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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泊,你不必愧疚,我有心脏病也撑不了多久,你却还有大把青春,牺牲我的双腿不要紧。”
他说得很开朗,很轻松。
可我不爱听他这话。
特别的不爱。
“可是我还是会愧疚,即使你有心脏病。”我开导他:“就算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也要完好无缺。”
“可我不觉得我有缺陷。”他很理智。
我急道:“可是你可以更优秀。”
他笑了笑,笑容温和:“我不需要。”
我默然下来,静静注视他的双腿。
他瞥我,声音轻轻:“小泊,你在同情我吗?”
“我觉得很可惜。”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悲伤:“你可以让很多人羡慕,而不是可惜。”
他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
“小泊,我这次回来,是来还你的债的。”他对我说。
我一仰头就能看到他深邃而温润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异常吸引人。
我还是低下头看他的腿:“你欠下的债,就早还清了。”
“不。”他轻笑,嘴角的弧度很儒雅:“你当年送给我的,远远超乎这双腿,你是我现在所有的成就。”
我顿时僵住,我扫过他的眼,就像看到当初被我迷恋着的他,还是记忆里的完美无瑕。
请容许我脆弱一下。
我忽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我记起了当初,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了这个人,然后这个人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离开了我。
是我亲手送走他的,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我将我所有的财富送给了他,希望他能飞黄腾达,而这个人却从此消声灭迹。
现在他回来了,告诉我,我是他所有的成就。
可是我在五年前,将对他所有的眷恋转移在了林远的身上。
可悲的一切。
☆、》》14 梦一场
我思绪想太多,开始头晕,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又浑噩沉睡而去。
醒来的时候天磊没在,沿床边坐着一个小男孩,他在打量着我,是之前在超市里见过的男孩,那时候观察的不够深,现在一仔细就发现这男孩的眼睛跟天磊颇为相似,不过多了几分青涩的杀气,小小年龄,眼神却是这般犀利,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我笑了笑,坐起身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朝我哼了哼。
我哄他:“你几岁?”
他拿正视看我,冲口就是斥责:“叔叔你大白痴!”
我被他骂得一愣。
“我爸爸那么优秀,你干嘛不喜欢?”
他问我,声音还是未发育的稚嫩,但是向我望来的眼神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在轻蔑我的不识相。
我笑然:“我没说不喜欢。”
“那就是不爱了。”他从容不迫,语气笃定。
真是人小鬼大。
现在的小孩都懂得这么多吗?
我好笑,捏住他白白嫩嫩的脸蛋:“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爸爸为你失去一双腿,你都没来看过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责备,小孩子的心思是最难掩饰的,不管多么早熟的小孩,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都是稚嫩的,可是相反的,正因为他们如此,所以我们经常能在他们的身边看到真实。
我可以借口自己失忆,却还是弥补不了我对天磊的残忍。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道歉。
“我不怪你。”他居然来摸我的头:“只要你对爸爸好一点就行了。”
我失笑:“你真乖。”
“我今天从学校里回来,看到了他的笑容。”他仰头望我,眼睛水汪汪的:“我已经很久没看爸爸笑得那么开心了,叶叔叔告诉我,是你出现了。”
我徘徊在他脸蛋上的手僵住:“你们都好像认识我?”
“是的,爸爸床前一直有你的照片。”他坦然,语气诚恳:“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想让爸爸不开心。”
他一脸看破红尘的小大人样子。
故作坚强的孩子,我没问他原因,只是抚摸了一下他柔顺的头发。
“你爸爸现在在哪?”我问:“我想去见见他。”
“爸爸出去了,他公司有事。”
我抬眼扫过墙上高挂的时钟,已经七点多了,我起身来:“这么晚了,即使学长不在,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太久,我就先回去了。”
他扯住我的手:“叔叔,你会再来吗?”
我微笑。
“要再来哦。”他见我笑,忙道。
我蹲在他的身边:“我会的,我会回来的。”
他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钩约定。”
我用自己的尾指勾上他的小手指,他开心地笑了:“有了你,爸爸就不寂寞了。”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
离开那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阴暗了。
我是被别墅的佣人送回家的,本来我想拒绝,在外头招车,他们却一再坚持。
于是我达到街头就下车,让他们回去了。
夏天的夜还是有点微凉,我走在路上,没有想过要回家。
住进顾朝阳家,是缓兵之计,却不是长久之计。
而本来属于我和林远的别墅,我真正的归属,却已面目全非。
我去了“暗色”
那是一个很多人治疗伤口的地方,借酒消愁,醉人无数,播放的音乐永远幽然而沧桑,里面并不混乱,反而制度很好,都是一堆失意人在互舔伤口,灯光很暗,场景感染很佳,能让人忘了明天。
这酒吧建立了七年,我也来这里七年。
我进去,在吧台前坐下,调酒师照常给了我一杯酒。
那酒是他独制的,很特殊,并不浓烈,能让人保持理智。
我很喜欢。
“你好久不来了。”他问我。
“最近比较忙。”我对他笑。
他继续调酒,边问我:“每当你心情不好才会来,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和,这是一个很清淡的人,他长得很俊秀,调酒的时候特别有气质,悠然而从容,气息淡淡的,说话的声音向来很轻很平稳,跟他聊天总是让人舒缓心情,很多人都会来找他,我也是。
“叶,我是一个很愚蠢的人对吧?”我问他。
他轻笑:“谁这样说你了?”
“没有谁,是我自己觉得。”我喝了口酒,头脑却爽利不少:“我今年三十岁,前十五年我花时间去童真,后十五年我花时间去为爱,可现在我却还是一无所有。”
“有人常说,爱情使人盲目,必须为自己留条后路。”我继续说,边喝着酒:“可我学不来,我的一生爱了两个人,一个人让我学会懂事,另外一个人让我学会付出,可是在我最爱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爱我。”
叶调着酒,将我喝完的酒杯拿回,又递了一杯给我。
他很安静,聆听着我的牢骚。
“年轻可以为爱疯狂,我以前很会放纵自己,所以我花去了青春,经营了两段爱情,它们都开了花却没有果。”我轻笑惆怅:“而现在我老了,三十岁了,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三,每三十年是一分,我为爱痴狂了一个三十年,剩下的两个三十年,我希望能为自己而活。”
我将一杯酒灌到底,叶抽掉我的酒杯,没再递酒给我:“可惜,你只能加上一个“希望”不然,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失笑,静静注视他。
“……你说的对。”
他说的对。
我要担当的实在太多了。
酒吧里忽然放起了一首歌曲,是那英的《梦一场》“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份/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又何必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我能原谅/你的狂妄/狂妄的是我不能自己遗忘/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让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疗伤……”
我静静地聆听,静静地哼着。
☆、》》15 醉宿
离开酒吧的时候,脑子浑浑噩噩的,一出门就撞见了人。
我眯起眼,甩了甩头,将迷糊的意识甩地有点理智了,我再去瞄那个人。
这个人身形修长,明眸皓齿,五官精致,是我最熟悉的人。
“林远……”我轻声唤他。
身子摇晃得实在厉害,后面的叶追出来,险些要接住我的身体,结果林远一伸出手,就不费力气将我拦了过去。
“你是?”叶问。
“我叫林远。”林远回答地很简洁。
叶淡笑:“久仰大名,你能把小苏还给我吗?”
叶语气淡淡的,却感觉到他的不愉快,叶很少这样子的,他总是很清淡,没有起伏地遭人羡慕。
我努力拉回意识,只是头疼的厉害,将我的眼神弄得很涣散。
林远抿唇,将我搂得很紧。
隔了许多他忽然回应叶的话:“谢谢你今晚对他的照顾,他和我住在一起,我要带他回去。”
叶有点意外,止住了声音。
不对……
不是这样子的!
我挣扎要开口,却被林远一个横抱,身体翻天覆地,意识全失。
我恍惚坐上了车子,我记得这车,这是林远去年大手笔购买下来的,只让……夏禾一个人坐过。
这个人向来都敢爱敢恨,他不喜欢我,喜欢夏禾,这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我揉着头,发话:“林……”
可是没有连续说下去,因为他忽然朝我扑来,使劲捧住我的头,吻住了我的双唇。
他可能刚洗过澡,向我侵来的时候身上有股薄荷清爽味,特别好闻的味道,是我一直以来坚持要让他用的沐浴露味,我现在很困,有点不清醒,可鼻子被他的味道一沁入,整个人倒舒爽了许多。
但是清醒过来,我就有想吐的冲动。
我睁开眼,他在闭眼,睫毛长而细密,这双眼睛一打开,就异常漂亮。
我当初就是这双眼睛所迷惑。
他的吻不够主动,太青涩,根本无法让我留恋。
肚子剧烈的翻滚着,我猛地推开他:“唔……”
我吐了出来。
一片舒坦。
我往位置后面靠,懒散望向林远,刚好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真是糟糕,我倒是忘记了,这车是他的宝贝,他和夏禾十周年的纪念品。
不管了,全身乏力,我闭上眼,悄然睡去。
******
天一大亮,我才醒过来。
精明穴动脉跳动得太强烈,让我捂住发疼的头部,过了好久我才能有意识来打量房间里的摆设。
太熟悉了。
是之前林远的房间。
我掀开棉被,门就被打开,林远从外面进来。
“醒了?”他问我,语气阴深阴深的。
我揉着太阳穴:“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接你回来的。”他向我解释。
我眯起眼:“你跟踪我?”
“那是你习惯去的酒吧,我只是刚好路过那里,见你醉的连门都踏不去,我只好过去。”他语气平稳。
我立刻起身:“谢谢,打扰你了,我去趟洗手间就离开。”
我没等他说话,进了浴室马上关门,在里面清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