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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照片是什么样的……你不能……”
不能觉得我恶心，也不能讨厌我。
大黄叹了口气，话到了嘴边马上变了：“总之，反手你想都别想。”
语气很霸道，比起服软更像是威胁。
大黄回去从床头柜里拿出了装着那张偷拍照的相框，一把塞到阿毛怀里：“你看吧！”
阿毛愣了愣，拿过相框看了一会儿，疑惑道：“这……是我？”
大黄翻了个白眼：“怎么了？连自己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了？”
“不是……为什么是我？”阿毛难以置信地看了半天，“这是我什么时候照的？高中的时候？”
“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我收一张你的照片违法？”大黄板着脸将照片收回来，不肯再给阿毛看，“行了行了，你知道了吧？赶紧把眼泪擦擦干，这事儿咱翻篇了啊。”
阿毛明显没能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大黄：“不是……为什么……我高中的时候……你……”
大黄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不肯在这个问题上给出更多的解释：“我没什么狗屁前男友，你知道了吗？别哭了，下次你再给我为这种事哭我……”
我……
我心会疼的啊。
大黄叹了口气：“得了得了，闹半天了，你饭吃了没？”
察觉到是自己误会了大黄，阿毛也感觉到不好意思，他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上次饿的胃疼的敢情是隔壁的傻逼对吧？”大黄感觉自己脑壳儿都疼，转身去厨房，“等着，我给你做点吃的。”
大黄坐到厨房，看了看操作台的材料，正寻思着要给阿毛弄点什么吃的，身后突然被阿毛抱住了。
“对不起。”阿毛闷闷道，还带着点儿鼻音。
大黄不用回头也知道阿毛这个时候眼睛红红的。
他没说话，等着阿毛自己说。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呀……可是你那么好，我也担心我配不上你啊……”阿毛继续说，“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呀。”
大黄抬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总是拿阿毛没办法。
不管什么时候。
“前男友”风波总之就这样过去了，虽然从那次以后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交往方式，但是大黄每每想起就心有余悸。
阿毛心大，没再纠结自己高中时的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拍下来的，但是大黄却总担心自己当跟踪狂的事情暴露，阿毛他能糊弄过去，只是难保不会有别人说三道四——这个别人，他除了能想到阿正就想不到谁了。
大黄越想越不安，当机立断，抱着黄毛就找上阿正了。
阿正点了外卖正准备享用，往窗户外随便一瞥就看见大黄抱着黄毛上门了，吓得他外卖也不敢吃了，随便收拾一下把吃的全塞进冰箱，就留了一瓶可乐在外面。
见到阿正，黄毛很是亲密，摇着尾巴向阿正示好要抱抱，到底是共享过同一只烧鸡的革命友谊，阿正还算是友好地抱起了黄毛，然后冲她的主人大黄直翻白眼：“先说好啊，今天我还有事，绝对不帮你看狗，再说了你把我这当什么了？宠物店还得给钱呢！”
大黄一脸严肃：“不是狗的事。”
“不是狗的事儿就好，啥事啊？”
“几年前，我刚追阿毛的时候的事儿。”
“哦，那会子啊……”阿正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差点把黄毛扔到地上，幸好眼疾手快又抱了起来，吓得怀里的黄毛“呜呜”地直叫唤。
大黄冷眼看着阿正。
“卧槽，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又提？”阿正也是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什么情况？小朋友发现你以前做过跟踪狂的事儿了？”
“……我以前不是跟踪狂。”
“拉倒吧，你那样还不是跟踪狂，也就是小朋友心大没察觉到你，要搁旁人早就报警了……所以呢？真的？小朋友真的发现了？”
大黄板着脸把上次前男友风波的事儿说了。
“唉，敢情小朋友以为你藏的那偷拍照是前男友的了呗……”阿正嘴角直抽搐，“我说你啊，都和小朋友在一起了干嘛还非要私藏着照片不放手，现在人都是你的，想拍什么姿势不能拍，非得偷摸着藏以前的？这下好了吧？被误会了吧？”
“单身理解不了。”
“……卧槽啊你这是来找我商量事儿的态度吗？”阿正叹了口气，“不过我说你这么紧张干嘛？人家小朋友压根儿都没往那方面想，你非神经兮兮的，回头万一真察觉了怎么办？”
“……真察觉了我也不分手。”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有当罪犯的潜质。”
“没有。”
“得了得了，不和你争。”阿正叹两口气，“所以你来找我干嘛？该不会是杀人灭口来着吧？”
大黄闻言看向阿正，两眼散发幽幽的光芒。
“卧槽咧！”阿正吓得举起怀里的黄毛挡住自己的脸，“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放狗咬你啊！”
挡在中间的黄毛小狗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显得有点委屈。
“少和阿毛说些有的没的就行。”大黄沉着脸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就没敢和你家小朋友说过几句话好吗！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好么！”阿正感觉自己都要冤枉死了，“话说你这么害怕干脆坦白怎么样？我觉得你家小朋友不一定会怪你，省的你成天担惊受怕的。”
大黄没说话。
“要不然你打算怎么准备解释那张照片？”
“……他没问。”
“……要我说也就你家小朋友心能那么大。”阿正叹口气，“也就这段时间没问对吧？万一哪天想起来问了呢？你打算怎么解释？那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而且是拿高端设备偷拍的……讲真的，你不觉得细思极恐么？”
“……”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和你家小朋友解释比较好吧。”
“……偶然。”
“啥？”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照片怎么拍下来的，我偶然在他家发现的。”
“喂喂喂你已经自暴自弃开始编故事了吗？”
“很久以前某个报纸编辑到他学校采访拍下了这张照片，机缘巧合我得到了这张照片……”
“我突然觉得你这故事编的还挺有理有据的。”
“嗯，这样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阿正叹了口气：“别想着糊弄啊，这事儿你不能糊弄一辈子吧？你以前干的那点事儿总得和你家小朋友坦白的啊？”
“不坦白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就不怕以后东窗事发哦。”
大黄抱着脑袋想了很久。
阿正是第一次看到大黄烦恼成这样，身为朋友，他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他拍了拍大黄的肩膀：“要不然你就顺其自然吧……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干嘛做那跟踪狂的事儿。”
大黄一言未发。
19
大黄当然想坦白。
毕竟这种事总闷在心中真的特别难受，成天提心吊胆的，就害怕阿毛发现，倒不如现在说开了畅快。
只是他也真的害怕啊。
他悄悄地跟了阿毛四年，追了他三年，两个人才交往不过一年——他才做了一年的美梦，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就打破这个美梦？
天知道他在阿毛身上耗费的心力和时间有多少，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居然就为了过去的那点黑历史全部毁于一旦？
他不允许，他不接受。
大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抱着黄毛起身：“我先走了。”
“先走了啊？”阿正掏掏耳朵，不准备挽留大黄，“也行，那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建议你和小朋友好好说说。”
大黄“哦”了一声。
开了车又去一趟新家看了看装修进度，领头的工人看见老板来了赶紧带着笑迎上来，还顺便逗了逗大黄手中的黄毛。
施工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工人还多，个顶个都是大老粗，大黄舍不得让阿毛来这里，生怕自己白白嫩嫩的阿毛被别人看了去。
稍微看了下，大黄问道：“地暖已经装好了？”
工人点头：“装好了，我们干活您放心，咱们地板都给你铺好了。”
“嗯，浴室记得做个隔热的，这样冬天洗澡不会冷。”
工人搓搓手笑道：“一看老板就是个会享受的，行，没问题。”
大黄苦笑：哪里是自己会享受，阿毛体寒拍冷，不把设施做全了他怎么住的舒服？
看着工人们干了会儿活，看看表要到饭点了，想着赶紧回去陪阿毛吃饭，大黄给工人们订了个外卖就走了。
坐在车上，大黄嚼了一颗口香糖，开始仔细考虑跟踪狂的事情。
他自认为自己比谁都爱阿毛，也相信阿毛对他的感情——只是自己以前的做的那些事儿，是恶心了点。
讲真，被一个人莫名其妙跟踪那么些年，还拿着单反偷拍什么的，搁谁身上都得起鸡皮疙瘩。就算阿毛之前再喜欢他又怎么样，他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听到这么恶心的事儿会不会感到害怕？会不会重新打量自己？
可是一直瞒下去呢？
阿毛已经知道那张照片了，现在没细想是他心大，以后万一哪天想起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东窗事发，他又该怎么办？
大黄害怕，真的特别害怕。
到家的时候阿毛不在家，大黄心下一抖，联想到自己刚才担惊受怕的那些：该不会阿毛突然开窍了？反应过来了？从自己身边逃出去了？
颤抖着拿出手机还没打电话，阿毛就拎着大包小包进门了。
小黄毛扑上去表示亲昵和迎接，阿毛放下东西笑嘻嘻地抱着黄毛呼噜两把毛，然后起身给了大黄一个拥抱：“我饿死了，吃饭么？”
确认人没有离开，大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阿毛的脑袋：“嗯，我去做饭。”
转过身去厨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宫姨刚才打电话找我们回去呢，她打不通你电话，就找我了。”阿毛一边收拾袋子一边说。
“我妈？她找我们回去干什么？”
“阿姨说她做了腌菜和卤菜给我们带着，还有你的哪个亲戚送的新鲜的蔬菜什么的。”阿毛将吃的摆在餐厅桌子上，满满放了一堆，“哇，好多啊。”
大黄也过来看了看：“哦，说起来之前我妈好像跟我提过。”
“这个卤菜看着好好吃。”阿毛笑嘻嘻地，“今天中午吃好不好？”
“行啊。”大黄点头，“你拆一盒吧，我再去炒两个菜，家里还有剩饭吗？”
“好像还有。”
“嗯，那就不煮饭了。”
看着阿毛一边哼着歌一边用肉片逗黄毛，大黄彻底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样，能瞒一天是一天，等到阿毛真的发现再说。
反正别想让他放手。
“我妈还和你说什么了？”
“嗯？阿姨还和我聊聊天，哦，还让把你之前放在家里的东西让我带过来。”阿毛用手捏了一片卤牛肉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去掏那些大小包。
“什么东西？”大黄皱皱眉，“我不记得我还往家里放过什么？”
“嗨呀，就是你偷拍我的那些照片啊，好多呀，宫阿姨说家里放不下，让我给带回来。”
“咣当”一声，大黄手里的菜刀掉到了地上。
“啊？你伤到没有？”听到厨房的动静，阿毛赶紧跑过去，“怎么菜刀没拿住？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