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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放下手边正在忙的工作,沉住气,耐心地把水倒给沙发上正在抱怨无聊的女孩;把报纸递给另一边长发、玩着手指的年轻男子;再将桌上一包烟连同打火机送到中间那名脸上涂得如同大彩绘,正聚精会神在电动玩具上的女孩面前。
然后她才转身对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好女孩比个“待会再说”的手势,跑到办公桌旁,接起电话说:
“喂,伊人’,您好!”
“萧爱吗?”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妇女紧张着急,不知所措的声音。“我是房东太太。你快点回来!你的屋子遭小偷了!”
“房东太太,你别急,慢慢说。我的屋子怎么了?”
“我说你的屋子遭小偷了!”声音更急更慌了。“刚刚我想到后面山坡摘菜,经过你的屋子,发现门被打开了。我先生不在,我一个人也不敢进去看个究竟……总之,你快点回来就是了!”
“我马上回去,谢谢你通知我!”
放下电话,萧爱把先前手边在忙的工作整理好后收进抽屉,然后背起背袋,交代沙发上那群人说:
“我临时有点事要先离开,麻烦你们,孙姐回来时转告她一声,说我有事请假。”
“不行啊!你走了公司怎么办?”
“还有你们啊!你们除了吃饭睡觉喝水看报打电动玩具,总该还会一些其它的吧?”萧爱平视那群美丽骄傲的人种,破天荒的吐出讽刺的活。她走到门边,听到那些人不屑的鼻哼声,回头又说:“电话记得要接,也许会有工作上门也说不定,如果错过了,枉费你们在公司干耗一年。”
说完她不再理那些人,通过玻璃自动门离开公司。
自从两个月前到“伊人影艺”报到上班开始,她就没有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从山里重回尘俗后,她熬过一段相当苦的日子,后来在一家纯文学出版社谋得一份编辑的工作,生活才算慢慢安稳下来。就在她以为可以完全抛弃过去,真正重新开始时。竟让她遇见了柯寄澎。她想以柯寄澎在艺文界的活跃,难免有一天会再遇到。她只好匆匆辞掉工作,也不敢再找与文化出版事业相关的工作,千折百回,就来到这里应征助理的工作。
“伊人影艺”成立还不到一年,规模相当小;负责人是独立自主的新女性,以前也曾任模特儿工作,与影艺界人士还算有一些关系和交情。
由于公司成立才不久,规模又小,旗下艺人寥寥可数,工作表演机会相当少。公司负责人孙秀荷天天赴各处相关单位、制片公司拜会;公司就由两位助理和一位小妹,以及那些闲的磨牙的明日之星留守。
那些人多半家里经济情况良好,向往银河绔丽的世界、梦想摘星,而且大都拥有高挑的身材与美丽的脸蛋。只可惜空有骨架容貌,缺少一点内涵气韵。
他们皆与“伊人影艺”签署全面性的经纪约,由“伊人影艺”负责推动他们舞台表演工作,歌唱,戏剧,以及服装表演秀等各项演艺事业。公司安排他们学习各种才艺,以及仪态口才的训练,但因工作机会不多,赋闲的时间占多半数
美丽的人种,不管是自觉性的或他觉性,因势利导,大都有一股异于常人的骄傲。那些人非但任性骄纵,而且脾气刁钻,只因为自己长得漂亮,长得高挑,言谈举止充斥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另一位助理和小妹,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所以才愤而辞职。
萧爱初到“伊人影艺”之时,孙秀荷惊艳她一身空灵的美与吸引人的气质,频频游说她投身银河,但都被萧爱婉拒。她心里很明白,她不是能应付影艺圈那种工作和环境的人,她不是属于那种炫亮的人种。再说,她不算很年轻了;而且,妄想摘星,不光是长得漂亮就是一切,还得有一些容貌以外的现实条件。
孙秀荷见她看得明白,虽然觉得惋惜,也不再强求。萧爱便专心于助理的工作,像往常一样不多话、那些美丽的人种凌人的气势影响不了她,她只是不愿多说话。
而刚才她会反常的说出那些讽刺的话,与她浮动的心绪有关。她已经等了八个月了,许她承诺的那个人,为什么依然迟迟不肯出现?
“啊!究竟是为什么?”她仰头叹天,极深极深的寂寞相思凝聚在那声渭叹。
“萧爱,这里!”爬上了山坡,房东太太在她家里房门前挥手招唤萧爱。萧爱往的房子还在更上方的地带。
萧爱快步走向房东太太家门,同时抬头看望自己的住房。
“到底怎么回事?确定有人闯进去了吗?”她望着山坡上方的屋子问道。
“我也不确定。”房东太太心有余悸,压低了声音说:“我只看到大门被打开了,又听见里头有声音,吓得不敢多看,就赶紧跑回来了。你看,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难怪她吓成这个样子。住在这种偏僻的郊外山坡带,附近又只有她一个人,若真有什么事发生,自保都成问题。
“先不急,我先回去看看。”萧爱沉吟一会儿说:“你在家里待着别出来,把门窗全部锁好,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叫你。”
房东太大拼命点头说好,又叮咛一句:
“你要小心!真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大叫,我立刻打电话报警。”
“我知道,谢谢。”萧爱重重的点头。
她看着房东太太进入屋里,把门窗全部锁好了,才走回自己的屋子。
大门被打开了,但没有破坏的痕迹;屋里四壁的窗户也全敞开,空气对流,股股新鲜的风在屋内窜动。白纱透明的窗帘随风飘呀飘,几上没收妥的纸张偶尔被吹掀了在半空中浮游飞扬。屋里很静,除了偏阳西晒,只有叫声啼亢的蝉鸣传来。
气氛如此宁静祥和,不象是有人窃入的景象,萧爱站在厅中呆望了一会儿,才慢慢朝房间走去。
越走近房间,她的心使越是越高,但不是担心不安的恐惧,而是一种突然袭击而来的熟悉怀念感。那感觉随着她越近房间,而越深越浓越强烈。
她越走越慢,几乎停了下来,而后极其突然的跑进房间。
房间内的景象和厅里差不多:窗户敞开,清新的空气在四处流窜,白纱透明的窗帘随风飘啊飘。
不同的是,白纱飘遮的帘后多了一个人影。
人影背光,乱发拂肩,身背后,一圈的金影流光。
“嗨!爱,我来了。”清轻低柔的声音,他对萧爱低诉微笑着。
“托斯卡!”萧爱忘情叫了一声,飞扑上人影的怀里。
她根本无法合理的解释自己的感情和心绪。山中相逢相聚才三日的人,怎么她感觉已象认识了千年万年,对他有说不出的怀念和眷恋?
“你终于来了!”她笑了又笑,欢喜出了泪,心情仍然在激动。“我等了你好久,以为你忘了我——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我怎么可能忘了?”秋田托斯卡语声轻轻,指着窗边琉璃瓶里的枯枝问:“你一直将它放在身边?”
“嗯。”捧起琉璃瓶,看着枯枝,神色遗憾的说:“我没能好好照顾名,都枯了!”
秋田托斯卡将瓶中枯枝取出,抛出窗外,枯枝陷入草土里,一瞬就归复了大地。
“自然的生息,本来就是这样的循环。生与死,只是情态的变化,万物有一定的消长,死归大地,再轮回新生,世界就是如此才生生不息。你因清渭叹,我只怕,今后会有太多的负担。”秋田托斯卡碧绿的眼,深深的凝入萧爱的眸子里头。
他这是在预言什么吗?为何叫她心里竟生哀愁?
萧爱把琉璃瓶内的水没向大地,勉强的笑说:
“你说的话总是叫我听不懂,玄机太多。”
“你不懂也好。可是我渴盼让你知道,其实我——”秋田托斯卡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口,象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萧爱不免疑惑。
秋田托斯卡翡翠般的双眸在光中辉闪一瞬,望着窗外远山甚久,才缓缓回头,终于下定决心说:
“爱,其实我是——”
“萧爱!萧小姐!”屋外呼叫,抢先了秋田托斯卡的表白。
萧爱回头望了一眼,想起什么似地说:
“是房东太太。她以为有宵小窃人,大概是担心我,我出去看看。一起来好吗?”
房东太太站在大门外,不断地探头呼叫。
“房东太太,我没事。”萧爱和秋田托斯卡一前一后走入客厅,再出到门口。
“没事就好!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想想还是过来看看比较——”房东太太说着,看见秋田托斯卡,眼光狐疑的扫过他。
萧爱会意,解释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大门没锁好,所以他才直接进去。对不起,刚刚吓着了您!”
“原来是你朋友!”一听是萧爱的朋友,房东太太原先怀疑的眼光立刻转为殷勤热诚的笑容,不设防的态度,在敦厚友善的脸上表露无遗。
她和萧爱闲聊了几句,又招呼着秋田托斯卡,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直盯着秋田托斯卡的脸,手指在半空中,张大着嘴,口吃了半天。
“啊!你——你不是——那个——在电视上的——”
秋田托斯卡只是友善的微笑,不置可否。萧爱则听得一头露水。
“房东太太,你在说什么?”她疑惑地问。
房东太太把萧爱拉到一旁,低声说:
“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出现在电视广告上面的那个明星?长得好像!”
“电视广告?明星?”萧爱更迷糊了。
“就是那个香水广告嘛!什么一八八一的!”
“香水广告?”萧爱还是模糊不知。
她虽然在影艺经纪公司工作,对于演艺界各种消息却不甚热衷,只为工作需要才听知一二。是以虽然听说最近有个广告相当轰动,但内容如何,她一次也没有看过。
“对啊!最近最热门的话题!”房东大大兴致高昂地说:“我每天看电视都会看见好几回!现在广告越拍越精致了,比电视剧还好看,你没看吗?”
萧爱微笑摇头。她根本没有电视机。
“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房东太太有些扫兴,又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秋田托斯卡。”秋田托斯卡代替萧爱回答,走上前说:“刚才让受惊了,真对不起。爱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这是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他双手平伸,掌上托着一瓶造型典雅的瓶子,瓶身镌刻着一八八一。
“就是这个!电视上广告的就是这个!”房东太太兴奋的大叫:“这个真的要送给我?”
“真的。”秋田托斯卡温和的微笑。
房东太太颤着手接过,和萧爱又聊了两句,欢天喜地的捧着香水离开。
“怎么回事?你真的成了什么广告明星?”萧爱等房东太太走远才问道。
秋田托斯卡仰望着蓝天,象是自语,又象是解释般,轻轻地说道:
“我没有人类具备的任何条件专长,也不懂你们的文明体系,和种种人伦条文规范。我的空灵与你的空灵是一体的,但我是个异端,很难在人类社会立足生存的。但在人类眼中,我的形体流丽班烂,我只有借此以谋在人类社会中生存。我等了那么久才来找你,实在是无可奈何。”
什么人类社会?什么异端?托斯卡为什么又在说这些她听不懂的话语?
萧爱静静地看着秋田托斯卡闪着翡翠光辉的绿眼眸。她知道他在暗示她一些什么。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是她不愿意去懂。
山中相遇,她既然没有追问他来去何处,又何必去想他是否真是什么鬼魅之形?
是他说的,相爱只是渴求对方印灵魂。他看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