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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打得不多。”祁山侧过脸说了一句,“不过,晋城打街头篮球的应该没有不认识我的。”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别人说这话,沈昼百分之百会嗤之以鼻,但是祁山说,他没办法不信。
祁山与生俱来一种威慑力,往那儿一坐什么都不说,你都想喊他大哥。
“街头篮球没你打法那么阳光,一群小混混压根不会把规则放在眼里,第一次打街球,被人用手肘怼得嘴都破了,一张嘴吐出来颗牙。围观的人站在那儿看,他们也不同情你,只会竖中指骂你,怂蛋,弱鸡。”祁山挑了挑眉毛,继续说,“所以,跟这些看你笑话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只能用篮球当作攻击武器,狠狠砸进篮筐里,大声反驳他们,老子天下第一,你他妈才是弱鸡。”
祁山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云淡风轻,看起来还挺酷的。
沈昼有次从教室门口的走廊过去,听见了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祁山。
有个说他特别帅,像是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男生,说他是那什么,撕漫男。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get到了祁山的帅点。
源自于祁山的眼神儿里总压着那股子劲儿,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狠劲儿。
“那现在还打吗?”沈昼问。
“不打了。”祁山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没意思。”祁山说,“没人打得过我。”
沈昼刚想说点什么,结果祁山突然笑崩场了。
“对不起,装逼失败。”祁山可惜的摇了摇头,“我应该绷住不笑的。”
“没想到你话这么多,快赶上我了。”沈昼撑着下巴,看着他后脑勺说。
“我本来就很能侃。”祁山迅速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挺直了腰板,“老师来了。”
“来就来吧。”沈昼满不在乎的趴那儿,“反正我困。”
“你天天怎么跟喝了两斤安眠药似的。”祁山小声说了一句,“一睡能睡一天。”
说完后面没人回他,祁山一扭头,看见沈昼又睡着了。
他半趴着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睫毛浓密漆黑,眼尾轻轻上挑,左眼角有颗细小的黑痣,添了点说不出的邪气。
他的手搁在桌子上,手腕上戴了串菩提珠,红白相间,颜色还挺好看。
祁山正想多看两眼,感觉周边儿气场不对,然后一回头,发现语文老师就站在了他面前,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沈昼。
然后,沈昼就又被罚站了,他拎着书角,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走到了走廊里。
沈昼睁开眼就看见,翻开的那页课文底下“阅读全文并背诵”这几个字,就突然感觉有点儿头疼。
沈昼最怕背书,没有之一。
身子斜倚着墙,他看着课文前面几句文言文,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也怎么没过脑子。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沈昼阖上眼皮,打了个哈欠,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开头是三个语气词。他也没多想,就凭着记忆力随口重复了一遍,“唉吆喂,蜀道难,难于上祁山。”
沈昼背了一整节的早自习,一篇《蜀道难》还是没背会。才记个开头。
下了课回到班里,他这边刚坐下,祁山就听见有人喊他:“沈昼,外面有人找。”
沈昼抄着兜摇摇晃晃的出去了,跟一个女生说了句什么。
回来时手里拿着份碎花布包着的盒饭。
祁山凑过去看了一眼:“哟,爱心早餐啊这是。”
沈昼直接扔到他桌子上,枕着胳膊说了一句:“送你了。”
“使不得啊,小伙子。你女朋友送你的。”祁山撕拉拆开,看了一眼,透明盒饭里整整齐齐码着火腿肠,鸡蛋卷,还有培根。看着特别诱人,就是有点腻。
“她不是我女朋友。”沈昼说,“你帮朕试试毒。”
“早上吃一肚子大油,不难受吗。”祁山嫌弃的合上了盖子,往抽屉里一扔,没再管它。
“正好贴秋膘。”沈昼瞥了他侧脸一眼,今天祁山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帽沿儿压得很低,只能看见挺拔的鼻梁,以及轮廓分明的尖下巴。
沈昼没由来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天天用泡沫剃须膏刮胡子,他的下巴还挺光洁。
“山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下巴是不是削过?”
“哥这十级美颜是天然的。”祁山扭过头把脸转到他面前说,“来来来,你检验一下。”
沈昼勾唇笑了笑,在他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然后就皱着眉,用严谨的表情看着他说:“硅胶填充物的手感,这花了几万?”
“我代表全医学界谴责你。”祁山瞥他一眼,然后背过了身去。
“yoooooooo,这干嘛呢。”庄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们班,站在沈昼后面拍了拍他的背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大戏,什么捏捏下巴咬你嘴……”
“滚你大爷。”沈昼站起来踹了他一脚,“这位二十九班的差生,请你离开我们高贵的班级。”
庄凛一边后退一边躲:“哥,别啊,我就开个玩笑。”
“你不配跟我开玩笑,我们之间有阶级差异。”沈昼说完又卷起语文书,捅了他两下。
“行行行,您是学霸是优等生是大佬,我是学渣是流氓是贫农。”庄凛看了一眼祁山说,“今儿下午你俩就要跟人去搞那什么障碍赛了?”
“没错儿。”沈昼坐回原座儿问他,“你来干嘛。有事?”
“我今天下午有事儿去看不了你比赛了。”庄凛恢复了正经,“我爷爷突然出事儿了,在ICU,我这就得走。”
“爷爷怎么回事儿?”沈昼皱着眉头,心里猛地一跳。
他小时候经常跑庄凛爷爷家玩儿,老人家特慈善,很疼他。
“脑溢血。”庄凛咽了口水说,“我吧,就是不太放心你,下午悠着点,别冲动。”
“行,我心里有数。”沈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也别太着急。”
“不着急。”庄凛笑笑,“我急也不顶用。”
他俩说话时祁山就一直背着身在玩手机,庄凛看见后,跟他搭了句话。
“哎,山哥,听说你要跟我昼哥一起组个车队?”
祁山掀了掀帽沿儿说:“对。”
“那得带上我。”庄凛一屁股坐在了沈昼大腿上说,“我俩捆绑销售。”
“一边儿去。”沈昼一把推开他,“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马上又上课了,我还得背课文呢。”
“哟,您还背课文呢。”庄凛一脸震惊,“那您赶紧背。明天报纸头条得这样写‘震惊!沈昼同学竟然背会《出师表》,他真的好棒棒哦’。”
“玩儿蛋去吧你。”沈昼站起来径直把他推出了门外,顺带着关上了门,从门缝里露出头,冲着他背影敬了个礼,“再见!”
回来看见祁山搁那儿笑着说:“你这朋友挺有意思,跟二人转演员似的。”
“从小就皮。”沈昼撑着下巴说,“话说你怎么天天独来独往的,没见你有什么朋友啊。”
“有一个。”祁山说,“大狗。”
“哦——”说起他沈昼还有点儿印象,“阿富汗大型猎犬。”
祁山突然没了言语,想起以前他也曾经以为自己有很多朋友,兄弟遍地。
“有他一人就够了。”祁山倚在后桌上说,“打街头篮球的时候,我被人挤兑得鼻青脸肿。我那帮子朋友就站在旁边围观,用那样的目光看向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压根不需要其他狗屁朋友了。”
就只有那个被他叫大狗也不生气的男孩儿,肯陪他一起挨揍。
有这一个朋友,就已经够了。
沈昼看不清祁山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上,短短一茬头发从鸭舌帽的扣子钻出来,倔强宛如稻草。
沈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或许,我能成为第二个。”
祁山偏过脸,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没有说话。
上课时,语文老师果然抽了沈昼背书,而且还是第一个。
沈昼吊儿郎当的站在座位上,跟祁山商量好让他把书摊开,方便他偷瞄。
全班同学都往后面看,沈昼扫了一眼开头第一句,然后就卡壳了,于是继续斜着眼偷瞄。
一眼又一眼,跟看不过瘾似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变声期过后就一直有点儿沉,是那种低低的烟沙嗓。淮与哥说过他这嗓子,就是为唱摇滚而生的。
他磕磕巴巴的把一篇文给念完了。
语文老师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叹口气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行吧行吧,难为死你了。”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沈昼没所谓的坐下,趴下睡觉了。
第14章 甩尾
下午一放学,祁山就去六小门口把宣宣接回了家。
爷爷在门口坐着跟二叔一起扒蒜,宣宣背着书包跳过去,蹲在一边默默的看。
祁山掉了头就要走,二叔抬头问了句:“干嘛去?”
祁山有点心虚,看见他刘海底下的眼睛,别了头说:“找同学玩儿去。”
二叔点点头说了声“哦”,心想这孩子长大了,以前从不跟同学一起玩的。
宣宣冲他晃了晃手,说了句:“哥哥再见。”
祁山从兜里摸出来一包奶糖,离得老远扔给他。
扬起嘴角看着他在那儿开心得手舞足蹈。
他跟蒋小龙约的地方在南二环的环形路,那儿的路段是出了名的陡,坡度差距很大,一个不小心就摔得车毁人亡。
去之前沈昼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俩人在校门口的报刊亭汇合。
祁山到报刊亭的时候,看见沈昼正一只脚抵在地上,手里拿着本漫画搁那儿看得起劲。
“嗨,少年,你没回家?”
沈昼把漫画卷成筒状塞进摩托车的防震箱包里,冲祁山笑了笑说:“我有特殊移动技能,刚刚飞回家,咻一下又回来了。”
“赶紧把你脑袋里的水给控干净吧,成天想得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祁山啧了一声,点着了火,冲他扬了扬下巴道,“黑喂狗?”
沈昼拧了拧把手,踩着油门冲了出去:“狗狗狗!勒死狗!”
俩人到地方的时候蒋小龙还没来,周围车少人少,几里地都难得看见一座房子。这片儿正在搞经济开发,吊机白天黑夜不分时候的作业,离老远就看见,前面儿围着好几个施工队。尘土磅礴,无数肉眼可见的微小颗粒,在午后阳光里飞扬。
可预见的几个月之后,又将有成群的高楼从这片空旷的草地上拔地而起。
城市发展好像是见缝插针,人类不停的开疆拓土,一片片钢筋水泥森林代替绿色森林,工业文明的车轮辗轧滚滚而来,不留缝隙。
祁山记得以前小时候在这片草地上放过风筝,那时候草地对面就是池塘。现在这里却只有建筑队,跟他的记忆相差甚远。
“这个坡,很禅。”沈昼看着路段上那一段陡坡,眼睛都给看直了。
虽然就只有五六米的样子,但是上下坡落差却很大,就跟一坑差不多。
“这蒋小龙贼贱。”沈昼摸了摸鼻子,戴好头盔说,“我先试试。”
祁山点点头,上半身朝右摆成了一个向下弯的弧度示范给他看:“保持平衡。”
沈昼学着样子也摆了一个相同的弧度,开出去之后,借助弯道冲上了顶。在冲上去的一瞬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