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些诡异的寂静反而成了一道警铃,提醒围观者,这是一场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杀戮。
另一旁,郭玄盯着那女人看了片刻,皱了皱眉头问道:“她袖口处露出来的那东西是什么?”
殷冉遗回道:“似乎是几个小儿头颅状的肉瘤。”说话时他也有些不解,之前和乐正鲤遇上这女人的时候倒没看见她身上长有什么瘤子一类的东西,这会儿怎么忽然冒出几个了?
“小儿头颅?”郭玄有些讶异,抬眼瞥见那女人刚好杀了最后一个走过来的年迈村民,当机立断道:“我过去看看,你看好他们!”言罢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去,他脚步虽快,但眼前景物变化更快,几乎是在最后一个村民人头落地的一瞬间,那个握着柴刀的女人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在地,郭玄奔到近前也不过堪堪瞧见一眼,那女人裸露在衣服外的小臂上果真长着几个婴儿头颅一般的肉瘤,见了郭玄,那几个瘤子甚至还有意识一般地朝他咧开了嘴,而后便迅速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同一地的断头尸体化作了一团青烟。
那青烟一散,整座封门村便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地上的血污消失得干干净净,夜色中的村落寂静无声,仿佛不久之前的那一场无声的屠杀只是幻境。
乐正鲤倒抽一口凉气,他用手肘撞了撞殷冉遗的手臂,压低声音问他:“你说,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殷冉遗偏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淡淡道:“轮回无尽。”
孙向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正想开口说话,肩膀上忽地被人拍了一下,这大半夜的见了这许多异变,他的神经早就绷紧得快要断掉了,此刻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不由得一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谁?”
夏铭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哈哈干笑一声:“别紧张……是我。”
孙向迪也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哎,我以为这是谁呢,怎么了?”
夏铭朝他笑了笑,道:“孙哥,我们在封门村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眼见不一定为实,既然不是真实的,那么就没有广而告之的必要了是不?”
孙向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我知道分寸。”想来这样怪力乱神的东西和主流价值观太不符了,这要是真公布出去,不是平白扰乱民心动摇社会的根本吗。
夏铭朝孙向迪点头笑了,一派理解万岁的模样,不过心底却琢磨着这事儿是有点挑战人类承受神经底线,回去后还是得和台里通个气,实在没办法了就让殷冉遗给他掐下人中,就跟上回那闹鬼的图书馆老师似的,一醒来就啥都给忘了最好。
孙向迪只觉背上一凉,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心中不禁想起上次有队友说梦游看见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来,其描述情状竟与这回看到的八九不离十,一时间也有些茫然,自己这到底是真看见了,还是在做梦?
第166章 结发长生(十三)
不待孙向迪搞清楚这一切是真是梦,郭玄便已经走了回来,他对众人说道:“那女人手臂上的是婴儿头颅,想来是多个婴儿尸体埋在一处,又和这女人尸体相融,才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早年间走脚的时候,郭玄倒是见过几起这种事情,乱葬岗上的尸体无墓无碑,死后尸骨融在一处长成这样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封门村前前后后都没瞧见什么坟头,这女人是在哪里遇上了那么多的婴儿尸骨?
不过说起尸骨……众人的视线都越过面前层叠房屋落在最末的那间屋子上:那下面不就有棺材?
左右这会儿也不打算倒回去再睡回笼觉,众人索性就往那屋子寻摸了过去,这一路上村子里再无任何异动,似乎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死村”,不过这村中诸般景致倒是已经走到了深冬,路过村中池塘的时候众人刻意留心看了一下,那池中水果然已经干涸了,殷冉遗上前去看了看,倒也没有瞧见有什么尸体或是鬼魂。
经过晚上这么一闹,重新回到那间地板下满是棺材的屋子后众人都有些不适应,到底是亲眼目睹了那样一场静默而诡异的屠杀,重新再来看这些棺材的时候,他们的想法便不会再只是白天那样“下面也许埋了死人”了,而是“也许这下面就是那一村无头的尸体”、“会是那个女人的尸体吗?或者是她和她的小妹合葬”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青石地板上仍然只有白日用蚀骨烧灼开来的一个洞口,手电筒光照过去,那一团乌漆麻黑的洞口越发可怖,卫一泓蹲下身子左右看了看,又伸出手指头敲了敲石板,道:“这石板倒是挺厚的,咱们要怎么看这下面棺材里装的东西?难不成要把这些石板撬开?”
“不用这么麻烦。”郭玄开口说道:“只要搬开一块石板瞧瞧下面的东西就是了。”
唐中柳一挽袖子,“郭先生您说,从哪个角度搬?”
郭玄看他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倒是乐了,他右手手腕一抖,掌心摊开五枚铜钱,随手取下一枚立在青石砖一头,对唐中柳道:“小唐,你握着那头,我从这边把它敲断。”
“这怎么能敲断……”唐中柳的疑问还没说完,就见郭玄用另一枚铜钱轻轻敲了敲那立在青石板上的铜钱,众人只听得一声极细微的破裂声传来,从那铜钱立着的地方便开了一道小口子,与此同时唐中柳也觉得手上一沉,他顿时敛了笑意不敢再掉以轻心,殷冉遗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与他一道握住了石板,不过片刻,那石板就松动了起来,殷冉遗和唐中柳同时使力,二人一齐将那块厚重的青石板给拿了起来扔在一旁。
因为青石砖够大的缘故,这露出的洞口足够众人看清地下事物,石板之下的果然是黑色棺木,并且不止一具,站在一旁举着照相机的乐正鲤忽然“咦”了一声,而后移开了镜头,喃喃道:“那下面的都是女婴……”
“都是女婴尸体。”
与他一同开口的还有殷冉遗,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一丝疑惑:这个想法到底是怎么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
其实除了他俩,大概这会儿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既然从未来到这封门村,也不曾开过棺材盖,他们怎么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女婴的尸体?
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乐正鲤和殷冉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还有一点让他们有些想不通,如果这下面真的是女婴尸体,而女婴又同那个女子化为一体,那么最后屠尽了整个村子的她们应该是怨气冲天才对,怎么走到这里却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怨气恶意?
郭玄用目光一寸寸地刮过那乌沉沉的棺木,忽地愣了一下,他有些难以置信似的伸出手摸了摸那棺木,当下神色一变,站起身来道:“把石板压回去,这下面是不是女婴尸体不敢确定,但一定都是女子尸身,趁天还没亮,我们赶紧出村。”
众人见他神色凝重,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当下一起将那厚重的石板推了回去,郭玄用一枚铜钱竖在缝隙处,等石板被推回原位,竟如同从未被拆下一般严丝合缝地贴了回去,郭玄这才将铜钱去了回来。
这一幕可以称得上是反物质反科学了,不过眼下众人也没心思打趣,匆匆收拾了一下便要出村,此刻天色已渐渐露出几分亮色,地平线处的天际已经由墨蓝转为了夹杂几许浅黄的灰蓝色,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着晨雾在村中弥漫开来,几人的脚步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小跑。
但在他们加快脚步的同时,天边的日头似乎也正加紧速度想要早些出来,好在眼看着村中那唯一一条通往村门的小道近在眼前了,众人心底都隐隐松了一口气,此刻乐正鲤却忽然觉得肩上背包一沉,似乎是有人从后面拉了一下,这让他的心也猛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手脚冰凉地转头看了过去,抬眼对上的正是那张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有些熟悉的女人面孔——
“你看到我家小妹了吗?”
一道明黄彻底割开夜空,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第167章 结发长生(十四)
乐正鲤没有回答那女人的话,他转过头看着殷冉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后者面色有些阴沉,他也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同样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想来倒有些不安:如果失去了对这些鬼物的敏锐觉察力,那在这封门村之中他未必能保证护得乐正鲤周全。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女人的手从乐正鲤的包裹上拿开,手下却并没有异物触感,他留心看了一下,那女人手臂上也并不见之前的诡异肉瘤,竟是和寻常人无异。
旁边几人听到动静,也都转过了身来看到了这一幕,但看那女人的目光只直勾勾地落在殷冉遗和乐正鲤两个人的身上,都觉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那女人倒是没有过多纠缠,自顾自地念叨着“小妹呢”又往村里寻去了。
眼见那女人转身走开,卫一泓压低声音问道:“她……就这么走了?”
夏铭看他一眼:“不然呢?”
“她好像看不见我们啊!”卫一泓手势夸张地绕着自己和夏铭几个比划了一圈,“刚才连个眼神都没落下的!”
郭玄看了一眼已经冉冉升起的朝阳,眼中也不见多少意外之色,似乎早已打心底里接受了他们走不出封门村这件事情,此刻见摄制组几人和孙向迪讨论起了那女人只看见殷冉遗和乐正鲤的事情,便随口插了句话道:“她不是看不见你们,而是将你们当做了这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你可会随时随地都关注身边草木是何模样?”
此言一出,几人都有些意外,唐中柳疑惑地追问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身在封门村中?她看那些‘外来人’都是一样?”
郭玄说道:“先前给你们的那锦囊里装了东西,是榆木制的。”
比起素有“木中之鬼”之称的槐树,其实榆木的阴气要更重得多,榆树的根系能够刺破棺木去吸取尸体的养分,以榆树为圆心,其半径一米之内必有坟茔,而且不同于其他鬼木“招鬼”的属性,榆木是“寻鬼”,榆树会自己往阴气更重的地方生长,其树枝树叶在术士的手中是招魂引鬼的利器,寻常人佩戴上榆木经尸油炼化的灰烬后,能将自身阳气隐藏得一干二净,与草木无异。
夏铭等人却不知道这锦囊中的榆木灰是由尸油炼化锻造而成,几人都是珍而重之地将红色锦囊捧在手中,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丢了这救命的宝贝。
一旁的乐正鲤听到这个解释却有些不解,他们身上的锦囊同样没丢,为什么那女人却单单看得见他们?他正想问问其中缘由,却见郭玄走了过来,看着他二人道:“方才那棺材,只有最上一层是极薄的槐木,下面却是蟒皮。”
乐正鲤瞳孔微微一缩,和殷冉遗对视一眼,“蟒皮?”
“蟒皮。”郭玄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女人的尸体想必也同那些女婴埋在一处,所以才对那蟒的气息十分熟悉,熟悉到即使你们带着榆木灰,她也将你们视为了和她一样的‘人’……懂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乐正鲤心中打了个咯噔,他倒是真想应一句不懂,但郭玄这话的意思旁人不懂,他和殷冉遗两个心里却是门清——他们一定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