以去。
岳嘉佑刚想答应,选管姐姐探了个头进来:“岳岳,有电话。”
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面露遗憾地看着卓一泽:“对不起……宿舍你可能睡不成了,景焰和虞汐不喜欢别人睡他们的床,第四张床的被子昨晚被我洒了水,我忘了。”
其实没有这件事。
不知道是因为撒谎还是因为刚才的电话,岳嘉佑的脸有些红。
刚才的电话里,钟珩用极为平稳又缱绻的语气叫他:“岳嘉佑,今晚在宿舍等我,我来收我的生日礼物了。”
…
从接到电话开始,岳嘉佑就极为忐忑。
他像是在期待什么,又觉得在和室友公用的宿舍里,在队友还在指望依靠自己的排练期间,期待这些显得自己不务正业。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期待。
岳嘉佑在琴房里又呆了一会,完善了一下他们的歌,等心情平复一些才往回走。
他回宿舍后只睡了两个小时,醒的时候才五点多,景焰和虞汐果然都忙着排练,没有回来。
岳嘉佑去洗了个澡。
他也说不清自己洗澡是为了什么,但总觉得钟珩来之前,他应该洗个澡。
钟珩到宿舍的时候七点了,岳嘉佑在床上半睡半醒地假寐。
冬天的夜来得很早,外面一片漆黑,钟珩进宿舍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片寒气。
岳嘉佑愣了愣,没顾得上穿拖鞋,直接跑到了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随手抓起一件羽绒服,将摄像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寝室的暖气很足,但没铺地毯的地板还是有些冷。
钟珩的目光从他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上扫过,又落在光着踩踩地板的脚上。
男人反手关了门,将岳嘉佑从地板上抱起来,旋了一圈,让岳嘉佑背抵着门板,没有任何前奏地亲了一口:“这么想我?光着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