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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最优的教学条件和工作环境来培养他,光主厨给他的一对一教导一年就要上百万。
沈白给张林大概复述了一遍,后者皱起眉头,“这敢情就是把你困在那里啊。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接着做呗。”沈白有些无奈,他摸不清赫连天的心思,也疲惫得不想再细究。他在家想了一天,最后决定既然走不了那就先接着好好学,反正学来的都是自己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来是朵烂桃花,”张林已经脑补了个沈白前任富婆渣女的形象,感慨道,“阿白你也只能忍忍了。搞不好过段时间那女人就放你走了,真不行,好好攒钱,以后出去可以自己开家店,叫人来掌勺,自己指点就是。”
因为手受伤,吴常给沈白放了三天假。回去上班后,沈白观察了下,发现同事们似乎并无异常,猜测唯一知道内情的应该只有任老大。为此,他松了口气,同时后知后觉的有种肉疼感——学费好贵。
自上次见面,接下来的一个月沈白都没再见过赫连天。他每天在厨房忙得连轴转,也无暇去关注旁的。
某一天早上,沈白刚进厨房,发现同事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之前因为听不懂,沈白和几个外籍同事都没大交流,平日偶尔交流也是靠着同事的蹩脚中文以及自己手脚并用的比划。
“Shan,Eric和Yan,来了!”西班牙姑娘Carmen看他进来,拉着他八卦道。这之前她已经兴奋地讲了好半天。
“?”Eric是谁?Yan又是谁?沈白一头雾水听他们哔哩吧啦快速说个不停。
还是老杨看他窘的,一旁给解释了:Eric就是“悦伶”的老板,中文名叫赫连天,而Yan是他的男友,叫严桦,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Carmen和专做日式料理的Jeremy两人最爱美人,算是他的铁粉。
“哦。”沈白点点头,不甚感兴趣地跟老杨回自己位置。只是今天他似乎状态不佳,一个早上,削黄瓜居然断了好几根。
第8章
因为上午沈白做事老走神,老杨特意还提点了两句,任老大也几次投来询问的眼神。沈白实在惭愧,连说只是昨晚没睡好。午休做个人练习的时候,沈白一面给南瓜皮做微雕,一面心里烦躁得不行。
今天他原本要准备做一份酒酿南瓜羹,但小南瓜皮上的微雕却总是做不好,他已经废了好几个。将刀往桌上一扔,沈白洗了手拿个杯子去接水喝。咕噜噜一大杯冰水下去,才勉强将心里的无名火压下。
沈白看着台面上那几个废弃的小南瓜,记忆里浮现了自己高二时候的事。
因为外婆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初中开始,沈白包揽了家里的一切家务,包括一日三餐。他一般下课就回去给外婆做饭,几年下来从没有落下过,只除了有一回,也就是他高二时候。那时候沈白已经和赫连天好上,有次放学正要回去,却被赫连天拉去了体育器材室。
那天的赫连天格外急切,插得也格外深,沈白全力咬着手臂才没让自己丢脸得呻吟出声。当时他身下是一张废弃的乒乓球桌,离他不远的桌角放着几个漏气半瘪的足球,沈白被操得失神,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它们。完事后赫连天什么都没解释,仿佛那就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他那时和自己说的话沈白已经忘记了,但他却记得赫连天之后跑去继续他的课余足球课,和他的好友严桦有说有笑。
严桦是沈白隔壁班的同学,也是赫连天的发小。
沈白曾听赫连天说起过,严桦的父亲是个省级高干,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父母在他初三时候离异,严桦之后便跟着母亲回到老家这里生活。赫连天日子太无聊,所以才转学过来找发小玩。
在沈白印象里,严桦是个很开朗、活泼的人,沈白和他接触不多,但因为赫连天,两人算认识。沈白从来没有多想过赫连天和严桦,即使那时候赫连天对严桦总是竭尽照顾,沈白也只以为那是他们间多年深厚情谊的缘故。但今天突然听到他们是“情人”关系,沈白一时有种说不清的膈应,如同多年后才发现自己曾经吃过块发霉的蛋糕一样——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自己也没事,但心理上却依旧感觉恶心。
沈白又接了杯冰水喝下,缓过神,才回去重新开始雕南瓜。这回顺利完成。
沈白将开了顶的南瓜去掉中间的南瓜籽,然后放进锅里隔水蒸,之后取出放凉再用勺子挖出南瓜肉,余下的南瓜皮作为盛羹的器皿待用。南瓜肉压碎,加水煮开,放入酒酿烧开,最后淋上蛋液,搅匀关火。做好的南瓜羹倒进南瓜盛皿,这道酒酿南瓜羹也就完成了。
中午下班后,任老大有事出门了。没有他来点评,沈白便端着新出炉的南瓜羹跑去找老杨试菜。有任老大的刻薄对比在前,老杨的点评可谓温和如冬阳,沈白居然有点不适应,真是犯贱啊。
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进来,是Carmen和Jeremy回来了。两人一路兴奋地巴拉巴拉,沈白看他们表情猜测应该是关于严桦的。
沈白身边的老杨摇摇头,道:“别理他们,每次Yan来都这样。”
“严……先生经常来吗?”沈白顿了顿问道。虽然不知道严桦是不是知道他和赫连天之前的事,但沈白还是希望能尽量避开。
老杨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多,两三个月总会来一趟。毕竟也是股东。”
沈白皱了皱眉,“不是说老板是赫连……先生吗?”
老杨耸了耸肩,难得八卦道,“是他们俩合伙开的,Eric占大头,店里的事一般都是他说了算。不过,你也懂的啦,Yan如果真有什么意见Eric肯定听的。”
沈白闻言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找严桦帮忙的想法,但想想还是算了。签下那么诡异的合同,严桦要是问起原因,自己要解释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再加上,他是真不知道赫连天想干什么。
“悦伶”四楼办公室内,严桦心不在焉得翻了翻近几个月的财务报表,一双眼珠滴溜溜转。对面的赫连天看他一副“快问我,我有八卦”的样子,好笑地成全道,“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严桦一听立马将手上的文件扔到一旁,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兴趣盎然道,“我刚听Jeremy说厨房最近来了个菜鸟,还是特招的。叫沈白?”
赫连天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算回答。
“就是那个沈白吗?是他吧?”
“是他。”赫连天眉头都不带变动一丝地回答。
严桦一脸果然如此,“我就说你好好的首都不待,怎么非得来这里搞实业,是为了他吧?”
“也不算。”赫连天轻扯了下嘴角。
“不算?骗谁呢!”严桦满脸不信,“快说说,你把人都找来了,接下去是不是准备要告白了?”
“没有。”
“什么?”严桦被赫连天搞不懂了。
“我只是想把人留着,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赫连天转过身,看着窗外满地的梧桐叶,喃喃道。
第9章
赫连天是高干子弟,他父亲赫连全都和严桦的父亲严珏是好友,两家的孩子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也许别人总是被赫连天所制造的假象迷惑,但作为发小的严桦对赫连天某些性格上的缺陷却是一清二楚。
赫连天六七岁的时候,谎话已经说得比那戏里的唱词还溜了。上小学那会儿,有次他俩逃课学人去游戏厅玩,结果因为一身名牌被些小混混给盯上了。严桦性子软,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不良围住一下就蒙了。赫连天却镇定得将他拉到身后,面不改色地开始跟一帮是他两倍高的大家伙们扯谎说自己是这家游戏厅老板的儿子,游戏厅里其实一直有设置隐蔽摄像头,如果勒索或者打人就会被录下交给警察云云,看对方动摇,赫连天还掏出自己身上的一张卡给对方,表示只要不为难他们两个,他这张卡里的钱就给对方在店里随便刷。严桦被赫连天那一套一套的给弄得晕乎了脑袋,等小混混们走后,他才想起来,那卡是赫连天他妈的。
两人回家后,小赫连跟他妈阮杭棋讲了这事,只是他将过程做了些改动,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两个无知天真的小孩被学校周边可恶的小混混趁机带去游戏厅敲诈。再加上卡被盗刷,赫连天的母亲阮杭棋大惊之下立即报案,不到一天那帮还在游戏厅里玩乐的小混混就进了看守所。而俩小孩原本逃课的事顺便也被蒙混过去了。
至于赫连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吓退小混混,他的解释是:为了好玩儿。
像这样的事,在严桦的记忆中真的是不胜枚举。赫连天的字典中似乎从来没有“危险”和“害怕”两个词,他总是能看到别人的恶意,但从来不避讳,反而顺势去配合。
赫连天说他并没有和沈白再次交往的意思,严桦不信。高中那会儿的情形他可还记得,那两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不是有句话说过嘛,“世界上唯有贫穷、咳嗽和爱,是无法掩藏的”。严桦还是第一次看见赫连天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几乎是要将对方拆骨入腹。
可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因为赫连天出国了。具体的细节严桦并不清楚,他也是赫连天出国前一天才得到的消息,很突然的举动,一点征兆没有。严桦后来也问过赫连天原因,但后者避开了这个话题。这让严桦更加好奇,要知道,赫连天如果不想你知道,他可以找出上百个理由来忽悠你,但这件事上,他居然选择了回避。太奇怪了。
严桦离开四楼,想来想去,还是拗不过心里的好奇,他决定去找沈白。嗯,就看看。
距离上一次见沈白已经七八年,但严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沈白一个人在厨房鼓捣,一头红发依旧,人倒是成熟了很多。
严桦敲了敲一旁的门,看着沈白笑说道,“好久不见,沈白。”
真是避什么来什么,沈白没想到严桦会出现,还用着和赫连天一样的开场白。
沈白又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但他没表现出来,只略一点头,回了句“严先生你好”。
严桦看出沈白的冷淡,不在意地继续道,“今天才听说你在店里,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我还想着赫连最近来店里怎么那么勤,原来是为了不错过你的手艺啊~”
严桦也是自来熟的性子,平日大咧惯了,他这话说的原意是打趣赫连天,顺带表明自己知道他们两人从前关系的意思。可惜听到沈白耳里就变了味,他皱了皱眉,张口想解释并不是自己找赫连天要的这份工作,但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他怕越说越错,让严桦更加不悦,平增麻烦。
“我还没过考核,还不能独立做菜给客人。”沈白最后只说了这句,算是表明赫连天就算来“悦伶”,自己也没做菜给他吃的立场。
严桦眨了眨眼,显出迷惑,“嗯?不是你?那难道是我搞错了……我昨天明明听他说在吃的是菌菇羊肉煲……” 他歉意地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啊~”严桦想着赫连天最近胃口那么好居然不是因为沈白,这太不科学了。
严桦还想说什么,却正好有人进来——休息时间结束了。最先发现严桦的是Carmen,西班牙姑娘一头火红的头发,热情得叫着他的名字奔过来,仿佛他们许久未见(两个小时前刚见过)。之后是Jeremy。
陆续进来的其他几个人似乎很奇怪严桦怎么会在这里,后者笑说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