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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奖励你的,今天表现很好。”沈昼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眯着眼睛点着抽了一口。
祁山随手放进了兜里,说了声:“谢了啊。”
“客气。”
他房间也空,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祁山瞄了一眼房间角落,看见一把电吉他,没话找话说:“要不你弹唱一首吧。”
沈昼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插上电,把电吉他斜抱在怀里,手伸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问:“想听什么?”
“随便。”祁山坐在他床头,看着沈昼低头调了调音,骨节分明的手指随便拨弄了两下琴弦,就流淌出清脆的声音。
他嘴里叼着烟,哼了一句英文,脸上没什么表情,酷得不要不要的。
他一认真就会皱眉头,眉峰险峻,显得英气逼人。
刚唱了一句,祁山就走神了,盯着他的脸,移不开目光。
“以前我跟淮与哥一起玩过地下摇滚,后来就没再去了。”沈昼低声说,“我妈说这玩意儿压根上不了台面。”
他掐了烟狠狠在地上踩了一脚,嗓音沙哑的说:“可是我就喜欢拿着把电吉他,敲着我的架子鼓,穿我的破牛仔裤。”
“我也不想跟谁比,就想做我自己。”
祁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说:“昼哥,你认真做自己的时候,真的特别酷。”
第23章 挨揍
沈昼放下手里的吉他,缓缓抬头跟他对视。
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嘴角微微上扬道:“开玩笑,我就只有认真的时候才酷?”
祁山有点儿后悔跟他说刚刚那话,手插口袋,转了身说:“算了,当我没说。”
沈昼笑了笑,把吉他放在原处,跟祁山一起下了楼。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祁山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到点儿他该工作了。
“宣宣,咱们该走了。”祁山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跟昼哥说声再见。”
“再见。”宣宣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只手牵着祁山,另一只手还没忘紧紧搂住奖杯。
“先把这个奖杯放昼哥家。”祁山想从他手里拿走,却发现宣宣压根儿不松手。
人就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他,提醒说:“金的。”
“嗬,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财迷。”沈昼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
“先放他这儿,回头我再取。”祁山耐心劝了半天他才肯松手,要真给拿回去,二叔一看,非劈了他不可。
从沈昼家出去,他转了几个弯,把停在饭店门口的摩托车给骑回去了。
宣宣坐在他身前,脸朝着他怀里,紧搂着祁山的腰。
宣宣的脸有点儿圆,缩在怀里就是肉肉的一团。
“哥。”半道里宣宣扬起脸看着祁山说,“昼哥很好对不对?”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祁山一只手托住他后脑勺,把他往怀里按了按,“骑车呢,别乱动。”
于是宣宣就贴着他的腰,一动也敢不动了,由于被堵住鼻子,只能瓮声瓮气的说:“他对我们好。”
“你喜欢他吗?”祁山勾起唇笑了笑,“我看你跟他说话都挺不耐烦的啊。”
“有点喜欢。”宣宣因为姿势很不舒服,扭了扭身子说,“那你喜欢他吗?”
摩托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吓得宣宣急忙搂紧了祁山的腰。
“小孩知道得太多,会消化不良。”祁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祁山到车铺的时候,发现二叔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把矬子像是在磨什么零件。
他骑摩托车的声音那么大,二叔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在那儿磨,周身散发出一种奇异的严肃感。
祁山有点儿心虚,把车停下来,抱下宣宣。低头抬起眼睛看着二叔,叫了句:“叔你干嘛呢?”
宣宣跑过去喊了声:“爸!”
二叔坐在凳子上,看了宣宣一眼说:“宣宣,你先去屋里,我有话跟你哥哥说。”
宣宣看了一眼他爸,又看了一眼祁山,犹豫的退到了屋里。
祁山没出声,站在原地,皱眉思考着二叔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他就感觉迎面飞来个什么东西,出于本能的应激反应,他伸手一挡。
一块儿报废的镍合金焊条被他胳膊一挡,掉下来砸在了脚背上,顿时,他的胳膊就跟断了一样生疼。
祁山咬着牙,连哼都没哼。
二叔抄起地上的木头板凳就往他身上抡,身体虽然一直在发抖,但是手上的力道却稳准狠,每一下都砸在祁山最疼的关节处。
他却不躲也不闪,就站在原地让二叔揍。目光看向斜下方,沉默而凛冽。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二叔愤怒的看向他,木头板凳脚有根突出来的铁钉,刚刚划到了祁山,脖子那儿就赫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让你碰赛车。没想到你还是要背着我偷偷跑去跟人比赛。”二叔扔了手里的凳子,被他气得呼吸不匀,“我的教训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
二叔平时在公园那儿看厕所,是政府特批的岗位,专门留给残疾人的。他六点钟下班,街角的老伯接替他。
下班的时候老伯随口说了句:“听说你侄子得了今年锦标赛的小组冠军,那奖杯值不少钱吧。”
他自从出了事以后就没再关注过关于赛车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老伯跟他说,他压根也不会想到。
因为祁山,一向很听话。
“为什么?”祁山的目光仍旧看着地上,声音平静得有点儿吓人,“为什么我不能去赛车?”
二叔被大半刘海遮住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为什么?你也不看看我下场!”
祁山的拳头渐渐握紧,指节被攥的泛白。
“我们穷人安安分分的生活就好!别想着去玩什么赛车了,咱们压根玩不起!”二叔声音嘶哑的说,“要不然,出一个意外,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们穷人。
玩不起。
这七个字就像是一枚核弹,把他的自尊顿时炸得溃不成军。
一种命运的悲凉感笼罩在祁山的心头,他渐渐闭上眼睛,咬紧了牙齿。
难道我们穷人就只能混吃等死吗,难道我们弱者就只配挣扎哭喊吗?!
他想到自己之前打篮球被人怼得受了伤以后,独自一人默默的回家,躺在床上都在反复练习投篮的姿势。
他想到二叔和宣宣被蒋大龙欺负,不停求饶,他举起扳手的样子。
他想到嘲讽的邻居,看好戏的路人,还有那个一脸仇恨的自己。
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如同放映幻灯片一样不停的切换。
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要这样过一辈子。
他要去看看命运的另一边,到底长什么样子。就算是爬着,也要过去。
“窝囊的过完一辈子,永远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又跟牲口有什么区别!!!”祁山红着眼喊出声来,一字一句,犹如重锤。
二叔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就愣住了,脚没站稳退了一步,趔趄着扶住了墙。
祁山痛心疾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走出车铺以后,祁山才考虑到他的归宿问题,反正今晚是不可能回家的了。
他本来打算去大狗家,但是大狗家就在他家对面,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没什么朋友可以收留自己,除了大狗,那就只剩下了——沈昼。
——我们是朋友。
祁山想起沈昼说的话,心里一动,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朝他家的方向走去了。
走到半道儿上,就下起了雨夹雪。
祁山硬着头皮往前冲,到他家门口,淋了个一身精湿。
他按了好几声门铃,沈昼才跑过来给他开门。
一打开门见浑身是伤,淋得湿透的祁山又来了,沈昼当时就愣住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赶紧进来。”
祁山低头进了门,小声问了句:“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第24章 爱豆
沈昼背过身抄着兜说:“什么收不收留啊,赶紧进来吧。”
祁山正想张口说句谢谢,话在嘴边却被沈昼堵了个正着:“别谢了,我估摸着你要是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也不至于找到我这儿来。是吧。”
说完他就转过身,挑着眉毛瞥了祁山一眼,啧了一声道:“我肯定是你最后迫于无奈的选择。”
“无奈死了。”祁山愁绪万千的叹了一口气,“唉,我怎么就这么无奈呢。”
沈昼笑了,从柜子里找出毛巾给他扔过去。
“这是跟谁干了一仗?”沈昼琢磨着能把祁山揍成这个熊样的,估计也没几个人,除非有一种情况——他不还手。
祁山接了毛巾,擦了两下头说:“我二叔。”
“他不让你参加比赛?”沈昼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热茶,“你早说啊,至于挨着一顿揍吗?”
“他一直特别抗拒这件事情,我也想让他通过这件事,面对一下自己的内心。”祁山站在原地,衣服直往下滴水。
沈昼看得不忍心,让他上去再洗一遍澡。
祁山洗得很快,换了一套沈昼的睡衣下来。
白T恤,灰色裤衩。
他俩身材差距不大,就沈昼的骨架再比他稍微窄长一点儿,所以他更加挺拔,沈昼略瘦。
祁山看了一眼手机,刚刚宣宣用二叔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哥哥,你好好的啊。】
祁山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没回,顺道儿在沈昼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洗完了?”沈昼握着游戏手柄没抬头,“过来陪我玩一局。”
“什么游戏?”
“《Forza》”沈昼递给他一个手柄说,“一款赛车游戏。”
这会儿沈昼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瞄过去,嘶,脖子上好长一道血印子。
祁山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手下意识去摸脖子:“我身上有什么?”
沈昼及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说:“挺大一口子。”
俩人面对面,膝盖抵着膝盖。沈昼握着他的手腕儿,姿势还挺亲近。
祁山抬眼看着他问:“很吓人?”
“还成。”沈昼松了手,俯身去沙发前的桌子抽屉里给他找药膏,找到了直接扔过去说,“抹一下。
祁山挤了药膏抹在手上,涂在伤口上,只觉得些微有点清凉。
“你叔下手还挺狠的啊,这伤口看着就疼。”沈昼扭头看了一眼说,“他为什么不让你玩赛车?”
“因为他之前是职业赛车手,后来腿摔断了。”祁山一边慢慢揉着伤口,用完以后把药膏扔在了桌子上。
“他是宣宣爸爸?”沈昼心情突然复杂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你跟宣宣是一家子的亲兄弟来着。”
“没,我爸妈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走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祁山垂下头,那时候他还特别小,但却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他被二叔抱在怀里哭,父母一步也不回头的坐上车走了。
沈昼不忍心多问,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于是抬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腕说:“山哥,我看好你,你以后肯定能叱咤风云。”
祁山被“叱咤风云”给逗笑了,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当我是蒋小龙啊,把叱咤风云当成人生终极目标。”
“那少年,你的人生终极目标是什么?”
沈昼撂了游戏手柄看着他,眼睛里亮亮的,有玻璃上闪烁的灯光。
“叱咤晋城。”祁山一本正经。
“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