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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这六个孩子没有任何气息,明明是死人了,可是摸着身子也不算僵硬,身上也没有奇怪的味,金署长板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算一下码头上那几个孩子陆续丢失是这俩月的事,这种大热天,这么长时间的死人怎么能一点味都没有呢?他越想越觉得古怪,伸手又掐了一个小孩的小脸儿一把,软乎乎的,好像还带着点热度。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胖娃娃年画都能烧掉,这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这时召南又抱出来一个,却是一个小干尸。
看身形应该是个五六岁的小孩,也是一对小羊角辫,身子枯黄,干巴巴的眼窝深陷,鼻子嘴唇也萎缩了,嘴唇微微上翘,鼻孔也很明显,这是人死后尸体缺少水分干瘪的结果。
这个小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裙子,同色的小皮鞋,脸干瘪的不能画眉毛涂口红了。只能在脑门上粘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梅花。看出来也是竭尽全力打扮过的。
“这是谁?”
孙家丢的明明是个男孩,这可是个女孩,而且很明显死了很久了。
“我女儿。”
姓徐的忽然说话了。
“你的女儿?你女儿死了为什么没有埋掉?”
金署长问。
“我爱她,这世间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她妈难产死的,她那么一点点,都是我亲手带大,我怎么舍得把她埋了。我要让她永远陪着我,不,是我,是我一直守着她,我的女儿再也长不大了。”
他说着竟然掉下几滴眼泪。
“所以呢,你就拐走别人的孩子陪她?”
召南觉得这几个小孩只有两三岁,比他女儿小,又打扮成像是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样,很显然是拿来做玩具用的。
“她太孤单了,多几个小伙伴有什么不好?”
那徐浩笑了笑:“能把我女儿还给我吗?”
“不能。”叶限说,“我要一把火烧了她!”
徐浩大怒:“你说什么?”
叶限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一把火烧了她,烧的干干净净骨头渣子都不给你剩!”
徐浩面目狰狞,用力挣扎着:“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咆哮着,想努力挣开绳索的捆绑。
“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把这小干尸换给你。”
叶限面无表情,继续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孙家的那孩子,孙宝柱在哪?还有我可不信你只是为了给孩子找几个玩具,几个洋娃娃就搞出这么多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浩哼了一声:“孙家的孩子,那个男孩,死了。”
陈飞扬还惦记着自己的三七开,急忙问:“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呢?”
“尸体?埋了。”
“埋哪了?”
金署长追问。
“呵,你们保证好好对待我女儿我才能说。”
金署长叹口气:“你十几岁就能放火烧死那么多人,心肠歹毒,现在又拐骗杀害这么多小孩,一颗枪子都便宜了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那就给我一颗枪子,你什么都找不到。”
徐浩侃侃而谈:“这几个小娃娃都是码头工人家的,穷的要死,谁知道能活几天不如跟着我陪我女儿。至于那个男孩,算是有钱人家的,怪不得你们能费这么大劲找,算我失策,看那孩子长得好看就下手了,我忘记这世道是有钱人的天下,多抓几个小穷鬼没人在乎,对有钱人下手就麻烦咯。”说着他瞟了叶限一眼,“姓孙的给你多少钱?”
陈飞扬怒道:“管你屁事啊。”
金署长叫人将徐浩先押回去,又找点床单被子将七个小孩的尸体包裹起来都运到警察署去。
叶限点点头,心道这老金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担心这么多小孩尸体被人看到会引来乱子。
召南和陈飞扬继续留在画店搜查。
陈飞扬这跺跺脚,那敲敲墙,不放过一切可疑线索。
召南问:“这个活下来你能分多少钱?”
陈飞扬呲牙一乐:“她说三七开,我三她七。”
“三七?”召南看着陈飞扬露出古怪的笑容,“她答应你的是三七开还是三七啊?”
第十八章 人没死
“啊?这啥意思啊?”
陈飞扬愣住,有点搞不清召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召南又笑一下:“呵呵,没事,我就问问。”
陈飞扬觉得这事可没这么简单的,召南会无缘无故问?
他脑子飞速运转,人家可是最聪明的狐狸!
“你也想分点!~”他尖叫道。
好嘛,你小子也想从俺这槽子舀一勺子?哪有那么好的事!
“没有没有,你别多心,我不感兴趣!”
越描越黑,一定是这样!
陈飞扬急了:“你要是想分点,那得找叶限,不能坑俺啊,她是老板。”
“对,对。”召南努力憋着笑,不让自己显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陈飞扬还哼了一声,加重自己的威严感。
俩人将这间店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
房子很正常,没有夹层,地砖是大青石的,时间久了石头踩的油光水滑,陈飞扬为了自己那三七很卖力,一块块石头跺过去,用力大的愣是跺碎几块石头,可是下面啥都没用,没有咣咣咣的声音,都是实心的地。网首发
那孙家的孩子到底在哪呢?真叫那小子埋了?
陈飞扬和召南无功而返。
回到警署,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开门的警察探出头来:“快进来。”
“这是嘎哈?做贼啊?”
陈飞扬问。
“这事邪乎,得保密啊。”
警署大厅里站着好几个人,还有人哀哀地哭。
原来这会功夫,金署长已经把码头那几家都叫来了。
自己的孩子,再画的人模狗样也能认出来,有人一眼认出其中三个小孩就是自家丢的,开始嚎啕大哭。
剩下一个找不到自己孩子,往袖子上吐了口吐沫,用力擦着剩下孩子的脸,不是不是都不是!那女人疯魔了,嘴里嘟囔着不是,却还是继续摸着小孩的头脸,像是手有魔力,摸一下就能把别人家的孩子变成自己的似的。
那女人脸上的神情极为吓人,像哭又像笑。金署长看的清楚,低声安慰道:“你别急。可能你家孩子不在这,咱们还得继续找嘛。”
“找啥啊,那店里啥都没找到。”陈飞扬瓮声瓮气地说。
召南瞪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就口无遮拦呢。
但是已经晚了,那女人噗通一屁股坐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接着双手撕扯自己的头发,还不住往地上咣咣咣的撞。
“拦住她,这是癔症了!”
金署长见多识广,召南手疾眼快,竖起一掌拍了那女人脖颈,女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叶限一直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着,眉头拧的紧紧的,看着这些人大哭小叫,满眼都是不耐烦。
“这女的怕是要疯,她家丢的男孩女孩?”叶限问。
“女孩。”
“这就怪了,孙家的是个男孩也没找到,她家的女孩怎么也不在这呢。”
“三男三女,大概她家的那个多出来了,姓徐的就没要吧。”
召南猜想到。
“多出来的没用的那一个,那能干嘛呢?还能干嘛呢?”金署长自言自语。
陈飞扬翘着二郎腿,晃悠来晃悠去:“嘎哈?你们傻啊,那些会砍鱼的胖娃娃都是啥做的?”
召南和金署长都心里一惊:对啊那画可是皮子做的,还是人皮!
金署长眼睛瞪的老大:“老天爷啊不会吧,不会吧。”随即他就哭丧着脸,“那咋办,都烧了啊。”
“呵,你以为玩七巧板呢?不烧,这块皮子那块皮子就能给你拼个小孩出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叶限冷笑,“好了,“这几个死孩子和我无关,我只答应帮孙家的孩子,叫啥来着?”
“宝柱,叫宝柱!”
陈飞扬为了自己那份钱,非常卖力气。
“我得去和姓徐的谈谈。”
叶限说着就往后面走。
“你不是要找孙家孩子吗?”
金署长问。
“哈,我答应的是帮孙家找到拐孩子的人,现在只要这姓徐的承认,你们警察局费几个枪子儿,这事就了结了。”
马上要分钱了啊!陈飞扬一听这话,兴奋地差点吐出舌头。
“我也去,我也去。”他跟在叶限身后,激动地手舞足蹈。
“这些不是死孩子。”召南忽然说道。
痛哭的那三家闻言都抬起头:“啥?”
“这些孩子没有死。”
召南又说一遍。
“我也觉得怪呢,你说要是死了,这大夏天的,早该臭了。这几个孩子摸着软乎乎的,一点味都没有,可又一点气也没有,介到底是死还是活啊?我老金在天津卫也算这个,愣是没看过这稀奇的四儿。”
“还活着。”召南语气肯定。
既然活着就有希望。那几个号哭的事主都松口气。
“可这活着怎么不喘气呢?”一个女人怯怯地问。
“那是因为……”召南看了众人一眼,还是说了出来,“被摄了魂。”
“哎,就是丢了魂啊。”金署长解释道。
“魂儿丢了?那就叫魂啊。署长,你这有饭勺子吗?”一个女人问。
“有,有。”一个警察就要往后院跑。
“别扯这有的没的,先送医院吧。”金署长到底是老警察,还是认识一点赛先生的重要性的。
去医院?哪有钱啊?那三家都愣在现场。这年头洋人办的医院哪是穷人能进的地方。
这时就听着砰砰砰,又传来敲门声。
“谁啊?”
金署长扯着破锣嗓子问。
“我是码头的洪轻寒。”
金署长叫人打开了门,轻寒走进来直奔那几家人:“可是孩子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可是现在这……哎,这是咋回事啊。”
几个女人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送医院啊。”轻寒俯身检查一下那几个孩子,也觉得这孩子不像是死了。
“哪有钱啊。”几个人面面相觑。
“送吧,这钱咱们帮里出,放心。”轻寒拍板做了决定。
接着她看向金署长:“这里所有的孩子,这六个,都送,我们宝庆帮出这笔钱。”
金署长喜出望外,急忙张罗着将人往医院送。
轻寒一直到跨出大门都没看召南一眼。
召南站在原地,看着轻寒的背影怅然若失。
第十九章 医院惊魂
六个孩子被送到医院。这事闹得太大,是没法保密的。金署长将人安顿一下就去警察局做汇报。轻寒留在医院缴费,丢孩子的那几户都围着轻寒千恩万谢。
召南远远地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现在的轻寒,一身得体的格子旗袍,外面是带着小碎珠子的罩衫,头发烫了几个大卷,自然蓬松,还化了淡妆,目光自信又澄明。整个人看着很是干练,和昔日那个码头边摆摊子的姑娘完全不同。看着轻寒的变化,召南心里有说不出的怅然。轻寒是个好姑娘,能干大度善良又爽朗,当初自己为了接近黄爷利用她,后来事情败露她也只是咬了自己一口而已,从此就真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想到这,召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牙印,曾经有瞬间的痛,接着的甜腥味道以及以后回忆起来挥之不去的惆怅,一切都结束了吗?
宝庆帮财大气粗,六个小孩包了一间房,三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