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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褚也不再说话,侧脸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明江离他只有一臂不到的距离,看着他却总有种摸不到触不着的虚幻感,好像身边这人坐在离自己极远的地方,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影。
“于褚。”
“嗯?”
杜明江伸手,拉了一下他被掖进了领子里的头发,手指碰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轻轻地一下,他缩回手指,不动声色地说:“《化蝶》是你想演,还是他想你演?”
“我,”于褚扯了扯衣领,“大概率还是个舞台剧,你不用太在意,随便看看就好了。”
“好。”杜明江说。
于褚愣了一下:“好?”
他点头:“我一直挺想踏踏实实演个舞台剧,影帝也拿了,想尝试点新的东西。”
于褚正色道:“这个档期起码得半年,阿江,你别顾虑我,还是要考虑好。”
杜明江神色柔和了些:“嗯。”
于褚又重复了一遍,杜明江又“嗯”了一声,于褚把他送进小区,看他下车,提醒他还是再好好想想,杜明江应了,站在车外看着他,见他准备调头了,开口道:“于褚,你注意点儿。”
于褚正倒车,听到这话没听懂:“什么?”
“身体,舆论,还有自己的感情,”杜明江说,“你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跟人掏真心,爱就要爱得死去活来的。哪有那么多人是真心对你好?”
于褚愣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道:“我不掏真心,怎么去换别人的真心?”
杜明江的指甲一直捏进了手心里面,他咬着牙,妒火中烧又不可奈何。于褚就是这样,八年前这样跟自己掏心掏肺,把他的真心给换了,把他捆住、绑住,在他身边离不开了,他又能拿他怎么办?
他最后道:“开车小心点。”
于褚点点头:“你回去吧。”
杜明江没回去,他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于褚把车开出了自家小区,又拐了弯,一直消失在马路尽头。他想到白越泽,突然有点恶意的幸灾乐祸,他不过是于褚身边第不知道多少任男友之一,再过一段时间……
没过几天,林霖给于褚发信息,说杜明江接了《化蝶》。
于褚正在跟白越泽看音乐剧,中场休息,他靠近身边人,小声道:“阿江愿意演《化蝶》。”
白越泽还握着他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有点出汗,他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那挺好。”
于褚笑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他,准备让他演什么角色?”
白越泽道:“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于褚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凑到他身前,白越泽下意识地微微低头,以为他要吻他,却没想他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狠狠地一口,直接咬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白越泽:“……”
于褚又亲了亲那排被咬出来的牙印,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地,贴着他的耳朵:“我要是想跟他演情侣,还要当众做。爱的那种,你也同意?”
白越泽看了他一会,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又把他的手拉起来,在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灯光重新熄灭,下半场开始了。于褚听见他说:“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于总is watching you
第37章 化蝶
《化蝶》讲的故事非常简单; 一个年轻的画家总会梦到一只美丽的蝴蝶,淡蓝色的翅膀; 浅紫色的花纹; 每晚在他梦中优雅地翩翩起舞; 似有话说又沉默不语。
他最开始只是想画下它的美丽,却发现不管用什么样的颜料; 都无法描绘梦中美景的十分之一。
几年,十几年; 他逐渐沉迷其中,魂牵梦绕; 把梦里蝴蝶当成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美的化身; 甚至因此逐渐与现实世界起了隔阂。
他没法跟女人正常交往,并因此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甚至谈过几个男朋友。但无论跟谁; 一旦到了床上; 他的蝴蝶便会如影随形; 割断他与凡世之间桥梁,让他对伴侣的肉。体感到极度的厌倦。
不断地失败; 他开始对他的蝴蝶感到恨,开始毁坏自己的画作,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他意识到; 他的蝴蝶教会了他这世间最崇高的美,作为代价,也隔绝了他与尘世; 让他只能被困在凡人的肉。体里,在永恒与现实之间苦苦挣扎。
剧本用了大量的内心独白,描绘他在美与现实的夹缝中左右碰壁的痛苦。他在这样极度的痛苦之中遇到了阳光乐观的少女、遇到了以诈骗为生的英俊青年、遇到了欣赏他才华的画廊老板,却一一走向失败。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甚至逼迫他去看心理医生,他最后带着他最爱的蝴蝶画作,绑好石头,一跃进了冬天的海里。
“蝴蝶啊!倘使你是人世间无与伦比的美,那么请告诉我,是否只有死亡能够让我真正拥抱你?是否你正在引导我走向那条最为神圣的道路?”
于褚几年前一眼相中这个剧本,买下来之后,找过包括严导在内的好几个名导演,却都被拒绝了。
原因无他,实在太难拍。
不在于特效,也不在于资金,而是难在过多的隐喻和独白,对演员和导演都是极大的挑战。一个拍的不好,就是不知所云的烂片。
于褚自己心里也在打鼓,如果让他演里面的画家,他真的能演好吗?
出道这几年,他演过近三十部作品,有大屏幕电影,有电视剧,还有微电影,国内外该拿的奖都拿了,人总有点疲软,从年前开始看剧本,看了几十个都没喜欢的。
唯独惦记着这个,越想心跳便越快,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冲劲了。
他把剧本发给白越泽,白越泽看了整整三天才给他答复,答复是排成舞台剧,他投资,他导,于褚来演画家。
于褚心里高兴,无关他对白越泽的喜欢,纯粹是为了这个剧本。
他拉上了阿江,心中另有几个人选,都是圈里一流的演员,片酬基本7位数以上的那种,舞台剧传播度低,排练和巡演周期长,很少有一线愿意花这个时间。
他私下悄悄有联系,白越泽自己也有自己的心仪人选,于褚没有干涉他,试镜的那天他坐在桌子后面,戴着墨镜,震惊地看着他想请的人一个不漏,挨个进来面试。
去年的影帝刘宗辰,国际一线影星苏珊珊,近期爆红的大流量视帝林华琛,还有最佳女演员三连冠的戚敏。
再加上于褚和杜明江,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平均身价都是十亿往上的。
哪怕是顶一流的导演坐在这里,也集不齐这么多腕。
于褚是第一个试镜的,试完之后坐在白越泽身边,全程目瞪口呆,低头小声问:“你砸了多少钱?”
白越泽道:“借了严导的面子。”
于褚心道严导都不一定能请到这些人,估计不仅砸钱,还动了白家的名头。
剧本是他找的,他想演,还是个不知道能做成什么样的东西,身边人肯费这个心思,不管是不是为了剧本,他都高兴。
他在桌下悄悄捏白越泽的左手心,捏完又玩他的手指,试镜多久便玩了多久。白越泽不动如山的坐着,右手认真地做着笔记,结束之后终于伸手把于褚拎开,两个名义上的情侣规规矩矩,分两辆车,各开各的,一小时后又进了同一家酒店。
于褚很喜欢植物园里的这个小酒店,光这个月就去了六次。他趴在床上看剧本,白越泽便坐在边上看试镜回放,两人已经很习惯对方的存在,不管是做。爱还是单纯地待着。
“女演员的话戚敏合适点,”于褚说,“我很熟悉她的戏路,比珊珊要细腻些。”
白越泽从平板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于褚笑道:“就事论事,不带前男友滤镜。”
白越泽“嗯”了一声。
于褚凑过去,咬他的下嘴唇。他空出一只手来,扣起平板,抓住于褚的手腕,侧过头跟他接吻。
两人慢吞吞地亲,亲到于褚腿有些发麻,干脆把剧本丢在地上,翻身坐在他的身上。白越泽熟练地搂住他的腰,呼吸有些粗重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导,你真好看。”于褚盯着他说,“我第一眼望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新签的小模特。”
白越泽也笑,耳尖有些红红的,似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于褚看得心头滚烫,低头去亲他的耳朵尖儿。白越泽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捏着一只大型猫科动物,道:“你也好看。”
接吻的间隙,于褚道:“夸得这么敷衍,连词都不换一个,嗯?”
白越泽拿手指蹭着他的泪痣,蹭完又用嘴唇去亲。他很喜欢于褚眼睛下的这个小灰点儿,好像上辈子没有流干的眼泪一样,情动的时候看着,总想怜惜地把人抱进怀里,一直抱着不松手。
于褚不依不饶地又说:“再夸夸呀。”
白越泽拿目光描着他:“词穷,夸不出来。嗯……像剧本里那只蓝蝴蝶。”
于褚听着,片刻后突然失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伸手去拉白越泽的扣子,平板很快被挪到了一边,白越泽搂着人,伸手把灯关了,房间里的光源只剩下窗外的灯,藏在兰花丛里,很暗,连光里面都好像带着兰花香。
。
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白越泽慢慢摸清这人的作息。早上四点多,他的意识还没醒过来,身体已经自觉地翻了个身,去搂身边人的腰。
于褚正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被搂住之后拍拍他的胳膊,准备继续睡觉。白越泽把他往怀里又带了带,片刻后低声问:“你失眠?”
于褚闭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是啊,再睡个回笼觉就好了。”
白越泽沉默了一会,睡意似乎醒了。他睁眼看着昏暗里的于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直这样?”
于褚最近睡眠质量已经改善了很多,这会半睡半醒的,道:“嗯。”
白越泽心里一直有猜测,犹豫了几秒,问他:“跟你妈妈有关系吗?”
怀里面的人很明显僵了一下。他等了好一会,于褚都没有说话。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
于褚的手指贴上了他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他翻了个身,跟白越泽面对面,眼睛在凌晨四点的昏暗里亮得像某种野生动物,一动不动地直盯着他,语气里带着无奈:“白导,还嫌我陷得不够深么?”
白越泽猛地皱起眉,又来了,这种一脚踩空的坠失感。
于褚移开了食指,蹭蹭他皱起来的眉心,很自然地笑了笑,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搂住他道:“睡觉。”
但是白越泽没睡着,于褚也没睡着。
两个说不上是炮。友、是情侣、还是工作伙伴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了骗谁,搂在一起装睡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金阁寺》,我永远喜欢金阁!
第38章 介意
每次住在植物园这边; 于褚都会带白越泽去大学城里吃早饭。
白越泽作为白家的独子,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小学请的私人家教; 初中高中念的贵族学校; 大学也没有住过宿舍,第一次吃路边的小摊小贩都是跟着于褚。
于褚读大学那会; 正是跟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怕自己一个人扛不下来; 便住在大学宿舍里面,每天跟几个室友热热闹闹地上课、吃饭; 出去拍戏让室友帮忙点名; 慢慢熬过了最难受的那段日子。
他对大学城一直都很有感情,跟白越泽一块便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