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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对官场那套不感兴趣的吗?”我记起了上次老鱼先生让我们写“权”的事。
他苦笑道:“我现在还是不感兴趣啊,可是我发现,如果没有这顶帽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畏首畏脚地在长辈的余荫还有他们的干涉下过日子,凡事都不能随顺自己的心意。甚至连迎娶心爱的女孩,都做不了自己的主,这有多悲哀!”
“可是你明明就志不在此啊。”勉强自己去做一样根本就不喜欢的事,会很痛苦的。
“跟不能自由自在地和你在一起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无言了。半晌才轻轻地问:“你真的要娶我做你的二姨太吗?”
他脸一红:“是二夫人。”
我耸了耸肩。还不是一回事,换汤不换药,再喊夫人,也还是小妾。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低声说:“可是目前,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相信我,我也想娶你为妻的。”
我抬起头冲他一笑:“我相信你!”
他说得对。他才十六岁,又生长在那样的大家庭里,上头长辈众多,一层层压下来,哪轮得到他做主?他家里肯让他风风光光地娶我为妾,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问他:“娶妾还明媒正娶,还风风光光办喜事,肯定也是你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吧?”
“嗯”,他点头。
我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家,家里那些长辈男人,一年不纳也要纳几个小妾,个个都办起喜事来,那还不忙死了?多半派个小轿子抬进来就完事了。
不过,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才女榜上应该是未婚姑娘吧,如果身份变成已婚的话,恐怕就不能参选了。”
“啊?”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我居然忘了这点。”
“所以,刚才所有的安排都要推翻,你暂时还不能娶我,我也不能嫁你。这事,只能等才女选拔赛过了后再说。”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一脸失落地说:“怎么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其实根本不愿意嫁给我,是吗?”
“当然不是!”我已经站了起来,“我只是想善始善终,好好地完成这场比赛。”
与其嫁做人妾,还不如好好比赛,打响名头,然后想办法在宫里谋个女官的职务。这样,也不枉父亲送我读了那么多年私塾,也不枉我来这人世一趟。
最重要的是,我要的海阔天空,跟在一个层层长辈压制的大家庭里做妾,根本是背道而驰的。
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埋没在一堆女人为一个男人没完没了地争风吃醋里,哪怕他是我爱的男人。
走出酒店之前,他想起来问我:“你刚刚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的呢?”[奇+書*网QISuu。cOm]
“没有了。”我回眸一笑,“我们去戴家茶馆听琴吧。”
这下轮到他讶异地问:“你确定我们这会儿要去听琴?”
“嗯”,这会儿我不想去书塾,不想做事,我只想静静地坐着,在琴声幽幽中,祭奠我注定不能如愿的爱情。
至于在六殿下宫里留宿那件事,他再要怎么想我已经无所谓了。若因此而疏远了我,那我也就,平静地接受吧。
卷四 杏花天 (90) 怎么选择都后悔
完琴,两个人从戴家茶馆走了出来。
飞扬的雪花中,他突然回过头来问我:“你那会儿要跟我说的,是不是你进宫的事?”
我差点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嗯,我下学的时候就知道了,门口老张说的。”
“那你……”,老张那个大嘴巴,什么话都存不住,难怪只能混成一个看门的。
“一开始我是很着急,差点跟着你去了。但后来一想,这件事,既然六殿下的人一再逼迫,我又不能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与其你被他们绑着去,还不如自己主动跟师傅一起去。六殿下那个人,我以前跟他在宫里也同窗过两年,他的为人是颇有争议,但这个人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很孝顺。他母妃病成那样,他不会动你的。”
“是的”,其实不只是他,谁的母亲病危之际,做儿子的,也不会还有什么花花肠子玩弄女人吧?要是那样就枉为人子了。
我试探着问:“那,我在宫里住了一夜的事,你也知道了?”
“知道,你昨天穿的那套衣服,显然不是你的,是你在宫里换的衣服,对吧?”
“嗯”,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跟他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一项,就是六殿下告诉我,他母妃其实是他亲手送上路的。
六殿下肯把这样的秘密告诉我,我当然会为他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会透露。
再说,知道了这样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没管住自己的嘴巴。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吁!”
才刚走出门,一辆车子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我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找来的车子?没见你交代谁呀。”
这么周到呢,不然我们就要在大雪中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回去了。
他袖手等着仆人为他打起车帘,一边说:“这种事还要我亲自交代,那还要这些奴才干什么?你们说对不对?嗯?”
“是是是,少爷,外面风雪大,您快请进吧。”车旁肃立地几个仆人点头哈腰地说。
我无语地随他坐进车子。平时跟他同窗,只当他是个同窗,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甚至跟他吵架。可是今天看他这架势,我才意识到我和他之间地差别。
跟着他,哪怕是做妾,生活也比现在要好很多倍吧。至少以后我不用再打工,不用再每天来回坐船奔波,也不用自己做家务。我会有自己的仆人。自己的富丽堂皇的屋子,每天穿着光滑柔软的绫罗绸缎。戴着昂贵的首饰,然后就等待着他的临幸?
天那,我悚然而惊。那种生活是很轻松很舒适,但,真的是我要的吗?
车声辘轳中。我一直枯着眉头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他看了我好半天我都没注意到。
他朝我伸出手。一下子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出其不意地吻住我地唇。我还来不及推拒,他已经松开了。近距离地端详着我,然后再次把我抱进怀里说:“嫁给我好不好?不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才女大赛了,我是真的很爱你。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
我推拒的手,在他的一声“我是真的很爱你”中彻底软化了。而他地唇也再次覆盖住了我的。
外面雪花曼舞,车内却春意盎然。
突然,咚!车子猛地一停,我和他差点一起摔了下去,幸亏他及时坐稳了,同时更牢地抱紧我地身子。
“什么事?”他朝车外厉声问。
车帘一掀,一个仆人一脸后怕地探头进来说:“七少爷,是秋儿突然跑到路中间的,雪太大了,我一时没看到,差点撞上她了。”
他还没回话,我问道:“是三小姐的贴身婢女秋儿?“
那个仆人点了点头。
王献之皱眉道:“这些人真是神通广大,一大清早的能找到这里来,难道她们整天派人跟踪我不成?”
我笑道:“说不定就是。”
他瞪了我一眼:“少幸灾乐祸,回来再跟你算帐。”说完还朝我眨了眨眼,那“算帐”二字更是说得暧
。
我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那个还在打起帘子地仆人则偷笑着把脸转了过去。
我催促道:“你快下去吧,既然是小姐地丫鬟,肯定就是小姐有什么事找你了。”
他只得不情不愿地下车去了。
我坐在车里笑了起来。这个秋儿,可真是个尽责的丫头啊。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是为她家小姐请命,逼着王献之跟她约时间去看她家小姐吧。
我拉开帘子,打量着雪中地秋儿,她红扑扑的脸,也不知道是害羞兴奋还是冻红的。而她的那双眼睛,更是波光流转,情意绵绵。
这一瞬间,我有了一个全新的领悟:这个秋儿,表面上一心为自家小姐打算,为主子争取,但她看王献之的那眼神,还有跟王献之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红晕,傻子都看得出来她的心事。
所以她才会这么卖力,名义上是为了主子的幸福,其实是为了她自己的幸福。一旦她家小姐如愿地嫁给了王献之,她就可以每天在他面前转来转去,那不就有希望了?陪嫁丫头最后混成姨娘的事,也并不少见。
看着秋儿,再想想自己,我不觉羞愧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说,秋儿比我更勇敢,更能正视自己的心。喜欢就去追求,喜欢就想尽办法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做妾还是做丫头,先在一起再说,在一起了才有机会不是吗?
秋儿在风雪中和王献之说了好久,因为河堤上风太大,她大概也看到了车中还有我,所以特地把王献之拉到一边去了。我也没法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当王献之终于坐回车子之后,我问她:“秋儿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一脸懊恼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多嘴,我家昨天晚上商量的事,她家小姐当晚就知道了,结果……”
“结果小姐就哭了一夜是不是?”
“嗯。”
“秋儿来,又是希望你去看她?”
“不是,她只是来告诉我她家小姐的事。”
“没像上次那样跟你约时间让你去看她?”
“没有。”
“这个秋儿学聪明了嘛,不要求,只告诉你她家小姐哭了一夜。但你既然知道了她家小姐为了你而彻夜伤心哭泣,再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
“我没打算去。”他却很冷静地说。
“你不去?这……你不怕你娘,还有你姨妈她们说你狠心吗?你二嫂都会来劝你去的。”
“她们要数落就让她们说吧,我不去,其实是为她好。这种事,安慰得了一时安慰不了一世,除非我娶她,否则,我越安慰,只会越让她难以割舍。”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可是,“你不想娶她吗?”
“不想。”
“她很美。”
“是的,但在我心里,她就跟我自己的姐姐一样。我们两家住得近,两家孩子等于是一起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样。我怎么能娶自己的姐姐呢?”
我笑道:“小姐显然不这么想,你当你是婚嫁对象的。”
王献之眉头一皱,这一点他肯定也心里有数,他也很为难。
“还有你母亲,你姨妈她们肯定都想亲上加亲的。”
他迟疑地点点头。
最后,他终于告诉我:“其实,这话她们昨晚就提到过了的。“
我了然地说:“我猜也是,既然你想娶妾,那她们肯定会先让你娶妻。不然,先明媒正娶纳妾,以后再娶妻,对那个妻子是不公平的,尤其小姐那样的人家,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说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
我是有放弃他的打算,可是看到秋儿,我又犹豫了。秋儿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都在苦苦地争取,我呢,就这样轻易放弃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做妾非我所愿,离开他亦非我所愿,我可不可以两样都不选择?
卷四 杏花天 (91) 和卫夫人的一次交锋
天回到书塾,我前脚刚走进教室,卫夫人就来了。只了几句,就把我叫走了。
一开始,自然是问我前晚在宫里的经过。真难为她还记得这码事,我也如实地告诉了她。
在这件事上,我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必要隐瞒。而且,那个幕后之人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也不想再跟她玩那种猜来猜去的无聊戏码,故而直接问她:“夫人是在帮六殿下给我筹划才女选拔赛的事情吧?”
因为我问得突然,卫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楞住了,承认也不好否认也不好,只是不吭声。但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