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开始观察房间的环境。整个房间的面积很小,大约只有七八平米。陈设很简单,左边一张小床,右边摆着桌子,连扇窗户都没有。素白的墙,床单以及被套,连地板也是白的,唯一的绿色是桌上摆的一个小盆栽。我已经预见到这里的日子会无聊到死了。
我瘫倒在床,打算先睡会儿觉,一切就等醒过来再去考虑吧。
…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用力敲门。
先慢后快,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直到我感觉整个房间都抖动了起来。
我猛然坐了起来。
我大口喘着气,举目四望。现在,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震动着,连桌上的盆栽都掉落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谁在敲门?
带着疑问,我飞快下了床,跑到门边透过玻璃窗往外张望。奇怪的是,外边值守的狱警都不见了。
一片灰暗中,只能听见敲门声如冰雹一般不断砸在门上,我看不见任何人。但是,我能感觉那个敲门声离我越来越近。
有人,在慢慢靠近我的房间。
是谁?
我感觉到喉咙很紧,吞咽口水这么简单的动作,此刻竟然也变得困难起来了。恐惧,无边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包围了我,令我无法呼吸。
砰砰砰!
终于,那个敲门声已经近在咫尺,我慢慢后退,远离了房门。我心中在倒数,三,二,一——
砰的一声巨响,门猛地撞到墙上,掀起的一阵凉风令我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竟然打开了!
我差点栽倒在床,双眼紧紧盯着门外,生怕忽然闯进来一个杀人狂魔将我撕成碎片,或是一个嗜血的魔鬼立时咬碎我的血管。虽然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此刻哪怕一点点的意外,恐怕都会震断我那已经绷的快要碎裂的神经。
没有东西进来。
等待了一分钟以后,除了满目的昏暗和若隐若现的飞尘,我只听见自己无助的喘息声。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浑身一阵瘫软。但接下来问题来了,这个敲门声是怎么回事?外面的狱警为什么不在?我应该出去探探情况吗,还是把门关上躲在这里更安全?
我想,这种情况也没人能坐得住,所以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慢慢走出了牢房。外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朝左还是朝右,都只能看见一排排的房门而已。我甚至有一种走入了循环空间的错觉。
不对呀,我记得金发狱警明明把我关进了第一间隔离牢房,所以我的牢房右边应该是出口,怎么可能还有一排房间?
一丝凉意迅速从脊梁蔓延到耳后,心跳开始在胸腔中奔腾,我感到一阵阵眩晕。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隐约听到了那个敲门声。这一次,我很清晰的听到了它的来源,正是右边房间的最角落的那一间。鉴于整个走道空无一人,那么,这个敲门声只能是来自于房间内。
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里有人。
是谁?是谁在敲门?
金发狱警将我带到这栋楼的时候,他说了这是一个废弃的重犯牢房区,所以除了我,这里不应该有别人。
可现在这里不但多了一排房间,房间里不但有人,这个人还想从里面出来!
心中想着不要理他赶紧离开,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右走去。我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神秘的房间,一步一步地靠近房间里的那个人。
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人。
终于,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在紧张,忐忑与好奇的三重折磨之下,我来到了那个房间外。
一个黑色的房间。
和别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似乎被光线隔绝了,像被刷上了一层碳黑的漆。奇怪的是,虽然如此黑暗,透过窗口我却清晰的看到了里面的布局。
和我的房间几乎一摸一样,除了两点不同。第一点,这个房间和我的房间是颠倒的,它里面左边是桌子,右边是床。第二点,桌上的盆栽是枯萎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感觉到害怕,却又很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房间里的人和我很熟悉。
按理说,我应该已经看到里面的人了,然而并没有。直到此刻,我只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当然,敲门声并没有断绝,它仍然源源不断地从里面传来。
我的恐惧到达极点之后,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在思考着要不要打开这个门。
“喂?”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就像暗夜里的一道闪电,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冷冽,清淡,不带一丝情绪。可我却吓得差点坐倒在地,因为,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是魔鬼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魔狱(8)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无边的黑暗令我的胸口感到无比沉闷。我不敢搭话,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它们瘫软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站起。
“呵呵…”
我听到了魔鬼的笑声。那样的嘲讽,那样的不屑,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人,却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就像暗夜里有一双眼睛正从上往下俯瞰着我的灵魂。
“你不记得我了?”
魔鬼说道,仿佛一道幽风拂过身上无数的神经,我感觉脑袋又刺痛起来。
画面又来了。车祸现场,车,墙,还有那个死人。那个脑袋碎裂的人,他仍旧躺着,可这一次,我却真切的看到了他的脸。
苍白的面颊上,一双混浊无神的眼眸半睁着,已经失去了光华。鲜红的液体从他的眼角,鼻腔以及嘴角溢出,缓缓向下汇聚,直到成为一滩惊醒动魄的颜色。扑鼻的腥气令我感到窒息,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助。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那是…
我的脸。
“不!”我不敢置信的吼了出来,“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我已经死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喝醉了,在绕城高速上把车速飙到了一百八。风驰电掣,无人超越的感觉真的很棒,让人忘乎所以。
突然,我的胸口没有预兆的感到阵阵窒息,手脚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随后,我的车径直冲向了围墙。
那堵墙被我撞得四分五裂,无数的碎块如焰火般四射而出,我只感觉一面巨大的钢锤砸在身体里,五脏六腑好似炸裂开来,然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但我绝对没有飞出车窗。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无力的冲着魔鬼嘶吼着,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
门忽然打开了,吱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声的邀请。
我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慢慢抬起了沉如灌铅的双腿,想迈进那扇门。我觉得,只要我迈进去了,就可以得到答案。
就在我即将进去的时候,我忽然感到整个空间开始震动起来。
“滚回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一片片的黑色飞花开始从墙上剥落,纯黑的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地板开始如湖水般皲裂开来,整个空间似乎即将碎入虚空。
我不得已往回跑,想回到我的房间。本来不长的一段走廊,此刻却那样遥不可及,身后的地面已经层层坍塌,死亡如影随形的追逐着我。
渐渐的,四周由黑变灰,由灰变白。但那种感觉很奇怪,并不像光线的改变,而像是两个世界。
终于,我够到了我房门的把手。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进房间,左手一用力,砰地关上了门。
那一瞬间,我就听到了警报。
啪!
脸上一热,吃痛的我立即捂住了左脸,然后我就看到眼前忽然冒出来的金发狱警。
“怎么是你?”我吃惊的问道,一瞬间忘记了那记耳光带给我的火辣。
第一次,我从金发狱警的脸上看到了愠怒。他似乎在压抑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你去那边了?”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应该指的是黑色房间,便点点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金发狱警又问。
我定了定神,答道:“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我觉得,我是认识他的。”
金发狱警扯下右手的黑手套,然后按了按太阳穴。
“这里已经乱套了,小可爱,”他说道,“他要回来了。”
“他到底是谁?你们口中的魔鬼,就是指他吧?”我连珠炮似的提出了问题。
“你不能让他回来。”金发狱警直直盯着我,“如果他回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而且——”他顿了顿,“这个世界也会彻底毁灭,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愣住了。
这很像危言耸听,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好像和那个魔鬼很熟悉,但他绝对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人物。
“好了,跟我去见典狱长吧。”金发狱警扯着我走出门外,我这才发现有五六个防暴狱警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外值守。
“监狱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有个危险的重刑犯越狱了,”金发狱警答道,“他正在欢畅的大开杀戒,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他。”
“我隔壁那个犯人呢?你们派人去救他了吗?”我焦急的追问道。
金发狱警看了我一眼:“这个时候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
这一次再看到典狱长,我觉得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撑着下巴发呆。整个人的神情有些颓丧,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还颤抖了一下。
“坐吧。”他有些疲惫的对我说道,我依言坐到了他对面。
“现在监狱出了一些问题,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典狱长缓缓说道,直视我的眼睛,“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重犯牢房区那边的问题吗?”
典狱长点点头:“是的,不过那个问题尚在掌控之中,暂时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在于你。”
“又是我?”我感觉莫名其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去那个房间了,”典狱长看了一眼金发狱警,“是吗?”
我点点头。
“你不能接近他。”典狱长一脸郑重,“你要想法设法的远离他。”
“他就是你口中的魔鬼?”我问道。
“是的,”典狱长点头道,“他一直想侵占这里,想要吞噬这个世界。”
“那就。。那就寻求帮助啊!”我看了看身旁的金发狱警,“去外面找几个牧师,或驱魔师之类的人进来对付魔鬼不行吗?”
“呵呵,”典狱长笑了,他的眼中透着黑雾,令我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你还没看出来吗,这里早就与世隔绝了。”
我心中一紧,觉察到忧伤如窒息般透出胸腔。
“这里的犯人们,都不愿意家人来探监。”典狱长叹了口气,“他们不愿意去到外面的世界,也不愿意得到帮助。”
“他们不愿意是他们的事,这不代表你们不可以联系外面,既然现在