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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追于褚,”杜明江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从现在开始。”
烟灰攒了好长一段,从烟头掉到了地上。戚敏震惊得来不及消化,杜明江已经走到了舞台上,拿了一个对讲机,把整个剧组的人都叫了过来。
舞台剧的剧组不大,今天在的也就十几个。导演和主演都走了,杜明江算是里面咖位最大的,他神色自然,好像被撞破了跟导演接吻的人不是他,道:“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之前也签过保密协议,今天的事情,还请你们多多担待,不要捅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同事一个个神色各异,大部分都点头应了,杜明江又也不在乎那些目光,把剧组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才离开。
傍晚,太阳阴沉沉地被压在西方,天空里一片暗红,大风把树挂得簌簌作响,也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下雪。白越泽站在于褚的家楼下,看见他的二楼卧室里亮了灯,他一直按门铃,一个多小时,里面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应过。
再打手机,那一头总是在占线,怎么都打不进去。白越泽往后退到别墅的小花园里,想直接喊那人的名字,让他可以从窗头看到自己,却忽然看到花园里那几丛花已经枯了,叶子和花瓣落了一地。
于褚曾经精心照料它们,没事的时候喜欢裹着厚衣服坐在那摇椅里面,百无聊赖地拿花洒给它们浇水。
他那会还怀着满心的警惕,小心翼翼又心有期待地照顾着生病的于褚,买完菜回来总能看见他坐在花园里面,对着他的花儿草儿,自言自语地念着台词,或者说着闲话。
才几个月的时间。
白越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攥住,血液倒流,胸口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闷痛。他用力地将肺里吸满冷空气,坐在长椅里,弯腰捂住了胸口。
他居然还在怀疑,还在犹豫,还在想离他远一点,离得越远越好,以为只要离得够远,他就是安全的。
等到那把刀斩下来的时候,他才终于感到痛了,这一下就痛彻心扉,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二楼的于褚也在看,透过窗帘的缝隙,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浑身都是冷的,耳机那一头是他的私人侦探在说话:“他们的确来往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找到了杜明江的前助理,他说白越泽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一共回国了十二次,几乎每一次都会跟杜明江吃饭。《纵酒狂歌》的剧本也是他找人特地为他写的。”
于褚看着长椅里的那人,好长时间没说话。
“几年了?”他问。
“来往了大概四五年。老板,我刚查了一周,暂时只得到这些东西。您……还要再查吗?”
四五年。
于褚死死地捏着手机,指甲把手机壳抠得变了形,声音又哑又涩,低声道:“不查了,没意思。”
外面大概是要下暴雨,零零散散已经有小水滴砸在了玻璃上。于褚陷在沙发里面,突然伸手,把手机狠狠地砸向了窗户,嘭地一声响,玻璃碎掉了一小块,溅起来的小碎片把他的脸划了道细小的口子,渗出细细的血珠。
长椅里的人听到了声音,站起来往上面看。于褚眼睛全红了,砸了手机还不够,又把花瓶、水杯、电脑,周围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净,最后一个人站在满地的狼藉里面喘气。
碎了的手机居然还在坚强地响,屏幕里跳着白越泽的名字。于褚光脚跑到一楼,拿座机打电话给保安,让他把人立刻、马上赶走,打完之后还不解气,将别墅里所有跟白越泽有关的东西全部翻出来。
外面的人在喊他的名字,还有保安说话的声音,于褚听得血气一阵阵地往上涌,头晕、眼前发黑,心脏疼得喘不上气。
这他妈算什么?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这辈子所有的跟头都在一个人身上栽完了,丢了脸,丢了心,还心甘情愿地送上去让人白睡了几个月,最后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脸上,左脸一下不够,右脸再来一下,直把他从自欺欺人里面抽醒,才发现自己有多傻逼。
他把门拉开,外面的保安正拉着白越泽的胳膊,不敢动手,只劝着。他一开门,花园里的人立马安静下来。他也没比于褚好到哪里去,脸上带着伤,头发被雨淋湿了,脸色苍白,只有眼睛里烧着火,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保安拉住。
“于褚!”
于褚连他的脸都不想看,把那些清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丢进花园里面。保安道:“于先生,您也冷静一下,我看您脸色……”
“滚,”于褚的嗓子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来,“还来干什么?滚远点!”
白越泽肩膀发着抖,嘴唇冻得发青,手紧紧地握着,低声求道:“褚哥,别这样,我跟杜明江什么都没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能怎么说?因为杜明江想要追于褚,所以主动亲了他么?
杜明江好狠的手段。
于褚把最后一件衣服也丢了出去,靠着门框阵阵的发晕,从自己嗓子里尝到了血腥味:“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他妈想我怎么样?我还能怎……咳咳咳”
他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白越泽心里一痛,忙道:“好,好,我现在走,你先冷静一下,我让郝医生过来。”
于褚咳得昏天黑地,他又骂了一句“滚”,但声音被掐在了声带里面。白越泽皱着眉,又想过来扶他,他勉强直起身,狠狠地甩上了门。
外面的雨开始下起来了。
于褚闭眼靠在门上,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听到四周噼里啪啦的都是雨滴砸下来的声音。
哪怕已经立了春,这会的雨要是砸在身上,恐怕也能冻到人的骨子里去。
过了好一会,外面终于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那人大概终于开车走了。
于褚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总算想起来房间里还没开空调,摸到沙发上的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三十几度。
然后他去洗热水澡,洗到皮肤烫得发红,又给自己浓浓地泡了一杯姜茶,打开冰箱,去厨房里做了一碗鸡蛋面。
一边吃,一边想吐。他像咬仇人一样恶狠狠地咬着面条,舌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却还是强迫自己把东西全部吃掉,甚至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身体暖和起来,胃里也装满了食物,好像这样就不会太狼狈,还像个人的模样。
于褚倒进床里面,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蒙住,蜷缩起来,不断告诉自己不过是又结束了一段关系。
这是第七段,他于褚的第七段感情今天正式无疾而终。
没关系。他想,不爱就不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足够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指禅,敲三千字,从下午敲到半夜……我哭了
第47章 争执
半夜; 于褚在床上发起了高烧。
穿着单薄的戏服冻了一下午,又急火攻心; 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都没能睡着; 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 身上的热度来得气势汹汹,烧得他不知道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胡话。
也不知道是几点,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大概在发烧; 想要从梦里面醒过来,人却魇住了; 浑身无力; 睁不开眼睛。
好像有人坐在他的床头。
于褚努力想翻身,一只没什么温度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于褚发出难受地呻。吟; 那人走开; 片刻之后有冰凉的毛巾擦着他滚烫的脸颊、额头。他分不清身边是人还是鬼,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一片,看不清那人的脸。
人也好鬼也好; 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褚又闭上眼,张着嘴痛苦地在床上喘气。毛巾很快被他的温度染热,那人还在床边守着; 又给他换了一块新的。
额头上的凉意渗进脑子里,让他好受了不少,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慢慢又睡了过去。
睡觉并不安稳,梦里全是白越泽和杜明江,他掏心窝子喜欢的人和他的挚友抱成一团,回过头来时目光冰冷,一脸嘲讽地朝着他笑。于褚一直在喘气,肺部像漏了洞的鼓风机,汗水把他全身上下都浸透了,直到窗户外面的光把他照醒。
杜明江坐在他的床边,有些憔悴,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还握着他的手心,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于褚迟钝地看着这张认识了八年的脸,好似一夜之间失了忆,半天没认出人来。
片刻后,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那里也不知道被杜明江握了多久,手心都带着淡淡的潮意。
床边的人很快睁开眼,见于褚醒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于褚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手。
但杜明江不依不饶,又伸手去摸,这回摸到了,额头的温度还是烫的。
“你昨晚烧到了四十度,”杜明江说,“我叫了医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于褚烧得骨头都在痛,张嘴想要说话,嗓子里像是割着刀子,发出来的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你来……做什么?”
杜明江垂着眼看着他,把他被汗湿的刘海拨到耳朵后面,温声道:“过来陪陪你,庆祝你重新单身。”
于褚听到这句话,被高烧烧光了的火气又开始往上滚,他没什么力气地挥手打开了杜明江的手,失望透顶,咬着牙说:“你少……来这儿……逞威风……”
杜明江的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于褚的颈部。一涨一涨发疼的扁桃体被碰到,疼得于褚猛地皱起眉,整个人难受地缩进了被子里。
被子外的杜明江说:“于褚,我们认识八年了,白越泽在我眼里算什么?我只想你不要犯傻,哪怕痛一点,长痛不如短痛。”
于褚人晕乎乎的,每一个字都理解得很迟缓,好不容易听出他的意思,大概是那天主动亲的人是白越泽。
但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已经他妈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独自一个人好好地烧一场,好好地安静几天。
杜明江还在说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应,过了会,楼下传来摁门铃的声音,应该是医生到了,杜明江起身,又道:“你起来喝点温水,小心烧脱水了,我下去开门。”
人出了房间,于褚头重脚轻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地板上整个都在发晕。他拿起床头那杯水,也顾不上温的凉的,一口气喝了个光,然后翻出羽绒服和车钥匙,直接往地下车库走。
走到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里面还伴随着花瓶砸碎在地的巨响,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低骂了一声,停住脚步,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看见白越泽揪着杜明江的衣领,拳头朝着他的脸直砸下去,杜明江躲开了他的拳头,手臂死死地抵着他的下巴。
花瓶碎了一地,客厅茶几上的东西也七零八落,他们下手的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仇人身上,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于褚感到一股无可奈何的怒火,他喊了一句“住手“,但他的嗓子太哑了,谁也没听到,白越泽已经把杜明江扭到了地上,地上到处都是碎片,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流血,混在花瓶的水里。
他们还在吵,于褚耳鸣,什么都听不清楚。他连喊几声,急火攻心,最后抄起书柜上的书,朝着他们的方向砸。
一本没有砸到,第二本终于砸到了人。那两人终于看到了于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