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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一下,这些死亡方式,莫非是金木水火土?”
召南指着老贾记下的那些只言片语道。
老贾愣住:“什么?金木水火土?”
“对,你看这个姑娘是被刀子杀的,这个是吊在树上,嗯,你们的法医检查的确是被人吊死不是自缢?”
“对,我们这虽然是小地方,那个仵作,哦那个法医可是仵作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做仵作的,我还特意问过他,他说那姑娘脖颈处的痕迹绝对不是自己吊上去的。因为那痕迹是从后面勒过去的,若是自缢,应该是从上面勒,而且一个人就算抱有再大的决心,真的上吊后也会出现挣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痕迹应该是重复的多道,那姑娘就是被人从后面勒死后,顺着原来的印痕再吊上去的,尸体放置两天后,脖颈上出现两道印痕,一个是从后方,一个是正上方。”
老贾仔细解释道。
召南点点头,他也遇到过几起真正自缢和被人勒死的伪装事件,老贾说的很对。
“这些死者都是十七岁的女子,而且都是……”
召南看了叶限一眼,声音放低:“很有可能都是处女,死后也没有人被人侵犯的痕迹。”
“是啊,召南先生,你说的对,这样看下来还真是金木水火土,每个人死的地方不同,可是年纪和死亡时间都是相同的。”老贾一拍桌子,“我在县城找到这些旧案记载,最先死的那个,被人用刀子砍死的姑娘,那时还是前清,当时市面上很乱,大家都以为是强盗所为。”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间又都很长久,死的地方还不同,的确不会被人察觉这些案子有联系。老贾,你是个合格的好警察,竟然能看出这些案子都是有联系的。”
老贾拍了拍大光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这些案子如果都是一个人所为的话,那么这个坚持近三十年一直杀人的凶手就不可能是阿根,第一个死于刀伤时,阿根才七岁,第二个被挂在树上时候,阿根是十二岁,应该也没有那么大力气杀人挂起来。”
“你还是担心桂花嫂的?”
叶限问。
老贾点点头:“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哪里是说扔就扔的,唉,只能说有缘无份吧,这些年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看她打理客栈,我也很幸福了。毕竟我们俩都活着,能看到彼此,不像她男人和灵儿,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屋子里隐隐约约有啜泣声,桂花嫂在低声哭泣。
老贾叹口气:“唉,世事无常啊。”
“到底是为什么杀人呢?”叶限盯着那张纸,看着上面几个数字。
这时听着外面有人又敲门喊叫道:“桂花嫂开门啊,讨口水喝。”
“关门了,没水。”
叶限回道。
那人嘟囔着:“十五不是才关门吗?这才过几天啊,又关门。”
叶限看向老贾:“桂花嫂十五都要关门吗?”
“是啊,她初一和十五都要去上面烧香,有时候还要带着阿根一起去的。”
“不错,十五是个烧香的大日子。”叶限指着那纸。
老贾召南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第十七章 隐藏在时光中的秘密(下)
“这样的排列……的确有问题。”
老贾连讲带比划,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秋叶道长的眉头锁紧了。叶限在一边喝着茶眼睛向四周张望,她总觉得这竹林里好像还有别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身上怪不舒服的。
“道长可知这是什么秘术?”
秋叶摇摇头:“这种邪门歪道我从不知晓,以五行排列的确是有问题的,可惜小道才疏学浅,窥不透这其中的秘密。唉……”
他叹口气,看向叶限:“小道有一事不明,叶小姐,既然你说是灵儿找你,灵儿的魂灵若是一直都在,为何要二十二年后才能离开这里?她是受了什么辖制?”
“这个我也问过她,这个灵儿真是没用。”叶限说到这里,重重地放下茶杯,啪的一声,她性子爽利,最讨厌含含糊糊的懦弱女子。坐在一边的小武吓了一跳,他也是才知道大师兄这些年原来心里某个角落始终装着一个女子,这女子就是师兄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他忍不住瞟了叶限一眼,又急忙看向秋叶,却看到后者一脸平静说道:“灵儿是山野村姑,没见过什么世面,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还请叶小姐多多包涵。”
他这样说话,叶限到不好再说灵儿不是,只能继续讲道,“她死的稀里糊涂,至死都以为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死了之后一直守着那井,不能离开半步,就是魂灵也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看不到听不到,就是知道浑身冰冷,一直浸在水里。”
听叶限这么说,秋叶痛苦地闭上眼睛:枉自己修行一辈子,竟然不知道灵儿的魂魄一直在井中受这等痛苦。
叶限见秋叶对一个魂魄都这般有情有义,对此人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也不想再奚落他。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发现自己能行动了,可以飘起来,绕着中营盘,但是很奇怪,她想来道观见你,问问你为何害她,却始终不能走上上营盘,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像是在这两个村子之间有一道无形的禁制,于是她就离开这里,在世间飘荡,后来在别的魂魄指点下找到了我,现在……”叶限叹口气,“她的魂魄实在太弱了,继续长途跋涉怕是要魂飞魄散,我既然和她签订了契约,就得保证契约完成前她能存在,所以我将她安置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并没有带回来。”
秋叶对着叶限拱拱手:“多谢叶小姐想的周到。”
“道长,你认识的灵儿一直这么柔弱吗?”召南问。
他看到秋叶儒雅淡然,老贾又是个能干的人,这样两个人,青年时代想必也是很出色的,如此出色的人不可能都看上一个唯唯诺诺柔弱又糊涂的姑娘,莫非灵儿变成这也另有隐情?
“灵儿虽然没多少见识,可她爱说爱笑,过去能满山跑,像……像个小鹿,跑的也快,还会爬树摘果子呢。”老贾回忆起当年的灵儿,唇边荡起笑容。这么多年过去,对灵儿的怀念早已经无关爱情,更多的是对自己青春往事的眷恋。
秋叶也点点头道:“不错,灵儿自小跟着祖母长大,很是能干,家里的活计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很喜欢说笑,不是那等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之人。”
“这可就怪了,一个人活着时候什么样,死了的魂灵基本也就什么样,怎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小姑娘死了就柔柔弱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呢?”
召南提出了疑点。
叶限本以为灵儿一直都是这样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没想到她活着时候充满了活力,也对,只有这样的生动活泼的姑娘才能打动人心,让他们二十二年之后说起她都会不由自住露出微笑啊。
“难道她缺少了魂魄?”秋叶做出判断,“或者说她被人取走了魂魄。”
一个人,不管活了死了,魂魄都是一点不能少了,少了就会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小孩子受了惊吓,就叫丢了魂,老人会拎着饭勺子在门上敲打着,嘴里念叨着:“回来啊,回来啊。”这就是在叫魂呢。叶限觉得这点最有可能:灵儿被人取走了魂魄。
灵儿的死不是孤立的,是庞大事件中的一环,而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取走魂魄。
十七岁的女孩子,金木水火土的死亡排列,死后一无所知的魂魄,这些都将问题的关键指向邪术。
“就是邪术!”小武激动地站起来,也不知他天生就是嫉恶如仇,还是因为现在做了警察的缘故一说起这些就很投入。
“我去找师兄,师兄见多识广,一定能知道这是什么邪术。”
说完,小武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你的大师兄就在这里,你说去找见多识广的师兄,这不是在变相的承认大师兄见得不多,识得也不广吗?
果然,叶限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小武急忙解释道:“大师兄,我……”
“掌门师弟平时涉猎多,不错,我们这就去问问他。”
秋叶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小武的话哪里不对,脸上反倒带着被人点醒的大悟之色。
召南心道,这秋叶道长还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可惜他竟然因为内疚放逐自己,不做掌门弟子,白白便宜了元绶那小子。想到这,他的目光打个转,嘴角有一点嘲讽的笑意。
小武兴冲冲的就往竹林外走,叶限始终坐着不动,召南本来已经起身,看到叶限坐着便低声问:“你……”叶限眼睛一瞪:“什么腌臜男人的房间,我不要去,让小武把他叫来就是。”
秋叶本来已经走出几步,听到这话,转过身,语气温和:“叶小姐不必多虑,我那掌门师弟最是干净整洁的,他博闻强记聪明好学,老贾的毒就是他解开的。”
叶限站起身,有点不情愿,就听小武的声音传来:“师兄。”
召南急忙去看叶限,后者神色不动,只是双手按住桌子。
老贾迎上去粗声粗气地道谢:“多谢道长,我这命算是捡回来了。”
“你体质好,那毒竟然就真的解了,其实我也是并无多大把握。嗯,小武,你们在讨论何事?”
声音清朗,云淡风轻。
小武一边走,一边将事情大致讲一遍,他讲的极快,叶限只听着叽里咕噜,秋叶见元绶不住点头,心里想怪不得元绶能做掌门弟子,他的悟性真不是一般的高,小武讲的这么快,几近语无伦次,他竟然都能听得明白。
召南却在心里冷笑:装,你再给我继续装!
第十八章 至阴之体
叶限本来是站起来的,此刻又坐下,从皮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召南掏出打火机啪地帮她点上了烟。叶限雪白的手指架着烟卷,笑眯眯地对着召南喷了一口烟,召南挥手道:“别闹。”
元绶走过来,看到叶限坐在那旁若无人地吐着烟圈,眼光微微一闪,先是对秋叶点头:“师兄。”接着看着召南笑道:“召南兄,叶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既然都是旧相识,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为一个契约来的,怕是还要叨扰宝地几天。”召南开门见山了,接着意味深长说道,“元绶道长来的真及时啊。”
“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让小武陪你们好好转转。”
元绶大手一挥,很有点东道主的意思。
“刚才小武说元绶道长见多识广,不知道长对这几个案子有何高见呢?”
一个清冷又带着点桀骜的声音响起,小武闻言汗都要下来了:这女人!不挑拨你能死啊?
好在秋叶生性淡泊,并没有在意叶限话里有话。
“老贾,可有遇害这几位女子的生辰八字?”元绶看向老贾。
老贾忙从怀里掏出被自己划得乱七八糟的那张纸,铺在石桌上。
这样,元绶就不得不起身站起来看那纸。
老贾本来站在叶限身后,元绶起身看那纸上描画的字迹,正好又不得不站在叶限旁边,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可闻,他低头仔细看着那纸上列出的女子姓名,出生年月,旁边,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都出生在七月十四和七月十五相交之时啊。”
元绶像是自言自语。
“正是鬼门大开之时,至阴之命。”
秋叶接道。他说到这里,心里很是感慨,若是早知道灵儿生辰这般凶险,自己当年应该帮她改一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