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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的过渡期,让钱多多觉得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没多大意思,索性换了个话题:“最近新上映的几部电影都不错,待会儿下了班要不要一起去看一场?”
此刻心里还剩了些‘不平则要鸣’的愤慨,可对方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向自己示软,林沂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对于先前未果的争论决定心照不宣的将其淡化,于是说:“行啊,你先上网看看,不过最终决定权在我手上。”
他的这声回应,使得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钱多多笑了笑:“你说什么就什么。”
这是自那夜以来他们的第三次约会,约会地点不变,约会内容不变,意料之外的是约会人员变了。
六点去钱务室交钱的时候钱多多也跟着一起,刚进门就看见钱敏敏还有她五岁的儿子,万伊见舅舅来了第一个动作就是抱大腿。
钱敏敏的动作也很是迅速,将钱柜钥匙递给钱多多:“多多,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姐夫去庐山泡温泉,晚上的钱你替我收一下。”说着又指了指万伊:“还有你外甥也交给你了,我已经给妈打过电话了,夜里她会带万伊睡,不过她现在在打麻将,所以在这之前就只能让你带着了。”
这时万伊推波助澜道:“舅舅,你带我去蹦极吧!班里好几个同学都去过了,你也带我去吧。”
钱多多想也没想便拒绝:“不行,我晚上还有事儿呢!给爸打电话让他把万伊领走。”
“爸一早就参加同学聚会去了,这会儿正醉着呢,你说我能放心把万伊扔给个醉鬼吗。”说着就将桌上的包背到了身上:“好弟弟,就几个小时而已,回来姐姐给你带特产啊!”
钱敏敏扔下这句话便踩着高跟鞋出去了,就那速度一点不比穿球鞋的慢。
“姐,姐……”钱多多要去追,可大腿却被万伊死死抱住。
一旁极不喜欢小孩儿的林沂将戏看完,便有些不爽的问:“怎么说?你是打算将票退了呢还是打算带着这你外甥一起去?”
钱多多略一沉吟,想了个称不上两全其美却能补偿对方损失的办法,于是开口道:“要不就先带他一起吧,等回来我就把他扔我妈那儿去,过后咱再补个夜场的,你觉得怎么样?”
林沂半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半晌才咬着牙开口:“行……”接着便打开钱箱,径自点起钱来。
去电影院的一路上万伊一直闹着要玩小孩儿蹦极,可离电影开场的时间不已不多,地方又离得有些远,钱多多只能哄骗他说看完电影再带他去。林沂自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有万伊喊他叔叔的时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回应,接着便一直冷着一张脸。
小孩子的吵闹声直吵得他神经疼。
到了电影院,爆米花的香味勾起了万伊的馋虫,这又闹着要吃。钱多多自觉买了两份,一份递给林沂,一份则让万伊抱着。
看的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种充满了文艺气息的电影小孩子自然是看不进去的。起先万伊还算安静,可爆米花一吃完便坐不住了,拉着他舅舅就说要走。
林沂已被剧情带了进去,所以就没太理会那边的情况,直到万伊跑来缠他……
“叔叔,舅舅不走咱们走,带我去蹦极好不好?”
小孩子也会以貌取人,看林沂一副好相处又好脾气的样子便不管不顾起来,尽管拿出家里的那套使起性子。林沂先是把剩余的爆米花给了他,再将他抱到了钱多多身旁,对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叫钱多多看好他,别叫他吵着自己。
剧情攀升到最高、潮部分,猪头追着燕子坐上的那辆出租车,歇斯底里的求她不要走。林沂显些被岳云鹏的演技煽动得落下泪来,可仅仅是红了眼眶的份儿。
五岁的万伊自然看不进去,爆米花一吃完又开始闹腾,钱多多的呵斥在他眼里根本不顶事,依旧我行我素。
同遭有几个人也受了影响,频频侧过头来,不耐的眼神几乎想将文明观影给搬出来。钱多多大义凛然的将肇事者抱了出去,走前趴伏在林沂耳边说:“我先走了,一会再找你。”
林沂点了点头,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得逞的万伊兴高采烈的被舅舅抱走了,而他对于自己所摧毁的东西却是一无所知。
林沂的注意力再集中不到电影上面,那人的身影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最后消失在转角。
不足以称得上是嫉妒,却有些许类似的情愫在他心里悄悄蔓延开,熟能生巧,这种感觉若是经历得多也许能找到适当的法子将其制止,可这对于林沂来说是极其陌生的。
直到放完片尾曲,他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莫可名状的烦躁在他心里愈加膨胀得厉害,简直要挤出胸膛与他来一场决斗。
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错误的认定自己便是那人眼中的唯一。
他时而小心翼翼,时而又霸道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潜移默化的,在林沂心里形成了一种他在他心里很是重要的错觉。
原不过是山鸡舞镜,自作多情。
你想做他们的唯一,做那个最最重要的人,倨傲、满不在乎,全是害怕在面对失去时会惊惶无措而撑起的□□。
他随时可能为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而将你撂下,或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收回他给予自己的幻觉。
亲人与恋人,本是互不妨碍的两个角色,可林沂不懂这些,瞬间隆起的占有欲几乎将他的理智湮灭,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二选其一。
没有过问当事人的意见,他自己便为钱多多下了结论。
林沂将手机关了机,买了一张夜场电影票,就在最最末的那个位置。
第10章 时外十
夜场观影的人寥寥无几,座位都可自行挑选,大部分都是成双入队,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是独自来的。
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电影上,窃窃私语声与低笑声,时常在影厅回归到平静的时候显现出来,即便不去观察也知那光景是蜜里调着油,让人好不脸红耳热。
林沂为远离这些而全身心投入到剧情当中,从第七八排换到四五排,最后竟直接坐到了第一排,如此一来,就非得仰着头才能看清屏幕。
人都无法一心两用,在心难静的情况下则更甚。他好几次都欲起身走人,可一想到回家后面对的是四面空壁,便又忍下了。
点开手机,将各个常用软件都开了一遍,看了一会儿觉得兴趣索然于是又一个个关了。
没任何目的,似乎只为见证先前所下的决心,又或者是情绪消极下的破罐破摔,总之他最后下了‘微他’。
钱多多的魔法还在身上停留,才刚听见这个软件特有提示音,他便想起了那天在超市门口等他的情形。林沂时常在想,那简直就是不大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偶然,却为何偏偏让他撞见?
好像不同这人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场‘偶然’。
据不精确统计,全国大概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GAY,若按照这种比例来算,他每天所能见到的同类可真是多。
所以就近‘觅食’什么的,若口味不挑又不太重,其实就是手到拈来的事。
林沂不‘饿’也不‘渴’,心里反倒正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水积到一个至关重要的关口,而那个抗洪救灾的人不在,除他之外来再多也不顶事儿。
正是领会到了这一点,他才决定让心里的雨下得更猛烈些。
很快便搜寻到了目标,首选自然是颜要好,至于内在是垃圾或者精华不不太重要,必竟只是一夜知己。
整个镇子似乎就那一个能约的宾馆,不在于价格而在于地段,楼下是个早点铺,要进到里面需上三楼,想被人撞见都难。
两人见面后互相都觉得不错,于是一前一后的上了楼。那人先开的房,将房号发给他,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林沂这才进了房间。
本应是轻车熟路毫无拘谨,可当那人问他是否要一起洗澡的时候,林沂却拒绝了。伪兔子的作风这下又找了回来,那人以为他是害羞,便叫他先洗。
林沂关了洗手间的门,还打了保险,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已入秋的空气里有些凉意,林沂站在花洒下不急不徐的抽着烟,全然不理会外头的人心里有多焦急。直到催促声响起,他才将水给关了,期间连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没用上。
一开门,落入眼底的便是那人赤、裸的身体,林沂落落大方的看了几眼,思维不受控制的就拿这人与钱多多做比较……说不上差了哪里,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尽如人意,肤色深了些,身上的毛发也多了些,笑起来有些猥琐,眼睛也不怎么好看。
林沂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下不了口。
于是趁那人进屋洗澡的时候,他偷偷溜了。
期间钱多多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到,微信里又有一大堆消息,层层叠加只为表明对方寻人迫切。
到了自家楼下,林沂才回了消息:我回家了。
那头几乎秒回:我就在你家门口。
上楼后,果不其然,钱多多就倚在自家的门框上,只因他不抽烟,没有地上的烟头为他见证究竟等了多长时间。
明明是夜里,林沂却觉得风轻日暖,在此之前平白为自己铸就的一副茧,就在见到这人的时候瞬间被剥离。
钱多多守株待兔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林沂自己对他的‘在乎’,可林沂要的不止是这些,如果说得清还好办,正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才会四处犯难。而这些模糊不辩的东西全都围绕着‘安全感’三字。
一看见林沂,钱多多便将等人等出来的埋怨尽数倒了出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打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就因为我把你扔在电影院?”
林沂径自掏钥匙开门:“没去哪儿,就随便逛了逛,之前怕手机没电,所以关机了。”语气平静,谎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钱多多能够看清林沂头发里未挥发完的水分。他极亲昵的将自己手掌覆了上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头发也湿了,外面下雨了?”
一个细小的动作,几句轻柔的言语,足以撼动心里头那棵扎根未深的树苗。林沂此刻的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前功尽弃。
钥匙扭了两圈,发现门还是开不了,林沂显得有些心急,原因却并不在此。他一时间想不到说辞来解释他头发的问题,直到门‘啪’后声被打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顿时从心里生出。
“刚沿着沿河路跑了一圈,热出了一身汗……”话还没说话,‘微他’独有的提示音连着响了两三下,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一个谎言。
后面的话再说也无益,林沂进了门,看见自己已落在客厅镜面墙上,而钱多多的脚在即将踏进前又收了回去,空旷的屋子唯有他与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软件……”钱多多抱着一点残存的念想发问,仅仅希望听到对方能迅速的否认。可林沂却毫不配合:“嗯,我又下了。”
手心还残留了一些刚从他头发上攫取到的水份,提醒自己之前的深信不疑有多愚蠢。
“所以你不是跑步去了,而是洗澡去了。”
有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和从自己口中说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对方给你一刀,后者是自己给自己一刀。钱多多轻笑一声:“去了哪里,又是跟谁一起,你是不是……回来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