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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凛后天才能回来,他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掰手指头倒计时,离明天中午放学还有几个小时。
结果第二天祁山是背着书包来的,人单手提着单肩包的带子,往肩膀后面一甩。架势像是过来打架,一点儿也不像是来约沈昼学习。
而且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宣宣,小尾巴搂着他大腿走进病房,他走哪儿宣宣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我等会儿直接送他去学校,先让他在这儿待会儿。”祁山摸了摸宣宣的头,看着沈昼说。
沈昼巴不得这小灯泡过来呢,他一个人在医院多无聊啊。于是急忙点头,冲宣宣说:“成成成,你看这儿有什么想吃的直接拿。”
宣宣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七。”
哟,几天不见,这说话还直漏风。
沈昼看了眼祁山:“他这是换牙了?”
“是啊,门牙掉了一颗,另外一颗也有点儿松动。”祁山轻轻捏了捏宣宣的脸说,“来,给昼哥看看我们的小豁牙。”
宣宣爱面子,死活不张口,看着祁山,脸给挤得有点儿变形了,嘴还是抿得特别紧。
沈昼有点儿想笑:“哟,这位少年可能是害羞了。”
“才不四!”宣宣淡淡看了他一眼,扭头趴在小桌上写作业去了。
“哟,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还说不是,不是的话那你就让我看看啊。”沈昼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不敢给我看,那你就是!”
“别想套路我。”宣宣压根没抬头,用橡皮擦涂着作业本,一丝不苟的涂干净,然后鼓起嘴巴想把橡皮屑给吹掉。但是他门牙漏风,吹了几次没给吹掉,逗得沈昼哈哈笑。
祁山拍拍沈昼肩膀:“这位少年的自尊心很强,你快别笑了。”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宣宣就撇着嘴一直在瞪着沈昼看,皱着的小眉毛,充分显示出了他的愤怒。
这大眼睛长睫毛,跟洋娃娃似的,怎么看怎么萌,再瞪也不显凶。
“宣哥,你别生气哈,来吃个奶糖。”沈昼从别人送的东西里翻出一盒奶糖,撕开了给他扔过去一把。
祁山没忍住啧了一声。
沈昼这人真是蔫儿坏,明知道宣宣掉牙,还拿他最喜欢吃的奶糖诱惑他。
果然宣宣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他看着奶糖,神情有点儿犹豫。
这是吃还是不吃呢。
“会黏牙。”宣宣默默用胳膊肘把刚刚撒了一桌子的奶糖推了推,推到一边儿时还掉了一个。
他捡起来,深深看了一眼,自说自话:“七一个应该没事吧。”
说完他仰脸看向了祁山。
祁山摸了摸他的头:“想吃吗。”
“吃吃吃!昼哥这儿还有一大盒呢。”沈昼给他扔过去,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一盒全是你的。”
“我有一点儿不太想七。”宣宣别过头不去看,过了好几秒才松开手说:“我要写会作业冷静一下。”
沈昼刚想再逗他两句,看见他突然就紧皱起了眉头,手捂着脑袋,表情是一脸的痛苦。弓着小小的身子,慢慢蜷成一团,不自觉的向凳子一边倒去。
沈昼心里一惊,赶紧下了床去扶他:“宣宣这是怎么了?”
第17章 重点
祁山反应比沈昼要快了一步,大手一伸接住了宣宣的身子。顺势把他抱了起来,动作特别熟练。
“难受?头疼还是想吐?”祁山一只手托着他往自己肩膀上搭,一只手放在他脑门上,手指或轻或重的按压着,“这儿疼?”
宣宣就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祁山肩头,刚想张嘴说话,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沈昼被宣宣这动作吓了一跳,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了。
祁山皱眉扫了他一眼,用目光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说:“拿过来。”
沈昼立马给人端了过去,祁山接过水,喂了宣宣一口。
“我书包最里面的袋子有个白色药瓶,拿出来。”祁山一边拍着宣宣的背,一边指挥他。
沈昼拉开他的书包,伸手一掏,果然找到了一个药瓶,冲他摇了两下问:“几片儿?”
“两片儿。”
沈昼敲出来两片儿,倒在手心里,给宣宣喂了进去。
祁山又给他喝了口水,这才把药给咽下。
“好了好了。”祁山的大手从他背部由上往下轻轻的抚过,慢慢的给他顺着气。
沈昼看着背部一抽一抽,眼里噙着泪花的宣宣,有点儿好奇的问:“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祁山低着头没说话,把宣宣抱坐在了病床上。
“我生了病。”宣宣低声说,“老是头疼,治不好。”
祁山蹲在他面前,默默的给他把刚刚弄皱了的衣服拉好。
沈昼没多问,抬手轻轻揉了揉宣宣光洁又柔软的额头说:“没事儿,会好的。”
祁山表情一动,仍旧没有说话。
沈昼把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想谁家还没有点儿事儿,既然祁山不想说,那就算了呗。
于是沈昼只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议道:“要不要搁这儿检查一下?”
“检查过了,不用了。”祁山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宣宣说,“我们做两题数学试卷,把你教会了我再去上课。”
沈昼心想,等我学会,那你今天就甭想着去上课了。
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以后。
祁山还挺认真的把试卷铺开,铺在病床前的桌子上,拉了拉板凳,撑着胳膊往沈昼面前一靠。
黑色水笔在第一题选择题那儿画了个圈,开口问道:“会吗?”
沈昼斜着眼看着试卷,第一题就是那什么函数题。
s,tan,还有啥来着?
上数学课他净睡觉去了,压根没听过。
祁山瞥了他一眼:“这你都不会?”
这是嘲笑谁呢?
沈昼自尊心突然泛滥,撑着下巴看了一眼题目说:“第一题跳过吧,这种题压根儿不用看。”
沈昼想要营造一种“我不是不会,我只是不屑于做这种题”的高冷人设。
没想到被祁山一眼就给看破了,他把水笔递到沈昼手里,用眼神儿示意他随意选个答案。
沈昼毫不犹豫的蒙了个B,tan90。
祁山伸出45度的尔康手,冲沈昼说:“看见没,这就是tan90。”
“是什么?”
祁山面无表情的抢过笔说:“不存在的。”
他重新给沈昼讲了什么叫正弦余弦正切,在草稿纸上画个三角形,解释勾股定理。
祁山重点抓得很准,三言两语概括,沈昼课堂上没听明白,经过他这一点拨,竟然懂了。
祁山走了以后,他得意的不得了。
特地跑去微信上跟庄凛炫耀:【你知道什么叫s吗】
庄凛立马回复他:【s我知道啊,splay嘛。】
【滚我说的是数学里的】
【哦,不知道。】
【哥知道】
【行了,别跟我提数学。昨天我给我爷爷烧了两套试卷,让他老人家在那边闲着没事做做题。要是实在不会做,就把咱们老师带过去教他……】
【崽爷爷走了?】
【嗯,脑溢血很突然。据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我娶媳妇儿。】
【然而你连对象都没有】
【扎心了,老铁。】
过了一会儿沈昼没回他,他又发来一条。
【明天我就去医院看你。】
沈昼咳嗽一声,修长的手指随便摁了几个键:【记得弄几条烟过来】
医院里不许抽烟,平时有事没事儿他就偷偷摸摸跑去厕所抽。
方宪给他弄来的那盒烟他藏在枕头底下,差点儿没被查房的护士小姐姐发现。
还好他机灵,随口夸了句护士身材好,护士当时就笑成了一朵花。沈昼趁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伸手把烟盒子往袖子里一揣,这才算藏严实了。
这盒烟眼看着就要抽完了,他很想念庄爷爷抽得那种军区特供。
小时候他比庄凛都皮,有一次他把小炮偷塞进庄爷爷的烟头里,给他递了烟点了火,捂着耳朵跑了,看着庄爷爷胡子都气歪了,被炸得怀疑人生,沈昼躲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他被姥爷揪着耳朵拉回家结实揍了一顿,庄爷爷过来求情,还给他姥爷塞了包烟。
那烟沈昼偷偷抽过一口,呛得眼泪都往下流。
他姥爷跟庄爷爷以前在贵州山区一起当过兵,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俩人抽的烟,也都是贵州军区特供的旱烟,手工烟卷,要用火柴熏一下,再点燃。
沈昼翘着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眯着眼睛有点茫然。
他只觉得人越长大越没意思,小时候好玩的事儿多了去了,现在就只有网络。
小时候他下河摸鱼,光着上身爬树掏鸟窝。坏事儿干尽,还总爱坑庄凛跟方宪俩人。
放暑假,他仨一起玩捉迷藏,庄凛和方宪藏的特别严实,沈昼背着手问一句:“藏好没。”然后就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那俩傻货就一直藏到了天黑,大夏天的,小男孩都热了一头汗,T恤衫都湿透,拧一圈儿都出水。
轮到沈昼藏、他们找的时候。
沈昼故技重施,又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回家了,让俩傻货找一天没找到人。
从那以后,沈昼再也没有朋友肯陪他玩儿捉迷藏了。
他总想着暑假回一趟乡下老家,一直都也没什么时间。
隔天庄凛就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子,随手一扔,沈昼稳稳接住了。
袋子里装着两条用白纸裹着的香烟,沈昼没忍住吹了声口哨:“爱你。”
庄凛理了理衣服领子,在他病床边上坐下,看着他脑门上缠着的一圈儿白布问:“还没好?”
“快好了,后脑勺已经结痂了。”沈昼拆开香烟封,数了数,正好一条十二盒,他打算送祁山一整条。
“纱布留着不拆,看着特傻帽。跟一脑残患者似的。”庄凛啧了一声。
“哥颜值高,就算是脑残,那也是英俊逼人的脑残。”沈昼把袋子系好,正打算往床底下一扔,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眨眼间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他想藏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进来的人,沉沉问了句:“这袋子里装得是什么?”
听见这声音,沈昼和庄凛同时抬起头。
顺着门口的光线看过去。
门底下站了个高大的男人,标准死逼脸,正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沈昼。
沈昼心里暗叫不好,面上撑起一个笑容,艰难的勾唇道:“舅舅,怎么来也不打声招呼?”
秦朝没吱声,径直走过来,把一沓习题资料搁在桌子上说:“你出事儿了都不跟我说,我来一下,还得提前给你打个报告?”
“没,您爱来来爱走走。”沈昼默默用脚踢了踢被子,企图盖住袋子里的香烟,“这我哪管得着呀。”
“别藏了,我都已经看见了。”秦朝二话不说,伸手把袋子给他抢了过来,手指一勾拎着袋子说,“没收。”
靠,没收?
我正打算送人呢,你就给我没收了。多好的事儿,想得真美啊。
沈昼沉下眼睛,伸手把袋子拽了过来。
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淡淡的怒气:“留一条。”
庄凛从秦朝进门起,就一直没敢出声。
秦朝严厉得要命,平时不苟言笑。小时候只要他一瞪眼,庄凛能吓得跑好远。
看这情景,他只能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你就是个哑巴。
听了沈昼带着愠怒的话语,秦朝眉头高高皱起,眉间那股子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