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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自己那些都是嘴皮子功夫的小聪明了!
“你这叫什么伤!”张全的母亲气得直叫嚣,吵得众人蹙眉,耳朵都疼了。
“那么这位母亲,你认为什么叫伤?”韩斐又发一问,不待对方回答,接着道:“还是说你认为语言攻击不叫攻击?如果……”
张全的母亲退了一步,她捉摸不透这个人,他跟她以往遇上的人都不一样,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跟韩斐说话。
可想想受伤的儿子,她又进半步,坚持道:“他成绩差,本来就是个有名的混子,突然考第八,有闲言碎语才正常……”
“你的意思是说浪子不能回头,差生不会变好?”韩斐轻轻打断她的话,道:“还是说你根本瞧不起咱们张健老师的教学水平?”
张全的母亲瞪大眼,忙道:“我没有……”
“他可是有高级职称的!”韩斐的语气一直平平的,不温不火,声音也很温和,他简直是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可他的话语内容,却让人上火。
“更何况,别人可都没有跑到袁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抄袭,你作弊’,怎么偏偏张全这么说了?他不仅说了,还有那么多同学看见听见了?闲言碎语?”韩斐说着嗤笑一声,掷地有声道:“家长,你家张全那行为,是诽谤诋毁,是无中生有,是搬弄是非,是因妒生恨。”
“你……”张全的母亲气结,揉着胸口防止自己晕厥。
然而无论对手多么着急上火,韩斐依旧淡淡的,他甚至退了半步,虚着眼睛丈量边距,往手中的颜料盒里又加了些水,重新调色。
“人啊,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张全诽谤,还无力自保,打不过袁华……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过来找袁华麻烦的。”
“……”王彬看着淡然冷漠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真是聪明,只说张健的优秀,不说袁华的过去!
他知道韩斐聪明,也知道这大半年以来韩斐成长了,不是刚出校门的那个天真后生了。
可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成长的,怎么就成长得这么具有攻击力的!他不禁莞尔,如果韩斐原本就是这么一个极具攻击力的人,以前他只是伪装成和风旭日的话,那么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他为了袁华……而卸去伪装,让凌厉与锋芒在这样的情况下尽显!
“他不是没事——”张健喊着,声音戛然而止。
韩斐只瞥了一眼,淡淡的,却冻住了张健。
“张老师的意思是——”韩斐说着顿住了,抬手早画纸上涂抹了片刻,继续道:“是在责怪袁华心理素质太好,没有跳楼自杀吗?”
“你——”
“还是在责怪袁华曾经是个混子,在打架动手这种事上略强于张全?”
“我——”
“又或者是在责怪袁华,不该幡然悔悟好好念书,他就应该当一辈子混子,考不上大学?浑浑噩噩度过余生?”
“韩——”
“你背负得起吗?”
“什么?”
“袁华这一辈子。”韩斐眉峰轻挑,蹙着眉心凝视自己的作品,将手中的画笔丢进水桶里,换了一支笔,连续反问道:“他死了你能赔?他受伤了你会道歉?还是说他一辈子浑浑噩噩才是你所期待的结果?”
“你……”张健气急败坏,像是被人撤掉了遮羞布,□□裸的坦诚于世,他大吼道:“韩老师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吗?”韩斐不以为然,说话依旧云淡风轻,像是在吹掉落在课本上的灰尘,随意道:“我只是在假设!张老师可是拿过省劳动奖章的好老师!你又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做这样的事,何必这么紧张。”
张健再次张口结舌,又没了言语。
王彬看着落败的张健,暗自摇头,这场谈话的节奏,尽在韩斐掌控之中。
韩斐就是要维护袁华,他看到了他的决心。
他该警惕的,在他看到从不再人前作画的人,却自若挥笔时,就该知道,韩斐是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让袁华受半分委屈了。
可是为什么呢?
区区袁华,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如此不计自我!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这位……韩老师……”这时候,张全的父亲站出来,他打量着依旧在作画的人,道:“您不能回避事实,张全受伤了,袁华好好的站在这里。”
他居然用了敬语!
众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此话一出,张全的父亲先暗自咬舌,懊恼不已。
韩斐轻轻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张健身上,心下了然,一样的骨骼,怪不得张健会上门找茬,不肯放过袁华,原来如此!
“那你们应该让张全注意锻炼身体,让他不要招惹打不过的人,你们应该教育他不要招惹任何人,应该教育他不要对别人说那些不负责任的伤人话。”
“那这事?”
“我也想知道你们还不回去教儿子,却围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张全的父亲瞠目结舌,做什么?讨个说法呀!他抿着嘴忍火,片刻后又道:“你如何确定张全说的不是事实,就是诽谤?”
“如果我能证明呢?”韩斐轻轻扬着嘴角,继续审视自己的画,无所谓道:“你们会道歉吗?”
“你——”
“公开道歉,张全必须公开说明他是因为嫉妒所以妄自揣测,毁坏袁华的名誉,伤害袁华的心灵……”
袁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向韩斐依旧清淡的面容,心里暖暖的。自从韩斐开口,他就安静的站在他身侧,不必事事自己出头拼搏了,因为有他保护他。
他不是一个人。
韩斐和他在一起。
袁华已经不觉得伤了,原本受伤的心,已经被老师治愈了。他不疼了,也不难过,不生气了。
有他在,他不会受伤,再也不会受伤了。
“这不可能,”张全的父亲强势打断韩斐的话,理直气壮道:“马上要高考了,我不能让我儿子背这样的包袱。”
“可你们却让袁华背,并且在逼着他继续背负更多不该他背负的责任。”
“……”
“你们的儿子是宝贝,别人家的儿子难道是烂泥巴?”
“话不是这么说——”
“还是说你们一家人合伙欺负袁华的家长没有到场?”韩斐反问,瞟着站在一起的张健兄弟,何必做得这么□□裸呢!他暗自摇头,道:“他好歹喊我一声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如此,这个家长的位置,今天我暂且先占着好了。”
“老师……”袁华依赖的喊了一声,他就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弱过,也没有公开撒娇过,可现在他忍不住,他的心已经快被韩斐暖化了!
放在以前他哪里会管这些人这些事,以前,他闯了祸,喊一声母亲,不必他开口,后爹就来扫尾了。
他翻了王彬一眼,后者老神在在,正盯着桌子上的蛋糕发呆。
真碍眼!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后爹出面以权、花钱善后,就像已经认定错全部在他,没了后爹他就只是一团烂泥巴一样。
他已经变了,不惹是生非了,他一点也不想继续背着“混子”的名头,他不是混子了!
韩斐不一样,他占着家长的位置,认真而仔细的偏颇于他,事事都从他的角度和承受力出发。
老师说了,浪子可以回头,差生可以变好!
他考了年级第八,不是差生,他有半年没有惹事生非,没有逃课,没有打架上课睡觉……他改了。
他不是混子。
张全的父亲忍无可忍,不再与韩斐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他直奔重点,大喊道:“张全受伤了!”
没错,张全受伤了,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他受伤了!
“那又如何?他该打。”韩斐却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天气不错一般,道:“如果他道歉,我能做主,袁华会原谅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你……”
“可他就算不道歉,又如何?反正袁华也打他了。我只能对袁华说:人要自强,会自保,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犯的错负责任,他们甚至无能到说不出一句对不起。我会对他说:挽回尊严的方式很多,使用暴力是最无能的表现。你还得好好学学,再长长!”最后一句是冲着立在身边的袁华说的。
“是,老师。”袁华立即躬身,对韩斐行礼,受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这是韩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教导他如何做人,武力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而暴力不是强者所为。
张全的父亲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火冒三丈,吼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算。”
“那……这位家长认为应该怎么算?”
“他打人了。”
“他诽谤了。”
“这不一样。”
“……”韩斐默了。
“……”对方松了一口气,他们似乎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终于扳回一城。
这个“背景布”真的很难对付,简直无懈可击,他的想法也很不同寻常,一点点把柄就能被他抓住并加以利用。他明明在诡辩狡辩,却偏偏能戳中痛点,让他们自乱阵脚,反驳不得他。接二连三的败阵,让他们绝望,险些就被他的歪理带走了。
然而他终于不说话了!
直到这时,进门以来就围绕着张健三人的紧张氛围才稍有松懈,他们的呼吸都顺畅起来。
就是嘛,他们三个人,他们还有证人,他们还有伤员,怎么会输!
不能输!
这已经上升到颜面和尊严问题了,今天,他们一定要讨这个说法!
“好看吗?”韩斐突然问。
“好看。”袁华侧了一步,探身去看他的画,瞬间被惊住了,来回看画和韩斐,失声赞叹:“老师,真好看!”
“还差一点。”韩斐看他一眼,眼睛弯了,不掩温和与欢喜。
“我怎么看不出来差在哪儿,”袁华问,羞红了脸,他始终看不懂他的画,“但是,好看!”
他只会说好看,除了好看,他再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
“画的什么?我也看看!”王彬很好奇,不住张望。
韩斐轻轻一笑,指着桶让袁华换水,道:“还没完成,就不辱没校长的眼了。”
“……”他们居然……在聊天!!!
他们在等他答复,不对,他们在等他低头认错,他却在讨论一副画好不好看!!
太目中无人了!
张全的父亲恼怒,提醒道:“韩老师,我们在说袁华打张全的事!”分明在严肃的讨论,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漠视,竟然当他们不存在,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聊天!
简直嚣张至极!
“那又如何?”
“他打人了。”
“他诽谤了。”
“这不一样。”
“呵……”又绕回来了!韩斐轻笑,大幅度挥舞着手中的画笔,随口提议道:“要不这样,咱们签个协议,然后让袁华也诽谤张全一回。”
“?”
“无论张全能否承受住袁华的诽谤,不管结局是什么,张全是跳楼,摔得伤残或者死亡都后果自负。或者他反抗跟袁华打架,当然他肯定依旧打不过袁华,那就无论他被打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件事都这么了了,如何?”
“你——”谁都没想到,为人师表的他竟然会给出如此残酷的解决方案,他怎么可以这样!
张全受伤了,是受害者,是弱者!
不仅如此,张全是个学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